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尽快适应剧中情景,姜淮查阅了很多民国时期的风土人情。穿搭上也调整了风格,以复古风为主。
进组之后,是从钟涟漪少女时期开始拍的。此时的钟涟漪还没有落入滚滚红尘,心思比较单纯,一双眼睛灵动热烈,不谙世事。
原本姜淮长相就偏纯欲,演起来得心应手。以至于后来开始拍钟涟漪渐渐滑入黑暗深渊,烟视媚行,不择手段,有些转换不过来。
温沫安慰她,“别心急,这两天刚好没有你的戏,调整一下。上一部戏到宣传期,需要配合一下档期。下周有个采访,几个主演都要到场。”
姜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无论如何,这一关总要过去的。心烦意乱没用,最终是要解决问题。
她专门在备忘录里列出最近紧要的事情。
第一件是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妖艳贱货。
还有嘛,就是丰胸。
不管哪一条,都挺羞耻。但没办法,谁让她是劳模,只能为艺术献身。
对其他人实践搔首弄姿那一套,她不敢,想想就能尴尬得脚趾抓地。于是只能拿周羡南当小白鼠。
周末晴空万里,秋阳金灿灿地铺到门口。庭院前的大草坪刚修剪过,空气里浮动着青草的清新气味。
她一大早就去了周宅,陪俩长辈吃了个早餐,从温室花园里剪了一大捧花束回来。
香格里拉卷边非洲菊,浪漫爱人多头玫瑰,百子莲,开得温婉烂漫。
她穿着一件珍珠白真丝重锻倒大袖旗袍,外面罩了件姜黄色披肩。整个人雅洁深秀,异常受阳光青睐,光影迁移,梦一样失真。
周羡南靠在墙壁上抽烟。
姜淮老远就冲他挥手,他拿烟那条手臂抬了抬,懒洋洋回应。
她走近之后,空气里也染上花香。
“我给你做的早餐看见了吗?”姜淮问道,然后眯着眼睛笑起来,“奶奶刚还问你呢。我以为你已经去上班,难得这么清闲。”
顺理成章地把花交给他插瓶。
这种精细活,姜淮可做不了。不然没几天就会枯萎。
周羡南正好无聊,找了只米色的陶瓷花瓶,修剪花枝。
“我看你就是懒。”他习惯了姜淮这德行,喜欢花又不会侍弄,全扔给他。
对他的嘲讽,姜淮照单全收。坐在高脚凳上,手肘撑着中岛台,秀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鹅蛋脸小巧明媚。
“家里总要有个人享福,不然你辛苦打拼,都为了谁呀?”她嗓音比平时娇气一点,像化开的糖,牵着丝,一缕缕地撒网。
周羡南斜眼瞟她,将最后一口烟抽完。
烟头被扔进烟灰缸。
姜淮犹豫了片刻,这时候她是不是得嗲声嗲气地蹦起来夸哥哥手真准啊?
咦,好恶心。
她开始起鸡皮疙瘩,最后只能作罢。
周羡南也不会插花,他喜欢激烈一点,对抗性强的运动,以前完全没碰过这门女人才擅长的艺术。这会儿他也只是凭感觉,最多把长枝短枝排列得顺眼一点。
就这还能赢得一位脑残粉,姜淮睁眼瞎地夸赞道,“哥,你好厉害。”
周羡南喉结动了动,烟瘾又犯了。把花瓶撂到一边,“你眼皮上的那玩意儿,糊到眼睛里去了?”
他说的不会是眼影吧?
姜淮笑得脸僵,险些破功。亏她一大早起床,画了个斩男妆。勾引男人真的好难,她想破罐子破摔。
可是一个好演员,怎么能放任自己有职业瓶颈呢?
她再接再厉,轻推了他一下,嗔道:“夸你还不满意?这手艺至少比我好,不算埋没这些娇花。以前也没发现你手这么巧。”
说着,她将周羡南的大手摊开,掌心对掌心地贴上去。他指节修长有力,能完全将她的手给盖住。
姜淮真心有些惊奇,“你的手比我大这么多。”
她的手软若无骨,娇嫩得像豆腐做的。连掌心纹路都比他要秀气很多。
有时候这双手也很厉害,能在他背上挠出一条条深痕。周羡南见识过两次,都在床上。某些限制级画面不受控制地涌进大脑。
他眼眸幽晦起来。
姜淮没发觉他的异样,自顾自地推演着怎么表现那种撩人的氛围。她得寸进尺地将手指插进周羡南的指间,掌心贴着他的手掌挤压摩挲。
周羡南脑子里微绷的弦被她挑弄,连人带凳子地把她拉近自己面前。另外一只手扣紧她的下颌,神色深邃莫测,“现在是秋天,不是春天。”
姜淮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周羡南一看就知道,她根本没想过真兵实战。他脸色微冷,“你是不是怕家里的套会过期?”
