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宗门负责吃草——白刑【完结】
时间:2024-03-24 14:38:25

  古藏秘境自简辛筠身陨后,就一直是各门各派趋之若鹜的藏宝之地,并没有多少危险,但如今秘境提前开启,不免与魔物有牵扯,韩青还是希望他们能小心为上。
  闻言,孟玥和江憬异口同声地应声:“谨遵师尊教诲。”
  韩青这才稍稍放心些,说道:“既如此,你们这些日子好好修整,等下月初三卯时,准时进秘境。”
  入古藏秘境这件事,原本只有灵清宗内零星的几个人知晓,但却不知怎的,消息就走漏了出去,许许多多的宗门子弟纷纷上了灵清宗的山,以韩青要让他的弟子吃独食为由,抗议起来。
  无奈之下,韩青只能将古藏秘境与魔界牵扯一事隐瞒,说初三秘境开放时,会让修真界适龄弟子一同进入。
  所以当到了约定的时候,孟玥就看到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跟蚂蚁似的挤在一起。
  往年进入古藏秘境都是靠的宗门阵法,但今时不同,韩青用开天幡提前开启,所以孟玥一行人进秘境的时候,方位地点就没了准数。
  本来按着阵法的位置分布,他们站在阵法的哪里,就相应地会被传送到秘境的哪一处,但开天幡只管开,不管人的死活,孟玥理所当然地和白起言他们分开了。
  进了秘境后,孟玥觉得她这辈子应该和小溪有分不开的关系,不然也不至于进幻境和秘境,都是泡在水里。
  ‘哗啦’的水声响起后,孟玥拖着湿透了的衣裳爬到岸上,开始挤衣服上的水,一下又一下的。
  秘境内部是一个年代悠久的苍翠森林,哪怕是尚且稚嫩的小树都得两人合抱,金灿灿的阳光顺着枝叶的缝隙打下来,将流淌不停的溪流照的波光粼粼。
  孟玥爬到一棵树的树顶,借着头顶的阳光,想把衣服晒干,其实用灵力是可以把衣服烘干的,但是想起韩青临行前交代的话,她不敢乱动用灵力,所以就只能那么慢悠悠地耗着时间,通过晒太阳来让衣服变干。
  晒着晒着,孟玥觉得头有点疼,准确来说,是头顶疼,她伸手按了按疼的地方,没有减轻也没有加重,说明不是表面撞出来的淤青导致的。
  这种头疼更像是从她脑内,源源不断地传出来的。
  孟玥疼的有点受不了,干脆就靠着树干闭上眼,想通过休息来减轻痛苦,只是她才休息了一会儿,就察觉到一股冷厉的风声从远处传来。
  她睁眼后,飞快地在树间一跳,躲开了那道攻击,而原本她待着的位置,则有一根白色透明的羽毛,用堪比斧头的劲道牢牢地扎在树枝上。
  孟玥四处观察后,发现那道攻击来自天边一只水鸠,水鸠如它的名字一般,是水属性的灵兽,攻击是靠水幻化成的羽毛。
  “还好我躲得快。”孟玥发现她原来待着的树冠旁有个圆圆的小窝,想必那水鸠是把她当成偷鸟蛋的贼了,所以才这么大肆攻击。
  正这么想着呢,又有几道羽毛直直地冲孟玥射了过来,孟玥本想躲,但是头疼导致动作失了把握,脸没来得及躲,所以颊侧一下子就被羽毛给划出一道血痕。
  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扶着一棵树木的树干堪堪站稳,还未准备反击,眼前就有一道道水制的尖柱,仿若春笋一般从地上接连不断地升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很快就将水鸠的胸腹贯穿。
  冷酷而杀伐的攻势,一下子结束水鸠的生命,鲜血顺着水柱自上至下慢慢流淌,宛若鲜嫩欲滴的颗颗红宝石,直到水柱消失,那抹顿在天际的白鸟才像破落的风筝猛地落下,然后‘啪嗒’一声落在枯黄的草叶上,与它们一样彻底失去了生机。
  孟玥捂着尚且有余痛的脑袋,正想搞清楚是谁杀了水鸠,就有一个意外的熟人拨开草丛,走到她面前。
  古藏秘境开启一事传出后,各宗弟子纷纷前来争宝,那么多人进来,孟玥以为她不会遇见裴双,但好巧不巧,她就是遇见了,还在她刚进秘境没多久的时候。
  裴双显然很担心孟玥的伤势,两步就走到她跟前,捧着她的下巴,关切地问道:“你伤的这么重,可疼的厉害?”
