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不实[娱乐圈]——时蛟蛟【完结】
时间:2024-03-24 14:35:57

  以慕阮阮的性子,对待前任这种关系,最好是分手之后桥归桥路归路,一次性解决旧情复燃、藕断丝连等技术性问题,最终达成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
  但平心而论,她远比闻商连更需要这部剧,不管闻商连是什么居心,她都是实际受益人。
  最好的方法,或许就是拿出工作的态度来面对了。
  话虽如此。
  慕阮阮带着妆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拍摄地外已经围满了人群。人数至少是之前的四五倍,粉丝们举着灯牌,群演们窃窃私语,代拍们摩拳擦掌。甚至为了更好的拍摄角度,有几个还蹲在了树上。
  人虽然没到,但她已经从氛围里,充分感受出“闻商连要来了”这件事。
  连她的助理也不能免俗,趁着递咖啡的功夫,小声地问她能不能帮自己要一张闻商连的签名。
  “你没看到外面那些粉丝的目光么?”超娱派过来跟她下组的助理,刚好是之前送过她的女孩,叫程心,慕阮阮对她颇有好感,没有拒绝得太死,
  “好像闻影帝是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要是我和她们哥哥有什么超出戏里的互动,这还不得把我活剥了。”
  今天的戏都是外景,而且第一次和闻商连对戏,就开口提要求确实不妥,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程心只得哀叹一声,忍痛收起精心准备的签名照。
  “等过几天,过几天我跟那边的工作人员混熟的,”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慕阮阮还是于心不忍道,
  “再帮你问问有没有给品牌方送剩下的。”
  场外的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棚外走来两道人影,穿着古装的是闻商连,另一位是聂远。等他们走近了,慕阮阮站起身,
  “聂导早,我给您带了杯咖啡。”她递上早就买好的黑咖,转向闻商连时候倒是两手空空,
  “实在不好意思闻老师,不知道您今天过来。咖啡我只买了一杯。”
  “没关系。”闻商连看起来平易近人极了,“从明天到杀青我一直在,你还有不少机会。”
  慕阮阮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你们之前也算见过面,我就不多介绍了。”聂远进了剧组,就像是入了定的和尚,除了拍戏没有其他的朝圣地,他边翻开剧本边道,
  “那我们直接导第一场戏吧。”
  “这场戏是你们阔别千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玄女你对他还是有情的,但你是神仙,凡人的情愫于你来说,隔着漫长的时光和误会,收口一定是窄的,”聂远给慕阮阮指了剧本上一段台词,
  “这里你的语气,要像对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面对天上地位最高的这个人,从站位上你虽然在仰视他,但你的姿态和神色,都是放松随意的。”
  慕阮阮点点头。
  他们第一天的对手戏,是从书中第三世开始拍的。
  电视剧和电影的拍摄模式不一样,拍戏的顺序不一定按照时间轴,是跟着场景走。因为剧本体量大场景多,一般都是一个场地集中拍摄两三天。
  所以可能前一场戏男女主还在海誓山盟,下一场戏就要一刀两断,情感跨度大,也是对演员功底的考验。
  “至于伏晙,你这个时候已经断七情绝六欲,死生与共的回忆你不是忘了,只是……”聂远看了闻商连一眼,
  “你自己知道怎么演,别抢戏就成。”
  闻商连一挑眉,“我抢戏?”
  “你是没抢过戏,就是入戏太深,演个杀人犯吓得人女演员头都不敢抬,镜头只能对着你使劲拍,”关于闻商连的事迹,聂远算是如数家珍,说到此节,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你抢的不是戏,是导演对你的偏爱。”
  闻商连,“……”
  慕阮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不是聂远图省事,闻商连确实不需要指导。
  仿古的鎏金殿里早就搭好了曲水流觞,行酒的宴桌一直摆到殿尾。群仙设宴,他高冠博带地往高台上一坐,只消一个眼神,共主八荒四海的帝君便跃然于众了。
  慕阮阮进场前还有一场群戏,扮演天界武将的群演,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拎上殿,因其为魔族九黎余孽,所以交予天君殿定罪。闻商连斜支着头,听台下众仙参议,未了云淡风轻地下旨,将少年放逐炼魂狱。
  他的目光掠过少年的挣扎和绝望,却无半点波澜,仿佛众生的命数于他而言,不过过眼云烟。
  押送的天兵动作粗鲁,随手一推,少年一个踉跄,从八十八级天阶上滚落,堪堪停在慕阮阮脚边。
  慕阮阮单手撑着一柄三十六骨油纸伞,长发只用一根木簪松松绾着,裙尾掩在干冰机制出的烟雾里,她下意识偏了下伞,和满身狼狈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这是书里羲姱第一次出场,作者对女主的外貌极富笔墨,原著里的羲姱,是个不着簪珠的风流人物。聂远一个字一个字地抠妆造,最后提了八个字的要求——
  素极艳极,绝代风华。
  为了这几个字,化妆组和服装组的老师差点儿愁白了头发,直到看到慕阮阮本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用怎么精雕细琢,慕阮阮这张脸,那不就是绝代风华本华吗?
