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谦直接切断她的话,“这一次不要再找理由推脱。我问过你母亲,你的生理期根本就不是那几天。”
冯念恩只觉身体一僵,四肢百骸都冰凉。
傅承谦就有那样的能力,明明很平和的说着话,却透着无形的压迫和警示意味,让人无法反抗。
她眼睫低垂,调整了一下心绪,平静说,“好。”
她捏着手机,一路回到冯家,默不作声的上楼,脑子一直是空茫的。直到楼下响起一声汽车鸣笛声,冯念恩这才惊愣回神。
她起身,慢条斯理的换了身衣服,妆容都没有去打理,下楼,走到院子里。
傅承谦派来的司机给她打开车门。
“谢谢。”她矮身钻了进去。
车子驶离冯家的别墅,将她带向一个深渊。
她一直以来都生活在一个深渊之中,不过是从一个到了另一个。对她来说,也没多少不同。
到了酒店门口,冯念恩下车。
冯念恩裹着大衣,进入酒店。
进了电梯,按了28这个数字,看着电梯门和上,没多久之后又合上。
走到2808号房间门口,轻轻呼吸几秒,才抬手敲门。
门打开的一瞬,冯念恩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一条手臂伸了出来,将她直接拉了进去,门也在下一瞬,被重重的关上。
第24章 从哪开始
冯念恩的膝弯被人一抱,脊背被宽厚的手掌扣住,整个人被横抱起来,扔到了大床上。
她的心跳太快,躺下的时候,胸口起伏的厉害。
她缓了缓呼吸,才看向跟前的男人,脸上依旧有些惊魂未定的神情。
她手撑在两边迅速爬起来,刚要开口,男人就压迫性的靠近。
一张俊脸几乎抵到了跟前,唇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他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手上还残留着烟味。
“刚开始还觉得你多少有点委屈。现在你这样我可没看出来你有半点被强迫。也是,我二叔这个年纪了,活个十年二十年,突然人就没了。你那时候也就四十左右,也不老。分到了遗产,就有的挥霍了。”
冯念恩怔了几秒,望着他。
他的言语更加恶劣,“反正都是一样办。我年轻力壮,体验感不是更好?又是在二叔睡过的床上,岂不是更刺激?”
疯子!
冯念恩意识到傅聿西的危险程度完全不亚于傅承谦。
她想推开他离开,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在傅承谦的房间里,出现的会是傅聿西。
傅聿西将她一推,冯念恩便趴倒在床上。又觉得这样看不清她的脸,很轻易的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
等他要吻上去的时候,再次结结实实挨了冯念恩一巴掌。
他一双眸子盯着她,野性呼之欲出,“他妈的,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这样打不疼?痒痒挠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调情呢。”
他说完,便又吻下来。
冯念恩头一次剧烈的反抗,她的双手抵在胸前,脸奋力别开。
但她并不能摆脱傅聿西的掌控。
他撩起她的针织裙摆,手抓住了她的大腿。
冯念恩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但她能做的也只有和之前十几年的人生一样选择认命。突然,她就不反抗了,双手松开,垂到两侧。
在她放弃的时候,发现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也停了。
他似叹息的说了声,“算了。”
他说算了,就真的起身,没再继续。
冯念恩想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一个疯子竟然知道收手?这令她觉得匪夷所思。
“老子说算了,你还不信怎么回事?非得干一下,你才觉得舒服?”
“你简直有病!”冯念恩骂了一句,想走,可是又觉得不能走。
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万一傅承谦回来呢?
回来?然后看到她和傅聿西现在这副样子吗?
那不是他们两个人自己往断头台上走?
傅聿西看她一眼,双腿跪在床上,推倒床尾,往后面的一张沙发上一坐。
他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双腿往桌子上一放,咬着烟,点燃,吸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吐出烟雾。整个过程,懒痞,又厌世。
他手指夹着烟,指了指冯念恩,“还不走?一会儿我可就不放人了。”
冯念恩根本不怕她,她起身坐在床上,将自己的外套和针织长裙都理了理,才问,“这是我和你二叔见面的地方,为什么你会在这?”
傅聿西低笑了声,“瞧你这点出息。怕他会回来?”
“我总有权利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傅聿西又抽了口烟,在冯念恩觉得他或许懒得说时,他却慢悠悠的开口了,“傅式现在和政府合作的一个项目,出了点事。就是工地突然失火了。二叔恐怕要被约谈,明天能顺利解决,就算烧高香了。”
工地突然起火。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上升到消防安全不过关的话,很可能工程会被叫停重新审核,那么耽误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做的?”
