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芙被安置在一间空房间里,里面用品一应俱全,装修风格和她在军校住的那间有些类似,不过空间小上许多,也没有厕所。
衣橱里挂着崭新的西装三件套,和杜芙之前遇见的那些警卫穿得一模一样,甚至配备了警棍。希裴诺告诉她这些衣服她都穿不了,之后会给她送来新的。
希裴诺说:“如果你需要沐浴的话,可以来我的房间,就在你的斜对面。当然,除了这个,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明天我会带你们去工作场地。”
杜芙问:“我们只需要看门就够了吗?”
“不不不,不是‘我们’,是‘我’,你一个人只要看门就够了。”Omega用杜芙看不懂的殷勤眼神看着她,“至于巴特,比起看门,有别的岗位更需要他。”
*****
杜芙从浴室出来,热腾腾的白雾裹着她穿戴整齐的身体,清水冲洗后的白净面颊染着被水蒸气蒸出的水润的淡粉色,像一个可口的小蛋糕。
希裴诺的浴室就像他本人一样,有种“上流格调”,白金色的雕花瓷砖,椭圆形的大理石浴缸,华丽复古的巴洛克式风格。
希裴诺坐在床对面的软椅里阅读。他招手让杜芙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杜芙已经差不多快习惯他的自来熟了:“芙芙,你想要涂润肤霜吗?这样可以让皮肤保持水润光滑。”
“润肤霜?”听起来和蛋糕上的奶油糖霜差不多,“可以吃吗?”
“不行。”
希裴诺笑了,他去浴室拿来一个琉璃制成的透明罐子,从里面挖出来一些白色的乳状液体,在掌心抹匀,然后贴上杜芙的面颊,替她一点一点仔细涂抹。
脸颊传来阵阵黏糊糊的湿润,他控制着力道,不轻不重地按摩着她的肌肤帮助吸收,杜芙浑身的细胞都开始放松。
希裴诺穿着丝绸睡袍,价值千金的面料如水一样贴着他的肩胛倾泻而下,勾勒出他纤细却不显过分羸弱的身材。
杜芙的膝盖触碰到他的睡袍,只觉得那比她吃过的最好吃的奶油还要丝滑。
这让杜芙想起一个人,她总是固执地让杜芙管她叫“姐姐”,可是杜芙从来没有叫过。记忆中她也会像这样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肩膀和后背。不过在她人间蒸发后杜芙便再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
可她的身材比希裴诺高大的多,没有希裴诺身上好闻的熏香,手心也没有希裴诺的光滑细嫩,布满粗糙的茧子,所以严格来说杜芙并不喜欢她和她亲近。
但她还是感到眷恋。
杜芙仰起脸问:“我能叫你姐姐吗?”
希裴诺面上和缓的笑容僵住,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Beta少女直言不讳:“你很像我的姐姐,我想叫你姐姐。”
“这太荒——”希裴诺顿了顿,把“荒谬”这个词咽了下去,他近乎是咬牙切齿,“我可不想做你的姐姐。你这个笨蛋。”
她说错话了,应该是由于她逾越的攀亲戚套近乎,据说越是血统纯正的贵族越在乎血缘的贵贱亲疏,那么眼下她无疑踩在了希裴诺的雷点上。
这么一想希裴诺没有叫人把她扔出去,反而只是骂了她,他真是个大好人。
他还给她不限量的饭食,涂在脸上的奶油——不过如果涂在嘴巴里她会更开心。
杜芙望着希裴诺的眼眸越发热切。“对不起。”她说。
希裴诺看着她黑亮无辜的眼睛,一下泄了气。
“好吧,好吧。”他终究还是妥协了,“不可以叫我姐姐,但是可以叫我哥哥。你叫一声我听听。”
杜芙乖乖的:“哥哥。”
希裴诺一下酥麻了半边身子,不断涌现的热气逼得他眼角染上绮丽色彩。
他有些羞耻,更多的是沉溺其中。第一眼见面时他就知道面前的这个Beta女孩对他的吸引力不容小觑,但他没想到他会这么……敏感。
还沾着些乳液的手往下移动,抚摸过脖颈、锁骨,如白蛇一般攀上杜芙的肩头。黏腻、冰凉,犹如某种阴暗的爬行动物体表分泌的黏液。
Beta女孩懵懂地看着他,眼底倒映出他春花般艳丽的面庞。
他是发烧了吗?心跳很快,脸很红,呼出的气息也很烫。
更多的热意向身下涌去,希裴诺启唇:“芙芙,我还没有伴侣。有很多Alpha追求过我,可我把他们都拒绝了。”
杜芙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开始炫耀了。她甚至有些羡慕希裴诺,如果被众多Alpha追求的人是她就好了,她一定会先吊着全部,深思熟虑之后选择里面最优秀的那个。在她看来拒绝是最愚蠢的做法。
“但是……如果对方是你的话,我会考虑。”他纤长白皙的手指解开了睡袍最上面几个扣子,于是杜芙得以看见他瓷白单薄的胸膛,“你可以品尝我。”
杜芙更加茫然了。品尝?品尝什么?怎么品尝?
