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nounours【完结】
时间:2024-03-24 23:08:07

  阿布穿着黑色T恤,他的肩膀已经被太阳晒得发烫。何禾抽出手,她的手臂挂在了阿布的肩膀上。
  “不要偷看别的女生哦。”她的额头抵在阿布的脖子边,她说完,自己就先笑起来。
  “不看。”阿布摇摇头保证。
  他想了一下,也笑:“妞妞行吗?我得带它去野化训练呢。”
  何禾笑得像开了震动模式:“妞妞行!”
  “那就只看妞妞。”
  “看我姐和云姐也行。”
  “行。”
  “好了好了。”何禾拍拍阿布的手臂,“我真得走啦!要不然管家带着我行李去机场,我还留在这里呢。”
  阿布的手臂一松,他停了一秒,听话地放开了何禾。
  他伸手摘下何禾的墨镜,他这一次,最后仔仔细细看了一眼何禾。
  她的眼睛,她的鼻尖,还有她的嘴唇。
  禾禾怎么总是这么可爱呢?
  圆圆的眼睛一瞪或者眨巴眨巴的,像小黑叶猴那样。
  一弯,就像天上的月亮。
  她的手,又细又软,白白净净的,一个茧子都没有。
  像软乎乎的糍粑。
  他还没真没什么本事真的就自己耗完这么一生,尤其是被她看着的时候。
  他就好像,被母象拎到妞妞身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女孩就开始围着他转来转去。
  她也不嫌他脏,一点一点抹掉了他脸上的泥巴和林子里烂到发臭的叶子。
  他在那个林子里待了十年,被她拽着胳膊就去了一个新的地方。
  他就只看着她的眼睛,都忘了他原来天天想着躲着,藏着,闭着嘴巴,只等着自己长大,再等着自己老死的日子。
  ‘一直都喜欢你’
  阿布想起何禾在普洱第一次问他喜不喜欢她的时候。
  他记得她红得像朝阳的脸颊,还有他震得身子发麻的心跳。
  他一直没说,那是他害怕,所以才骗了她。
  阿布伸手捧着何禾的脸颊,他低头,又亲了她一下。
  “我走了!”何禾只笑。
  阿布把墨镜给何禾重新戴上:“嗯。”
  何禾向后退一步:“我在上海等你。”
  “行。”
  阿布点了头保证,何禾就松开了阿布的手,气氛到了,她感觉这个时候她应该说一句‘我爱你’作为离别的句号。
  可是她有点不好意思,她说不出口,她看着阿布傻笑了一会儿,最后只挥了挥手。
  何禾一步三回头,她提起裙子上了车,阿布站在热带植物的花盆边望着她。
  她再次挥了一下手,阿布也挥了挥手。
  管家上了驾驶座,他按着房间号码确认了乘客后就发了车。在炎热的天气中,车子开动时,也渐渐有了一丝风。
  何禾看着阿布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他跟着车的方向走了两步,也只能站在街角等着她的车子转了弯。
  她最后只能看着景洪热闹的马路。
  车子一路开出景洪的市区,很快就到了机场,何禾走进航站楼的玻璃门,大屏幕上又是在播放阿布拍的那条文旅广告。
  阿布,背对着她与世界,跟着象群缓慢的步伐。
  这个广告何禾已经看了无数次,阿布走几步,还有他在第几步时回头她都熟悉得不得了。
  第7步。
  何禾在心里叫了一声‘阿布!’。
  不差一分,不差一秒,屏幕上的阿布果然停下了脚步。
  他仍然背对着她。
  他驻足一秒,留给他想起人类世界和人们对他容貌的好奇然后才转过了身子。
  其实不止何禾站在这里,有很多游客也停下了脚步,他们围在这里,和她一起看着这不知道第多少次播放的宣传片。
  「这里,是西双版纳」
  身边七嘴八舌说了几句阿布,西双版纳的字像蔓延在雨林上空的云那样渐渐消失,然后,赶飞机的继续赶飞机,除了何禾。
  她傻笑着冲着大屏幕又挥了挥手。
  “再见!”
  “这边自助值机!”地勤站在自助值机的机器边吆喝了两声。
  何禾走了过去,她点着屏幕,给自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她突然想起来,她忙着告别,阿布却始终没跟她说再见。
  中午日头热,看不见何禾离开的车后,阿布把摩托车从树荫下推出来,他皱眉看了一眼天空,也没再戴上头盔。
  他迈腿骑在摩托车上,想着等下回家下碗粉,吃点阿爸昨晚买的烤鸭,再坐车去野象谷待一下午,等着禾禾到了上海给他打电话。
  阿布插上钥匙,摩托车还没打火,手机就来了电话。
  ‘pawu’
  “哥哥!”
  电话一接通,阿曲诗薇的声音又是急哄哄地传进耳朵。
  阿布握着摩托车车把的手按在了大腿上,他笑了一声:“哎。”
  “哥哥,后天你有空没嘚?”
