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DV，抱着膝盖默默开口：“你……为什么要退群。”
“我进群他们也不自在，况且，我不喜欢手机一刻不停地弹消息。”
蒋栀子想起那些谣传，低头摸了摸鼻子，又扯扯衣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开口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能。”许夏头也不回道。
“哦，那算了。”
许夏扭头看她，按平时的蒋栀子来说，她此刻应该缠着他答应才对，这么干脆可不是她的风格。
“你……”他往后退了退，“我们跟布瑞安去巡逻时，遇见了什么危险？”
“突然问这个干什……”蒋栀子愣住，一跃而起恶狠狠开口：“你把我当鬼？我看起来哪像鬼了？你才像鬼呢！”
是他印象中的蒋栀子。
许夏转头又盯着屏幕一脸淡定，“你想问什么问题？”
话题转得措不及防，蒋栀子愤怒的火焰顿时熄灭，她又坐回去，“你，你先发誓不能生气。”
“什么问题能让我生气？你弄坏我什么东西了？”
“不是这个。”蒋栀子气恼道：“你到底发不发誓，不发誓我不问了。”
“好好好。”许夏无奈安抚，“我发誓不管你问什么问题，我都不会生气，否则我立刻被雷……”
“等等。”蒋栀子打断他的话，“说一辈子吃泡面没调料包就行，被雷劈就太严重了。”
“没有调料包就不严重吗？”
蒋栀子没说话，瞪了他一眼。
许夏咳嗽两声，“如果我发火，就一辈子吃泡面都没有调料包。”
说罢，他静静看着蒋栀子：“说吧，什么问题。”
蒋栀子默默将凳子往一边挪离他远了些，“你，你跟任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任慧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许夏就像听到什么恶心的字眼一样，黑了脸。
他没说话，直勾勾盯着蒋栀子，气氛登时凝固下来，蒋栀子低着头，不敢看他，但仍能感受到许冰冷的眼神。
气氛僵直许久，许夏突然笑了出来。
蒋栀子愣住，抬头看向他的神色里满是慌张，“你你你不会疯了吧？我就是问问你不用……”
“你在布瑞安他们那儿，听到了什么？”许夏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令蒋栀子觉得恐怖。
“没，没什么。”蒋栀子磕磕绊绊的语气并没能糊弄过去。
许夏盯着她，没有说话。
蒋栀子被盯得心里发毛，缴械投降，低着头把知道的事告诉了许夏。
许夏全程都是一副淡漠的眸子看着蒋栀子，听她说完，他又笑了起来，“哈哈哈……”
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没形象，蒋栀子低头思索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许夏转头盯着摄像机，“你想跟我求证？求证我是不是个伪君子？”
“不。”蒋栀子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是怎样的。”
“我说了又怎样，没有录音，没有视频，仅仅凭我的一面之词，他们会信我？你会信我？没人……”
“谁说的。”蒋栀子打断他的话，她仰起头认真看着他，“我相信你。”
许夏怔住，他低下头，借着远处荧叩甲幼虫发出的微弱光亮，他看到了蒋栀子投过来的灼灼目光，他因惊讶而结巴起来，“你，你相信？”
“我不信的是那些谣言，我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所以请你告诉我。”她顿了顿，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坚定。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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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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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平日一般闷热的傍晚，许夏的胃一连难受数日终于成功升级到胃疼，在章雨的劝说下，他终于肯休息一天，去当地药店买了止疼药，在床上躺了一天。
他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一睁眼，在昏暗中，一张脸就这么悬在他眼前。
是张熟悉的脸。
任慧看到他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直起腰，“您还好吗？”
许夏淡定起身，掀开被子下床打开了灯。
昏暗灯光照亮了任慧脸颊上的泪痕，许夏有些纳闷，“你哭了？”
任慧愣了愣，慌忙擦擦脸，“没有没有。”
许夏没心思深究，吃了止疼药的他胃已经舒服了很多，他绕过任慧坐到桌前，问：“下次来找我，先提前告知再进。”
任慧低下头，语气听起来不太开心：“我知道了。”
“找我什么事？”
任慧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痴意，“我，我是想问，您对我有什么看法吗？”
许夏打开电脑，闻言转身，神古怪看着她：“你是指你平时的表现？”
任慧点点头，满眼期待。
