是指，她妈妈也在内吧？
她看着许惊蛰的笑脸，迟疑道：“到时候，再说吧，我还要，问一下我妈妈。”
“应该的，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还有，不许惯着笑笑，不许睡我的位置。”许惊蛰说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了挤过来入镜的一颗狗头，立刻道。
乔鱼将笑笑抱过来，握着它的前爪朝他挥了挥，“它哪有啊，最近笑笑训练的特别好，都不会再跳上床了。”
“那就好，狗儿子，跟爸爸说再见。”许惊蛰对着屏幕里不停怼上来的萨摩耶说话。
而笑笑也十分给力的汪了两声。
乔鱼顿时笑出了声，她道：“你才应该好好休息的，快去睡吧，晚安。”
等到挂断视频，她把笑笑举高了晃了晃它，“等到路演结束，爸爸就回来了。”
她回头往自己的卧室看了眼，又忍不住想笑。
他说他的位置，其实她搬来公寓后，许惊蛰并没有留宿过，反倒是她，还特意布置了一间客房出来。
这个公寓三室一厅，乔鱼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新的床单被子全都准备好了，她特意为母亲买了几套家居服放在了衣柜中，明天要接她回来过年。
乔鱼只希望新的一年，母亲的病能彻底好起来。
—
大年三十，乔鱼在家跟妈妈一起包饺子，这是一种久违的温馨时刻。
往年，要么是在出租房里对付着吃速冻饺子，要么便是在医院里度过，真的是很久没有一起动手做一顿团圆饭了，她们甚至都有些手生。
或许是过年心情好，也或许是离开了医院、疗养院，在家里比较开心，乔鱼发现，她妈妈今天格外的放松，做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干劲，十分积极。
这样的状态跟前几年相比，让她眼眶发酸。
妈妈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正常人啊。
只要她一直按时吃药，定期做检查以及心理疏导，幻想症不再发作，她就可以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中了吧？
乔鱼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望着妈妈发呆。
却听乔盼突然哎呀叫了一声，担忧的说道：“栖尘不会真的中计吧？他武力值可是第一啊，这天帝竟然利用他伤害女主。”
乔鱼的目光随着的她的话转向了电视机。
乔盼最近看完了冬季恋爱指南的十期节目，现在开始追许惊蛰演的电视剧，于是乔鱼也跟着她又看了一遍。
此时她笑了笑，没有帮她剧透。
乔盼手里继续包着饺子，突然对她说道：“小虫演得挺好的。”
“妈，你怎么这么叫他了？”
“他不是跟你说这是他小名吗？只有你能叫？那我还是叫他小许吧。”乔盼认真道。
或许，许惊蛰是真的有种魅力，在看完了恋综后，继续追他的剧，乔鱼发现，她妈妈对许惊蛰有了很大的改观，甚至有时候不经意的透露出一丝喜欢和满意。
果然啊，真人秀中的表现和外形加上电视剧人设，都太加分了。
“别，你想怎么叫都行，反正他知道了肯定很高兴。”乔鱼笑说。
乔盼关心道：“他还在忙着电影宣传的事？”
“对啊。”饺子皮擀得有点多，乔鱼也跟着包。
乔盼又道：“他演技挺好，电影肯定也很好看。”
“那是一定的！”乔鱼仰起了脸，有些骄傲的说道：“我们明天去看，这部电影我也有参与，我是剧照师。”
乔盼望向女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小鱼，你长大了。”
而她竟然，错过了女儿的大学时代，在清醒时，面对的已经是她踏入社会，已经在为了生计奔波的工作样子。
“是的，妈妈，我长大了，我们要好好计划未来，一起向前走了。”过去的那些种种不幸，都要在新的一年里，统统丢掉了。
乔盼垂眸，眼底漫出一丝水雾，又很快被她眨去，她点点头：“你说的对啊。”
不能再沉湎过去了。
电视里，片尾曲的歌声响起了，一集结束，下一集，主人公也会开始新的旅途。
“我包得好丑啊。”包饺子确实不是乔鱼的强项，她总也捏不出好看的褶子，她想起许惊蛰包过的馄饨，干脆道：“要不我干脆包成馄饨吧？”
“可以，馄饨是元宝的形状，吃了之后，小鱼在新的一年里招财进宝。”乔盼笑着说，随手也包了个馄饨。
母女两个包完所有的馅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乔鱼有些意外，她看到笑笑已经冲去了玄关处，便也跟着走了过去，她心跳变得有些快，会是许惊蛰吗？
可是他这个时候也赶不回来啊。
她很快就在可视门铃里看到了来访客人。
居然是舅舅一家！
乔鱼赶紧打开了门，“舅舅，舅妈，你们来了。”
“姐，还有我！”乔延两手都提着礼盒，凑过来笑着喊。
乔鱼一边将他们让了进来，一边朝着客厅的方向喊了一声。
乔延一进来就蹲下来跟笑笑玩耍起来。
