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得和克之秋[先婚后爱]——斑筠【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3 23:15:02

  “没有,在非洲,一个你可能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国家。”
  “嗤,不就是纳米比亚嘛,有啥没听说过的。”夏苒笑了声,“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秋疏桐下意识地说:“酒吧吗?”
  “你想去酒吧啊?我懂,我懂。不过我不在酒吧哦,我现在在温得和克的机场,刚下飞机。”夏苒笑着说,仿佛徒手给她扔了枚炸弹,猝不及防。
  秋疏桐是真的有些震惊,以至于听到她说这话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的杯子,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杯子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而这一声脆响招来了卧室里刚刚被她吵醒、正准备继续睡的男人。温砚岭不晓得池零露大早上在鼓捣些什么东西,本来不想管,但出于不放心的心理,他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出来,他看到池零露正蹲在咖啡机前,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正准备收拾地上瓷杯的碎片。
  他果然不该放任她一人进入厨房。
  “放下吧,一会儿我来收拾。”温砚岭开口。
  “不用,我一下就收拾好了。”秋疏桐拒绝道。
  “等你收拾完,手又被划破,我还得给你处理伤口。”
  听出他的关心,但这话说得真是一言难尽,于是秋疏桐没有再继续。
  “我一会儿要去机场路那边拍宣传片,你回城的路上应该可以看见。”秋疏桐说着,忽然将音量放低,“那你一会儿过来找我吧。”
  又聊了几句,听出她那边信号不太好,秋疏桐便挂断了电话。
  她将手机放至桌上,见温砚岭已将那堆碎片倒入一个纸盒,用胶带封好,回头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我可以自己来。”
  “嗯,你可以。现在敲碎一个杯子,待会儿砸坏一个锅。”
  秋疏桐:“......”
  温砚岭又问了句:“想吃什么?”
  秋疏桐没想好,他便自顾自地替她做了决定:“那还是吐司和煎蛋吧。”
  “你是只会做这些吗?”因为他总是做这些,秋疏桐便合理地怀疑温砚岭的厨艺仅限于此。
  然而温砚岭却说:“我是只愿意给你做这些。”
  “好吧。”
  *
  秋疏桐家离机场不算远,但是节目组下榻的酒店距她这儿有一段距离。因此,她才把闹铃调晚了一些,给自己预留了吃早饭的时间。
  吃完早饭后,节目组的大巴车便开到了她家门前。秋疏桐跟随节目组去了机场路附近的Railway Bridge拍摄,温砚岭则因为作息还没有调整过来,回房休息去了。
  是到傍晚五点,天色渐渐暗下来时,温砚岭接到了厉词安的电话。背景音听起来混乱无常,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怎么了?”温砚岭问他。
  厉词安:“节目组在Railway Bridge那边拍摄,遇到车祸了。”
  温砚岭握着手机,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是有人受伤了吗?”
  “当时大家都在桥底下录制,突然有一辆车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直接朝他们开了过去,听说有人受伤严重。救护车、警车都已经赶到现场去了,但现在具体情况还不明朗。”厉词安冷静地告诉他。
  录节目节目组必然会清场,像这样直接朝人冲过去的,肯定不是意外。那就是冲着某个人去的。
  温砚岭第一个想到了池零露:“是池零露吗?”
  这一下,厉词安没能立刻回复,他沉默了会儿,告诉他:“车子开过去的那会儿,她就在路中央。”
  “联系过她吗?”
  “打过电话,没有人接。”
  温砚岭感觉自己脑子忽然陷入一片混沌,半晌才好似找回声音般:“我去找她。”
  临出门前,温砚岭试着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听到铃音自餐厅响起,他走过去,才发现她出门忘了带手机。
  温砚岭沉着脸,抓起车钥匙就往大门走。大桥离他们家车程不过十五分钟,他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温砚岭走下车,晚间的风有些大,凉凉的刮在他脸上,钻进他衣领,他始终面无表情。
  昏暗的公路上,唯有救护车和警车打着灯。医疗组有人认出温砚岭,似乎对他的到来感到意外。他们正在将伤者架上担架,他想上前去看一眼,被站在一旁的喻宁伸手拦下:“不是池零露,是珞笙。”
  温砚岭皱了皱眉,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庆幸吗?还是不解?他不知道。
  他问喻宁:“她伤得很严重吗?”
  喻宁点点头:“当时那辆车直接朝她们两人开去,珞笙当时就倒地上起不来了,看起来特别疼,大家都吓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节目怕是要废了。”
  温砚岭敏锐地捕捉到“两人”二字,问她:“那池零露去哪儿了?她怎样?”
  “她没有事。”喻宁说着,顿了顿,“她被她朋友带走了。”
  “去哪儿?”