许夏转头，“很好，很听话，我所接触过的剪辑师中，你的工作能力最强，最认真，。”
任慧咧嘴笑得很开心，忽然从后面抱住许夏，嘴里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许夏吓了一跳，挣脱开对他来说突然又恶心的拥抱猛往后退，待拉开一段距离后他才停下，琥珀色瞳孔下带着森森寒意，“是什么给了你错觉？”
“章雨告诉我你从不轻易夸人，他是头一次在你嘴里听到夸赞的话，这不说明我在你眼中很特别吗？”
听到这话，许夏皱着眉冷静开口：“团队里优秀的不止你一个，要按你的说法，我也喜欢他们？”
任慧不死心继续问：“可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关心，你只是害羞不想承认对不对。”
许夏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冰刀一般插进任慧心里：“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不，绝对不是，你撒谎！”任慧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她大踏步奔到许夏面前，伸手想抓他的胳膊被他躲开。
许夏厌恶至极的看着满眼泪花的任慧：“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没撒谎，任慧，别逼我出说更难听的话来。”
任慧一双眼睛盛满失望，“一点，一点都没有吗？”
许夏嗤笑一声，眼眸冰冷，“没有，我只觉得恶心。”
任慧因这句话愣住，她缓缓后退，“原本我还想告诉你……”她顿了顿，突然笑出声，“算了，算了。”
她说罢，转身离开了帐篷。
“阿嚏。”蒋栀子感觉有些冷，戴上了外套后的帽子，有些同情地看向许夏：“感情是你被骚扰啊。”
许夏至今回想起那天的画面仍觉不适，“我总觉得，那天她手里如果有刀，我一定会死在她手里。”
“我虽听布瑞安说她一向独来独往，但也不至于那么偏激，求爱不成还要杀了你，不过……”蒋栀子低头，“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就任由他们传那些难听的谣言？”
“解释如果有用，我早就跟他们说了，没人会信单方面的字面说辞，我又何必浪费口舌。”
“可是你解释，说不定就有人信你呢，我不就相信你吗？”蒋栀子对他的说法表示不理解。
“你？”许夏笑了笑，“你是一个奇葩的存在。”他关掉了摄像机说：“不早了，回去吧。”
“你骂谁奇葩呢！”蒋栀子暴怒起身瞪着他。
“我说的奇葩，跟你讲理解的可不是一个意思。”许夏收了马扎，拿着摄像机往回走。
“那你是什么意思。”蒋栀子追上去。
“自己上网搜去。”
“你直接告诉我能死啊？”
“会死。”
“许夏！”
空荡荡的草原上，二人斗嘴的声音尤为清晰。
蒋栀子气哼哼回帐篷，掏出手机滑掉微信群的99＋消息，点开浏览器搜索奇葩的意思。
她看弹出的解释，愣了愣，噗嗤一笑，放下了手机，低声说道：“算你有良心。”
副导演要负责的工作比起她之前剪辑师来要多的多，她有时总会怀念只干剪辑时的摆烂日子，但听到别人蒋副导蒋副导的喊，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继续开始卖力工作。
只不过唯一一点不足的是……
蒋栀子坐在破马扎上，很是不满的瞪他一眼，“我都是副导了，怎么还让我坐这个破马扎。”
许夏头也不回道：“让你记得从前的苦，省得飘了。”
“借口。”蒋栀子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舍不得花钱给换新的，小气鬼。”
“你要这么认为，那恭喜你，猜得很对。”
“你不换，我自己买一个。”蒋栀子说着掏出手机。
“不行。”许夏语气虽然很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干嘛，我自己花钱都不行，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整我！”
许夏扭头看他，冷冷开口：“上班时间，谁让你看手机的，专心盯拍摄。”
蒋栀子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要走。
“做什么？”
“上厕所。”蒋栀子冷笑着看他：“怎么，要跟我一起去吗？”
“早去早回。”许夏面无表情转过头，眼底闪过的慌乱却没逃过蒋栀子眼睛。
蒋栀子嘴角上扬，转头偷笑几声，向着厕所走去，她在外做了好一阵心里建设捏着鼻子进去。
她低头整理衣角，外面一男一女两个交谈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起来。
“那个蒋栀子来了有两个月吗就当上副导，她个做剪辑的配吗。”
蒋栀子碰到布帘的手听到这句话又收了回来，她不动声色点开了手机的录音界面。
男人的声音开口说道：“就是，我看她就是靠许夏这个后台才当上吧。”
“她跟许夏是亲戚吗。”
男人忽然拉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嘲讽：“谁知道，许夏不是男女通吃吗，说不定那个蒋栀子她是靠身体……”
“哈哈哈你别说，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就在蒋栀子那个电视台跟她共事过，听说她跟那个制片人谭凯走得很近，说不定……”