他强势的气场让姜淮立马缩进壳里,“哥,你弄疼我了!”
这点轻重他都拿捏不好,白和她同床共枕这么久。不过是她避重就轻的手段,想糊弄过去。
周羡南起身开始解皮带,那股尘封已久的痞气破茧而出,“想在客厅沙发还是地毯,厨房餐厅都可以。今天我陪你玩儿把大的,哪儿都行,就是别去卧室,不带劲。”
姜淮吓得一愣一愣,知道自己玩儿得过火,可怜巴巴地道出原委,“哥,我只是想找一找那种魅惑男人的感觉。我拍的是爱情片,不是色、情片。”
周羡南看着她这副又怂又蠢的样子,板着脸运了好一会儿气。最后沉默地走向楼梯。
忽然他脚步一顿,转头厉声问道:“我要是不陪你演,你会去找谁,是不是宋明延?”
他好凶。
姜淮感觉自己有点儿顶不住。
脑子被他吼得一阵阵发晕,稀里糊涂地点头。
宋明延是男主角,不勾他勾谁啊?
周羡南去而复返,黑沉着一张俊脸,“亲我!”
“哥——”,她声音弱弱地。
周羡南冷笑,“连这点儿牺牲精神都没有,就敢勾引男人?”
“哥,你太高了,我......我亲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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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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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羡南俯身,掌心按在她头顶,被她气笑,“你还真是,矮得理直气壮。”
姜淮踮起脚尖,抱住他,声音发闷,“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出去拍戏?”
到了他这个位置,这个身份,别管爱或不爱,大概不喜欢另一半抛头露面。特别是娱乐圈,是非之地,稍不注意,就会掀起风波。
除此之外,姜淮想不出周羡南突然生气的理由。
周羡南眼底的火气转凉,站直身体,扯开她的手臂,嗓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没有,选择哪个行业是你的自由。只要你恪守我们的约定。”
别给他添麻烦。
姜淮明白,所以平时连吻戏都安排了替身。
不然她的身份一旦公之于众,她与其他男人亲密的镜头,立马会成为他对家的把柄。
她脸上再次染上三月春阳,笑得暖融融,“哥,我平时可乖,可听话呢!”
周羡南见不得她谄媚,转身走人。
姜淮皱了皱鼻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难哄。
清晨姜淮起了个大早,给自己做了木瓜银耳炖奶。
周羡南对这个没兴趣,姜淮给他烤了吐司,就着花生酱,又替他泡了杯咖啡凑合。
木瓜换着花样吃,没觉得有多大进展。姜淮便在贺柠的推荐下,在网上下单了精油,准备配合按摩手法试一试。
“你给自己揉算怎么回事,求助你老公呗。他手劲不够大怎么着?”贺柠坏笑道。
姜淮光是想想那个场景,脸上着火似的发烫。
“你别乱想,我这是为艺术提升自己。你再这样,下次不跟你聊了。”
“好好,我不说。要是有需要,我帮你也行。”
女流氓。
越说越不靠谱,姜淮毫不犹豫地跟她说再见。
网购速度很快,没两天姜淮就收到了精油。
她洗完澡,站在流理台前,将镜子上的雾气擦干。皮肤丝滑得挂不住身上的珍珠白丝质浴袍,几乎她一松开腰带,浴袍便落了小半截。
奶白的肌肤泛着桃花色,出水芙蓉般娇媚动人。
她忍住羞赧,将精油抹在胸口。这种事她从来没做过,臊得无地自容。
周围残存着沐浴后的雾气,和着令人眩晕的清淡花香。
姜淮跟着网上的按摩教程,轻轻揉捏。还好,时间快到了。
就在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浴室门突然被打开。
姜淮惊恐地瞪大眼睛。
只见周羡南醉眼迷蒙地靠在门框上。
她根本来不及把浴袍拉起来,“啊——”
周羡南酒醒了大半,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愣。
顿时口干舌燥。
只是他还没醉得失去理智,知道自己此时如果跨进去,姜淮绝对会跟他拼命。
于是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捏了捏鼻梁,“我想要杯蜂蜜水。”
姜淮赶紧把浴袍穿好,毫不犹豫地将腰带打成死结。小跑过去,扶住他,“怎么喝这么多?”
周羡南闻到她身上有股玫瑰花香,是之前没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气味,“嗯,路方长也在。”
路方长这个妖孽,玩弄女人就算了,连男人也不放过。
两人下楼,姜淮帮他接热水。微微躬身,浴袍下摆到了大腿,她皮肤像婴儿般嫩滑,腿虽然细,却不显得柴,有种稚嫩的肉感。
周羡南从后面抱住她,滚烫的呼吸撩在她耳后的敏感地带,“刚刚在做什么,嗯?”