  “要我没听错的话,好像是……去了附近的酒吧。”
  温砚岭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
  秋疏桐被夏苒拖拽着带到酒吧,直到坐在二楼的卡座里,她仍旧惊魂未定。
  下午,她同剧组在机场路附近的一座大桥底下拍摄,大桥始建于1922年,年代久远,是温得和克的地标性建筑。由于地址位于车流量最多的地方,每拍摄一组,节目组就得清一会儿场,然后接着拍,一天的时间都耗在了等待上。
  那会儿秋疏桐静静地坐在温得和克枯黄的草丛里,她看着纳米比亚最有象征意义的大桥。
  桥上是几幅很卡通的画像,看起来非常具有诙谐感,桥后是即将下坠的太阳。天空是红色的,云也泛红,桥背后的小山坡仿佛也被染成了红色,赤红的,火的颜色。火势蔓延在山坡上,太阳一点儿一点儿往下坠,她想着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再坚持一会儿就行。
  轮到她时,其他人立马退开,把位置留给她和珞笙,让她俩并排站在桥底下。摄影师为了捕捉夕阳最美的镜头,让她们在桥底下站了好一会儿。
  拍完准备退开时,秋疏桐忽然听到周围有人着急地喊了句:“快躲开!”
  听到这话,秋疏桐才发现一辆黑色的轿车径直朝她们驶了过来,眼见着车子即将撞到自己身上,她反应及时,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珞笙没有及时听到他们的提醒,没躲开,直接就被车撞倒在了地上。
  接着,秋疏桐听到一声汽车轮胎摩擦地面刺耳的声响。车子被拦下,大家纷纷围了过去,将司机堵住。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急,也太混乱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驾驶座上的人是谁,她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夏苒拖拽着带离了现场,一边拖,还一边说:“不行,不行,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你命里有劫,我得带你去酒吧喝点儿酒压压惊。”
  她把秋疏桐带到了一个特别热闹的酒吧,周围劲歌热舞、气氛高涨,激光灯疯狂扫射,秋疏桐感觉乐声震得她耳朵疼,眼睛也极为不适。
  夏苒却极为适应,刚到就在前台点了好几杯酒。不一会儿,服务生就端着鸡尾酒朝她们走来。
  秋疏桐盯着面前花花绿绿的酒水,跟夏苒说:“这么多,是我俩的吗?”
  “给你一个人的,我的还没上来呢。”
  秋疏桐顿了顿:“我感觉我喝不了这么多。”
  “蒙谁呢?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你当年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啊。”
  秋疏桐:“......我曾经酒量的确很好,但现在有些不胜酒力。”
  “才这么点,有啥不胜酒力的?别谦虚了。”夏苒笑着,忽然看到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她跟秋疏桐打了声招呼,便站起来找那人去了。
  秋疏桐坐在卡座里,盯着面前的酒杯陷入沉思。这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过离奇,到现在闭上眼睛,她仍旧觉得惊魂未定。
  太陌生,也太慌乱了。
  怎么会有车不顾节目组的警告标牌,直接朝人冲过来的啊?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想着,是否是池零露的仇人,可她身在异国他乡,怎么会有人跑到这么远来寻仇呢?秋疏桐想不明白。
  夏苒不知道去了哪儿,秋疏桐环视了一番,没找着她,顿时有些坐立难安。她出来得匆忙,没有带钱,也没有带手机,这会儿只能依赖于夏苒。然而夏苒只顾着找男人聊天,这让她很心烦。
  秋疏桐皱着眉,忽然,一个高大的白人朝她走了过来,对着她说了一堆话,她听不懂。
  正准备起身去找夏苒,她想回家了,蓦地听到有人喊她:“池零露。”
  池零露。
  这个声音她再清楚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几乎每天都响在她的耳边,语气冷冷的,带着一点儿不耐烦。秋疏桐没想到会在这儿听到这道声音,以为自己被周围聒噪的乐声给刺激得出现了幻觉。
  她抬起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接着便听到温砚岭说:“池零露,你还真当是死性不改。”
第35章
  听到温砚岭声音的时候,秋疏桐不知为何陡然生出一种“人赃俱获”的感觉。明明他早前刚提醒过她,明明她也没做什么,可她就是觉得特别心虚。
  酒吧里人很多,乐声聒噪又刺耳。温砚岭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还是被她听到了,因为这话说得真是难听至极。秋疏桐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看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似乎出来得急,他穿的还是只有在家时才会穿的黑色体恤,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盯着自己,一只手垂于身侧,一只手握着手机。
  秋疏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瞧出他脸上带有任何表情,犹豫着同他打了声招呼。
  那个白人也看见了,似乎瞧出了些什么,笑着看他俩,又对秋疏桐说了一句话。秋疏桐皱了皱眉,听不懂他说的话,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人便立刻坐在了她身侧,原来他方才说的是“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
  秋疏桐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抬眸看温砚岭。从他的不动声色里,她明白自己肯定做错了事,于是假装镇定地往旁边挪了挪,对那人说:“Sorry。”
  那个白人男人倒是无所谓,又对秋疏桐说了几句,还朝她眨了眨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便说:“OK,it’s fine。”起身走了。
  温砚岭站在她面前,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她,好像对她的行为完全不在意,一句话也不说。
