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认为自己才是组织的中梁砥柱。
“不是苏格兰那你这是怎么搞的?”
琴酒目光从赤井秀一肩膀的牙印和身上明显女人指甲挠出的血痕扫过,嗤笑:“不会是那个女人弄的吧。”
赤井秀一处理好伤口,把沾上血的衬衫丢进垃圾桶,直接拉开琴酒的衣柜从里面拿了件衬衫穿上。
他们身高相似,身材相似,琴酒的衣服他也能穿。
赤井秀一没说话,对自己曾经搭档非常了解的琴酒皱眉。
莱伊的态度相当于默认。
他盯着赤井秀一腹部肌肉旁边用医用胶带贴上的纱布几秒,突然开口:“你还真宠那个女人啊。”
赤井秀一系着衬衫纽扣的手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兰听到他说“她每天都被我干的很快乐”时皱眉的模样出现在他脑中。
也挺好笑的。
在苏格兰的眼里,小榴花被他欺负的很惨。
在琴酒这里就是他太宠她了。
这是两个人在各自的视角下的看法。
赤井秀一把衬衫最下面的纽扣系上,衬衫下摆将纱布完全遮住。
“走了。”
赤井秀一起身扬了下手表示告别。
“莱伊。”
琴酒盯着走向门口的男人,“你不会背叛组织吧?”
赤井秀一背对着琴酒,听到这话他抬头想了两秒,转回头脸上是轻浮又张扬的笑:“琴酒,你在说什么鬼话?”
银色长发的男人双手插兜,目光冷漠。
“组织里想金盆洗手的蠢货我杀过很多,下一个不会是你吧?”
上一次莱伊找他说苏格兰是卧底时他就觉得不对。兜兜转转,莱伊这是又栽到那个让他自愿被公安抓的女人身上了?他是不是该先杀了那个女人?
赤井秀一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琴酒你在说什么胡话,金盆洗手?我们是那种会金盆洗手的人吗?”
琴酒低笑了一声:“确实不是,就是怕有人脑子不清。”
赤井秀一摆了摆手,声音轻快:“放心,谁脑子不清我都不会脑子不清。少操点心吧,你头发已经够白了,琴酱。”
赤井秀一态度风骚的扬长而去,离开琴酒的安全屋,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琴酒怀疑了。
不过,没关系,他会给他“证据”打消怀疑。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离组织,只要琴酒不觉得小榴花会影响到他在组织的工作就可以。
赤井秀一回去的时候榴花正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看见这样一幕,忍不住走过去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后背贴过来火炉一样的胸膛,栗原榴花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榴花。”
赤井秀一像抱个大娃娃一样从后面搂住榴花,还撒娇的用脑袋蹭了蹭榴花的颈窝。
栗原榴花有种麻木感。
明明之前想过,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哪怕情况很糟糕她也绝对不会自杀。
但是现在每天的日子,她有种还不如死了就一了完了的感觉。
她无法忍受自己从这种强迫性的关系中获得快感。
莱伊有的时候粗暴,有的时候极尽缠绵,不管是哪种都再也没出现过最开始让她痛不欲生的感觉。
但她宁可痛,至少不会出现她身体无法承受住极致,迫切渴望对方填满的情况。
被填满的时候,她的身体是满足的,内心是荒芜的。
是否时间久了,她的脑子彻底会被身体同化掉?那样的话太可怕了。
“你还会放我走吗?”
榴花淡淡的问。
赤井秀一抱着榴花没有说话。
他其实早就决定,在东都大学开学后就放榴花回去上学。
他只有一个多月拥有榴花的时间。
这一个多月,他只想让榴花的身体彻底习惯他,依恋他,享受他带来的快乐。
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
小榴花要是离不开他就好了。
要想做到这点,他还得努努力。
赤井秀一亲了亲榴花的耳垂,“会的哦。”
这个答案让有点想死的榴花内心突然倾泻下一缕阳光,她转过身,迎面就是莱伊那张轮廓深邃的脸。
这张脸是英俊的。
但再英俊都改不了这就是个人渣的事实。
“什么时候。”榴花问。
赤井秀一亲了亲榴花的唇瓣,“那就要看榴花你的表现……”
听到这话,阳光消散,乌云再次蔽日。
榴花表情冷漠的又转了回去。
她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一句都不想说。
莱伊这句话就是在画饼。
表现,什么表现?