  孟玥想躲开他的手,但这个想法却让她头疼的更厉害,她不受控制地歪着身子扑进裴双怀里,而裴双则是在下一秒搂住她的背,将她接住。
  “师兄,我——”没事。
  孟玥很想从他的怀里离开,但头传来的痛却让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另一道声音响起,裴双才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开她。
  被拍了脑袋后,孟玥觉得疼痛有减轻的迹象,她连忙拉开和裴双的距离,裴双看在眼里却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
  明明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和缓笑容,但孟玥却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的裴双是真心的笑,但现在的裴双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森,她被他看着的时候,感觉就像被一条藏在阴暗处的毒蛇盯着一样。
  孟玥摸了摸小臂上泛着的鸡皮疙瘩,咳嗽两声,试图掩盖她的不适应。
  “我当是谁,原来是小师弟。”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一步一步,慢慢地从裴双身后的丛林中走了出来。
  孟玥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只能从他的话语中推断,此人可能是薛寒淞的另一个弟子,她原本的大师兄,邓志先。
  她试探性地开口,问了句:“邓、邓师兄?”
  邓志先倒是对她这称呼感到新奇,说道:“我与小师弟常年不见,小师弟竟还记得我。”
  孟玥知道自己猜对了,低下头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邓志先并不大在意她的反应,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那只水鸠的惨状,伸出一只手搭在裴双的肩膀上,有些可惜地说:“师弟也真是的,区区一只水鸠罢了,怎么下如此狠手,也不怕——”
  说到这儿,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孟玥,“也不怕吓着咱们的小师弟,你说对不对,嗯?”
  裴双虽然和邓志先一起出现,但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好,邓志先把手刚一搭在裴双肩膀上,他就立马嫌恶地躲开。
  见状,邓志先倒是也不生气,只隔着斗篷低低地笑了两声。
  在一旁围观的孟玥,看着他穿斗篷的样子,想起了沧浪城遇见的那个神秘男子,两人的身影交汇又融合,渐渐重叠在一起。
  孟玥越看越觉得邓志先像那个神秘男人,所以当她眼尖地看到天边又飞来一只白色水鸠后,就半带故意地将剑朝邓志先在的地方一扔。
  剑挑开他的斗篷,孟玥达到了目的,但她嘴上说的却是:“大师兄小心!”
  再次飞来的白色水鸠,以同样的死法倒在刚才那只的旁边,裴双说:“水鸠是集群的鸟类,刚刚那一只许是发出叫声喊了同类来,虽然水鸠并不难对付,但数量多了,还是烦人,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尽早走为好。”
  他想带走孟玥,但孟玥却看着斗篷下露出真面目的邓志先,愣在原地。
  邓志先的长相,与他的名字完全不符合,孟玥本以为他该是那种憨厚老实,一心修仙的呆木头,可邓志先却长得唇红齿白,桃花眼顾盼生辉,活脱脱一副女人样,肌肤长久不晒日光有些苍白,更给他添了几分柔弱感。
  虽然孟玥也被宗内其他人称作女子相,可那是因为她本就是女的,可邓志先不一样,孟玥盯着他喉咙处的喉结,想着他才是正儿八经的男生女相。
  “小师弟许久不曾见我,难道忘记我的长相了?”邓志先往前走了几步。
  孟玥看着阳光下随着他的动作而动的影子,确定邓志先不是魔物后,才说:“是我莽撞了,想着替师兄挡下水鸠的攻击,谁料攻击不曾挡下,反倒是坏了师兄的斗篷。”
  话是这么说,可孟玥语气里却不曾有半分歉疚的意思,她只是稍稍抬手,将扔出去的剑收回,就躲在裴双后头,隔绝邓志先探究她的视线。
  裴双似乎很喜欢她把自己作为避风港的行径,唇边的笑意难得深了几分。
  邓志先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三人在森林间慢慢地走着,偶尔会有几只不长眼的灵兽跳出来,但都无一例外死在了裴双的水柱下。
  孟玥跟在裴双后面两步,邓志先离他们两人远些,隔了好些巨树和高及膝盖的灌木,但他却一直未曾掉队,始终保持着这个距离。
  本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邓志先,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突然冒出来句:“快到了。”
  快到了,到哪儿?
  孟玥想着想着,她前方的裴双却突然停下步子,若不是她停的及时,险些就要撞上去,她开口,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兄怎么突然停下了,前面有什么拦路的东西吗?”
  裴双只从怀里拿出一小盒膏药,揭开盖子,递给她说:“师弟你的脸伤了,还是赶紧涂药吧,省的日后留疤。”
  刚刚她受伤的时候不提涂药,怎么现在突然提这档子事了,孟玥觉得裴双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古怪,想拒绝,可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头就一痛。
  她的两只手自己动了起来,接过裴双的膏药涂在脸上,抹的均匀又细腻,一连好几回,快将半张脸都给抹上了。
  孟玥的手停下来,将膏药递给裴双,然后嘴唇也自顾自地弯起,说着与她内心想法截然不同的话语:“多谢师兄。”
  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不对劲了,可知道归知道,孟玥却没办法反抗,就在刚刚那一刹那,她除了意识还属于自己,剩下的全都在被某个人控制着。
  直到将药膏涂好,孟玥才暂时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她心跳的快蹦出胸腔,却还是得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和裴双之间的距离,被她默默拉开了些。
  只是和裴双拉开距离没什么用,因着这样就意味着要和后面跟着的邓志先靠近,孟玥觉得她现在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不是落进前头的虎窝,就是掉进后头的狼穴。
  必须要找机会离开才行,孟玥觉得一切的古怪都是从遇见裴双开始的,当务之急她必须离开他们身边。
  只是机会实在不好找,孟玥跟着他们又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一个不算机会的机会。
  长孙尘带着身后一群赔着笑脸的弟子,正在商议着什么事儿。
  那些弟子穿着的并不是林华门的门服,甚至他们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衣服,显然都是散修,只不过为了拍长孙尘的马屁才聚集在一起。
  孟玥看到长孙尘,就跟看到救星似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可长孙尘却根本看不懂她眼里的求救,反而是用着对待敌人的态度,先是一下子踹开跟前拍马屁的弟子,将手放在他腰上别着的剑上,然后才拧着眉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盯着孟玥,语气十分不友善:“这是我的地方,你们快滚!”