姜淮很想捂住他的嘴,心里祈祷能碰瓷成功,“什么都没干,你醉了,大概有些眼花。”
“眼花却心明。你把上面系得这么紧,下面呢?”他真的醉了,完全不复平时的克制禁欲。嗓音低哑,欲、色明灭。
姜淮哄他,“哥,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喝了蜂蜜水,你就上楼休息,头就不晕了。”
周羡南不理会。平时坚毅果决的性子,磨人起来也很要命。
他的吻雨点般落在姜淮身上,将她身上还没来及洗掉的精油蹭得到处都是。
姜淮知道躲不过,伸手推他,“哥,回房间。”
他像是禁欲久了,爆发起来便铺天盖地。根本来不及带她回房。
姜淮像是被摧折的花朵,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次日清晨,周羡南和她一道起晚了。
她闷在床上,不想起来。
周羡南打好领带,正在戴腕表。穿着挺括的西装,面上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禽兽模样。
姜淮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烦,翻身朝里。
周羡南轻撩了下眼皮,“晚上我让崔昀订餐厅,想去哪里吃饭?”
典型的打人一棍子,再给个甜枣。
姜淮嗓音微哑,闷闷地回道:“不用了,这几天我的戏份重。晚上集中拍夜戏,这两天回不来。”
周羡南眼中的温度低下去不少,冷嘲道:“连床都下不了,还拍戏?”
姜淮咬着嘴唇,心里窝火。但心里又十分清楚,最后认输的还不是自己。她耐着性子,不接他的话茬儿,还和平时一样,细致入微地关注他的起居,“这两天我不在,你回老宅吃饭吧。或者我打电话给曲姨,让她来帮衬两天。”
“多操心你自己吧。”他语气凉薄,转身就走。
等他离开,姜淮忍着身上的酸痛,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生活用品,去了影视城外,剧组安排的酒店。
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冬眠一样充满安全感。缺少的睡眠如同温热的潮水般侵袭而来,很快她的呼吸便匀称起来。
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午饭后。
她点了餐,简单填饱肚子,便起身出门透气。
姜淮撒了谎,这两天根本没有她的戏份。只是和之前的情况一样,在与周羡南做尽亲密事后,都莫名有些无措。
每次都像鸵鸟一样,想把脑袋埋进沙子里。
她知道这种状态不对劲,但那种逃离的冲动难以克制。
她闲散无聊地把影视城逛了个遍,等她回过神,天已经黑了。
也不知道周羡南回家没有。翻开联系人,指尖绕过他的名字,姜淮决定打给崔昀。
天气已经有些冷,冬天的气息近在眼前。一呵气,便会在路灯下带起一串薄雾。
铃声响了三下,崔昀沉稳的嗓音响起,“周太太,晚上好。”
“崔助好啊,下班了吗?”
“嗯,正在回家路上。”
“你们周总呢?”
“还在视频会议,他让我先走。”
果真是工作狂本性。
姜淮忍不住叹气,“那他吃饭了吗?”
“还没。”
“你们公司的工作餐不是米其林餐厅标准吗?”就这还对他没有吸引力。
“周总说他没胃口。”
挂断之后,姜淮脑子里老是萦绕周羡南孤零零坐在偌大的办公室,周围被空寂清冷包围的模样。
明明是他昨晚没有节制,她反抗一下怎么了?
纠结了半晌,姜淮还是拿起手机,给他点了个外卖。
点完又有些后悔。
真是当惯了老妈子!
之后两天姜淮都有通告,忙得团团转。这天她刚下了戏,就接到了路方长的电话。
“小淮啊,干嘛呢?”
“工作。”
“哟,老公都快跟人跑了还工作呢。”
姜淮暗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才不会轻易让他看笑话。
“我哥洁身自好着呢,是别人家的老公。”
“你要不看紧点儿,真成别人家的了——”,他话还没说完,就开始骂骂咧咧,“靠!你真踹啊?得,你们两口子的事儿,再管我就是狗!有本事别闷声不吭,消灭我半瓶罗曼康帝。”
说完路方长便掐断电话。
姜淮一脸莫名其妙。
正准备回酒店,手机然后“叮”一声响起来。
路方长给她发了张照片。
昏暗奢侈的包间里,周羡南周围美人环绕。他微侧着头,似乎正专注听着身旁美人讲话。
女人满脸仰慕地看着他,眼底碎光四溢。
如果不是他嘴边衔着根没点燃的烟,姜淮险些上当。
这人分明已经在不耐烦的边缘,只是隐藏得极好,喜怒不形于色。
她当然还记得自己有帮他挡桃花的义务。虽然姜淮自认没什么闪光点,但至少说话算话。
于是叫了车,赶往路方长名下会馆。
姜淮进了金属边旋转门,随手将外套递给上前来领路的侍者。
她穿着一件红色印花旗袍,丝质布料将纤浓有度的曲线包裹得匀亭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