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燕摇春忍不住叹气,算了,她一个咸鱼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
“也许是我多心了,”她说着,又道:“我想和八幺八说话。”
楚彧还在思索着什么,但依然伸出手,让燕摇春很自然地握住,道:“八幺八。”
“亲爱的宿主,下午好,八幺八为您效劳!”
燕摇春问它:“这个任务算是完成了吗?”
“当然,恭喜您!成功获得了10点声望值!”
八幺八虽然喜欢犯贱,却从不在燕摇春面前放肆,相反,它还会拼命吹彩虹屁:“我就知道这种小任务,对于宿主大人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燕摇春无视了彩虹屁:“我已经完成了两个支线任务,应该有20点声望值了。”
“是的呢,”八幺八很热情地问:“您有想兑换的道具吗?”
它说着,打开了万宝阁,那几排物品格子再次出现在燕摇春眼前,她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些农作物的种子上,占城稻虽然好,但是需要的声望值太高,要200点,玉米也是,要50点,辣椒和番茄的种子就便宜些,15点……
正在燕摇春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最末尾的格子里,那居然是一个哈密瓜。
燕摇春似是想起什么,支着下颔,笑着对楚彧道:“你说我要是把这传说中的仙果种出来了,宁美人会是如何反应?”
少女笑起来时眉眼灵动,透着狡黠,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叫人忍不住想摸一摸她的头,楚彧微微勾起唇角,很捧场地道:“那想必她应该会万分震惊,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浅薄无知,从此对你甘拜下风,无地自容。”
燕摇春被捧得身心舒畅,冲他眨了眨眼:“我也觉得。”
恰在此时,八幺八冷不丁道:“楚彧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为45,当好感度过半时,即将开启第二个主线任务。”
燕摇春:……
这简直就是打工人的噩耗!
……
庆和宫,丽景阁。
宁美人快步进了屋子,贴身宫女彩月捧来沏好的茶,放在她面前,道:“主子,您走得急,解解渴吧。”
宁美人端起来喝了一口,她的动作太急,烫到了舌尖,咒骂了一声,彩月连忙把茶盏接过,道:“奴婢去取凉水来。”
“不必了,”宁美人轻吸了一口气,才总算是平缓了心情,道:“我今日确实是失策了。”
彩月觑着她的神情,道:“主子……何出此言?”
宁美人道:“太后说,皇上宠爱那燕美人,我便想试探一番,本想着,再宠爱能有多宠爱?没想到,竟真的碰到皇上的逆鳞了。”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来气:“入宫之前,我做足了功课,听说皇上喜欢一些奇人异闻,我就差没把那些东西都背下来了,可如今全被那燕摇春搅和了!”
宁美人越说越气,抓起那茶盏往地上一摔,谁知又烫到了手,恨声道:“这人可真是我的克星!”
彩月连忙道:“没事,主子,不是还有太后娘娘帮着您么?您何必怕她?”
“你以为太后真的想帮我?”宁美人看她一眼,用一种尖刻又讽刺的语气,冷笑道:“我又不是银子,叫太后一见就喜欢上了我,她不过是奈何不了那个燕摇春,又不想和皇上对着干,便想叫我去出头罢了,淑妃是她的亲侄女,入宫这么多年,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这里头没有猫腻,谁信啊?”
彩月担忧道:“那您怎么办?”
宁美人沉思片刻,道:“且先应付着吧,她又不是我亲娘,难道我还要对她掏心掏肺不成?”
第34章
燕摇春的手受了伤,太医叮嘱她,七日之内不能用力,至于那些擦伤,更是不能沾生水。
前者燕摇春可以做到,但是后者却是要了她的大命了,这三伏热天,一天不洗澡,人都要馊了,更何况是七天?
就在燕摇春倍感忧愁的时候,乾清宫派了人来,告知她,皇上已和太后说过了,因她受了伤,从明日起,可以不必去慈宁宫请安。
燕摇春瞬间转忧为喜,不敢置信:“还有这种好事?”
原本知秋和盼桃还在为着她的伤势难过,见她如此开心,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连忙把燕摇春按在榻上,生怕她再又磕碰着受伤的地方。
燕摇春感慨道:“这就叫好人有好报啊,都是我应得的。”
正在这时,玉兰从外头进来,行了礼,道:“美人,萧美人来了。”
萧美人?她怎么会来?