傅聿西没说话,吸了一口烟,火光短暂的映亮小小的空间,让他完美的脸亮了一下,包括他幽暗深邃的双眸。
“我哪有那个本事,你是不是不切实际的小说看多了?”
……不是他,事情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就出现了?
不是他,他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的导向似乎在明示着,傅聿西做这些,只是为了不让她被傅承谦占有。
她突然发现傅聿西就像窗外无边的暗夜那样不可捉摸。
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冯念恩一看来电显示是傅承谦。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傅聿西,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十几秒的过程,已经足以让她把心绪调整好,这才接通。
“傅叔叔……”
“念恩,我临时有点事。你是不是已经到酒店了?”傅承谦的声音在静默的环境下,有几分疲倦。
冯念恩轻轻嗯一声,说,“我来过了,大堂经理说你有事离开了。”
她话音刚落,身体就一个激灵。傅聿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贴着她的背,身体压得很近。
他的脸几乎要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皮肤上,让冯念恩生出酥麻的感觉。
她险些发出控制不住自己,忙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压制住身体的战栗。她微微抬眼,黑夜像是幕布,巨大的玻璃窗成了一面天然的镜子,镜面上投射出他和她缱绻的两道身影,太亲密了。
“好。等我忙完再找你。”
好在傅承谦也没说太多,就把电话掐断了。
盲音出现的那一刻,冯念恩才算松了一口气。
“傅聿……”她刚要出声控诉,傅聿西突然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不轻不重的力道,牙齿碾磨着那一片肌肤,很快就留下诱惑的粉色。
冯念恩不可自控的手指扶住了落地窗,指尖在上面划过。
他突然仰着脸看她,唇角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冯念恩,想我了吗?”
不等冯念恩说话,他将她身体一翻,直接让她背贴着落地窗,将她的手一把举过了头顶。
“谎都撒了,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住这美好的夜晚,以及我二叔为你准备的豪华大床,嗯?”
他的声音如水一般沉静,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像是轻轻的扣在她的心尖尖上。
那双眼睛太深邃了,稍不注意就会陷进去。
她心中窜起一抹难忍的痒意。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她笑问,“又要拍视频吗?”
“骗你的。”
“什么?”
“那视频就是我随便找地方下的。老子没那个癖好还要拍下来。”
她沉默了几秒,踮起脚尖,与他平视,目光平静,红唇轻启,“我们从哪开始?”
第25章 疼痛不值一提
冯念恩早上被尹硕送回了冯家别墅。
她觉得她现在走的每一步也足够疯狂。
在傅承谦的地盘,和傅聿西做那样的事情。那种刺激感,像是烟,酒精,咖啡因,似乎让她着迷,逐渐沉沦。
原来活的随心所欲,不按别人的想法,感觉并不差。
她没操心她和傅聿西的战场如何,傅聿西既然敢那么胆大的在傅承谦长期订下的房间里和她发生亲密关系,那么如何收尾就是他的事情了。
他虽然疯,但一定也知道如何自保。
她回到家已经精疲力竭,回到楼上又补了个觉。
中午她被保姆喊着下楼吃饭。
餐桌前,只有她,周玉兰和冯念哲。
冯振山现在又起死回生,外面应酬很多,经常是见不到人的。
这场景并不陌生,周玉兰总会说两句。但冯念恩和冯念哲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回应,周玉兰也觉得尴尬,干脆也不说了。只能听到些调羹触碰瓷碗的声音。
等吃完,周玉兰从她的衣帽间里提出来一个包,说,“你下楼前,傅总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你带的礼物。这个包,我是知道的,前几天和几个富太太聊天还说过,国内就这一只,就是欧美那边订货,也得排上几个月呢。”
冯念恩眼神从包上面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周玉兰爱不释手的脸上,平淡说,“你喜欢就拿去。”
周玉兰这次倒不拿了,走前一步,挂在了她手腕上,“这就一只,傅总看到不好,好像我总爱拿你的东西。你自己提着,以后少不了要出席一些高档场合,多有面子啊。而且你带出去,傅总才知道你重视他送的东西。”
冯念恩没拒绝,说,“我先上楼了。我下午去团里练舞。”
冯念恩去团里练舞,休息的时候,听到其他同事在说国外一个知名舞团要在国内选芭蕾舞演员的事情。
楼晓燕说,“这个我们就别瞎努力了,真要有这个名额,也肯定是念恩的。她要是没戏,我们就更指望不上了。”
顾欣然笑一声,“那可说不准。估计某人会主动放弃呢。毕竟以后是要当人家阔太太的人了,还辛苦跳什么舞啊?”