蒋栀子气得手发抖，她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抬手就要掀开帘子骂人，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吼：“你他妈放屁！”
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蒋栀子一听就知道是布瑞安，那脏话还是她教给布瑞安的。
“你有亲眼看见过事实吗就在这里造谣？”布瑞安又是一声响亮的质问。
男人语气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跟蒋栀子这么好了？”
蒋栀子掀开帘子，她面色平静走出来，那两个碎嘴背对着她还不知危险的来临。
她两只手分别覆上了这俩人的肩膀，“我说今儿厕所怎么没那么臭，原来都让你俩吸走了呀。”
那两人缓缓回头，惊恐的神色对上蒋栀子波澜不惊地双眼，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走，肩膀却被蒋栀子死死控制着。
“原来是你们两个啊，王树，张楠。”
张楠吓得花容失色，“蒋，蒋副导，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王树连连点头：“我，我说着玩儿的，您别当真。”
“说着玩？”布瑞安气愤道：“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我要是说你跟别人睡觉才得到在许导团队里工作的机会你开心？”
“那怎么不行，反正是假的。”
啪——
清脆的声音过后，王树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他捂着脸一脸震惊地看蒋栀子，“你……”
啪一声，蒋栀子面无表情又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王树的脸很快肿起来。
布瑞安目瞪口呆地看着蒋栀子，她现在这幅模样，比当初得知章雨污蔑她时发火的模样，还要恐怖几百倍。
蒋栀子甩完耳光，弯起嘴角，笑眯眯开口：“我也在开玩笑，你不介意吧。”
王树低着头，捂着一边脸神色慌张说道：“不介意。”
“很好。”她拍拍手，眼珠子转到张楠那儿，张楠登时吓得一哆嗦，率先甩了自己一巴掌，“我我错了，我不该嚼舌根，蒋导别跟我计较。”
“刚才泼我脏水那个架势去哪了？”蒋栀子捏着她的下巴，狠狠收紧手指，黑漆漆的目光似要吃了她。
张楠吃痛眼底登时蒙上一层眼泪，蒋栀子冷笑甩开。
“我不像章雨那个老狐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不是许夏，小事不跟你们计较，我这人睚眦必报。”
她缓缓靠近二人，拍拍二人的肩膀微微弯腰看着他们：“所以少跟我这个小人计较，没几个月了，大家和和气气的，少说话，多做事，好吗？”
“好好好。”张楠连连点头。
蒋栀子站直身子，明明在笑，眼底却是见不到底的冰冷，“去工作。”
二人如蒙大赦转身近乎是跑着离开，蒋栀子拍拍手，转而露出平日相处时的笑容对布瑞安说：“看着没，对付这种小人，你就得波澜不惊玩心理战。”
“栀子。”布瑞安叹了口气，“你把我也吓到了。”
“你怕什么？”蒋栀子疑惑看向她。
“你刚才那表情，我差点就要报警了。”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我又不会杀人，大惊小怪，走吧工作去。”
“你先去。”布瑞安捂着肚子，“我先去个厕所。”
蒋栀子笑了笑，扭头离开。
她刚坐下，许夏扭头看她一眼，“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里面了。”
“你掉进去我都不会掉进去。”蒋栀子白他一眼。
“你手怎么了？”许夏注意到她看起来红红的有些肿的掌心。
“手？”蒋栀子低头看手掌，此时才感觉到丝丝痒疼。
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王树，察觉到她目光的王树对上蒋栀子笑眯眯的眼睛，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摄像机掉在地上。
“没事。”蒋栀子收回目光，盯着屏幕说道：“拍死只蟑螂罢了。”
许夏疑惑皱眉。
“在厕所里？”
“啊，怎么了？”
“你……要不要去洗个手。”
“喂……”
“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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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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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空闲时间，蒋栀子久违跟着布瑞安去巡逻救治因偷猎者而受伤的野生动物。上次去时身边还跟着个许夏，这次就只有她们两个。
没了许夏在耳边时不时的补刀嘲笑，她莫名觉得不适应。
“怎么看起来状态不好？”布瑞安将车子开得稳稳当当，瞧她一样。
“你起这么早，你状态也差。”蒋栀子将视线从车窗转回来。
咯吱一声急刹，蒋栀人不由得往前飘，安全带又将她勒回去。
还没来得及抱怨，她就被几声狮吼吸引了视线。顺着声音看去，前窗外，一只小狮子被网缠住动弹不得，它越挣扎，网收得越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