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告诉你个秘密。”汤姆兀然低头凑到芮娅耳边。
影像与梦中的场景重合，芮娅被惊吓到，猛地朝后退开。
第86章 Horcrux
剧烈的动作甚至带偏了身下的木椅，芮娅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朝后仰倒。
汤姆眼疾手快，一脚踩住了木椅的横栏，托起芮娅的后背，将她牢牢稳住。
“你在做梦吗？”汤姆斥责道，“这种状态别说选修课了，必修成绩单上都会满是‘T’。”
两人这会儿离得近极了，热气毫不遮掩地喷在芮娅面上，她的手按在汤姆的领带处，偏过头不敢直视他。
她敢肯定，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梦境照进现实，只不过面前的汤姆·里德尔远没有那个温柔。
“胡说！”芮娅想用力将汤姆推开，却收效甚微，“我只是没坐稳罢了。”
“是吗？”汤姆轻哼一声。
僵持半晌，他摆出一个怪异的表情，又皱眉又勾唇笑道，“那么怕我靠近...是不是来那个了？”
芮娅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汤姆口中的‘那个’指的什么，她气急败坏地朝他胸前猛拍两下，“这一点儿都不绅士，你从哪儿听来的？”
汤姆这才从芮娅的座位范围中推开，满脸得逞的愉悦，却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务必离那个马尔福远一点！”芮娅翻了个白眼，她现在一丁点儿都不困了，“如果不是我，你会收到一击‘粉身碎骨’！”
“我还不曾和哪位女士这般亲热过。”汤姆抬手整理脖子上那根被芮娅弄得十分糟糕的领带，“不过，如果有那个可能...对方只会羞怯且荣幸——因为我的关心。”
芮娅抿着唇，不得不说，他从素未谋面的父母那里继承来一副好样貌。如果汤姆想，他可能有机会做个影星。苍白的面容、流畅的五官，添上一双侵略性极强的眼神，与她做麻瓜时在电视上看过的‘吸血鬼’贵族一模一样。
汤姆·里德尔在霍格沃兹的女巫师圈子里有着极佳的风评，甚至连格兰芬多都不讨厌他。
只有自己知道他私下里幼稚且恶劣，满脑子没一点儿‘善良’存在。
“哦，够了吧，她们甚至躲不了皮皮鬼的粪蛋，就算反感也不一定敢当面表示。”芮娅再次哼哼道，“少和马尔福一起。”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升上五年级后被选为级长，汤姆这种一心追名逐利的人注定不会与他保持距离。
“清醒了？”
芮娅不能更清醒了，“你想说什么秘密？”
“有样东西能让你保持充足的睡眠。”汤姆停顿了一会儿，悠悠报出名字，“时间转换器。”
“时间转换器？”芮娅还真没听说过，按照它的名字，转换时间——简直闻所未闻，甚至超出了她对魔法世界的理解。
“是的，一种炼金制品，不过用了那东西之后，不能让过去的自己看见。”
听起来比让人死而复生的魔法还要离奇，芮娅皱眉，“你用过吗？”
“很遗憾，没有。”汤姆板起脸，“这东西听起来就很稀有，哪有那么简单弄到？”
他知道各个学院院长手上都有这个——霍格沃兹有些课程时间重叠，巫师能通过时间转换器同时兼顾两门课程。他暗示过霍拉斯很多次，奈何这位奸诈的中年男教授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又明里暗里指他时间宽裕，用不着转换器。
“你在教授中那么受欢迎都要不到，我还能有吗？”
可以说，汤姆的‘品学兼优’在整个霍格沃兹都排得上名号，‘谦逊’、‘好学’、‘出众’都是他的标签。想来这个‘时间转换器’不过是霍格沃兹中流传的小道消息罢了，并不靠谱。
“你一直这么想？”汤姆有些惊诧。
芮娅对其他人的态度一向敏锐，他虽在众多教授中风评上佳，却给不了他们十足的信任感。
分享时间转换器是件十分‘私人’的举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过于狡猾，说话永远保留三分；而赫伯特·比尔利不一样，芮娅和他这三年建构的师生情谊足以让他分享时间转换器。
“算了，我还是想办法退掉一门课吧。”
汤姆迅速截断芮娅的话，“为什么退课？你如果真割舍不下任何一节选修课，同时又苦恼于兼职，直接说就行了——赫伯特会答应你的。”
瞧见汤姆满脸笃定，芮娅眯起了眼。
面前的男孩极力保持着真诚，嘴角微微翘起，表情全然不似他的语气那样急切与不耐。
他在说谎，芮娅再了解不过了，就算不是说谎，也是在掩盖些什么。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能要到时间转换器呢？”
“没试过怎么能肯定不行呢？实话实说，赫伯特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汤姆看向对面的窗外，若有所思地说道着。
