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商朔急着回来,也见不到她人。
商朔在桑纪面前还算是乖巧,但在他哥面前,却是一副不服管教的性子。
对于这个弟弟,商叙成天挂在嘴边的说法,就是——
倒霉孩子一个,谁爱管谁管。
商叙是知道怎么扎他心的,饭吃着吃着,一开口就是一句阴阳:“你姐姐她呢,今天下午也没空,所以你下午只能跟我一起了。”
商朔冷哼一声:“姐姐她不是下午就谈完事了吗,我们不一起吃晚饭然后再去萤川吗?”
商叙动作浮夸地摇头叹息,看他像是看傻子一般:“你姐姐现在有男朋友了,当然是和男朋友一起了。”
这话说不得,一说他就要炸毛。
他眯了眯眼,气愤道:“哥你说,傅喻珩和姐姐在一起,是不是你在推波助澜。”
姐姐之前一直都是工作为重,怎么才回来没几个月就恋爱了?!
“诶,别冤枉我,我才过来没几天。”商叙就算有心,可他还什么都没做呢,拒绝背这锅。
商朔现在逮人就咬,伤敌八百还自损一千:“呵也是,你要是行,他们说不定大学时候就被你撮合在一起了。”
商叙呵了一声:“他们感情不知道多顺其自然,不需要我撮合,你个小屁孩恋爱都没谈过懂什么?”
商朔嫌弃地看着他,“你懂?你懂就不用被爹地安排去相亲了!”
商叙:“……?”
这熊孩子是不是有毛病,真不知道阿纪怎么忍受他的!
和他哥吵了两句嘴,商朔的心情仍然没有变好,脸色臭得要命,饭都要吃不下啦!
面对这么一张臭脸,商叙倒还心情挺好,一点也不耽误吃饭。
他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怎么,你对你姐谈恋爱很有意见?”
“……”
商朔神色一顿,不说话了。
他哥继续点火加柴:“哦,还是说,你希望她永远单身?”
“……那也不是。”
商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当然是没有这么自私地想过,但也确实看不得其他男的对姐姐献殷勤,他看谁都觉得不行,配不上。
商叙睨他一眼,语气懒懒散散的:“那你闹什么别扭,男朋友总有一天会出现的,恋爱也总有一天要谈的。”
废话他知道!
他就是,他就是……
就是觉得那一天还很远,毫无心理准备。
本来自从长大后各有各的事业和生活,就不常在一处了。
以后姐姐都在国内工作,有沈晞和沈辞这俩不说,现在又多了一个男朋友,更加想不到来看自己了!
想着想着还有些委屈起来,但是姐姐现在人不在,他就是装哭也不知道哭给谁看!
商叙见他做作的表情,轻嗤一声,毫不留情嘲道:“你可别哭,哭给我看也没用,你姐看不到。”
谁要哭了,滚呐!
过了一会儿,商朔又酸里酸气道:“也不知道傅喻珩哪里好,你和姐姐一个两个都喜欢他。”
“……?”
商叙差点一口茶喷出来,眉头紧蹙。
谁喜欢他了,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商叙琢磨着他这话的意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搞了半天,你是对傅喻珩不满意?”
他蓦地想起上次傅喻珩连叫他一声哥都不肯,也觉得不是很满意,他懒懒的冲着亲弟弟说道:“没事,你要不喜欢也可以不叫他姐夫。”
商朔:“?????”
这是叫不叫姐夫的问题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谁会叫啊!
再说满意是不可能满意的,谁来都不满意。
但真要让他说哪里不满意,他也说不出一个具体不满意的点。
上次那个女主持人的事姐姐后来也和他说了是个误会……
他从小就和他哥不对付,他哥是家族继承人,要忙的事远远比陪他玩陪他闹来的重要。
他练琴这么多年,会有沉浸忘我的时候,也会有极度枯燥烦闷,遇上瓶颈到想放弃的时候。
如果不是妈妈和姐姐来这个家里,这个痛苦的时间他大部分是自己一个人熬过去的。
他哥总说他过度依赖,以后姐姐可不会一直陪着他。
他何尝不明白,才不需要他提醒!