舅舅和舅妈则将带来的礼物全提进了客厅，整个家里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听小鱼说把你接回家来了，我就想着我们一起吃顿年夜饭。”乔铭看着乔盼，感慨的说道。
这样温馨的一幕，他们都等了太久，于是在除夕这一天，他们一起做了一顿年夜饭，吃过团圆饭后舅舅一家才离开。
乔鱼跟他们约定了初一看电影的事。
乔延很是兴奋的问她：“那明天姐夫来不来？他们路演也该到B市了吧？”
《向阳而生》的电影路演最后一站才是B市，上映前是跑不完的，乔鱼正要摇头，就看到舅舅抬手拍了乔延一下，纠正道：“乱叫什么姐夫，你姐又没结婚。”
乔延偷偷吐槽他爸老古板，却也跟着改了口：“行，许哥，我许哥什么时候能看到他真人啊？”
“等路演结束，我再通知你？”乔鱼笑说。
“那你得让他给我签名，还有合照，我可是在我们学校大群安利你们的电影了。”等到他秀出合照，也好堵住那些说许惊蛰跟他姐只是荧幕作秀的人的嘴。
“没问题呀。”乔鱼一口答应。
乔铭：“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姐，你好好休息，小鱼也别出来了，外面冷。”
乔鱼母女还是将他们送到了电梯口，看到他们进了电梯才挥手道：“舅舅开车注意安全，舅妈、小延，明天见。”
“好，回去吧。”
电梯门关上，乔鱼挽住了母亲的手，笑着说道：“妈妈，我们也回去休息吧，已经好晚了，你该困了。”
屋子里人少了，但也并不显安静，电视里还播放着春晚节目，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满了糖果小吃，乔盼摇头道：“倒也不困，很久没有陪你一起看过春晚了，我们看会？”
“好啊，以后每年都会有机会的妈妈。”
乔鱼没有守岁的习惯，但今晚，却是最让她开心的一个除夕夜。
她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响个不停，都是一些群发的祝福信息，各个微信群里也都在发祝福，发红包。
乔鱼注意到乔延还没回家呢，就已经在群里发起了红包。
她已经将妈妈也拉到了跟舅舅一家的群里，要让妈妈开始习惯社交了。
拼手气的红包她抢了不少，也发出去几个。
许家的家族群里自然也是一片过年的气氛和祝福红包，乔鱼觉得很奇妙，她还没见过许惊蛰的父母，却好像也被他们当成了家人一样。
对于许惊蛰所说的见见他们，她似乎也不是那么忐忑和紧张了。
只是一晚上，许惊蛰的微信都没有动静，也没有打电话过来，这让她有点担心。
越接近零点的钟声，她就越是担心。
眼看着乔盼都困了，她正要劝母亲去睡觉，握了一晚上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许惊蛰回了消息。
【许惊蛰：睡了吗？】
【乔鱼：当然没有，你才忙完吗？都要零点了。】
乔鱼发了微信后，正听到春晚的零点钟声倒计时响起，她立刻低头打字。
【乔鱼：许惊蛰，新年快乐！】
【许惊蛰：新年快乐，小鱼。】
乔鱼又抬头说道：“妈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乔盼摸摸女儿的头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有点熬不住了。”
“那就去睡吧，已经是新的一年了~”乔鱼催她回房。
乔盼没再坚持，叮嘱她也早点休息后，便回了房间。
乔鱼倒是还不困，她再次低头看手机时，才发现许惊蛰刚刚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许惊蛰：既然还没睡，要不要见面？】
见面？
他说的是开视频吧？
乔鱼正要去点视频通话，就看到许惊蛰的信息再次跳了出来。
【许惊蛰：我到门口了，不按门铃了，别吵醒阿姨。】
乔鱼惊讶的瞪大双眼，下一秒她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奔去了玄关。
打开门的时候，她看到了裹挟着一身寒气的许惊蛰。
他在新年的钟声里，匆匆来与她见面。
乔鱼的吃惊掩都掩不住：“你什么时候回B市的？！”
明明上午的时候他还跟她说正在H市跑路演，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呢？
“刚刚。”许惊蛰说着，朝她伸出了双臂想抱她，但看她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又要放下手，“我身上冷——”
他话未落，乔鱼已经跨出门来，扑进了他怀里。
“我身上热，给你暖暖。”她双臂紧紧搂在他脖子上，开心的对他说道。
许惊蛰轻笑，缓缓抬手抱住了她，开了两个小时车程特意赶回来，抱着她温暖的身体时，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小鱼，新年快乐。”他低头，贴了贴她的额头，又说了一次。