燕摇春有些疑惑,但还是道:“快请她进来吧。”
不多时,便有一身着浅紫色梅花纹纱衣的丽人入内来,萧美人的身量很高挑,模样生得颇美,细长的柳叶眉,丹凤眼,整个人透着一种不可接近的清冷气质。
说起来,因为她之前提醒过那一句的缘故,燕摇春对她还颇有几分好感,而且今天阮更衣出意外,也是她第一个上来帮忙的。
两厢见过礼,燕摇春便请她坐下,让盼桃沏了茶来,萧美人也没有多寒暄,直接道明来意:“我家祖传有一味金疮药,于外伤颇有疗效,我父亲在战场上时常受伤,用了它很快就能恢复,且不会留下伤疤。”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瓷瓶来,放在桌上,她道:“我想燕妹妹或许会需要。”
没想到萧美人竟是专程来送药的,燕摇春吃惊之余,立即道:“多谢萧姐姐的好意。”
萧美人看着她,道:“你很令我意外。”
燕摇春不解:“什么?”
她继续道:“之前我以为你是一个圆滑的人,但是没想到你今天会去救阮更衣,可见是我狭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希望燕妹妹不要同我计较。”
这真是出乎燕摇春的意料了,她怔了一下,笑着道:“怎么会?我还要感谢萧姐姐之前提醒我呢。”
萧美人微微一笑,霎时间如湖冰乍破,春雪消融,美得惊人,给燕摇春都看呆了,好家伙,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话说……古代篡位谋反判几年来着?
因为不用早起去慈宁宫请安,燕摇春接下来几天过得都是神仙日子,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知秋给她涂药的时候,问起要不要用萧美人送的金疮药,却被燕摇春拒绝了。
知秋似是了然,压低声音道:“主子是觉得……那位萧美人的药有问题?”
“不是啊,”燕摇春吃着葡萄,讶异道:“她的药能有什么问题?”
知秋面露疑惑:“那您为什么……”
燕摇春轻轻啊了一声,她吐出葡萄籽,没心没肺地笑道:“我只是不想好得太快而已。”
她说着,还伸手捏了捏知秋的脸,语气揶揄:“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心眼儿呢?”
知秋:……
她实在没忍住,蹦出一句:“奴婢可没有您的心眼多。”
燕摇春深沉道:“我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啊,所以这不是我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
知秋心想,好吧,主子又在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了。
……
长阳宫,沁芳轩。
空气中弥漫着些清苦的药味,大概是因为那一日受了惊吓,阮更衣回来便病倒了,宫人赶紧请太医来看过,吃了两剂方子,才略有好转。
她倚在软榻上发呆,想起那一日的惊险,至今惊魂未定,后怕不已,宫女进来禀道:“贵人,赵才人和岑才人来看您了。”
阮更衣坐起身,道:“请两位姐姐进来。”
赵才人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进来便道:“阮妹妹,你今日身子好些了吗?”
阮更衣起身相迎,却被她一把按住:“哎呀坐着,你坐,咱们之间还需要客气什么?”
阮更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已好多了,多谢两位姐姐的关心。”
说着,又让宫人去沏茶来,赵才人仔细看她的脸色,道:“确实好多了。”
她拉着岑才人坐下,道:“你这两日没去请安,燕美人也告病,惠昭仪姐姐还被太后罚了,我都找不着人说话,都快闷死了。”
岑才人翻了一个白眼,凉凉道:“真有那一天就好了,我可要点两挂鞭炮庆祝庆祝。”
赵才人瞪她,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阮更衣急忙道:“惠昭仪姐姐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那天拾翠居的事情,”赵才人果然转移了注意力,道:“太后娘娘也知道了,还罚了惠昭仪,要我说,这事儿就和惠昭仪姐姐没什么关系,明明是底下人的疏忽么?谁能想那栏杆忽然坏了呢?”
岑才人却道:“既是她办的宴,出了事情,无论如何,她总要担责的,太后问罪,也无可厚非。”
“那这以后,谁还敢邀大伙儿一起玩?”
岑才人瞥她一眼,轻飘飘地道:“那就不要凑一起,免得出事。”
赵才人没反应过来,阮更衣听出了什么,迟疑道:“岑姐姐的意思是……”
岑才人拣起一枚果脯,慢慢地道:“我可没什么意思,这宫里头姐妹多,但是亲姐妹也有打架的时候呢。”
阮更衣没说什么,只轻轻咬着下唇,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赵才人又另起了一个话题,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道:“我今日和宁美人闲谈,她说起一件事情,你们知道吗?”
