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期也要做这种事吗？”靖子耸耸肩膀。
“我以为你会问哪种是‘特殊的犯人’。”
“总之……以记者的身份抓犯人总有越俎代庖的感觉。”
“抓犯人的事我会做，后辈的职能是随叫随到，配合我做搜查。”
靖子越听越无趣，忍不住瘪瘪嘴——真要成天跟报纸上这些人打交道啊……
果然是上了贼船没错吧！
“不好意思‘前辈老师’，我打个岔，你能不能讲讲时间方面的事……几百年什么的。”
“403年？”
靖子提起精神试探性地发问，然而故意模糊的时间再次被准确地说了出来。
他果然还记得。
今年的事，她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除非是真正经历过的人，是不可能说出这个数字的。
“还有说在等我什么的，怎么想都解释不通。”她枕着座椅侧过脸，不愿错过寺本路卡卡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
“那你应该知道，京都报社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可以应聘进入的机构。”寺本路卡卡的反应十分平静，“任何候选人及亲属在被推荐之后都会被启动调查。”
“虽然有点不爽，但已经被查过也没有办法。”靖子明白，作为宁期家人的自己大概也没有幸免。
“你不是被报社注意到的，倒不如说资料后来被调查才是偶然。”寺本路卡卡却否定了她的结论。
“诶？”
“接下来我说的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目前发现时间不断重复的人只有我而已。”
“诶？”
靖子没有忍住自己有点夸张的反应，毕竟在寺本路卡卡又是问技能又是说变态很多的时候，她还以为……找到同类了。
寺本路卡卡稳稳握着方向盘，没有对她的表现发表意见，语气依旧平静。
“正常人如果有类似的经历，应该都会怀疑自己疯了，在除了自己没有人记得的时候。但也有另一种可能——改变不了的事情就利用它。”
“我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也是为了看自己是不是单纯精神失常，所以观察了很多可能利用自己提前一年预知能力的事情。比如，做一名预言网络红人什么的。还有就是，会不会有人提前投资……买彩票。”
寺本路卡卡说到这里的时候听了一下，靖子也梗住。
果然是情报专家，在经历了这种反常事情后想的不是像她那样自暴自弃，而是通过各种方式寻找同类。
虽然，刚才说只有他一个人就意味着没能成功。
至于彩票……靖子想到这，顿时脸红起来。
自己以为没有人发现的作弊行径，居然早就被注意到了吗？
“咳咳，既然早就知道我跟你一样，为什么都没有主动跟我联系呢？”
“没必要打扰素人的生活。我等了快400年，这是你是第一次同意加入报社。”
靖子搓搓胳膊，敢情她真是绑自己上的贼船。
“如果没有成为变态的觉悟，那就不是我的后辈。”寺本路卡卡停了车，也空前认真地望过来，“毕竟破解时间的方法，连我也不知道。”
“不要把这么绝望的事情说得这么轻松好吗？”靖子郁闷地低下头。
“后辈你的幽默感有待加强。”
“……冷笑话什么的有前辈您一个人说就够了。”
“接下来说说见习期的注意事项。”
靖子歪过头，又来了点精神：“以往万一问一下，见习期不通过的话，会怎么样？”
“会作为‘知道太多事情新人记者’被友善地处理掉。”
“是我想的那种处理吗？”
电视剧里知道太多事情的好人一般都是最快领便当的，想到这，靖子咽了咽口水。
“是你想的那种处理。”
寺本路卡卡说着冷酷的话，却笑得活像只大尾巴狼。
靖子无力吐槽，只能问：“通过见习期的方法是什么？”
“一旦前辈我发现可疑目标，你作为后辈要光速过来协助。”
“假如，万一，我没有及时回复你的消息呢？”
“会被杀掉。”
“明明刚才还在用‘处理’这种委婉的说辞……平时呢？平时没有目标的时候会被算作怠慢工作吗？”靖子叹口气，她非常确定，如果有谁能透视一下她的肠子拉出来看看，一定都是青色的。
“怠慢工作，不会怎么样，只要不被我逮到就可以。”
“嗯？”靖子竖起耳朵。
“这个问题很少出现，一般菜鸟记者都会利用特权混吃混喝。”
“混吃混喝也可以的吗？”她稍稍有点兴趣。
“不被我逮到就可以。”
“万一？”
“杀掉。”
“……”靖子默默抹泪。
寺本路卡卡对于后辈绝望的表情非常满意，这是他幽默感的又一力证。
“现在的你还可以祈祷我们破解失败这一年再重来一遍。”
“……好像只能这样了。”
靖子仰天叹气。
这个动作让她注意到前面硕大的「上岛彩票中心」标牌。
“这是……”
“嗯，把我们小队的办公室解决一下吧。”
“哈？……不会是……？！”