只是总觉得年纪还小,下意识忽略罢了。
其实长大后,他已经有意识地让自己更独立……
长大真的好麻烦。
算了,这一切都是成长的错……
*
下午,傅喻珩提早离开公司,陪桑纪回北城公馆换晚上要穿的酒会礼服。
秘书室的人已经习惯了他最近颇为频繁的私人行程。
恋爱真好啊恋爱,看上司恋爱简直比自己恋爱还要好啊……
最近他们的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虽然从前傅总也不爱发脾气吧,但他一站那,自有上位者的气势,冷淡又疏离。
就算人一言不发他们也很有压力,眼神多停留两秒,那都是要忐忑一下是不是哪里的工作没有做好的……
然而最近整个顶层的气氛明显都松快了不少。
尽管工作内容和强度没变,傅总对着他们也并没有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但就是有哪里不同了。
上司心情一好,工作氛围那真是不一样!
“哇哦今天又约会去啦!”
“所以说,谁说大忙人就没空陪女朋友的?”
“能比你们老板忙的人还真不多……”
“害,傅总他没时间,但会抽时间啊!”
“几位男同志们,学一学好吗?”
“我没事逛他们的cp超话来着,有一天突然就有一种微妙的优越感……”
“……什么优越感???”
“吃瓜在第一线的优越感!”
“……”
余隽这个私人助理,不只是工作上的,也是生活上的。
以往余隽除了外出办公事和休息睡觉,基本上的时间都是跟在自家老板身边随时待命。
最近只要傅总去陪桑小姐了,这种私人时间就用不着他陪着了。
车也有司机开,完全没他什么事。
说实话,以前傅总哪有那么多私事啊,不是谈公事,就是在谈公事的路上。
这突然多了一段一段的空闲时间,他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
秘书室的人听他这么感慨,觉得他是在凡尔赛。
虽然傅总不在办公室,但他们要干的活可一点都没少!
你这平白多出来的休息时间,干点啥不好。
“余助理,你不也正好趁有空的时间找个女朋友吗?”有秘书打趣道。
余隽神色一凛——
说得有道理,他怎么没想到!
傅喻珩近日一反常态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恋爱这事他们本就没有刻意要遮掩的意思,即便他身边的人不往外传,陵阅集团内部也渐渐有人知道了。
集团本部的员工当然也爱上网,并且不少人是十级冲浪选手。
在网上八卦老板恋情,应该罪不至死吧!
毕竟本人连综艺节目都上了,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你不怕被扒吗?!
有人还知道帖子要发在cp超话里,这里都是自家人耶,超热闹的!
“有个很确定的消息,傅总最近恋爱中。”
没有浮夸词藻,华丽语句,也没有特意编一个似真似假的故事来达到更好的爆料效果。
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
然而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cp粉这几日正因为吃不到新糖空虚且寂寞,节目里的视频剪辑刷了一遍又一遍,都快盘包浆了……
但再怎么从不同细节里磕出新意,那也是旧糖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时此刻就算宇宙爆炸也不能把她们从这个帖子里拉出去!
【卧槽卧槽卧槽,楼主是有什么人脉吗?!】
【啊啊啊啊啊真的假的,确定吗?!!】
【博主你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吃瓜人不骗吃瓜人!】
【啊那那那恋爱对象就是桑纪吗?!】
【楼上高兴傻了吧,人家都发cp超话里来了还能是别人吗?!】
【现在确没确认关系是不知道,但他们如果有恋爱对象,那除了对方还能有谁???】
【我去我去怎么恋爱的,说来听听】
【怎么没有人拍到了,他们没有出去约会吗?】
【可能约会的地点一般人见不到就是说……】
【扎心】
【本人陵阅员工,证明楼主说的是真的】
【???woc所以这是你们公司内部人尽皆知的事?】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亲眼见到的?】
【博主和楼主都详细说说详细说说,我流量很够,要是有视频就更好了!】
“没有亲眼见到,但我保证是真的,比真金还真,放心磕!”
