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情丝绕心头——木皎皎【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4 23:08:58

  花朝感受到了背后的劲风轻声道:“对不起,我食言了,不能送你回家了,我知道荷包的含义了,忘了我,好好活下去。”他话落紧紧抱住了叶宁,同时不顾周身灵脉传来的疼痛,执意在叶宁身后画瞬身符。
  叶宁目不能视物,但却也能感觉到那诸神鞭上的气息,屏息凝神,直接进了识海。
  她的识海上空浮着一把长刀,长刀长约一尺,宽度为三根手指的宽度,刀身两面刻着角度不同的七颗星星,星星连起来的样子,正好是北斗七星的弧度。
  叶宁面色严肃,将神识靠近长刀,父王说,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名唤‘七星刀’,自她化形到如今正好一千年,这千年来,她无数次想拿起这把刀,但都未拿起过。
  父王说,她缺一个拿起这把刀的理由,耳侧劲风越来越近,身后花朝的符咒快画完了,叶宁闭了闭眼将一切抛诸脑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花朝死在这里
  在睁眼时,眼里只余下了坚定,她尚未将手靠近刀柄,那长刀便径直落于她手中。
  花朝符咒即成,忽然感觉到怀中之人周身冒出股浑厚的魔力将他推开,叶宁右手一握,七星应召而出,生生将诸神鞭劈得换了个方向。
  她和若岚都被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叶宁握刀的右手甚至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会儿,叶宁沉声道:“我无意伤人,此行只为救人。”话落手起刀落,将缠着花朝的锁链全部劈开,一个瞬身带着花朝离开了诛仙台。
  叶宁无意伤人,但七星刀的余威还是将诛仙台的一干修仙者给重伤了不少。
  “魔族,好啊!好一个魔族,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伤我仙门之人,若岚,即刻开启长生门的封印,同时通知三大门派,魔族意图挑起战事,请他们前来商议抵御魔族之事。”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执念化形
  叶宁带着花朝刚到山脚,云清和风曦便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云清正欲开口,却见叶宁口吐鲜血直挺挺地往后倒去,云清连忙扶住叶宁的身形。
  与此同时,一层金色结界自地底升至半空,眼看便要将整个长生门笼罩其中,隐在暗处的景宸和景言顾不得其他,当即现身在结界即将成形的前一秒,带着他们离开了长生门。
  “报,虞掌教,擅闯诛仙台的魔女被人救走了,同行的还有长生门的风曦师兄和云清师姐。”虞掌教名唤虞亦,正是先前在诛仙台前规劝花朝的老者。
  “他们去往了何处?”虞亦面色铁青道。
  “西荒。”
  “哼,正好,开启西荒法阵,困住他们,另传信云崖门掌教,请他来清理门户,召集弟子,一个时辰后,出发西荒。”虞亦咽下喉间腥甜沉声道。
  “是,虞掌教。”
  两个时辰后,西荒山内,虞掌教沉着脸,他身侧站着一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男子面色铁青的看着对面的风曦和云清沉声道:“逆徒,还不过来?”
  风曦尚未开口,一旁的虞亦率先开了口:“李掌教,你且好好看看,这便是云崖门教出来的好徒弟。诛仙台上,那魔女伤我弟子众多,如今,你的好徒弟却和那两人站在一起,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我呸!”景清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他当即忍不住爆了粗口,“什么叫诛仙台上魔女伤你弟子众多,我们青丘以礼相待。我当日带着我父王的书信,我们入西荒是为寻救治的药草,是你身旁的那个阴毒女子毁了书信,还开启了西荒杀阵,这才有了后续的事情。诛仙台上叶宁无意与你们冲突,否则,你哪还有那个命在这里叫嚣。”
  虞掌教被人当众戳穿了心事,轻咳了咳沉声道:“你个小妖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云崖门的掌门李焕,与一年前仙逝,如今的掌教李子卿是他的同门师弟,此刻看着自己师兄最得意的两个徒儿都和妖魔混在一起,说不痛心是假的,是以他满脸痛色道:“青丘乃九尾狐世代居住之地,云清,风曦你们二人是何时与他们交好的?还不赶快过来,回门中之后,自去冰清崖领罚,我便不追究你们私下结识妖魔之事了。”
  风曦面露嘲讽之色轻笑道:“明明是长生门若岚有错在先,凭什么将过错怪罪到叶宁和花朝身上,李掌教,你就不怕师傅知晓你如今的所做所为,入梦找你吗?”
  不怪风曦此言,从前李焕坐掌门之位时,一直教导众弟子,人分正邪,妖分善恶,他们修仙者除魔卫道,除的是残害无辜之人的恶妖,而不是那些无辜的妖怪。
  李子卿上位后,教导弟子,妖为恶,该除之,因为这句话,逼走了好多李焕的弟子,风曦和云清也是因为受不了他如此做派,这才离开宗门的。
  “你们这是执意要维护那欲挑起两族战事的魔女了?”