  羲姱久居天外,天将拿不准她的身份,草草抱拳道,
  “唐突道友了。小神奉旨将此魔物押往炼魂狱,就不多叨扰了。”
  他押着少年转身就走,却不料被羲姱伸手在面前虚虚一拦。
  “且慢。”羲姱是个天纲法纪都未必背得全的散漫性子,行礼的姿势也被慕阮阮设计得随性,她眉目惯带着几分笑,
  “这少年尚不及弱冠,炼魂狱如此苦寒之地,这刑法是不是重了些?”
  那天将长眉一横,
  “天君令前,岂是你我之辈能随意置喙的?”
  “天君?他架子倒大。”慕阮阮却是半步也未退,她轻飘飘地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金口玉言,我能不能置喙得了。”
  她说着一挥手,眼前物转星移。不过须臾之间,众人已然被带回了天君殿,还未等那天兵反应过来,就见眼前女子轻手轻脚地收了伞,抬头望向高台上,轻描淡写的语气,言辞却透着熟稔,
  “好久不见了,闻商连。”
  随着她这句话,端坐高处的帝君缓缓抬眼,闻商连的演技极尽内敛,全在眼神的细枝末节。他表情纹丝未变,却分明有什么,让他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就好像。
  就好像有那么一时片刻,这位权御四海的掌权者,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走了下来,变回了一个凡人。
  那目光望过来,仿佛跨越生死离合,沉得如一声叹息。
  “卡!”
  监视器后的聂远满脸都写着满意,他朝闻商连和慕阮阮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一起来回看刚才拍的那一场。
  “走戏和情绪都没什么问题,”聂远拖着进度条,“就是最后这句台词错了。”
  他把那句“好久不见,闻商连”翻来覆去放了三遍,这才若有所思地看了慕阮阮一眼,“他大名你还叫得挺顺口的。”
  “真对不起聂导。”慕阮阮道了声歉,“我朋友家的狗也叫这个名字,不小心记混了。”
  闻商连抬了下眉梢,“那你朋友还挺有文化的。”
  “之前还怕你们不熟入戏困难。但看你们俩这嘴仗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情侣吵架。”聂远目光在闻商连和慕阮阮身上转了两圈,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氛围的不同寻常,不过他一向不喜欢干涉演员隐私,只道,
  “回位置上去吧,拍反打了。”
  “直接拍反打?”慕阮阮有些不解,“可我这句台词错了,不用重新拍吗?”
  “没关系。”聂远挥挥手,“你的台词后期用配音。”
  慕阮阮一怔。
  在演员声台形表的基础功里,外貌是天生的,演技可以吃一点天赋,健身和舞蹈的底子会对形体有加成。只有台词,完全是靠功底。
  刚才的回放里她不是没注意到,自己咬字情绪化,总习惯带气音。虽然放在一般的偶像剧里,也算撑得过去,但在闻商连这种影帝面前,只一场戏,就能看出相形见拙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聂远大概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才决定用配音。
  但塑造一个角色没有声音,必然是莫大的遗憾,何况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个角色。慕阮阮忍不住还想争取一下,
  “聂导,可不可以让我再试一次?”
  “有这份决心,不如想办法在戏外下功夫。”聂远没有开口,闻商连的视线却不紧不慢地扫了过来,他语气平淡,话却是毫不留情,
  “剧组这么多人。难道为你一句试试,就得空出时间来陪你临阵磨枪?”
第17章 练功
  横店,龙景庄园。
  安然拎着行李箱走进这个欧式风情的建筑。因为闻商连是临时接的这部戏,导致后续很多行程要重新调整,应对媒体安抚大粉,样样都是附加的工作量,她紧赶慢赶,这才比闻商连晚一天到了剧组。
  本着对自家老板的了解,安然进酒店没急着放行李,而是先去敲了敲闻商连的房门。
  工作室的人都知道闻商连起床气不小。
  平时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在上午九点之前找这位祖宗。但剧组拍摄因为要赶天光,加上古装造型繁琐,要提前几个小时做妆造,总要有人肩负起“叫闻商连起床”的艰巨使命。
  作为闻商连心腹,安然不得不慷慨就义。
  但出乎意料,她敲门后,闻商连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进。”
  安然站在门外等了一会,才推门而入。闻商连已然着装整体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手上拿了份晨报,桌上放着杯黑咖。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五点半。
  天才蒙蒙亮,闻商连居然能把自己从床上,全须全尾地收拾起来,换做以往,那委实是值得奔走相告的奇闻一桩。
  但安然最近的底线麻木了许多,她简单了说了几句工作情况,末了才云淡风轻地问了句,
  “您今天起这么早?”
