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降临——奶芒【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4 14:44:15

  他很自责,把这一切错归咎于自己。
  他前几天刚把药费住院费交了,加起来八千多,而今晚之后,奶奶的病情恶化之后要的药只会多,这对他来说又是一笔巨款。
  他上个月找刘哥支的工资还没抹平,他不好意思再借。
  所以可能过了今晚,明天他就又要继续找新的兼职。
  好在寒假兼职的人不多,他可以多找几份。
  周廷这样想,觉得似乎还不错。
  呵……
  真就。
  挺没意思的。
  随着时间流逝,冰冷的温度渐渐蔓延四肢,周廷都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莫名地,在这样安静得落针可闻的世界里,他想起了像火一样的她。
  在滑雪场傻了吧唧地冲上来救他。嗓子坏了跟个笨蛋似的躲在楼道里哭。在沙滩边一反常态胆子不小抓住他就亲。
  呵。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窝在暖和的被窝里,吃草莓看韩剧或者看春晚?
  为什么……他真的突然突然好想好想她。
  “周廷。”
  呵呵,都幻听了。
  “周廷!”
  可这声音却如此真切。
  周廷猛地从臂腘里睁开眼,原本漆黑的世界骤然亮了。
  他倏地抬起身,扭头。
  长而空旷的走廊里,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偷跑进来。
  她站在顷然亮起的声控灯下,穿着一身粉色晶片的昂贵礼服,头发高高盘起。
  真美。
  他抬目看进那双麋鹿般水润的眼眸中,像一个圣洁的天使,正怜悯地垂看破败不堪的他。
  此刻,荒草丛生的世界里,绽放出了一朵生机盎然的粉色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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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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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接近零点。
  医院整洁空荡的走廊里,冷风就窗户的缝隙无孔不入地吹进来,响起呼啸呼啸的声音。
  陈最最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偶尔将风吹飞的裙摆拉回盖住露在外面的脚背,时而拢紧披在肩上的黑色羽绒服。
  周廷的温度似乎仍停留在上边,他独有的薄荷香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让她心绪平静许多。
  手术室的灯亮着,抢救还未结束。
  “你,怎么来了?”周廷低着头,半张脸笼在头发倒影下的阴影中。
  “斌哥说你奶奶出事了,他联系不上你,让我来看看。”
  “……你。”
  周廷刚想说什么。
  开门声兀地响起,一个穿着白色及膝羽绒服的男人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扫了坐在角落的他们一眼后,走到窗边接电话。
  “喂宝贝。”
  “嗯,我妈睡了。”
  “好~~除夕快乐,我也爱你。”
  语气旖旎温柔,男人说完后,又小心翼翼地开门回去。
  与此同时,陈最最捏在手中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哥哥。
  她转头看周廷一眼,却没想到他与此同时亦看过来。
  陈最最的视线停在周廷发紫的唇上,视线再往下,他将外套给了她,眼下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肌肉紧实血管凸起的裸露的手臂上,毛孔凸起汗毛一根根立着。
  “我去接个电话。”
  她说完走开,确认周围足够安静后才点击接听,“喂,哥哥。”
  “你不在家?”电话那头的陈政聿生气问。
  陈最最轻轻咬了下唇。
  她已经足够小心了,怎么还是发现了。
  迫于无奈,陈最最只得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不过她没有提具体,只说是乐队的其中一个成员家人生病了,她不放心来看看。
  可哪怕解释清楚,陈政聿仍旧不放心,说要来接她。
  陈最最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周廷离她五米左右远,此时正低着头,双手握成拳撑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围很安静,她没有刻意躲着他,手机里的对话他应该听见了。
  本来就不想继续跟周廷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原先出于礼貌留下,现在恰好有了能离开的借口。
  她对电话另一头嗯了一声,抬步走回去,低下头看他,轻轻唤了一声:“周廷……”
  闻声,他抬头,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廷还就这那个眼神,一直看她。
  陈最最咬牙把外套脱下,本来想披回周廷肩上,想了想,最后叠成两半放到他身边的位置上。
  周廷仰着头,陈最最很轻易捕捉到他的视线,她微笑着点头,边搓手臂边转身。
  身体才转正,手腕却突然被一双跟冰块一样凉的手抓住。
  力气很大,不疼,但也让她挣脱不开。
  陈最最眉头动了一下,心底有些排斥,好不容易才决定要彻底放弃这段感情,她不想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害怕死心又复燃。
  屡次尝试,她还是甩不开,最后重重叹了一声气转身。
  “你拉我干嘛?”
  “你要走?”