  秋疏桐深吸了口气,有些迟疑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温砚岭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明明同以往并无任何差别,始终面无表情的,也未发一言,但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憋着一股邪火。
  他应该是生气的,但是努力地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语气沉沉地同她说:“来找你,但我想,已经不需要了。”
  他开着车,一路不管不顾地过来找她,又狼狈,又无力。可你问他这一天最狼狈的事是什么呢?温砚岭将一只手插入口袋,垂眼看着池零露,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不是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跑出门,不是从别人口中听闻她的消息,而是现在。
  那会儿他是真的担心她再次出现意外,几乎在挂断电话的第一刻、从喻宁嘴里听闻地址的第一时间,他就马不停蹄地过来找她了。
  在酒吧里看到她的第一瞬间,温砚岭发现自己绷了好一会儿的那口气蓦地松了下去。在此之前,他并未发现自己竟然那般紧张。
  然而当他看到池零露身侧的男人时,他又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以为她有多害怕,以为她受了伤,以为她心有余悸,原来只是他想太多。
  不断变换的激光灯光落在他身上,温砚岭在她面前沉默地站着,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又紧了紧。手机末端挂着一枚平安符,是她当时给他系上去的。
  起初那枚平安符还随着温砚岭的动作晃了晃,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摇晃。不一会儿,它就停止了摆动。
  二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秋疏桐问他“怎么了”,她想知道温砚岭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然而温砚岭只是瞥了她一眼,接着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外头走去。
  那背影实在是太冷漠了,仿佛完全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秋疏桐不止一次看到过他这样的背影,总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又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一次又一次。
  只是这次看起来有些决绝。
  秋疏桐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慌忙起身,追着他跑了出去。
  温砚岭走得很快,一点儿都不愿等她。秋疏桐没来由地有些心慌,情急之下快跑几步追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完全忘了这个行为有多逾距。
  温砚岭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断地加快步伐。从秋疏桐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疏离淡漠的背影,笼在一阵灯红酒绿里。然后他拨开了秋疏桐拽住他的胳膊,就像是拨开什么脏东西似的,看都不带看一眼。
  秋疏桐几乎有些受伤地看着他:“温砚岭,你总是这样,连听我解释一句都不行吗?”
  “你认为,这个时间、这个场合,还有解释的必要吗?”他看着她,面色平淡。
  “为什么没有必要?还有你刚刚说的死性不改是什么意思?”秋疏桐定定地瞧着他,势要从他嘴里听出些什么来。
  温砚岭垂眸扫她,接着偏开视线,他咬着后槽牙,语速很慢,语调很冷地对她说:“池零露,你是不是离不开男人?离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是吧?”
  秋疏桐被他问得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他便转过身子继续朝前走去。
  这之后,一直到走出酒吧,温砚岭都没有再搭理过她。
  秋疏桐跟着他往前走,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忍了很久才问出:“什么叫离不开男人?我做了什么让你得出此言?是因为刚刚那个男人吗?”
  温砚岭还是没理她。
  “他过来找我,说了一堆,可我压根就听不懂,也没跟他发生任何关系。我连话都没跟他说上几句,不存在你说的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情况。”
  她自顾自地说着,只迎来温砚岭一句毫不客气的:“闭嘴。”
  秋疏桐怔了怔,像是没有料到会从温砚岭口中听到如此失礼的两个字,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她没有闭嘴。因为温砚岭的这两个字,她反而觉得今天非把话说清楚不可,也必须自证清白。
  二人走到了车边,秋疏桐继续说:“还有你说的死性不改,我承认,我以前......的确做过许多荒唐事,或许也曾伤害过你,但是失忆后并没有吧?我今天连一滴酒都没......”
  话没说完,秋疏桐就看到温砚岭回过头朝自己走来,接着她感觉腰间一热,是温砚岭忽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没等她反应过来,温砚岭就一把带过她,将她推到了车门上。
  “碰”地一声巨响,秋疏桐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撞碎了,她疼得皱了皱眉,一脸震惊地立在原地,蹙眉看着身前的男人,下意识地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她就被人摁住,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胳膊,用力气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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