  闻商连人是起来了,但不代表他精神状态也能跟着起来,他一副懒得开口的样子,朝窗外扬了扬下巴。
  闻商连的私人领地意识很强,所以安然哪怕进来了,也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走得更近。她稀里糊涂顺着闻商连指的方向走了两步,就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
  安然一脸黑线地听了半天,窗外的声音这会儿已经从《夫妻双双把家还》,唱到了八百标兵奔北坡,还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不是慕阮阮么?”她不理解,但大为震撼道,“她在做什么?一大清早起来吊嗓?你们剧里还有需要唱戏的情节?”
  “昨天在片场,我说了她台词不行。”闻商连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应该是找机会发奋图强来了。”
  ……人家台词不行,您人情世故这方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然打心底里觉得闻商连不冤。但听着满屋子3D立体环绕音。按古装剧的周期算,总不能五六个月都这么过。
  “她这把女高音的好嗓子,要天天这么早起来练,确实扰民了些,”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决定出面做这个和事佬,“要我去和她说说?或者给您换个房间?”
  “不用。”闻商连似乎笑了一声,“让她练。”
  安然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闻商连嘴里听到这么宽以待人的话,联想到闻商连最近种种行迹,她第一反应恐慌极了。
  “您是又添了什么丰功伟绩吗?这才进剧组第一天。”她说着没忘给自己找个支撑物,“趁我现在精神状态还可以,您最好是早点交待。”
  “交待?”闻商连抬眼反问了句,“我交待什么?”
  安然比他还理直气壮,“这话您问我?”
  眼见她一副准备引经据典的气势,闻商连干脆先发制人,干净利落地下了逐客令。
  不对劲。
  被闻商连从屋里赶出来,安然心里仍在犯嘀咕。
  从头到尾都不对劲。
  龙景这家酒店房间主打高端线,建在高速桥出口边上,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慕阮阮的音域固然高,但开窗就能听得这么清楚,两个人的房间一定是挨着的。
  可男女主演的酒店和剧组其他人员是分开的,主要是担心闻商连的粉丝太狂热闹出事。聂远大手一挥,在龙景给他们包了一整层,只有各自的助理和化妆老师在,房间要多少有多少。
  闻商连进组的时间是最晚的,怎么就如此巧合地挑到了慕阮阮的隔壁?还对被噪音吵醒半点怨言也没有?
  被高压工作篡夺的逻辑此刻终于上线,抽丝剥茧地为安然揭开了事情的‘真相’。
  这个慕阮阮——莫不是闻商连那位秘而不宣的白月光?
  追逐多年始终爱而不得,偏偏在自己事业最辉煌的阶段,对方远赴异国他乡,让这份感情最终无疾而终。不曾想慕阮阮工作上遭遇低谷被迫回国,闻商连知晓后,宁愿堵上自己的名誉接演《如故》,这之后的种种反常,恐怕都是漫漫追妻途中的投石问路。
  毕竟是看了多年言情小说的超级VIP,安然联想着慕阮阮那张绝色的脸,脑海中已经有了豪门娱乐圈文的雏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房门,在心里冷笑一声。
  呵,男人。
  现在不交待,我就等着你将来和八千万粉丝亲口解释的那一天。
  —
  “让我去和闻商连炒CP?”
  慕阮阮这边也不安生。
  她刚做完一个多小时的发声练习,就接到了杨晓慧打来的电话。从慕阮阮深陷负面舆论,到被姚千芷抢了角色,公司都一直在装死,见她搭上了聂远的戏,又意外合作了闻商连,对方倒是假模假式地对她关切了起来。
  她太清楚杨晓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作风,看到手机屏上杨晓慧的名字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接下这部戏,相当于让闻商连背了周权的烂债,已经有很多粉丝对此不满了。”长时间的高音,让慕阮阮嗓子不太舒服,她皱着眉咳嗽了两声,
  “晓慧姐这个时候让我去跟他炒CP,不是等于往枪口上撞吗?”
  “不过是挨两句骂。和捆绑闻商连能带来的实际利益相比,这点坏处算得了什么?”杨晓慧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她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看现在一线的几个女星,哪个不是踩着黑料上的位?越骂越红的道理,我应该不是第一次和你说了吧。”
  她刻意打压的艺人,居然拿下了全公司都不敢肖想的合作机会。杨晓慧坐收渔翁之利,这会儿本该在被窝里偷着乐。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平白捡了一个便宜,一心就想去捡更大的便宜。
  “您难道认为,闻商连的团队是吃素的吗?”慕阮阮毫不买账,“公司也不愿意得罪一个炙手可热的三金影帝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