像他给她口那样,她要跪在地上给他口,极力配合他的欲望吗?
等她失去最后仅存的自尊做了一切后,会不会得到一句,解释权在他,他觉得表现的不太够,就不放她了?
财阀的公子哥们总是隔一段时间就换个女友,莱伊到底多久才会觉得腻了,把她给甩了。
希望那一天赶紧到来吧。
也希望那一天放了她后……等待的不是一颗灭口的子弹。
——
诸伏景光从医院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降谷零商量营救栗原榴花的计划。
“我们先要找到莱伊把她关在哪了。”
降谷零沉思了几秒,“或许我可以用苏格兰已死,没有狙击手搭档的借口找他做搭档。这段时间完成任务肯定要集合,我们只要查询他是从哪边过来,再进行倒推。”
霓虹监控安装量很少,对于居民来说,实时监控会让他们不安,加上监控维护运行成本又大,导致他们没有监控的地方很多。
警视厅许多积压案件无法侦破就是因为监控太少了。
诸伏景光点头:“我也会去调监控录像。”
榴花不知道苏格兰“已死”,也不知道外面有人在营救她。
她披散着头发赤脚站在窗边,安静的看着外面花园暖房里的蔷薇。
赤井秀一准备好早餐,回到卧室一开门见到的就是女孩沉静站在窗边的画面。
宽大的丝质睡袍凸显得榴花的背影更加窈窕和秀美。
面无表情看着外面的榴花有种忧郁和脆弱美。就像一只翅膀受伤的蝴蝶,无力挣扎。
赤井秀一走过去情不自禁的掐住榴花的腰肢,有些沉醉的在榴花的耳畔厮磨。
“小榴花在看什么?”
栗原榴花扭过头很认真的问:“你会杀了我吗?”
赤井秀一答的毫不犹豫:“不会。”
“哪怕我想杀你?”
赤井秀一轻笑一声,他低头咬了咬榴花的唇瓣,墨绿色的眼睛里有种认真到可怕的疯狂:“死在榴花的手上,我甘之如饴。榴花会愿意因为我成为杀人犯吗?”
榴花曾经问过苏格兰。
“如果有一天我被莱伊抓住报复怎么办?”
诸伏景光看着不断搓着右手忐忑不安的女孩回了一个词:“等。”
“等?”
“嗯,我会救你。”
当时的榴花摇头:“只能寄希望于别人的等待太无力了。”
要是那个人一直不来呢?
等待是希望,多久会因为等不到绝望呢?
苏格兰给她这个答案是希望真的有那一天,愿她能始终内心保持对未来被营救的希望,不要绝望吗?
听到女孩不想只是等着,诸伏景光以公安的角度给了比较专业的建议。
“不想等的话,那就等待寻找逃跑的时机。永远也不要激怒歹徒。”
说这话的诸伏景光很认真:“歹徒的情绪通常都极其不稳定,他们很可能会因为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对人质造成伤害。在挟持事件中,警方的行动通常都是先派谈判专家对歹徒进行安稳。”
“榴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配合莱伊,不要让自己受伤。”
这个答案说实话当时的榴花很难接受。
什么叫配合对方?那不就和莱伊那个混蛋教她的去迎合麻痹对方没有区别了吗?
现在过了这么久,榴花明白了苏格兰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很抱歉,苏格兰,在不要激怒对方这点她没做到。
她用花瓶瓷片捅了莱伊,莱伊不顾腹部伤口把她按在门上疯狂做-爱。
那就是个疯子。
她可以揍普通同龄人的身手在莱伊绝对的武力压制下,毫无意义。
苏格兰是早就料到她会陷入现在无能为力的状态,才建议她配合莱伊的吗?