  “秘境又不是长孙家的地盘,我们想在哪儿就在哪儿。”邓志先语气虽然温和,但说的却全是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何况就是你长孙家的地盘又怎样,我小师弟照样有本事来。”
  他伸手捂着嘴,突然‘阿呀’了一声,看似埋怨自己实则讥讽地说道:“我怎么忘了,长孙公子肚量之大,想必不会与我们计较的,毕竟未婚妻和我们小师弟来往这件事都能——”
  “够了!”长孙尘气急败坏地打断邓志先的话,狠狠看向孟玥,说道:“你这小人,实在卑劣,趁着我表妹涉世未深,就摆出一副好人嘴脸,将其蒙骗!”
  孟玥张大嘴,视线在邓志先和长孙尘之间来回逡巡,心里一万个委屈,明明挑衅的是邓志先,她只是个看戏的围观群众,怎么戏看着看着火还能烧到她身上来。
  邓志先环着手臂,靠在身边的树上,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而长孙尘则是气红了脸,不停地喘着粗气,眼睛里仇视的光,恨不得将孟玥给千刀万剐。
  孟玥伸出双手,干巴地笑了两声,正想解释事情不是那样,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你实力低微与沈姑娘实难相配,她另择佳婿有何不妥,且我与她两情相悦已久,若非情儿孝敬亲长,这婚事早就作罢,还请长孙公子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此话一出,孟玥自个儿都愣住。
  裴双看了眼邓志先,有些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那些本在长孙尘后拍着马屁的散修,听了孟玥这番话,立马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传闻是真的啊,长孙尘不仅修为比不过人家,连女人都抢不过。”
  “还不是普通的女人呢,那可是沈家的女儿,他嫡亲的表妹,多少年的情分了,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给抢走,换我,早就找个犄角旮沓躲起来了,哪儿还有脸面见人啊。”
  “嘿嘿,指不定咱们长孙公子脸皮比人厚呢。”
  “脸皮厚有什么用,表妹不还是被抢走了。”
  这些话饶是孟玥隔着老远,都听了个一清二楚,遑论在人群包围圈中的长孙尘,他一张脸气得犹如猪肝,红的发紫。
  “孟玥,我跟你拼了!”他被父母娇生惯养久了,脾气本来就不好,眼下再被身后一群不如他的弟子嗤笑,长孙尘再也咽不下心里那口气,拔出剑就朝着孟玥袭来。
  孟玥根本就不想和他打,只能拿剑做出防御的姿态,再一个劲儿地说道:“长孙公子,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长孙尘因为生气到了极点,手上的动作乱成一团,只顾着瞎砍猛刺,而孟玥借着身子灵巧,则是将毫无章法的攻击全都给躲了过去。
  她试图说服长孙尘停止攻击,但围观的那些人,却死命地给正在气头上的长孙尘浇油。
  “长孙尘果然不如这小哥,你看他刺了半天,硬是连人家衣角都没捅破。”
  “不止是衣角,这兄弟的气度也非常人所及,情敌见面,哪个不是拼了命的要致对方于死地,可这小兄弟却只顾着躲,毫不攻击,正室气度,果然不凡呐。”
  孟玥听着他们嘴里的话,心里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
  而她正对着的长孙尘,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气红眼睛,发现无论怎么攻击都打不到孟玥后,一时之间竟然收了剑。
  孟玥以为他是打算放手言和的意思,但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长孙尘从怀里掏出一枚符箓。
  那些围观的弟子很贴心地给她介绍起来:“那莫非就是长孙家祖传的灵器——定海箓!”
  “据说定海箓一出,有泰山压顶之势,即便是化神修士也无可奈何啊!”
  “那这小兄弟不就输了?”
  “岂止是输,怕是小命都难保!”
  听到这句话的孟玥,再也不敢轻松对待长孙尘的攻势,只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凭借她区区筑基期的修为,就算竭尽一身灵力,也没办法抗住化神修士都抵挡不了的灵器。
  若只是单纯的逃命,孟玥兴许可以将灵力积聚于脚下,奋力博个生机。
  可眼下身体遭了人的控制,孟玥只能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看着眼前那道本只有手指大小的符箓慢慢变大,直至有遮蔽青天之势。
  孟玥急的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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