霍格沃兹的所有教授里赫伯特·比尔利一定是最独特的那位，他是一位浪漫的乐天派，十分好说话。
“万一...比尔利教授听了我的话后不准我继续兼职怎么办？邓布利多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到过，我们这种情况，就算不兼职也能在霍格沃兹完成学业。”
芮娅本以为汤姆能在她面前保持真诚，若真是那样，她还不至于同汤姆虚与委蛇。
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说谎上瘾，那她也没必要与汤姆客气，芮娅未等汤姆回答便讥讽道，“我会去找比尔利教授的，不过，就算我拿到了时间转换器也不会和别人分享——毕竟是个危险的炼金饰品，不对吗？”
汤姆张了张嘴，好一会儿他才道，“为什么不...我看过相关研究，它能将多人带到过去，只要不遇见过去的自己就行。”
“我当然会恪守校规，上课时从不离开教室，怎么会与过去的自己碰面呢？”芮娅耸了耸肩，扭过头端坐在课桌前摊开书本，“我需要写作业了，麻瓜研究学的论文，你写了吗？”
汤姆绝非愚蠢之人，芮娅话中的防备不是一般的强烈，他摆摆头，“你写吧，我走了。”
两人均心知肚明，汤姆·里德尔压根就没有选麻瓜研究学的课程。‘麻瓜’——光这两个字就能激起他满腹反感，更别谈深入研究了。
一场久违的独处就这么不欢而散，芮娅只听到门口的木门吱呀一声清响，随后被轻声遮掩上。
也不知汤姆有没有恼火，至少她没能从关门声中听出他的情绪。
芮娅展开作业用的羊皮纸，她已经确定了题目。麻瓜研究课的作业甚至不用去图书馆查找资料，她从来都是文思泉涌，下笔如神助。
赫伯特·比尔利那里的兼职令她拥有了一笔存款，难为她不再绞尽脑汁缩减字数只为节约一些羊皮纸。
可惜今天的作业进展十分不顺利，写两行字就卡壳，她甚至还会望着前排的讲台怔愣许久。
梅林的臭袜子！
她开始忍不住思考找赫伯特·比尔利索要时间转换器的成功率——赫伯特·比尔利...汤姆可真不是个乖男孩，他只在教授面前尊敬地称呼他们，一旦与她聊天，就会直呼那些中年男人的名字。
按年纪来算，她才是有资格那么叫的人！
天，芮娅晃了晃脑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再这么磨蹭下去只会毫无效率，她将书本重新整理后收起，准备去礼堂吃点儿什么。
意外总是来地那般猝不及防——正当她准备推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冲撞声——门被人从外撞开了，还伴着‘砰’的一声脆响。
好在她躲得足够快，没有被‘动静’波及。
那位冲进教室内的小女孩是个熟人：她扎着拳头那么短的双马尾，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上满是雾气，身上的拉文克劳校袍倍显凌乱。
“呜呜呜......”，小女孩的声音实在尖锐，哭起来刺耳得很。
“沃伦...同学？”芮娅皱着眉头凝视满地的陶盆碎片，“你怎么了？”
小女孩俯跪在地面上，压根没有抬头，只是剧烈地耸动肩膀，“我、我一点儿...也不好，这个、地...地方太可怕了，我想回家。”
教室的木门大咧咧地敞开着，芮娅朝两边走廊眺望，并没有看到人影。
她顺手将门阖上，抽出魔杖往陶片上轻点两下，轻声道，“恢复如初。”
在麦朵·沃伦惊异的眼神下，花盆恢复成了芮娅递给她时的模样，小姑娘的哭泣也就此止住。
芮娅站在麦朵·沃伦身畔，俯视着她，“你现在根本回不去...如果保持这种状态，在霍格沃兹你只会过得更糟糕。”
换个时间她说不定还会听这个一年级生抱怨两句，可惜她的行程过于紧张，有些东西只能点到为止。
“谢谢...学姐。”
芮娅朝她点了点头，刚准备离开，却发现袍子的袖角被她扯住，“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芮娅·安。”芮娅重新推开了教室的木门，回首时轻声补充道，“这里很少有人来，特别是在周末，你可以单独安静一会儿。”
大步离开空教室之后，芮娅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有些急促。‘麻种巫师’在拉文克劳尚且那样受欺凌，她的一年级是不是太过顺利了些？
也难怪汤姆对权利与力量那样渴望......这段日子，他又想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小剧场：
汤姆：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没有歹意呢？
芮娅：（拍拍沙发）让我给你讲一个叫做狼来了的故事。
汤姆：（凑上前，将人困在狭窄的扶手与臂弯之间）我想你误会了，或许...我在故事里是狼也说不定。
第87章 Horcrux
卧室里昏暗一片，正当芮娅好奇盥洗室外的廊灯为何亮起的时候，她才发现艾琳早已经回到寝室。
看上去，她已经洗漱过，穿着成套的墨绿色睡衣坐在桌前，借着盥洗室廊灯的微弱光亮在发呆。