她不是没有了解过这些禁忌的生理知识,可是Beta应该怎么跟Omega?这无疑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
她试着跟希裴诺解释,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还不饿。”
Omega笑了起来:“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他抬起手臂撩起颈后的卷发,那边有一块略微凸起的皮肤,“你可以咬我的腺体。”
说完这句话,他几乎浑身都火烧般燥热起来。他接受的教育无时无刻不在告知他Omega需要保持矜持和优雅,可是今天他却打破了一直以来遵守的规矩,做出了相当大胆的举动。
对Omega来说,邀请他人咬自己的腺体,不仅仅是标记这么简单,更意味着……求偶。
这在贵族Omega中,被视作相当淫/荡下/贱的行为。他们自视甚高,甚至很少会主动送出胸花,只等着其他Alpha和Beta的献媚讨好。
但希裴诺从不在乎这些。毕竟在他亲手干掉不夜天的管理者取而代之时,就已经有不少贵族Omega看不惯他,提议将他踢出上流社会了。
比起那些嫁不出去的迂腐古板的Omega,他更信奉及时行乐。这也是他把杜芙留下来的原因。
杜芙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没有信息素。”她说着便要起身,“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去给你找一个Alpha来。”
杜芙的理论知识记得很牢固,Omega不舒服时,只有Alpha才能缓解这种症状,他们能将信息素注入Omega的腺体中。所以都说AO是天生一对,他们的生理构造都仿佛为对方而生。
被重新拉了回去。
希裴诺趴在她的胸口,眼神妩媚,语气黏腻,简直能拉出甜蜜的糖丝:“我只想要你。”
这下杜芙也没办法了。反正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有损失的只有希裴诺的贞操…晓说裙爸壹司爸仪六旧六伞整理此文,加入可人工找文…但显然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
杜芙扶住希裴诺的肩膀,亮起小巧的牙齿,对准后脖颈咬了下去。
她咬的力气不大,但却逼得希裴诺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潮红一瞬蔓延到领口以下。
“呃,唔嗯……”
这一声仿佛激发了杜芙某种潜质,她咬的更用力,牙齿没入白腻的皮肤,尝到了一丝丝甜甜的血腥味。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杜芙已沉溺其中。
希裴诺浑身都软下来了,却还抱着面前女孩的腰。浓郁的玫瑰花香灌满了房间,这个时候无论是谁经过门口,都会被这疯涨的信息素吓到。
酸胀感过去后,涌上来的便是强烈的空虚,希裴诺越发的不满足,他四肢缠紧了杜芙,让她咬的更深更用力,以疼痛来掩盖住从身体深处窜上来的酥麻痒意。
但是,没用。
杜芙没有信息素,就算她再怎么卖力,也不可能彻底满足他。
意识到这点后,希裴诺咬紧了唇,头一次生出厌恶自己Omega身份的念头。如果,如果他是Beta,或者是Alpha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标记她,而不是只能等待她的主动。
*****
杜芙回到自己的房间。
身体有些酸软,是刚才和希裴诺纠缠太久所致。他看着生涩柔软,却黏人的厉害,杜芙多次提出离开都被他拉扯回来,好几次才结束。
下次绝对不会再接受他的挽留了。杜芙坚定地想。
紧闭的窗户剧烈颤抖起来,网状的裂纹从边缘扩散到整面玻璃,发出像是指甲抓挠的刺耳的声音。
杜芙走到窗户边,往外面看了看,而后顿住。
她看到了——巴特。
外面一片漆黑,室内的光照亮了巴特的面庞,杜芙因此以为他只是正好站在某个平台上。
而事实上,巴特此刻手脚并用地攀在光滑的墙体,姿势十分诡异,像是不能直立行走的猿猴,但是更为扭曲一些,好像根本没有骨头。
在被杜芙发现的前一刻,黑色又锋利的躯干瞬间收回背部,变回光滑平坦的皮肤。眼中不停闪烁的红光熄灭下去,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午夜梦游突然醒来的茫然孩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巴特?”杜芙疑惑地问,“你在做什么呢?”
