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虞看到她,顿时有点意外,“周茉,你怎么在这?”
“我随便出来逛逛而已,没想到遇到了你,”周茉这么随意地说着,似有若无地瞥了方琪一眼,笑吟吟地对弥虞说,“没想到还碰上个不长眼的,真扫兴。”
周茉和她关系很好,看见她被方琪阴阳怪气,自然忍不下这口气。
“你是谁?”方琪摸了摸自己被撞到的肩膀,看着这女孩皱起眉。
“周茉,周极的表妹。”周茉说完,看向周极身上穿的衣服,嫌恶地“咦”了一声,“哥,你怎么看上这种款式的T恤啊,品味变差了。”
周极还没说话,方琪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那是我给他挑的,怎么就品味差了?”
周茉上下看了她一眼,冷笑一下,刚要开口。
弥虞看她脸颊上有汗,似乎有些热,连忙打断她:“欸,茉仔来吃冰淇淋吗?刚买的。”
周茉施法被忽然打断,鼓着嘴巴点了点头。
江北祁看见她们居然俩吃一个冰淇淋,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一些,抿了抿薄唇。
……女生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好吗?
“好吃吗?”
“还行。”
把炸毛小茉猫哄好,弥虞抬头看了眼天,觉得这大热的温度,她真不想跟人闹起来。
周茉买了一根茉莉味的甜筒,给弥虞咬了一口,自己则慢悠悠地舔着吃。
周极见状,有些宠溺地笑了笑:“你们俩倒是谁也不嫌谁。”
王琪不甘心被他们就此忽略,上前一步,对着周茉扬起笑容:“原来是阿极的妹妹,我听说过你,之前一直没怎么见到,你也是京也中学的吗,高二五班的?”
“对啊,”周茉似笑非笑,“前两天被你带人教训过的王芊芊,是我的好友。”
听到这话,周极的脸色迅速沉下来。
“你又做这种事?”他厉声问方琪。
方琪心虚地嗫嚅否认,“没有,不是我……”
周茉轻笑地瞥了她一眼,之后轻描淡写地对周极说:
“不是说这个礼拜就分手吗,怎么还留着这个女的?怪烦人的。”
如果弥虞刚才看在周极的面子上还能勉强容忍她几分,那周茉是完全不惯着方琪,毕竟她和周极才是亲戚,关系更近。
她没理由帮一个欺负自己好朋友的外人。
果然听到这话,方琪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你什么意思?”
紧接着她看向周极,眼底泛起不可置信。
“——你要跟我分手?”
周极神色淡淡的:“是,又怎么样?”
“……周极你居然这样对我!”
在方琪大声哭闹起来之前,她麻溜地拉着江北祁和周茉远离了现场。
“我真服了我哥,能忍她这么久,这个女人猜忌心特重,我们班好几个跟我哥关系还行的女生,都被她教训过。”走在路上的时候,周茉厌烦地说。
“他要再不分手我开铲车把他叉走。”
弥虞被逗得咯咯直笑:“真的假的。”
周茉叹了口气:
“算了,让他自己解决吧,反正我真是受够了。”
说完,两个少女回头,看向正走在身后的江北祁。
少年酷酷冷冷的模样,从刚才开始,就有路过的女生不断朝这边投来视线。
“话说,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没说话诶。”弥虞摸着下巴说。
江北祁听了,扬了扬眉,语气淡漠:“能说什么。”
弥虞和周茉互相看了一眼。
“这位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了。”
“好像这本来也不关他什么事。”
“哦对哦。”
周茉开口提议:“我们去逛之前说的那家棉花娃娃店吗?听说好像进了很多漂亮的仔仔。”
弥虞有点心动。
“诶,你去吗——”
一回头,她发现江北祁已经走了。
“等一下。”
少年停下,身后的弥虞追上来,往他怀里塞了一个东西,眨眨眼:“分你一个。”
说完她转身跑走了。
江北祁低头一看,手里是只委委屈屈的绿色毛绒兔子,刚才两人在货摊上抓的。
弥虞说过她很喜欢。
少年看着手里的毛绒兔子,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唇。
他哼着歌回家,心情很不错。
——
这个星期四五,京也中学举行了全年级的期中考试。
因为要节省时间,六个科目要在两天内全部考完,之后就放周六日,因此两天的考试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两天考下来,大家发现这次期中考试的题出乎意料的难,等最后一科考完之后,走出教室的学生们魂都跑出来半截了,个个双眼无神,表情呆滞,灵魂变态。
“卧槽英语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TMD数学都给我难哭了啊……”
