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单一地叫着一个音节。
直觉上江驰很不对劲。
可身体上强烈的感觉让她无法思考。
她的脑海中闪过柳芝芝的话。
年轻的就是猛。
江驰已经不算年轻的了,怎么还是这样。
爽得她要受不了了。
水花还在往浴缸外溅着,江驰仰头看着她的表情,他抬手将手指塞入她微张的口中。
他面上带着发狠的兴奋狠狠搅弄她粉嫩的舌头和她口中的津液。
解荔含着他的手指,晶莹的口水伴随着她的呜咽声从她唇角划出。
解荔双手握着他的手腕,忍不住地流下一行泪。
感受到她的不断收紧,本能比思考更快,江驰抽出手,紧紧地抱住她。
解荔控制不住地抱住他脖颈,细碎的哭音颤的可怜,“呜呜江驰我不行了,塽得我受不了了。”
江驰呼吸粗重,他细密地吻去她的泪珠。
等她平复好,江驰扯了浴巾包在她身上,抱着她去将头发吹干。
解荔失神到吹了一半时才缓过来。
她透过镜子看着身后体贴的江驰,他的面容冷峻,面上并没有以前折腾完她春风拂面的模样。
解荔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他今天话少的可怜。
以往做这事时,他话多的要命,总是故意地说一些有的没的刺激她的神经,今天一言不发,身体上的行动倒是猛烈许多。
解荔犹豫了瞬,思考着要不要问他。
江驰手上抚摸着她的头发,面色疏淡开口问她:“今天和朋友玩的开心吗?”
很平常的语气,不是要打探什么,而只是和她闲话家常罢了。
解荔老实回答:“挺好的,就吃了顿饭,晓楠现在太忙了,吃完饭就又去忙工作了,你们公司也太卷了。”
江驰状似无意道:“那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解荔微怔,莫名有些心虚。
她去见夏和光了。
虽然没做任何对不起江驰的事,可她不敢从自己口中说出夏和光这个名字。
说了他又要多心。
解荔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发丝,如果她抬头看镜子,细心点一定能发现此时此刻的江驰搭在她肩上的手微微颤抖,那双总是阴沉的眸也燃着点点星光,带着希冀透过镜子看向她。
这细微的一切,解荔都没有看到。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解荔敷衍地扯扯嘴角,终于抬起头看向他,话音轻松,“没什么,和芝芝一起去陪暴富玩了会儿。”
江驰的面容僵住,他的眸逐渐黯淡,搭在她肩上的大手也收回垂在身侧,他极轻地问:“是么。”
解荔点点头,“是啊。”
江驰的双手慢慢收紧,他背过身去,声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我知道了。”
解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她问:“江驰,你去哪。”
江驰停住脚步,昏暗的室内灯光照在他微微侧过脸上,他的瞳仁极黑仿佛没有一丝光亮可以照耀进去。
他轻叹口气,声音温柔,“我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开始你不能再离开这里半步,宝宝。”
解荔愣住,有些艰难的消化着他的话,甚至呆呆傻傻地问:“什么意思?”
回应她的是江驰的关门声。
“咔哒”一声,极轻极细,却让解荔由衷地产生了一种这辈子都要被关在这间房中出不去的危机感。
解荔思绪混乱,却是下意识追出去,想问个清楚。
江驰步伐很快,解荔到楼下他已经没了影子,只听得院中车子轰鸣的声音。
解荔的心顿时揪起来,几乎是立刻她明白了,江驰知道了。
他知道她晚上去见了夏和光,刚刚那些话不过是试探她,像看小丑一般看她蹩脚的谎言。
解荔咬着唇,她要和江驰解释清楚。
解荔打开大门,两只身着黑色西服的手臂交叉拦在她身前。
她脚步一顿,看着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两个不速之客。
两人高大威猛的男人戴着黑色墨镜,耳朵上别着蓝牙耳机,面无表情地模样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就连声音也很机械化,“抱歉小姐,您不能出去。”
解荔怒气冲冲,用力一推他们的手臂,“让开!”
两个男人纹丝不动,仍旧是机械的话语,“抱歉小姐,您不能出去。”
一看就是保镖模样的男人们,是江驰派来监视她的。
他早就知道她与夏和光见了面,那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人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
这个念头一旦有了苗头就不受控制地持续发散。
回到京市,江驰依旧不把她当人看,一直在监视她,甚至早就为她准备了这样的手段。
江驰又这样。
解荔看着那辆车远离自己的视线,气的浑身直抖。
一边温柔地叫她宝宝一边说出丧良心的话做着丧良心的事,江驰可真是...
她怎么会愚蠢地认为这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会有所改变。
解荔关上门,又从另一扇小门出去,打开房门,一模一样的装扮一模一样的机械话语几乎要让她气绝。
她站在阳台上观察,院中前前后后有十个威猛的保镖。
这些保镖恐怕出自专业的安保团队,光是那一身健硕肌肉便是普通人无法达到的,甚至还有外国面孔。
解荔唇角扯起一个惨淡的笑,这样专业的团队用来监视她简直是小题大做。
江驰未免将她想的太过厉害了些。
她的情绪冷静了些,只是手还是不受控地轻颤着,她拿出手机给江驰拨电话。
她不想和他闹成这样,如果是她去见夏和光骗了他的事,她愿意和他好好解释。
一声又一声,在铃声即将结束时,江驰终于接起了电话。
他的声音温和,明知故问:“怎么了,宝宝。”
解荔一向认为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好,可在听到他仿若无事的话语时还是差点崩溃。
她很想骂他,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怎么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可或许是太过气恼,也是太过委屈,解荔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她哭的伤心极了,语无伦次的,“江驰...你、你为什么啊?”