【啊?!那为什么如此确定???】
【反正真的就行!】
【你坏,都不说点细节,哼我不信!除非你发视频】
【没事,没见到,说点听说的八卦也行】
【啊对对对,不管真不真,主打一个有糖就磕】
【或者你现场编一点给我们听听也行,我们不挑的,真的不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无语!】
超话里不止有一个人出来这么说,但是除了肯
定恋爱这一点,再具体的信息就没有了。
废话,他们又不是在一旁看着自家老板约会的!
cp粉含泪磕糖——
这完全就是吊她们胃口啊!
啊啊啊不带这样的!
放消息的博主有自证,确实是员工无疑。
这毕竟是网传的消息,愿意相信的就选择相信,到底不是正主官宣的……
但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她们磕的cp是真的,她们怎么能不兴奋!
*
吃过晚饭后,桑纪和傅喻珩坐电梯来到北城公馆的顶层公寓。
开门的时候,桑纪告诉了他门锁密码。
傅喻珩笑了一下,从身后揽住她,低着头亲昵地蹭了蹭她脸颊,低声道:“这么放心告诉我密码?”
桑纪觉得他这话说得好笑,瞥了他一眼,故作正经道:“难道你的房子不让我进吗?”
傅喻珩侧眸看了她几秒,勾了勾唇:“不止让进,还让住。”
桑纪眼睫轻扇了两下,微微抬头看他,一时吃不准他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正想着该怎么接话,就听他继续问道:要住吗?”
桑纪:“……”
某些人坏的很,桑纪摸出点他这个人的套路,跟他玩害羞是没什么用的,只会助长他的气焰!
她看着他的眼睛静默了一瞬,然后故意神色纠结了一下,轻哼着声道:“我考虑考虑。”
傅喻珩本以为她会一口拒绝,冷不防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怔了两秒。
就这失神的一会儿功夫,桑纪已经掰开横在腰间的手,自己进了屋。
傅喻珩回过神,迈着长腿跟了进去。
北城公馆的衣帽间虽然也够大,但还是远远比不上她在国外庄园别墅里专门收藏礼服用的阁楼。
今年回来得匆忙,她只带了一些必要的过来,以便应付各种场合。
饶是如此,衣帽间也被放满了。
加上还有新的送过来,这里几乎都是还没穿过的礼服。
人一置身这处空间里,就被琳琅满目的礼服环绕着。
塔夫绸的、薄纱蕾丝的、真丝缎面的,应有尽有,上面镶嵌着水晶钻石、钉珠亮片……
雾粉色、苔绿色、香槟色、黑白银灰、红丝绒的各色礼服,载满了许多女孩子的梦。
礼服无论是正式非正式,古董亦或是最新季高定,她确实从来不缺。
不过也不妨碍傅喻珩想给她订新的。
更何况她还爱收藏这个,自然是不怕多的。
要不是她阻止,估计现在公寓里已经塞满各式各样的礼服了……
进了她的衣帽间,傅喻珩显然也不想就这么放过刚刚的话题。
私人酒会的礼服不需要多隆重多正式,一般按照鸡尾酒会的规格来就够了。
桑纪走到一排修身长款礼服前,傅喻珩见她站定,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低沉:“那你要考虑多久。”
桑纪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还以为这话题已经揭过了,甚至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要考虑什么。
这人真就一点也不懂得见好就收!
她的目光从一件银白色水晶礼服上收回,落到他身上,瞳孔黑亮清澈地看着他。
琉璃灯光华夺目,衬得礼服上珍珠的流光溢彩,她眼神要多纯有多纯:“你很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