“语文也很炸裂,古诗词出的全是课外的句子,我一分没拿到……”
班主任邹也走进来,清了清嗓子,嘱咐了一些事。
在得知下周公布期中考试成绩之后就开家长会,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遍野。
“天啊,杀了我吧……”
往教室里搬桌子的时候,有人问弥虞考的怎么样,弥虞托着下巴坐在位子上,一脸凝重的表情:“……我好像没考好。”
元德听了,一脸被安慰到的模样,长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吧!连弥虞都没考好,这次英语果然还是太难了。”
没想到弥虞一脸沉痛地摇了摇头:“唉,完了,这次上不了140了,最多只能考130了。”
元德、田逆:“……”
路过的周极:“……”
……你礼貌吗?
此时正好江北祁路过,田逆连忙问他:“江哥江哥,你觉得这次数学怎么样?难吗?”
“难,我大概没考好。”少年说。
“江哥都说难那肯定难了!”田逆听了,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嘛,这次大家的数学分肯定都很低……”
江北祁伤感地摇了摇头,一脸沉痛的表情:“我这次怕是得不了满分了,最多只能140。”
田逆元德:“……”
弥虞:“……”
周极:“……”
……谁来杀死这个逼。
反正考都考完了,要公开处刑也是下周一的事情,这周五没有晚自习,暂时解放了的学生们遂兴奋地冲向了篮球馆和体育馆,开始尽情放松,休闲娱乐。
弥虞最近迷上了打排球。
每天下课她都要抽一个小时去排球场,运动完之后满头大汗,再来一杯冰牛奶下肚,浑身舒畅,特别爽。
于是这天考完试,为了放松一下,她和一群女孩子打排球打了两个多小时,下场之后拿毛巾擦了擦汗。
走路的时候,她腿都有点酸了。
路过学校的露天篮球场,发现里面的人也不少,好多男生在打球。
场上的周极看见了她,稍微抬了下手,算是打招呼。
江北祁拍着篮球,视线扫过路过的弥虞,朝她略微扬了扬下巴。
弥虞去食堂吃完饭,买了杯可乐,边走边喝,忽然一个篮球朝她砸来,正好砸在她手上。
手里的可乐脱手撒了一地,还弄湿了弥虞的鞋子。
她吓了一跳,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抬头愤怒地朝罪魁祸首看去。
见她怒视过来,那个拿球扔她的男生嬉皮笑脸的,虽然道着歉,但脸上毫无歉疚之意:“真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这张脸,弥虞蓦然想起来了之前的事。
班上有个女孩数学不太好,经常请教别人数学题,大部分同学也都很耐心地给她讲,彼此之间很融洽。
而这次,班里有个男生不仅不给她讲,还一个劲地打压和奚落她:“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我看你还是别上学了,早点回家嫁人生孩子去吧。”
“你这个脑子,再怎么学也就考个二本。”他这么讥讽地说道。
那女孩子直接被气哭了,又不知道怎么回怼他,在位子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弥虞见状,连忙走回去安慰她,给她讲题,拿水笔在草稿纸上验算公式。
“别哭,是这样算的,没事,我刚学的时候也不太懂,慢慢就会了。”弥虞安慰她。
那男生站在她们旁边,抱着臂一脸厌恶:“说你两句就哭,不是我说,你们女生就是矫情,娇生惯养的。”
他逼逼赖赖了好一通,班里女生们的涵养都挺好,压根没有人搭理他。
男生见自己一顿输出没被搭理,脸顿时涨红了。
之后他居然还恼羞成怒、变本加厉了起来。
之后弥虞忍不了了,干脆不客气地开口回怼他:“我们女生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以后和真正优秀的人比肩,远离那些嘴巴恶毒的普信下头男的。”
她捂着鼻子,故意说:
“某些嘴毒心毒的臭东西别来沾边,恶心死了。”
女生们都附和地笑了起来,“就是就是,某些普信男别出来丢人现眼。”
三观正的男生们也点点头,没好气地翻了那个口出狂言的男生一个白眼。
“你自己看不起女生,是你观点有问题,别拉上我们。”
“就是,都什么年代了。”
见自己被狠狠怼了,那男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恶狠狠地瞪了弥虞一眼,就灰溜溜地走了。
——估计是自己说的这番话让他记恨上了。
弥虞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恶心的人这么多。
和她同行的女生夏桐看不惯这个虚伪的男生:“我们这里离球框这么远,怎么会投错,你肯定就是故意扔过来的!”
