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相旬莫名其妙盯着上官亮,问:“你俩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一见你就走?”
上官亮分明见乔畔红了脸,他嘴角含笑,反口说:“说不定她是见了萧兄,才会离开。”
凝儿见乔畔正好离开,便不怀好意逼问上官亮。“你快老实交代!上次在潇湘馆,你跟畔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亮心虚咳嗽一声,“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凝儿继续不依不饶:“刚才畔儿在玲珑轩碰到思甜,开口就要与她道歉,还说自己占了她便宜。可当畔儿知道思甜早就离开轻水阁后,瞬间便慌了神,说话也语无伦次。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什么事也没发生,傻子才会信你。”
“你说什么?她全都知道了!”上官亮紧张的抓起凝儿胳膊晃动起来。
“她知道什么?我又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你快把我放开,你抓疼我了。”南芷凝气急道。
上官亮慢慢松开手,只扔下一句:“我去找畔儿!”转身就离开。
南芷凝莫名其妙哼一声,纳闷道:“他俩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都这么奇怪。”
萧相旬看出了里面的门道,笑说:“刚才上官兄唤的可是‘畔儿’,看来他们之间进展神速。凝儿,估计你快有嫂嫂了。”
凝儿刚才还紧致的眉,立即舒展开,笑嘻嘻道:“上官哥哥终于开窍了,不枉我为他费心。”
“你也逛累了,咱们去喝茶。他们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萧相旬温柔道。
凝儿欢喜点点头,与他一同去往茶室饮茶。
此时的南府,纳兰泽正与南安国彼此寒暄。
“纳兰城主最近身体可好,我也有好些日没见他。”南安国眼睛咪起,客气道。
“家父在夏邑一切平安,劳城主挂心。”纳兰泽的回答,也十分有礼数。
纳兰泽饮了一口茶,继续说:“马上就到花灯盛会,我与小弟在安邑住了许久,也想为安邑百姓谋些福祉。我曾听大夫说起,这天泉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我想请南城主以天泉水为引,炼制些丹药,好送给城中百姓,聊表心意。”
南安国闻言,不禁直冒冷汗。“炼药,这得花我多少钱!合着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
他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几句,面上依旧客客气气。“萧公子在国主前当差,他如今也在安邑,这出风头的事,我怎好越过他呢。纳兰公子,容我去与他商量商量,看看这事怎么妥善安排才好。”
“都怪我,竟把萧公子忘了。”纳兰泽懊恼一声,深思熟虑装模作样好久,才又接着道:“南城主,咱们不妨这样安排。你来出天泉水,这炼丹的所需费用,就由我来出。我正好听闻,萧公子的近身侍卫阿厉,是炼丹高手。咱们就由他出面,赠予百姓丹药,咱们也正好不抢他的风头。”
南安国一听不用自己出钱,这事也确实为安邑城百姓谋福祉,他又何乐不为。“我今晚就去山庄找萧公子商议,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那就烦劳南城主跑一趟。”
纳兰泽假意端起茶杯敬南安国,南安国也笑容灿灿回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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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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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亮在乔畔房外踱步许久,始终没勇气敲响房门。虽说乔畔那晚是中了迷药,可自己也是实打实没拒绝她。现在乔畔知道了真相,他不知道乔畔会如何看他,会不会气恼他那日的行为。
天空一片乌云袭来,刚才还晴空万里,天色瞬间就变沉变暗。上官亮还在思索如何与她解释,丝毫没有要离开躲雨的意思。
随着细雨噼噼啪啪地落下,乔畔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声音糯糯,还有些少女的羞涩,“你在房外呆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想对我说,就进房说,你别在外面淋雨了。”她话说完,便转身回屋,但给上官亮留了门。
上官亮灿笑一声,紧随她进了屋。乔畔坐在茶案旁,茶案上已然烧起了火炉,炉上还煨着茶水。上官亮在她身旁坐下,也只静静看着她,眼底充斥着愧疚和不安。
屋子里静的出奇,屋外细雨阵阵。时不时还袭来一阵风,吹得窗子摇曳作响。
炭火烧的正旺,不一会儿茶壶就发出呲呲声响。乔畔沏好一杯茶递给上官亮,轻声说:“你刚淋了雨,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上官亮觉得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不该如此扭捏,理应有所担当。他反握住乔畔的手,真挚说:“畔儿,那晚是我错,我不该趁机与你一起。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对你,绝不是放浪形骸的登徒子。”
乔畔又何尝不知,那晚是自己主动。倘若那晚换成旁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现在想来,她还有些庆幸,那人还好是上官亮。
她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上官亮炽热的目光。“那晚明明是我中了迷药,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也该与你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可能会严重。”
上官亮见乔畔不气恼自己,激动笑出声来:“畔儿,你原谅我了是吗?我不会失去你,是吗?”