再反应过来时，靖子已经被拎到了柜台前。
内心腹诽：办公室这种事应该公费才对，为什么要动她的便宜钱包啊呜呜……
这次，整个彩票大厅都挂着「隆重恭喜我中心客户喜提900亿大奖」的横幅，中心前本来围着大把的人，见到靖子和路卡卡过去，都让开了一条道来。
“等到了等到了，我认得她，就是那天那个！！”
“天哪还真是，这个女人真的清空奖池了，我还以为是说大话……”
“是我眼睛太瞎了，还敢说她是菜鸟……”
四周能够听到所有人叽叽喳喳。
靖子意料之中的事，因此脸不红心不跳地掏出彩票劵拍在柜台上说：“我要兑奖。”
寺本路卡卡早已见过她领奖的场面，面色也很平静。
倒是柜台前的工作人员双手接彩票时都在抖。
靖子慢慢皱起眉头：好像，忘了什么事。
被忘记的、早在两个星期前守在电视机前欢呼的和月理香：“天呀！靖子小姐真的中奖了！我也要为她效力了！可是，她没留下联系方式吧……我该怎么找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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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痴汉行为尺度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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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子兑奖的时候，寺本路卡卡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他相信，刚才的一番解释，靖子应该都接受了，尽管他做了“少许”的艺术加工，对她感兴趣是真，等了四百年纯属虚构。
他的特殊能力不是读心，而是关于时间的，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他在经历时间屡次倒流的时候，记忆没有同别人一样失去，而是清晰地留存在头脑资料库中。
这一点，他相信靖子是一样的。
未来对他来说不是某个固定的时空，而是无数种概率。当他抛出一个问题，而与他对话的人，在无限个可能中，所具备的最大概率的表现，会被他提前预测。在某些平行时空里，靖子对他提到了买彩票的事。
既然如此，得到一个可能性之后，特意表露出已经了解的样子，既能震惊对手获得新情报，也能避免所有事情都提前知道的无趣。
接近靖子一部分是因为宁期，另一部分则是为了寺本加尔。
加尔没理由亲近一个陌生女子——他们连他准备的那层医患关系的因缘可是尚未达成，却已经为了她特别提醒不要跟他组队，他想知道，弟弟加尔看中了她的什么。
可是，加尔的反应，暂时看不出端倪。
不是男女之情么？
没关系，他不着急，这个女子身上还有很多让他好奇的地方，可以慢慢挖掘。假以时日，她与寺本加尔刀剑相向的那一天，应该会很有趣吧。
甚至，拥有时间之谜的她，真有可能与他在找的那个古老协议有关也不一定。
领奖现场靖子和寺本路卡卡没待上十分钟，顿时围得人山人海了。
各路媒体记者们涌上前，试图拍照采访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中奖者的获奖秘诀。
“风水是一门物理科学。”靖子面对镜头，装模作样地解释。
寺本路卡卡抱着胳膊，靠着柜台听着自己的后辈大放厥词，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笑笑。
没准他误会加尔了，怎么也看不出眼高于顶的寺本加尔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的可能性。
记者们与围观群众：……听不懂是怎么回事？
“我是委托金很贵的风水整理师山下靖子，欢迎你们把愿望委托给我。”靖子做好准备，把握时机给自己打广告。
“这么说来，彩票数字是您算出来的吗？”反应快的记者又把话筒递了过来，“您有兴趣再为我们演示中奖的高超技艺吗？”
“您实施的是炎国古老科学‘风水’吧！既然彩票数字是可以计算的，您是否认为，在地下通道里摆摊的风水师都学艺不精呢？”
“或许您的所作所为会触犯领域内某些禁忌吗？”
……
面对个个都是人精的记者，靖子有点应对不暇。
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打广告真是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