“新年快乐！”乔鱼松开他，正要拉他进屋里去，许惊蛰却没放开，他低头，朝她亲了过来。
她被他箍在怀里，感受着他汹涌热情的吻，来不及说话，就被他抵在了门边，两个人也有一星期没见了，他亲的有些凶，乔鱼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好不容易寻了空隙，匆匆说道：“先、进去，就不怕被别人看见吗？”
许惊蛰贴着她的唇，轻笑：“这个时间了，哪有人。”
乔鱼还是将他拉进了屋，她关好门后，许惊蛰从身后抱着她走，两人低声咬耳朵：“就不怕吵醒阿姨？”
“我妈已经睡了。”
乔鱼刚说完，许惊蛰就放开了她，随即站得笔直，脸上神情也变得有几分尴尬。
她心有所感，一回头就看到她妈妈站在房间门口，正惊讶的看着他们。
“阿姨过年好。”许惊蛰先反应过来，微笑着解释自己大半夜出现在这里的情况，“我来给您和小鱼拜年。”
零点拜年也是头一回见，乔盼打量他一会，看到小鱼在他身边憋着笑，她便也没拆穿什么，只点了点头：“过年好，时间不早了，你就在客房住下吧。”
“好，多谢阿姨。”许惊蛰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乔盼又看了他一眼，转身回房去了。
她刚刚也是听到了动静才出来查看，而她早就听小鱼提过，这个房子是公司提供给员工的宿舍，可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清楚，哪有公司会给员工住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
无非是许惊蛰不舍得小鱼自己再去找房租房，才找的借口罢了。
只是，他不是在宣传电影吗？
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
乔盼也没再打扰他们，她关上门后，乔鱼看着许惊蛰松口气的样子，低声笑道：“我妈之前陪我看春晚来着，你发消息时，她刚要去睡呢。”
结果没想到她又出来了。
幸好他们刚刚接吻是在门口，不然被妈妈看个正着，乔鱼还真的会感到不好意思。
她抬手将许惊蛰拉去了为他布置的客房，笑笑也好几天没见到许惊蛰了，此时兴奋的围在他脚边转圈圈，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偏偏许惊蛰根本没理会它。
“刚刚还真担心你妈会把我打出去。”许惊蛰心有余悸，又觉好笑。
被她妈妈抓个正着，他刚才实在是惊到了。
“不会的，我妈最近可喜欢你了。”乔鱼拉着他在床边坐下。
许惊蛰半信半疑：“真的吗？”
“当然，她最近在追你的剧，夸你演得好，还叫你小虫呢。”总之，她最了解她妈妈，自从那天她们母女两个在疗养院深谈过后，母亲便再没有提起过秦连城。
现下反倒是在接受许惊蛰是她男朋友的存在了。
许惊蛰轻吸了口气，有些惊喜，“那我得表现的更好一点。”
“你已经很好了啊。”乔鱼看着他的脸，忍不住抬手在他眉宇间摸了摸，“你应该回酒店休息的，这样多累啊。”
“没事，我想见你。”他说着，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来放到了她手上，“男朋友来给你发压岁钱。”
“啊？”乔鱼看着手里厚厚的红包都愣住了。
许惊蛰抬手勾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在群里抢红包，不是运气不好吗？给你补上，新年运气翻倍。”
“那个就是，大家发来玩玩，而且我都多大了，哪还需要压岁钱。”
“不大，我们家的传统。”许惊蛰不由分说，干脆将红包放到了她衣服口袋里。
乔鱼：“传统？”
许惊蛰点头：“是的，我都能收到压岁钱，没结婚的晚辈都会收到，当然，你以后也会有的。”
“以后吗？那我现在就有啊。”乔鱼拍了拍口袋，笑着说。
“我是说，就算以后结了婚，你还是会有的。”许惊蛰看着她，道。
“……”
乔鱼听懂了他的暗示，顿时有些脸热，她咕哝了一句，稍稍转开眼睛，就看到笑笑正在扒拉着他的腿。
“你再不理笑笑，它今天晚上都不肯去睡了。”
“哪来的熬夜小狗啊？”许惊蛰低头，动了动腿。
乔鱼强调：“是守岁小狗。”
“行。”他俯身，敷衍般的摸摸狗头，微抬着下巴道：“去睡。”
笑笑兴奋的叫了一声，像是心满意足的摇晃着尾巴，出去找自己的狗窝去了。
乔鱼常常佩服得不行，“它是真听你话啊。”
“守岁的小鱼是不是也该去睡了？”许惊蛰笑问。
乔鱼在他身边坐着晃了晃腿，脚上的棉拖掉到了地上，她也不去穿，干脆将双腿一盘，坐到了床上，“我是守岁小冠军，现在一点都不困呢，我们再说五分钟话？”
她伸出一只手掌来对他说道。
许惊蛰就想笑，他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下颌轻蹭着她的头发，“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