那男生一脸的无所谓:“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
弥虞拿纸巾擦了擦手,压根不想理这厢臭货,“算了桐桐,我们走吧。”
她不打算搭理他的挑事,那男生倒先破防了,在她们身后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你们女生就是事多,在学校里矫情,结了婚也是靠男人养,还以为有自己多高贵,不就是个寄生虫吗,我呸。”
弥虞按住想冲过去的夏桐,扭头冷漠地盯着他:“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就说了怎么着?你来打我啊?”那男生看她生气了,一脸得意洋洋,嘴里骂的更脏了:“你们女的就是蠢就是贱,下等的骚.烂玩意,天生的赔钱货——”
“闭嘴,你个傻.逼。”弥虞说。
“再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她冷冷地说,心中的怒气已到达临界值。
她也不是没揍过男生。
“你个婊子敢骂我?”那男生听了,顿时面露凶色。
他拿起地上的篮球,就要朝她扔过来。
下一秒,后方一个篮球猛地飞来,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咚”的一声落在地上。
那男生吓了一跳,摸着自己被篮球蹭掉的几缕头发,扭头破口大骂:“哪个狗娘养的,敢拿球扔我——”
不远处,掂着篮球的周极插兜冷笑:“我扔的就是你,恶心的傻/逼。”
“别他妈拿球扔女孩子,”江北祁也出现,站在篮球场另一端,面无表情地看着刚才那个欺负弥虞的男生,声音变得冷厉极了,结着冰霜似的:“——你没有家教吗?”
那男生看到出头的人是江北祁和周极,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嗫嚅着嘴唇,有些迟疑着不敢回嘴。
“别给我们男生丢脸了,你这个怂货。”
江北祁轻嗤一声,走过来,慢条斯理地拿起地上的篮球,冷冷看着他,开口说:“还什么女生就是天生下贱?难道你不是你妈生的?你妈难道下贱吗?”
他讥讽地扯了扯唇,声音冷得像冰渣:“我看她平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生了你这个瞧不起女性、侮辱女性的臭货。”
说完,少年把手里的篮球扔了过去,重重砸在那男生的胸膛上。
男生踉踉跄跄地后退,也不敢还嘴,吓得脸如土色,怕惧地低着头。
“欺软怕硬的东西。”江北祁见状,冷笑一声。
他转过头看向了弥虞,目光变得缓和了一点,“你们没事吧。”
第32章
弥虞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江北祁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少女被砸的发红的手背,目光登时就冷了。
“欺负女生算什么男人?”他说着,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的声响,少年目光冰冷地盯住那个男生,声音懒散,又带着逼人的威压,“想打架是吧?不如,你跟我打一场?”
那男生吓得后退一步,疯狂摇头,“不、不用了,我……”
他的肩膀忽然被人一把勾住,胳膊勒紧,是周极压住他凑近了,眼里似笑非笑的,透着冷意:“怎么不用了?刚才你不还骂的挺凶的吗,怎么一看见我们就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