岑才人无语:“我可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们在密谋些什么?”
“呿,什么密谋?”赵才人挑起眉,道:“你们真的没发现有一件事吗?我们入宫这么久了,还没有人侍寝呢!”
闻言,阮更衣和岑才人都是一怔,赵才人见她们这般,得意洋洋道:“我是听宁美人说的,太后已经有意要安排人侍寝了。”
岑才人扯了扯唇角,道:“呵,咱们是没侍寝,别的人可不一定,轮也轮不着你,你高兴什么?”
“谁高兴了?”赵才人待要争辩,忽觉不对,道:“等等,你说谁侍过寝了?”
“这还用说?”岑才人无语道:“前阵子那一位,每天都去乾清宫侍奉,整个后宫谁不知道?总不可能是皇上叫她去磨墨添茶吧?”
赵才人恍然大悟:“你说的也有道理啊,难怪她能晋升成美人。”
一直没说话的阮更衣忽然道:“可是,我觉得燕姐姐晋升和……和侍寝无关。”
闻言,赵才人两人都有些意外,一齐看向她,阮更衣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当时太后娘娘说了,是因为李更衣诬陷燕姐姐,害她受了很大的委屈,这才给她晋升位份,以示安抚……”
她不安地抠了抠手指,微微垂着眼,道:“你们……为、为什么总喜欢议论她呢?”
赵才人愣住,连忙解释道:“没有啊,我们就是随便说说,不算——”
岑才人拉了她一把,看着阮更衣,笑了笑,道:“阮妹妹这话说的可真是太冤枉了,我们闲聊几句而已,谁议论她了?”
“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道:“说起来,燕美人这次救了你一命,自己反倒受了伤,都告病几日了,阮妹妹怎么也不去看望看望?我听说萧美人都亲自登门了呢,阮妹妹若是想表一表心意,光是在这里说可没用,燕美人也听不见啊。”
这一通话连嘲带讽,着实有些尖刻了,阮更衣又向来是个脸皮薄的,当即神色微变,又羞又愤,迅速红了眼圈,呐呐道:“我……”
赵才人还欲说什么,岑才人却已起了身,道:“还不走?等着人谢客么?”
说完便走了,赵才人跟着站起身,犹豫着对阮更衣道:“那阮妹妹,你……好好养病,别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她人就那样,说话可难听了……”
阮更衣面色发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好……”
……
乾清宫。
楚彧一如既往地坐在御案后批折子,正在这时,李得福自殿外进来,道:“启禀皇上,文思院院使求见。”
朱笔一顿,楚彧抬起头,道:“让他进来。”
很快,一名身着五品文官袍的官员入殿来,身形清瘦,面带喜色,双手捧着一朱漆托盘,先是躬身揖礼,这才激动地道:“日前皇上吩咐的玻璃已做成了,微臣幸不辱命,请陛下过目。”
李得福立即上前,接过那朱漆托盘,奉到天子面前,小心揭去覆在其上的丝绢,那竟是一个极漂亮的美人瓶,质地如冰雪一般,晶莹剔透,泛着些微浅绿色,在天光的折射下,光华灿灿,夺目无比。
李得福惊讶道:“这就是玻璃?竟比琉璃还漂亮!”
楚彧将那玻璃美人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与琉璃比起来,这玻璃显然更加干净剔透,最奇特的是,它竟然没有一丝瑕疵和裂纹,堪称巧夺天工。
他凝视着那名为玻璃的物事,忽然想起一事,对李得福道:“去请燕美人过来。”
“是。”
正在这时,系统八幺八又冒了出来,幽幽地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楚彧没有回答,而是先听那位文思院院使禀奏,等他说完了制造玻璃的心路历程,以及前后详细经过,适当地夸赞几句,又派了赏赐,并给予勉励,那院使方才心满意足地告退了。
八幺八还在反复叨叨:“原来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家亲亲宿主,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这德行……”
楚彧皱起眉:“我觉得你用亲亲二字,或许……不妥。”
“少管我。”
八幺八像是想起了什么,嘿嘿了两声:“是不是因为我能叫,你不能叫啊?”
楚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