乔畔不好意思地抽回自己的手,扭身低声说:“我又没答应你什么!你别在这里混淆视听。”
上官亮实在是太兴奋,一不小心便打翻了茶杯,一杯热茶全洒在他手上。
乔畔看他被烫得通红的手,立即变得紧张起来。她小心用手帕擦拭多余的茶水,眼底满是心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滚烫的茶,任你仙力再高,那也会痛啊!”
上官亮唇边挂着笑,目光灼灼。他也不回嘴,只柔声道了句:“畔儿,我没事!”
乔畔从柜中拿来烫伤膏,小心帮他擦拭。“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上官亮只一味的笑,“嗯,好多了!”
乔畔一直都在低头帮他擦拭药膏,这会儿才顾上抬头看他,见他一味在笑,忍不住睨他一眼,嘟嘴无奈笑说:“哪有人被烫伤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你莫不是被烫傻了!”
上官亮目光灼灼,柔声道:“如果能得你悉心照顾,就算我每日都烫伤,那也是心甘情愿。”
虽说这情话听着,乔畔很是感动。可她还是有些不适应上官亮的温柔,便认真与他说:“你不用对我这般温柔!其实,你可以跟以前一样,咱俩彼此间互损几句,也挺好的。”
上官亮见乔畔还是抵触,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眸光也黯淡不少。
“你生气了?”乔畔歪着脑袋,不解问他。
上官亮不由苦笑一声,“畔儿,是我太唐突,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不过,我不会放弃,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打动你。外面雨也快停,我就先不打扰了!”
乔畔见上官亮失落的目光,这心竟不由酸起来,这种感觉是她从没有的。她见上官亮起身要走,满脑子就一个想法,一定要留下上官亮。
她立即也站起身,抓起上官亮衣角,抬眸示意他不要离开。上官亮刚想施礼告辞的手还停在半空,他手指微微抖动,不可置信看了乔畔好久。
“你坐下!”乔畔被上官亮盯得实在害羞,便低头唤他坐下。
上官亮眸光由暗转亮,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激动将乔畔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她。乔畔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炽热,这心也安定下来。
屋外细雨绵绵,屋内情意满满。
这场雨来的突然,凝儿也与萧相旬一起困在沁心湖凉亭。不过这俩人也不见沮丧,反而还笑意盈盈欣赏起雨景来。
一个侍卫急匆匆跑进凉亭,打扰了他们的雅兴。
“小姐,城主来了,正在正厅候着。”
“这下着雨,父亲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南芷凝不解道。
侍卫低头回话:“属下不知,不过城主点名要见小姐,公子,还有萧少城主。”
凝儿与萧相旬四目相视一眼后,便对侍卫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侍卫领命退下后,萧相旬才开口说:“看来南城主是有要事,才会冒雨前来。上官兄怕是还在畔儿那里,咱们先过去,我让阿厉去请。”
凝儿点了点头,她唤小莲拿来几把油纸伞,便与萧相旬一同赶往正厅。
正厅中,南安国正在饮茶。他当时答应纳兰泽,也是太兴奋冲昏了头脑。如今仔细想来,不由怀疑起纳兰泽的用意。
“都怪自己一时嘴快答应了他,如今也只好与亮儿他们从长计议。”南安国不由叹气一声,又接着饮起了茶。
“父亲,这雨天地湿路滑,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凝儿拍了拍身上溅的雨水,笑着向南安国施了一礼。
南安国许久没见女儿,赶忙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父女两人寒暄了好久。
“南城主好久不见,相旬来晚了,让城主久等,真是失礼。”萧相旬与凝儿在屋外就分开,特地晚一会儿才进正厅。
南安国立即站起身相迎,客气道:“贤侄说笑了,是我唐突才是。”
他又接着对南芷凝道:“凝儿,亮儿他人呢?怎么不见他身影?”
“哥哥他或许有要紧事处理,我已经让下人去喊,兴许一会儿就来了。父亲,你实在偏心,就知道惦记上官哥哥。”凝儿脑筋转的急快,一下就把南安国注意力转回自己身上。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当着萧公子的面,吃你哥哥的醋。”南安国宠溺道。
凝儿不以为意,笑嘻嘻说:“父亲,你究竟有什么要紧事,还要冒雨赶来。”
南安国叹了一口气,“这事也不算急,咱们先与萧公子一起饮茶,等亮儿来了,咱们在一同商议。”
南安国对萧相旬了解不深,还是信任上官亮多一些。他想等上官亮来,再一同商议。
上官亮这边,他正与乔畔一起开心饮着茶,阿厉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兴致。
乔畔起身开门见来人是阿厉,便问他:“是哥哥有什么事要你交代吗?”