“人家正经当阔太太,你酸什么?”
顾欣然反驳,“那是正经吗?那男人都能生的出来她了。正经人谁会嫁这样的老男人?”
楼晓燕坚定维护冯念恩,“念恩家里出了什么事,你不是没听说过?你就不能体谅念恩的难处?”
“这算什么?还是日子一贯过好了,过不了苦日子罢了。你老帮着她说话,你和我,我们这些人,谁吃的苦比她少?我们自甘堕落了吗?”
楼晓燕一时没法反驳。
不知道哪个同事小声喊了一句,“念恩……”
楼晓燕怔愣的抬眼去看。
冯念恩站在顾欣然跟前。
顾欣然退缩了一秒,又迎面看向她。
冯念恩语调不急不慢,“顾欣然,我们来这是跳舞的。当初我能跳上这个首席,也是一步步过来的。你要是不服,大可以把我挤下去。至于其他,是我的个人生活,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犯不着让你在这阴阳怪气的奚落。你有这个功夫耍嘴皮子,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天鹅湖》第四幕上不要掉队,每次都跟不上节拍,是跳舞的时候都在想着我当阔太太的事情了吗?”
冯念恩说了长长的一段话,不急不缓,像是一把温柔刀,刀刀致命,让顾欣然面青一阵白一阵,却始终不知道怎么反驳。
楼晓燕白一眼顾欣然,挽起冯念恩的手臂,“念恩,你给我指导一下呗。我虽然知道自己没希望,但也想试一下,万一呢,是吧?”
“好啊。”
眼见着两个人离开,其他几个同事也跟过去,“念恩,你也指导一下我们。”
顾欣然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嘴里骂了一句,“都是些势利眼,我早晚有天让你们大跌眼镜。”
冯念恩晚上回去的时候,周玉兰和冯振山都不在家。
她原本准备直接上楼的,听到冯念哲的房间里传来一点响声。考虑到冯念哲的情况,他的房间就安排在一楼。
她没有犹豫,走了过去。
推开门,看到冯念哲倒在地上,显然在努力想要重新起来,但是努力到脖子上已经青筋凸起,也没有成功。
他手握成拳,直接捶打地面。
这情形,冯念恩觉得自己去不去都不合适。
但冯念哲发现了她,他余光瞥一眼冯念恩,口中毫无温度的吐出一个字,“滚!”
“我也不想看你,难道你打算一直这样倒在地上?”冯念恩说着话走过去。
他的房间里中药味太浓了,几天一次的针灸和药浴已经陪伴他很多年。
冯念恩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另一只手去搂住他的膝窝。他的太瘦了,可能体重和她差不多。冯念恩常年跳舞,其实臂力还可以。她小试一下,觉得自己能把冯念哲直接抱起来。
冯念恩打算用力,一下子把冯念哲抱起来,可突然她被冯念哲一推。
她身形踉跄的直接坐在地上,一手撑地,怔愣的看向他。
“姐,何必假惺惺呢?”
他的话刚落音,冯念恩又被人在背后推了一下。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掌心因为要撑住自己,与地面摩擦,一股灼热的疼痛。
冯振山已经赶过来将冯念哲抱起来放在轮椅上,周玉兰却指着冯念恩大骂,“你弟弟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推他?是不是觉得你为家里做点贡献,别人就欠你的了?”
冯念恩脸上是火辣辣的,但她觉得这疼痛始终不值一提。
她看向冯念哲,发现他也在看她,唇角有些笑意。
她反应过来,他刚才故意说那句模棱两可的话,说她假惺惺,似乎在暗示,是她把他推倒,又要假惺惺把他扶起来。
冯念恩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要走,被周玉兰拉住手臂,“和你弟弟道歉。”
“你问他需要我道歉吗?”
周玉兰困惑的去看冯念哲。
冯念哲突然觉得没意思了,脸一沉,说,“你们都出去吧,吵死了。”
“听到了吧?”冯念恩抽出自己的手臂,扭头离开。
她回到房间,还是不可抑止的有酸楚涌上来,原来坚强那么难。
手机响了。
第26章 突然有意思
电话是唐糖打过来的。
冯念恩举到耳边接通。
“念恩,晚上有时间吗?有个事想找你问问。”
“好。”
冯念恩练舞出了一身的汗,她洗了个澡穿了睡裙出来,准备去找唐糖。
一出来,就看到周玉兰坐在她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