这个室友多少有些怪癖，两年多时间足够芮娅了解她艾琳·普林斯是个怎样的女巫。
她绕过了艾琳的床尾，安静地走到自己的床头桌前，将手上的书摆放好。
她的桌面上多出了两只双手都捧不住的、一模一样的玻璃罐子，罐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糖果，罐外有‘蜂蜜公爵’四字样式的印记。
“艾琳？”
芮娅的声音使艾琳很快从沉思中惊醒，“嗯？”
“这是你给的嘛？”芮娅捧起其中一个罐子，“谢谢。”
虽然两罐一样的糖果显得有些怪异，但做这种事的也只能是艾琳，别无二人。
艾琳眨了眨眼睛，沉默片刻，又突然坏笑起来，揶揄道，“有一罐是我给的，你猜那一个是谁送的？”
芮娅皱眉，这么说的话，她心里有一个人选：格兰芬多的布鲁斯·布雷克——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说这位‘黄金男孩’对她情有独钟。
去年被禁赛一年，今年又开始作秀了？
“猜不到。”芮娅摇头，她不可能主动说出他的名字，自己也不是那么自作多情的人。
“你觉得是那个格林芬多？”艾琳一脸神秘，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近道，“不是哦！我量你也猜不到东西是谁送的。”
“是谁？”
艾琳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我早知道你受欢迎，现在看来，肯定有很多男巫私下里爱慕你。”
“咳咳——”她紧接着清了清嗓子，凑到芮娅身边，压低嗓门装模作样道，“亲爱的安小姐，我是否有荣幸邀请你共享这一瓶蜂蜜公爵的糖果呢？”
艾琳似乎心情很不错，她很少像这样笑。
小巫师们年纪越来越大，有些东西也开始暗暗萌芽，或许就是青春的味道吧？
“哎呀！”芮娅感觉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她只能打趣道，“好艾琳，你就告诉我嘛。”
“你至少猜一个人嘛...”艾琳扯着芮娅的袖子晃了晃，“随便猜一个，不管是不是我都告诉你答案。”
“好好好...唔，那我猜是汤姆给的。”只有这个答案最安全，她与汤姆从入学就在一起了，亲密点儿也不会有闲话。
“果然，我就知道，有里德尔在你根本不会想着别人...”艾琳捏着嗓子叹了口气，“可怜的马库斯·埃弗里，他只说让我转送给你，甚至半点儿情话都没留下。”
马库斯·埃弗里？汤姆的伙伴，米尔顿·罗齐尔的死党。
芮娅对他主要的印象集中在每年圣诞节过分贵重的礼物上：前年的梳妆盒、去年的魔法礼炮——那件华丽的裙子甚至不用过分裁剪，上身后会自动贴合身材，将柔美的腰线展露无遗。
“不过是在店里听到我抱怨霍格沃兹的课程安排使你没精力去霍格莫德...”艾琳摊开手，“说真的，他确实不太会讨女孩儿欢心，我明说了要给你带一罐蜂蜜公爵的糖果，他还挑了个一模一样的，哪来什么特色啊？”
芮娅微微张着唇，艾琳的糖果她可以收，但马库斯·埃弗里的糖果她却令她十分为难。
“两罐糖果，足够你吃到四年级...”
艾琳缓缓收起了面上的笑容，严肃起来，“你要拒绝他吗？”
芮娅知道，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卡琳娜·伯斯德之间的订婚谣言就是从男方三年级开始传开的，她不能将马库斯·埃弗里的行为想的太单纯。
实际上，埃弗里行为的意味太过强烈，她也无法忽略。
“其实...埃弗里还不错——和里德尔比起来，他的姓氏有名气地多不是吗？”艾琳顿了顿，又道，“或许他没有马尔福那么跳脱，但他背后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芮娅沉默了，她现在没必要纠结艾琳所说的‘姓氏’。
且不说八字没一撇，让她靠着情感与婚姻‘飞上枝头变凤凰’，就不是她的理想所在。
“当然，怎么选是你的事情...诶——”艾琳惊叫起来，芮娅忽然凑近捧住了她的脸颊，还用力地揉搓起来，“诶诶...唔...内呀，你在干笋麽呀！”
“哼。”芮娅轻哼一声，“什么嘛，先不谈我和埃弗里一点儿都不熟这件事，我们才只三年级而已好嘛！再说了，我和汤姆只是玩伴。”
“三廿几肿么啦，”艾琳扣住了芮娅的手背，“唔看尼斯被唔说中心思害羞了，快快放虾唔的念~”
“你就知道打趣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芮娅捧着艾琳的脸又闹了一会儿，待她彻底求饶才将她放开，“怎么样，怕了吧。”
“怕了怕了。”艾琳举起双手，“你慢慢享受糖果吧，我要去睡觉，明天还有高布石俱乐部的活动呢。”
“晚安，谢谢你的糖果，这一罐我收下啦。”
“小心别吃胖了哦，不然有多少男巫会伤心呀。”艾琳做了个鬼脸，又迅速往自己的床上跑去，盖上被子。
芮娅没有再追闹，而是拉上-床帘，用魔杖关掉廊灯。
她也得睡了，不过得在写完麻瓜研究课的论文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