阿厉双手作揖,道:“南城主人正在正厅,他点名要上官公子过去。”
上官亮也起身来到门口,纳闷道:“舅舅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畔儿,我先去见义父,晚会儿再来看你。”
乔畔笑着点头与他道别,丝毫不顾及阿厉在旁震惊的目光。
上官亮疾步赶到正厅,他刚一进去,便先告罪起来。“舅舅,亮儿有事来晚,让您久等了。”
“不打紧,我来是有事与你和萧公子商谈。”南安国将纳兰泽的想法一五一十与他们讲清楚,并把对纳兰泽的怀疑,也一并说清。
萧相旬听完,不禁眉头紧锁。“纳兰泽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他连阿厉会炼丹也打探清楚,此事必定有诈。”
他在心中盘算后,不动声色道:“上官兄对这事又有什么看法呢?”
“纳兰泽贸然有此要求,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可这事总归是为安邑城百姓好,舅舅既然答应了他,我们再拒绝也于理不合。”上官亮简明扼要分析道。
“贤侄,你又有什么打算?”南安国客气问萧相旬。他如今也是觉得难为情,毕竟事先也没与萧相旬商量,便自作主张应下纳兰泽。
“正如上官兄所言,这事是为百姓好,我当然义不容辞,全凭南城主安排。”萧相旬彬彬有礼道。
“贤侄既然这么说,我便即刻回府让人安排。贤侄你放心,我会派人牢牢盯紧每个环节,确保不会出错。”南安国见萧相旬爽快应下,这心里不由又欣赏他几分。
“父亲吃了晚膳再回去吧!”凝儿笑盈盈提议道。
南安国不舍看她一眼,心酸说:“我还得回南府筹谋,就不留下用膳了。倒是凝儿你,没事别总呆在山庄,有空多回南府陪陪我。”
“好啦!我知道了。父亲,你回去要当心,小心路滑。”凝儿担忧道。
三人亲自送南安国出山庄,见他马车走远后,凝儿迫不及待问上官亮:“上官哥哥,你究竟有什么急事,竟在畔儿房里呆了这长时间。”
上官亮掩嘴咳嗽两声,自豪说:“那是我与畔儿两人的事,我不必事事与你解释。”
萧相旬见上官亮那满面春风的得意样,就猜这事没那么简单。“上官兄,你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凝儿不解他的意思,纳闷看着他俩。萧相旬笑着与她解释:“你要有嫂嫂啦!”
“真的吗?上官哥哥你与畔儿?”南芷凝激动问上官亮。
上官亮的嘴角上扬,眉眼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凝儿按耐不住内心激动,便直接扔下两人,欢喜去找乔畔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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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花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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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盛会,通常在夜晚举行。到那时百姓都会携家带口出来观赏花灯,好不热闹。安邑城街道两旁也会悬挂各式各样,千姿百态的花灯,以供百姓欣赏。
南芷凝特地推了那些贵小姐的邀约,打算与乔畔一起游玩。
上次她替乔畔选了些首饰,这下正好派上用场。她把乔畔按在妆台,仔细帮她梳妆打扮。
“好嫂嫂,你快别动了。我这儿马上就好,你就再忍一会儿。”凝儿见乔畔已然坐立不住,赶忙提醒她。
“我再与你说一次,你不许再喊我嫂嫂!”乔畔这一着急,不自觉扭动一下头,害得凝儿把眉画偏。
“我不喊你就是,你可别再动了。”凝儿无奈叹了口气,继续认真帮她梳妆。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将将完成妆面。
乔畔盯着镜中明眉皓齿的美人儿,不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凝儿手艺比彩云好太多,还细心帮乔畔描了花钿。娇嫩的桔梗花,搭配乔畔娇柔的面容,十分相得益彰。
“这是,桔梗花?”乔畔用手指着花钿,疑惑问凝儿。
凝儿点点头,“我上次见你锦盒里装着这花,我瞧着好看,便将它绘成了花钿。你的花放在哪里?我帮你把它插在发髻上。”
乔畔连忙摇摇头,“不用!那是故人所赠。现在戴上,也是不合时宜。”
凝儿自是不知道,乔畔口中的那位故人,便是孟良。她也没想太多,脱口就出:“桔梗花并不常见,它的花语是勿忘的爱。畔儿,看来你的那位故人,也是花了巧思。”
乔畔听到桔梗花的花语,心猛然一颤。“勿忘的爱?烛千隅他又知不知道?还是说纯粹只是凑巧?”
乔畔呆愣在那里,不发一言。凝儿冲她摇摇手,笑说:“你在想什么呢?那个故人又是谁?”
乔畔嘴角泛起一抹笑,“都说是故人,他是谁也不重要。时辰到了,咱们去逛逛花灯会?”
“也好!相旬与哥哥在沁心湖估计都等急了,你等我换个衣服。”
凝儿唤小莲帮她拿了一件百花云缎裙,花灯节穿上正好相配。
萧相旬与上官亮在沁心湖凉亭候着佳人,萧相旬故意打趣上官亮,好打发时光。“上官兄,今日花灯盛会,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当真就没一两个约你共游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