  明知故问,她不是都说了吗。
  “对啊,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一定,要走吗?”
  不然呢,留在这里做什么?他不尴尬吗?
  陈最最提气,刚想开口。
  “可不可以……”他声音很轻,带着乞求。
  “可不可以再等等……”
  窗外的风停了,时间还没到零点,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点燃烟花桶,嘣蹦蹦连续的声音响起,烟花冲向高空,在繁华城市上空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
  手腕上传来刺痛力道加重了,陈最最被迫回神视线重新落回周廷眸中。
  他正仰头望她,烟花炸开的光不断在他脸上变化,漆黑的瞳孔不知何时染上了浓烈的情愫,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
  空气陷入沉寂。
  良久。
  陈最最重新坐回去,肩上再次落下温暖的宽大的羽绒外套,二人还是相顾无言,唯一有区别的是,周廷的大手一直拽着她的手腕,。
  表面多淡定,陈最最的内心便有多兵荒马乱。
  真没出息!
  让你留你就留,长着嘴巴干什么吃的!
  可是……
  她侧目。
  他为什么……难道……
  “……”
  脑子里电光一闪,陈最最愤怼闭上眼,心中不断扇自己耳光。
  恋爱脑去死!
  然而她也没继续呆多久,因为很快陈政聿提着大马刀追来了,陈最最甚至怀疑她哥是飙车来的。
  陈最最飞快甩下一句:“我明天再过来看你,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跑得飞快,生怕下一秒周廷就要抓着她不让她走。
  陈最最觉得荒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周廷一个人害怕吧,奶奶的手术未出结果,这要换做以前,她必定会陪着他一起等,哪怕换一个很平常的普通同学她都会选择留下来。
  可如今,陈最最的圣女心肠就跟死了一样,死得透透的。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阳光顺着常青树的树梢穿透照在小洋房二楼的阳台上。
  陈最最下楼的时候,魏江雪刚好端着一个海碗出来放在餐桌上,瞧见她下楼,笑着走进厨房拿出一个保温罐,边笑着说:“囡囡,今天去医院,你记得把这个也带过去哦。”
  “啊?”陈最最拉开凳子坐下,刚准备喝一口热牛奶,杯子拿起又放下。
  去医院,她为什么要去医院?
  “妈妈,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闻此,魏江雪正摆餐盘的间隙抬头疑惑看陈最最:“不是你同学的奶奶生病了吗?”
  “......”她一瞬间慌乱下意识想遮掩什么,后又反应过来根本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几秒,平复了思绪问道:“妈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江雪低头整理餐盘柔柔笑了一声,“你哥哥早上出门的时候说的。”
  呵呵,果然,陈政聿你个大傻ber。
  陈最最在心里冷笑两声。
  半晌,她视线才犹疑地落到保温罐上,指着它问:
  “妈妈,这是什么?”
  “这是我早上炖的鸡汤,给你同学的奶奶补补气血。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陈最最心底别扭,蹙眉说道:“其实,倒也不用这么麻烦的,我随便买点东西就行,不用送这个……”
  搞得好像她有多在乎似的,还要特意,煲汤,送过去......
  “那怎么行。”魏江雪摇头埋嗔她一眼,“随便买的东西怎么比得上自己亲手做的?”
  不容陈最最反驳,魏江雪紧接着道:“你赶快坐下先吃,吃完了就趁午饭给你同学送去。”
  提着保温罐到市医院的时候,刚过医院的午饭时间。
  魏江雪让陈最最午饭前到,她却故意在附近的星巴克坐了一个小时,刻意挑这个时间来。
  她要让周廷知道,过来是被逼的,鸡汤也是顺带的。她一点都不在乎他,一点都不。
  在护士站问了王桂花的病房后,陈最最一步三回头,正常三分钟的路程,陈最最硬是走了七八分钟。
  她刚走到病房门外,恰好听见里边传来的对话。
  “小廷啊,要是你叔跟你讨要本子,你记得一定要问他拿钱,昂,知道了吗?一定要问。”
  窗外的阳光将病房照得透亮,周廷整个背部沐浴在灿金色的日光里,平添几分和煦温暖。
  “放心吧奶奶,我会的。”独属于周廷温润的声线响起,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陈最最敲响病房的门。
  “咚咚”两声。
  一躺一座的二人齐齐侧目看来。
  女孩穿着鹅黄色的灯笼羽衣,头上带着白色的针织帽,手上提着慢慢当当的水果牛奶和一个粉色的保温罐,趁着身后白色的墙和浅黄色的木门,显得恬静又乖巧。
  “你来了?”周廷反射般地从木凳上起来,瞧着她的眼睛里似乎闪着光。
  陈最最点点头,没注意到周廷身上的这点微弱区别。
  她走上前,他绕过床位大步走来,将她手里的重物轻轻松松接过。
  陈最最视线跟着周廷,瞧着他在床头柜旁忙,错开眼与一双枯黄的双眼对上。
  王桂花从陈最最进来就一直看着她,小廷从小性子就闷,可这小姑娘一出现他就跟田里喝了水的庄家,活过来了。
  这小姑娘是小廷的心上人,王桂花只有这么一个猜测。
  见王桂花一直盯着自己看,陈最最才回过神来她到医院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收回放在周廷身上的注意力,讨老人欢喜,是她的拿手绝活,她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孙辈就是她。
  “奶奶你好。”陈最最扬起甜甜的笑走到床头边,“我叫陈最最,是周廷的学妹。”
  “啊,你好。”
  “奶奶今天身体感觉有好一点吗?”