江驰那头沉默着,解荔这头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江驰听她哭着,难耐地去点上一根烟,他的心随着她的哭声被揪作一团,一缕一缕的痛感敏锐地袭击着他的心脏。
他低垂着眉眼,他幽幽叹一口气嗓音沙哑,“我就知道,看着你哭的样子我会舍不得。”
所以才要走,不给自己任何心软的机会。
她不能总是这样骗他。
尤其是为了她那个竹马骗他。
江驰轻捏眉心,他哄着,“是我太强硬了,我不该这么对你,宝宝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仍旧可以自由出入京市的每一个角落。”
还是听不得她哭。
解荔哭音颤着,质问他:“带着你那些看门狗吗?江驰,你还是要监视我对吗?”
这个问题,江驰不会让步。
他的双腿优雅交叠,嗓音依旧温和,“你不骗我便没有这些监视,况且严格意义来说,我只是不想让你接触到杂七杂八的人。”
解荔冷笑一声,“你不监视我又怎么知道我骗了你,从回到京市你是不是就像今天这样一直派人看着我?”
江驰闭目,“或许这就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似乎并不牢固,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修复一下。”
他好脾气道:“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去处理那些不恰当的关系,宝宝,希望你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你所谓的修复就是派人监视着我的行踪,让我一点自由都没有是吗?”解荔企图让她换位思考,“你尊重过我吗江驰?如果我这么对你你怎么想?”
江驰弯了弯唇,“乐意至极。”
“如果你愿意,我会在公司为你安排个职位,做我的秘书,希望你也能每天来监管着我的一举一动。”
每分每秒都和她待在一起,她的视线一刻不移地黏在他身上,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他兴奋极了。
他求之不得。
“你做梦,我不愿意!”解荔气急了。
江驰不是正常人,她居然妄想让他理解正常人的思维。
谁也无法说服谁,便只能僵着、吵着、闹着。
解荔似乎被逼上绝路,她像一个小人只能卑鄙地拿他的爱做要挟。
“江驰,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我,你并不爱我,我只是你无聊时逗玩的金丝雀。”
“不,我爱你,宝宝。”江驰反驳的很快,他一如既往地在意这个问题。
不论是她的爱,还是她质疑他的爱。
像是怕她不信,江驰又痴痴地重复一遍,“我爱你,很爱你,也希望你能像我爱你这样爱我。”
很想很想。
想的快要发疯。
如果她也这么爱着他,那一定会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了吧。
真的好爱她。
恨不得把她真正意义地纳入骨血中,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他,无法去看着别的男人。
解荔捂着脸,她哽咽着,“可是我快要恨你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我。”
她真的要崩溃了。
为什么是她,被迫承受他过分畸形的爱。
江驰微怔,他沉默着,直到指间的香烟烫到他,他才回过神。
他轻笑了声,“没关系,只要能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恨我也无所谓。”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撂了。
江驰将香烟捻灭在烟灰缸,右手扣动按钮,车内挡板缓缓上升。
他声音冷淡,“城堡还要多久才好?”
副驾驶的助理恭敬答道:“恒温系统已经装好了,大约还有一周就可以了。”
他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自家老板,只见他侧脸看着窗外,唇边勾起些笑意。
明明再正常不过,可莫名让人想要一个形容词:癫狂。
他不住地心生胆寒,也不知这样的宠爱是否是那位小姐能够承受的。
第65章
解荔已经一周没见过江驰了。
这一周, 似乎是他故意给解荔时间,随她折腾崩溃。
他要做的就是不出现在解荔面前,面对她的可怜, 防止自己心软。
解荔也不负他所望,一周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摆脱江驰安排来的看门狗的监视, 可没有一次成功。
江驰的助理拿着咖啡店合同来让她签字时, 像是看不下去一般,提醒她:“小姐,江总安排的保镖是国内第一安保团队的, 大部分都有雇佣兵的经历。”
想让她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解荔冷冷一笑,将他带来的合同扔到垃圾桶里。
之后, 解荔便不出门了。
她窝在偌大的别墅里,日常就是逗狗浇花看书。
王妈不知道家里为什么多了那么多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保镖, 还以为是有钱人家的排场。
后来见解荔总不出门先生那边又要求她将太太在家的一举一动一饮一食全部记下来,她才意识到什么,偶尔吃过午饭, 王妈会热心招呼着她出去散步晒太阳。
冬天的阳光最是暖人心。
解荔仍旧在家窝着, 她的状态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面对王妈话家常时还能时不时笑出声来。
她好像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件事, 也习惯了这件事。
晚上,江驰终于回来了。
他的面容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这段时间, 他并不好过。
一方面,他不愿意回来面对让他心软的解荔;另一方面,他见不到她闻不到她的味道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时间便变得难熬起来, 不能让自己有所空闲,深夜无法入睡。
可他只能忍着, 不迈过这一关,解荔会继续使用那样的小手段试图欺骗他,甚至再次逃离他。
江驰松松领带,目光开始搜寻解荔的位置。
客厅里,没有。
卧室里,没有。
书房里,没有。
江驰的步履急促起来。
一间一间房找过去,没有,没有,全都不在。
难以扼制地慌乱从江驰眸中争先恐后冒出来,他的呼吸粗重,额角开始冒细密的汗珠。
他简直想立刻将楼下的那些废物遣送回公司让他们遭受残酷的失责惩罚,连个人都看不住么?
江驰真是后悔,他后悔自己还不够狠心,他该将这栋房子的每个角落都装满监控,无时无刻看到她在哪里,在干什么。
江驰舔舔干涸的唇,目光移向最后一道门。
里面是潮湿阴暗的小阁楼,小小的空间几乎从没有被开启过,解荔没有理由到这里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轻轻转动门把手,怀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