  阿布估摸了一下。
  “你要来?”
  要是来,他又得请一天假。
  阿曲诗薇在那头已经开始咯咯笑。
  “我阿达说这次一定一定去哦!他——”阿曲诗薇的话说了一半,话头刚提高了音量,就不说了。
  “有空。”阿布点头,“来嘛。”
  “几点。”他又问。
  “下午三点!”
  阿曲诗薇高兴的鼻尖里喷出的呼吸声都快糊住了话筒,阿布笑着点了点头。
  “来嘛。”
  这次是约好了,就是这次,成了阿布失约。
  余景突然从美国回来了,她好像是一到中国,就连轴转地来了西双版纳,她落地景洪,就给亓行舟打了电话。
  当天下午快要四点多,等着亓行舟和路远山下班时,阿布就和余景见了面。余景在景洪订了一间民宿,她带着六个特别大的行李箱,还带了三个人。
  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还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看着干瘦干瘦的。
  “叫我姐。”余景看到阿布的瞬间,还是没忍住本着作为禾禾最好的朋友,而对着她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试图立个下马威的姿态。
  “姐。”阿布也挺给余景面子。
  阿布站在一颗椰子树下,趁着阳光正好,余景又换成了面试模特时像尺子一样的眼神。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安娜,阿布跟着余景去订好的民宿签保密协议和合同,她给阿布重新仔仔细细量了一次身高和维度。
  “身高188.3,肩宽——”安娜的拇指在阿布的肩膀头子上的那个骨头,戳着让他都有点疼了,
  “53。”
  “差不多。”余景坐在桌子上,她在每件衣服的维度信息前一一打了个对号。
  然后胸围,臂长,腰围···一大堆维,阿布被转来转去的,听着余景姐和安娜说话,他也不敢乱动。
  余景的时间紧迫,阿布在和阿曲诗薇约好的那天一早,他就跟着亓行舟和余景去了丽江。
  他早上离家时给阿曲打了个电话,说七天之后回来再联系。
  何禾可能还没起床,他就发了个语音留言。
  机票都是余景负责的,一行人,按着余景的要求,要去香格里拉的老药山。
  前往机场的路上,余景又掏出了和阿布签好的合同,她翻了几下,从合同下拿出昨天下午给阿布拍的模卡。
  清晨的景洪,正是热带好风光。阳光,椰子树,佛塔,到处的傣族风情。
  小团队的那三个人没见过中国的这副模样,凑在一起,指着窗户新奇地用蹩脚中文小声说说笑笑。
  余景掏出了一只黑色马克笔,她在阿布的模卡塑封上,写了一个「路」。
  作者有话说:
  阿布是真的喜欢小黑叶猴,哈哈哈哈哈
  孩子长个子了!
  (跪下高举双臂):老天奶!涨个收涨个收!
第93章 雪山
  ◎他好久好久没有见过的这么高大的山◎
  到了机场,值机,办行李托运,安检,候机——
  阿布坐在飞机的座位上,他看着小小的窗外,把刚刚跟着亓行舟身后坐飞机的流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八点多,版纳的太阳就渐渐热起来了,照得天空白白亮亮。飞机还没到时间,阿布就掏出了手机,他刚拍了一张照片准备发给何禾,空姐就面带微笑地走过来提醒他关掉手机了。
  大概是因为那些热度很高的文旅广告,空姐在看到阿布抬起头时认出他来了,她多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亓行舟坐在阿布的身边,他刚刚也在给路远山发着起飞前的消息,他听到了空姐的话,顺手关了手机。
  两个人都关机了,阿布关机后把手机放进了裤子口袋里,空姐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空姐继续向过道前面走了,阿布又记住了一条。
  哦——上飞机要关机。
  亓行舟戴上了墨镜,他把下巴枕在脖子上围着的u型枕上补觉,阿布没事做,就把坐在座位上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了一圈。
  这里的座位太挤了。
  他难受地坐直了身子,但是腿也没法缩起来多少。
  余景坐在另外一边,和阿布隔了一个亓行舟,她早上在机场时还困得不行,现在又掏出了一本行程本写写画画。
  她巴黎画染的头发今天胡乱扎了个高马尾竖在脑袋上面,也没有平时打理的整齐的模样。现在和她本人一样,因为没倒时差而累得炸毛。
  阿布转回头,他看着他使劲顶在前面座椅上的膝盖,像跟着何禾学汉字那样,认认真真的,把坐飞机的过程使劲记在脑子里。
  从嘎洒机场到香格里拉机场没有直达的飞机,基本都要中转,但是中间要停十个小时,所以余景订的是前往丽江的机票。