“杜芙,你饿吗?”巴特扒着窗沿,隔着一层玻璃,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像是无数共鸣合在一起高频率的振动。窗外,他的四肢已经恢复了正常,就算杜芙看到也发现不了异常。
“你想吃东西吗?”
杜芙打开窗户让他进来。她这才发现巴特没有穿上衣,房间柔和的光落在他的皮肤上,在他精壮的腰腹投下性感的阴影。
巴特坐在她的床上,用手捂着胃袋,有些无精打采。
每到夜晚,饥饿感就会呈指数增长,这也正是白天他需要大量进食的原因。如果饿到一定程度,他就会难以入眠,某些不安分的因子也在暗地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被杜芙发现了,他可能会选择其他的高效率的方式填饱肚子。
“可是我这里只有糖果。”杜芙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把糖果,那是之前因为她不愿意喝营养液,罗塞恩给她的。她喜欢甜食,所以离开时一并带走了。
巴特眼巴巴地看着躺在她手心间被彩虹色糖纸包裹的糖球。
就像喂狗狗吃零食一样。
杜芙觉得有趣,剥开糖纸递到他唇边。巴特饿极了似的,张口就咬住那颗粉色的糖球,牙齿咬合间,就将硬质糖果咬碎了,水蜜桃的甜味在口腔蔓延。他还不甚满足似的,舔了舔杜芙没有伸回的手指。
那是比甜蜜的糖果更要令人着迷的味道。
连灵魂都在颤抖,叫嚣着品尝她、撕碎她。
巴特硬生生将那股冲动抑制住。他仰面看着站在前方的少女,明明吃下了糖,却好像更饿了。猩红的舌尖从嘴唇舔舐过,巴特恳求:“还是饿。”
最后,他吃光了杜芙所有的糖果储备。杜芙看着一小堆彩虹色糖纸,心疼极了:“你以后要还给我。”
巴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会还给你一个星球的糖果。”
杜芙这才高兴起来。
“你现在好点了吗?”她问。
“好点了。”巴特捂着肚子,但看起来比刚才精神了许多,异色瞳炯炯有神,“你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味。闻到了,好像就不是那么饿了。”
杜芙觉得她或许知道原因。她握住巴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可能是奶油霜,刚才希裴诺给我在脸上涂了些,所以很好闻。”
掌下的肌肤润滑细腻,像是块甜甜的奶糕,绵软脆弱,好像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弄坏。
他要保护好她。巴特认真地想。不然,那股甜甜的气息就没有了。
*****
杜芙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等她洗漱完毕来到大厅,才发现希裴诺和巴特早就起来等她了。
对此,希裴诺是这样回答的:“芙芙还在长身体,多睡一些总没有坏处。”
杜芙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奶白色毛衣同英伦风小马甲,下身是黑色及膝短裤,棕色皮鞋,以及富有学生气的圆形贝雷帽。而跟在他身边的巴特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眉眼锋利,身量高挑,乍一看像是希裴诺的贴身保镖,只可惜这个保镖捂着自己的胃部,看起来蔫蔫的。
而反观杜芙自己,穿着这里给每个人准备的均码长袖和裤子,朴素的跟他们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希裴诺却很包容:“没事的,今天只是熟悉一下场地和工作,不用在意服装。更何况,芙芙穿什么都好看。”
杜芙觉得希裴诺眼神可能不是特别好使,毕竟他已经两次夸奖过她的外表,可是杜芙很有自知之明。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在附近,因为希裴诺还准备了悬浮车。车辆的形状很奇怪,像是一支长长的黑色雪茄,里面有很软的沙发,甚至还有小型双层吧台,都是杜芙没见过的东西。
越往前行驶,周遭的景色就变得越荒凉,就在杜芙猜测他们要去的地方比贫民窟还荒凉时,一连片蜂窝状的黑色建筑群映入眼帘。
每个入口都要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守在那里,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白色点缀在无尽的黑暗中,宛如不夜之城。
不夜天。
比起这个名字,许多人叫得更多的是黑市。
不受中央城管辖的边缘地带,第一星不为人知的罪恶之地。哪怕再治安严格的国土,人类的欲望也会生根发芽,开出靡丽的花。
只要有足够的金钱,你可以在这里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核武器、能源矿、星舰,还有各种难得一见的稀少人种:人鱼、改造人。这里甚至曾经拍卖过一颗虫族的卵,那可是宇宙已经灭绝了几百年的恐怖物种,传闻一只虫族瞬间便能毁灭掉一支帝国精锐部队,尽管虫卵无法孵化,但仍然拍出了接近几亿星币的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