她现在就像这栋洋房院子暖房里的蔷薇花,和外界彻底隔绝。
莱伊黑色的长发顺滑的垂下。
榴花记得头发散落在她身上的触感,有些凉,有些痒。
榴花黑黢黢的眼睛盯着莱伊墨绿色眼瞳中的疯狂。
“杀人犯?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杀的是畜牲。”
莱伊大笑,“那在那之前,小榴花就先被我这头畜牲多做几次吧。”
这个人根本就不要脸。
榴花面无表情的看着莱伊在那神经病的笑。
苏格兰还讲过。
如果遇见绑架事件,人质其实可以和绑匪交流的。
有许多绑架案最后都是从内部攻克,英国之前就有个例子,便利店被抢劫,12名雇员顾客被三名绑匪推入了地下室。
当时警方和绑匪交涉,绑匪油盐不进,最终还是靠其中一名人质攻破绑匪的心理防线,才让那次绑架事件无伤亡的圆满解决。
“或许榴花你可以和他聊聊。”
“聊什么?”
当时的榴花哪怕只是想象一下被莱伊抓住的后果都觉得恐怖,她怎么可能和那个人聊天。
“随便什么,打下他的心理防线,你也更好找破绽,找到自救的方法,不是吗?”
眼见说完“多做几次”的莱伊又开始揉捏她的身体,榴花有些烦躁的推了推:“莱伊,我饿了。”
赤井秀一只能遗憾的从睡袍中抽出手,“走吧,早饭我做好了。”
莱伊做的早饭是非常简单的西式三明治。
面包片,生菜,火腿,各种酱。
不能说难吃,但也没好吃到哪里去。
赤井秀一自己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他所有的厨艺都是这段时间在这栋房子里学的。
榴花也不挑食,双手拿着三明治安安静静的啃。
她其实应该挑食一点,嫌弃这,嫌弃那,像女王一样把莱伊指使的团团转会更好吗?
不,她不想和莱伊在那玩什么任性大小姐与忠犬的情趣游戏,这变态没准还乐在其中。
放过她吧,赶紧对她失去兴趣吧。
她不喜欢那种结束权利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的游戏。
大小姐看似把忠犬使唤的团团转,前提条件是忠犬愿意被使唤的团团转,他享受被支配的乐趣,一旦他觉得没意思了,不再玩忠犬游戏,大小姐再也指使不动之后,没有任何其他手段和权利的她只能在那无能狂怒吗?
看似上位者,其实是关系中的权利下位者。
就像现在,她就完全处于这段关系的下位。
她没有选择什么时候开始的权利,也没有选择什么时候结束的权利。
不,也不能说没有选择什么时候结束的权利,只要她用叉子捅进心脏结束她这条命,就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她唯一的,对自己生命进行剥夺的权利。
栗原榴花吃完三明治,用纸巾擦了擦嘴。
“聊聊吗?”
赤井秀一有点惊讶,他还以为经过昨天夜里一楼大门处的事,小榴花又要懒得和他说话了呢。
他心情很好的双手十指交叉,“小榴花想聊什么?”
“你上一次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要我说没有呢。”
榴花:“……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呢?
他十四岁前都在组织训练,十四岁之后开始忙任务。
因为那时候年龄还小,任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要进行大量的前期收集工作。
他和琴酒身上的伤绝大部分都是在他们十四岁到十六岁之间受的。
十六岁后小伤变少,一旦受伤就是差点要命的大伤。
当然,这也和他们在组织接的任务逐渐增加难度有关。
十八岁的他和琴酒精力旺盛,任务之余最喜欢的就是尝试各种新鲜事物。
那时候他们也因为任务做的多开始有钱了。
他们品酒,然后互相吐槽味道都是一样的难喝。
去滑雪,去跳伞,去飙车,甚至去开直升机。
Boss可能早就有让他想办法混进FBI的想法,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把他弄进了大学。
大学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他不止要学大学的内容,还要从幼儿园开始体验美国正常小孩的成长轨迹。
每天右手放在胸口对星条旗宣誓“我宣誓忠诚于美利坚合众国国旗,忠于它所代表的共和国。上帝庇佑下的国家不容分割,人人享有自由与正义。”注1
整整四年,他都快被洗脑了。
那四年里他不止要忙大学的课程,还要补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学习内容,大学毕业后,Boss让他想办法进FBI。
FBI进入条件之一就是三年工作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