  不到两个小时,飞机到了丽江三义机场,一行人从机场推着大包小包坐了机场巴士去了客运站。
  坐在大巴上时,阿布这才给阿爸和何禾发了消息。然后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客运,终于到了香格里拉。
  有余景和亓行舟两个人——租车,找路,安排路线,找民宿。阿布和其他三个人就只剩跟在后面推行李帮帮忙的份儿。
  从香格里拉再往目的地老药山那边开,还有一百多公里,已经奔波了三天,余景的小团队们累得有点抬不起眼皮了,好在还没有高反,就找了个地方先吃点饭,休息一会儿。
  亓行舟和余景去火车站那边的租车行把租好的两辆SUV开了过来。
  迪庆这边是藏区,基本都是藏餐。
  “高反吗?”亓行舟问阿布。
  阿布吃着青稞饼摇摇头:“没感觉。”
  “你高反吗?”亓行舟问余景。
  “不高反。”余景在飞机和客运上加起来睡的四个小时就足够让她精神抖擞了,她把刚刚买的十瓶氧气瓶分给了亓行舟和阿布一人一罐,再就是给了斯嘉丽,温玉和安娜一人一罐。
  “我都去过西藏和尼泊尔。”她的拇指与食指一捏,“小问题喽~”
  亓行舟笑着歪了歪头。
  他的手搭在阿布的椅子背上,打量了一眼这间藏餐饭馆。
  “你开车行不行啊?”他又问余景。
  服务员端着六碗酥油茶的托盘来了,余景接过一碗酥油茶:“行啊。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亓行舟拿着筷子哈哈笑了起来。
  他吃了块牦牛肉,伸手把服务员递给他的酥油茶先给了阿布。
  “喝点。”亓行舟催着阿布喝,“喝了就不高反了。”
  他又催着余景和她的人都喝了一碗酥油茶。
  酥油茶咸咸的,阿布喝了一整碗,他转头看着小饭店玻璃外的香格里拉的天空,蓝得好像能当成洱海一样。
  那云好多,好白。一大片一大片的,和版纳不一样了。和他在凉山时躺在山上看到的天一样。
  吃了饭,亓行舟从饭店里灌了两大壶热水,他给余景车上放了一壶,又把在小店里买了一堆棒棒糖分了一半给余景。
  然后他带着阿布和那个华裔化妆师斯嘉丽·李,和带着另外两个人的余景各自上了租来的车,两辆车按着导航,继续往老药山方向去。
  何禾晚上下了课,回到寝室忙活了一阵,她坐在椅子上梳着刚洗过的头发,才给阿布打了电话。
  阿布秒接了她的电话,他四周黑漆漆的,他背对着一排挂在高处的小灯泡,咧着嘴冲她傻笑。
  “高反吗?”何禾也笑,她拿着手机往阳台上走。
  “不高反。”阿布摇头。
  他把镜头转成了后置,他转来转去的,给何禾看民宿外的景色。
  “看不清呀!”何禾笑着说,她拉过小板凳坐下,“你那边太黑了!”
  阿布的脸刚好也入了后置的相框。
  “你也黑。”何禾只找得到阿布糊成一团的轮廓边的一个银耳环。
  他那边太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银耳环是天空上的月亮呢。
  她这么一说,阿布又笑。
  他露着一口大白牙,衬得他的脸更黑。
  “余景呢?”何禾问。
  “不知道。”阿布把摄像头转回来。
  他想起一件事,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四个狗笼子边上。
  阿布站的地方有一个黄色的小灯泡,比刚刚他坐的地方亮堂点了。他把手机对着他和身后的一只灰黄色,毛绒绒的,正拿鼻子哼哼唧唧往狗笼铁网中钻的——犬类?
  那个小灯泡,只照人还可以,看笼子里就没什么用了。
  何禾费劲儿地看了一会儿:“狼狗吗?”
  “狼。”阿布又是咧嘴一笑。
  “狼??”何禾愣了一下,“云南有狼?”
  “民宿老板买的。”阿布说起来就笑,他拿着手机,往另外两边的笼子走。
  “这个也是狼。”他指了指另外一边,“那边是个边牧,那个是狼犬。”
  “哈?”何禾已经被震惊地只想笑了。
  正好阿布那边的狼们突然仰头狼嚎,那此起彼伏的狼嚎,还引发了狗叫。两种声音回荡在空寂漆黑的山下,穿过屏幕,也有点吓人,何禾赶紧把音量调小了。
  她看到阿布笑着用食指堵着了一边耳朵,那狼嚎完,把鼻子戳出铁网想闻阿布。
  “来福!”阿布叫了一声狼。
  何禾又笑了。
  来福坐下了,它看着阿布,乖得像狗一样。
  “老板买狼犬,买了三次,让人拿土狼骗了两次。”阿布指了指已经趴下睡觉的边牧,“它仨都听边牧的。”
  ?
  买三次,被骗两次?
  何禾‘哦’了一声,她没忍住笑了:“这老板挺执着的,也挺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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