  “嗯,好多了。”
  王桂花嘴上说着好多了,可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陈最最对王桂花笑,余光恰好瞥见周廷正抱着保温罐打量,转过头来的时候用眼神问她:这是?
  陈最最飞快眨眼移开视线,倾身将保温罐从周廷手里抢过来,她低头:“奶奶,这是我妈妈炖的鸡汤说给您补气血用的,我妈妈厨艺很好,您尝尝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陈最最就这保温罐自带的碗给王桂花盛了一碗,王桂花受宠若惊推拒:“这……”她询问地目光投向周廷。
  陈最最察觉也跟着扫了周廷一眼,“奶奶,您不用看他,这又不是给他喝的,是单独为您煲的,看在我跑腿的辛苦奶奶您就尝一尝嘛。”
  她这撒娇,王桂花一出生小镇的老妇人怎么遭得住,更何况这小姑娘给人的感觉实在太亲切。
  “那最最妈有心了,谢谢,谢谢。”
  王桂花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不锈钢碗,小口小口啜,也不知是不是魏江雪厨艺太好,她喝完后紧接着有要了一碗,只是这一碗她自己没喝,反倒递给周廷。
  周廷不知道从哪搬来一个椅子放到陈最最脚边,他弯着身下巴正好停在陈最最耳后,有段距离却胜似没有。
  他的声音就跟凑在她耳边说的一眼,低闷的笑无奈的语气。
  “奶奶,你多喝就行不用给我。”周廷侧目看过来,柔声对她说:“坐吧。”
  整个下午陈最最都呆在病房里,陈最最爱听故事,王桂花就跟她讲着许多小镇上的民俗八卦,陈最最听都没听过觉得稀罕极了。
  直到王桂花差不多该休息了,陈最最才打算离开。
  日暮西沉,墙上的光从白金色变成了昏暗的橙黄色。
  她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王桂花已经睡着了。陈最最小步轻声走到窗边拿保温壶刚想走,肩膀被人摁了摁。
  她回头,周廷整站在她身后,笼在昏暗的夕阳光线里。
  “什么事啊?”她小声问。
  他却忽地凑近,陈最最来不及反应,余光只撇到他高耸的鼻梁和如山峦般的眉骨在眼前晃过。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可不可以再留一会儿,帮我守一下,我去缴费马上回来。”
  喷洒在颈肩的气挠人痒痒,她主动退开一步。
  留就留,有必要凑那么近嘛。
  周廷去交钱,也不知道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半个小时都还没回来。
  冬季的天黑得特别早,才五点半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市医院的住院部很安静,加上病房的灯偏暗,帘子档着隔出一个小世界,这样的氛围使人犯困。
  陈最最原本正刷着手机,可刷着刷着太困了,手机揣兜里往椅子一靠很快就睡着了。
  意识朦胧之际她感觉自己被谁温柔抱到,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在睁开眼的时候,陈最最发现自己躺在沙发里,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和车灯汇聚的光替代成为新的白昼。
  王桂花:“最最醒了?”
  安静的环境里倏尔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陈最最眯着眼睛适应光线,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她脑袋混混沌沌地从沙发上立起来,啪嗒一声,原本披在她身上的黑色大衣落到了白色地板砖上,她弯腰捡起,顺着大衣目光紧盯着在不远处的桌前忙碌,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的那道身影。
  听到王桂花的声音,那道身影怔了一下,然后直起来缓缓转身。
  对着她笑。
  “醒了?正好一起吃饭吧?”
  ……
  次日,陈最最起了个大早,魏江雪仍旧煲了一罐鸡汤让陈最最送去,这次陈最最倒是没什么怨言很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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