“这个……我只能回答‘风水整理师’我的视觉能精确到次原子世界能量场，禁忌什么的不了解，别的风水师从业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原理什么的靖子自己也不清楚，但她懒得去问那么多，毕竟谁也没有规定冰箱制冷前要自行了解个中原理（其实就是尝试调查结果失败了）。
她一通胡乱解释，又回头征求寺本路卡卡的帮助。好在路卡卡虽然早就被挡在了老后面，但是出挑的身高还是让她一眼就看到了。
寺本路卡卡听到了她说次原子群的事，当下也注意到自己后辈拼命眨眼睛想要紧急求助。
然而，他弯起眼睛笑笑，径自从人群从穿了出去。
靖子：“……”这个见死不救的就是半小时前说等了她四百多年的前辈吗？
四百多年真不值钱。
正当靖子可劲腹诽的时候，快走到出口的寺本路卡卡突然一个折返，几近光速地脱下自己外套，套在了靖子的头上。
随着他的动作，有一个带着吊绳的资料卡还是什么东西飞出来，串在一个话筒上。
寺本路卡卡见状挺阴阳怪气地说：“呀，我的东西掉了，谁捡到了？”
记者和围观群众本来都很不爽他们要采访的当事人被他这样挡起来，尤其是不小心串到那个奇怪证件的记者，摘下那张证件就要开骂，结果一看上面字样，只从牙缝里挤出个“……诶？！”
离得近的人因为好奇都凑近了看，纷纷都捂住了嘴。
在这个国家，四大家族已经够让人感到压迫的了，但这个胆敢处决四大家族的机构是绝对的禁忌。
寺本路卡卡伸出一只手，还持着他那张证件的人马上战战兢兢地双手奉上。
“谢了。”寺本路卡卡冲那名还证件的记者眨眼笑了下，后者无福消受，差一点就要吐出血来。
靖子不知寺本路卡卡做了什么，从外套披上她脑袋的那一刻起，世界就安静了下来，围观众人也奇迹地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来。期间寺本路卡卡貌似掉了什么东西，别人给他找了来。总之，他们还算顺利地回到了车上。
靖子平静下来，好说歹说感谢了前辈的爱护之恩，然后非常宝贝地护着自己领到的巨额支票：“城堡我已经住习惯了……总之，前辈还是不要打我这笔钱的主意了吧！？”
寺本路卡卡淡定地瞥她一眼：“我从头到尾有说过城堡不能用来办公吗？”
靖子：“……”S、H、I、T。
她见到花田樱以及后者所说的荒川冬雪同学又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期间解决了自己“新”住处问题，外加坚持抗议黑心前辈路卡卡“强占民居”的恶劣行径。
第二件事的战况惨烈暂且按下不表。
三个女人约在温泉见面，其中的两个高中女生分别表示：“冬天能够在这么温暖的地方见面太好了”“初次见面就如此坦诚想想还很害羞呢”，只有靖子知道，选这种地方是为了不用被自己“前辈”搅局。
鉴于寺本路卡卡表面上很忙很大佬，实际上经她观察根本没有目标在查，才会闲着成天跟她较劲，还美其名曰教导后辈。
她决定约见花田樱同学的时候，这家伙也在旁边打岔：“很好，就让我看看后辈你的真本事吧！”
为了保住小命，她都很好脾气地忍了下来。
可是想想不管在任何公共场合见面，这家伙都有可能冒出来说：“后辈，你的表现不够幽默”，她就率先萎了。
好在她还是有了灵感，在电话里告知花田樱挑选只有女生的温泉见面的决定时，无论如何都松了口气。
这下……
“不会吧！？”
小雪的天气，在石墙环绕下的室外温泉腾腾地冒着热气，门口的柱子上则挂着「药」的招牌。
对于靖子的震惊，花田樱热心地试探水温：“这家的药浴热汤不容错过，美容功效一级棒！靖子小姐姐不用担心会冷，下水就会好啦。”
荒川冬雪满是期待地下了水，似乎是想要给靖子做示范：“花田同学说得很对，一定要试试！”
靖子拗不过她们俩的热情，也惨笑着下了水。
温暖的热汤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水流的浮力让她每走一步都有种要飘起来的感觉。
靖子知道，刚才那个「药」字招牌有提醒那面石墙后面就是男汤。
——“我每天都能欣赏到美丽的□□快乐极了，不像对面那家伙只能见到男子那粗犷的线条啦啦啦啦……”
只有一墙之隔的话，隔音效果一定不好。如果寺本路卡卡又闲得没事做跟过来的话，只需要去对面就能偷听到她们说话了。
前后辈什么的，全部都是孽缘。
“算了。”她叹口气，终于在水里坐下来。
这么一停顿，靖子发现对面两个小女生都在盯着她的胸前瞧。
“……”一对上眼神，花田樱和荒川冬雪都莫名不怀好意地笑。
“靖子小姐姐你真的深藏不露诶！”花田樱熟练地拍起马屁。
“我马上就18岁了，还有机会变成这样吗？”荒川冬雪低头拨了拨自己的浴巾，然后嫌弃地移开了目标。
“等你们长大了再考虑这种问题，”靖子毫不留情地环起胳膊，挡住她们视线，“身为高中生给我把脑子用在学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