  云清听此气得直接拽下了腰间的弟子令牌当着所有人的面径直砸在了地上冷声道:“如此事非不分的仙,我不修也罢。”
  风曦亦将弟子令牌砸在了地上,李子卿看了眼对面的几人沉声道:“魔族妖女,意图挑起仙妖魔两族战事在先,又诱我门弟子事非不分,今日我们便替天行道,诸位,布阵吧。”
  李子卿话落,率先抬手结印,不过片刻,西荒山内,便升腾起了一个湛蓝色的法阵。
  “不好,他们又要开启那杀阵了,那杀阵威力巨大,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景清话落,连忙抬手结印,下一刻,他、景宸、风曦、云清和花朝已身处阵外。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阵内不知何时苏醒的叶宁,叶宁抬手一挥,七星刀应召而出,绕着他们飞了一圈,一个银白色的结界便将他们围了起来,叶宁满脸歉意道:“抱歉,到底还是将你们牵扯进来了,此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结束。”
  她话落看向阵外的修仙者沉声道:“我一人之口,终究是抵不了你们悠悠众口,我的确伤了仙门之人,既如此,便以我这残破之躯来抵债吧!”她话落抬手开始结复杂的咒印,“我叶宁向天道启誓,以我之命,向诸位仙门中人赔罪,只愿我死,能换仙妖魔两族和……”
  她一个平字没说出口,眼前突然出现了花朝放大的脸,她的脸上传来一阵温热,她抬手一摸,在垂眸看时,看到了满手的血。
  与此同时花朝的身体直挺挺地往后倒,她忙不跌的去看,花朝身后站着的赫然是长生门叫若岚的那名女子,那女子见没杀了她,欲在来一掌,却陡然被护主的七星给震飞了老远。
  “花朝!花朝!不要睡!”叶宁看着花朝空落落的心口,下意识用手去堵那个血洞,却无济于事。
  “对不起……到底……没能送你……回家。”花朝话落,费力伸手去怀中摸什么。
  叶宁见此,将手探进他怀中,摸到了个荷包,这是先前她给花朝喂药时,递给他的荷包。
  叶宁将荷包放在他手中,花朝却紧紧攥住了她地手柔声道:”忘了……我……活……下……去。”话落,松开了紧攥着她地手,闭上了眸子。
  “快,趁现在,杀了这个魔女。”若岚不死心继续道,李子卿等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欲祭出法器,朝着叶宁而来。
  没了七星刀,景言等人轻而易举便冲破了阵法,他们同时瞬身到叶宁身侧,祭出了法器,同修仙者打在了一起。
  “花朝!你不要走!”叶宁哭喊道,“你说过,要送我回家的!”她眼睁睁看着花朝消散在她眼前。
  一行人正打得难舍难分时,突然被一股力量给强势分开了,不过瞬间,西荒杀阵便破除了。
  众人见一背生双翼,满头银发赤足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空中,不消片刻便出现在了叶宁身侧,叶宁一见道他,如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道:“父王,你救救花朝,你救救他。”
  “兄长。”前尘镜内,叶蕴看着幕布内那满头银发面容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子,面露怀念之色,下意识呢喃出声。
  叶宁转头看了眼叶蕴,眼底闪过一片复杂情绪,最后什么都没说的又转了回去,继续看幕布。
  来人正是叶宁的父亲叶疏,他颇为心疼的揉了揉叶宁的发顶柔声道:“阿宁,抱歉,我救不了他。”
  “父王,你救救他!”“救救他!”叶宁越说越激动,最后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叶疏自袖中摸出了一青瓷瓶,倒了一粒丹药在手中,掰开叶宁的嘴,将药喂了进去,随后将人抱起沉着脸,满脸愠色的看向面前的修仙者:“怎么,诸位这是忘了你们祖宗立下的规矩吗?”
  方才嚷着要替天行道的一群人,当即哑了声住了口,叶疏见此轻笑了笑道:“都说妖魔鬼怪可怕,我却不觉得,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有你们人心可怕!我以魔尊的身份在说最后一次,世间生灵皆分善恶,切莫先入为主。
  “日后,我会严加管教,修仙者,除魔卫道是己任,以后,你们若是遇见为非作歹残害生灵的恶妖,尽可除之。
  “但,你们若是为了一己私欲,在胡乱抓我妖魔族之人炼丹或则残害我族无辜之人者,便别怪我不顾及和你们祖宗立下的规矩了。”
  叶疏话落,方才出现的羽翼在次出现,双翼一扇,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西荒外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偃旗息鼓的离去了,景清见此吐了口口水咂舌道:“这群欺软怕硬的小人。”
  “师兄,我们如今该怎么办?”云清望着叶疏离开的方向眉头紧皱,风曦沉默了片刻道,“回青丘找兄长,蛮荒阵法森严,光凭我们是进不去的,看兄长有没有办法。”
  云清点了点头,四人抬手招来法器,灰头土脸的朝着青丘的方向而去。
  四人离开后,原地突然出现一缕极淡的七彩光晕,那光晕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仙界战神府,予安和司命正在对弈,突然两人面色一变,对视一眼,各自撂下手中棋子,瞬身消失在了原地。
  离崖山顶,两人看着已经枯死的大树顷刻之间长出了些许翠绿色的新芽,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新的枝芽和树叶。
  待满树的绿叶长齐,自树内走出了名身形极淡的男子,予安一见到那男子,便红了眼眶哽咽道:“师尊,十万年了,您终于回来了。”
  花朝,或则应该称之为祁川点了点头:“嗯,我还有事先去处理。”他话落抬脚欲走,司命一挥手,他直接晕了过去。
  予安连忙扶住了祁川的身子,却见司命抬手结印,封印了祁川的记忆,予安不解道:“师尊这次能归来,许是在凡尘有了机遇,你何故封印他的记忆。”
  司命没说话,走至祁川原身旁,折了一截树枝下来,又走至予安身侧,递给她。
  予安伸手接过,看着空心的树枝惊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只是你师尊的一缕残魂,自然不能同以前相比,他这缕残魂靠着执念才能回到这里化形,若是就此放任他离开,解了执念,不出一柱香,你便要真的和你师傅说再见了。”司命见予安变了神色遂不在逗她又道,“我将他凡尘的记忆封印在他的识海,将他放于原身内,有这原身连结世间生灵的七情六欲,自然能让他身形稳固。在者,如今时机还不到,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送他他去解开执念。我保证,即便那时候解了执念,你师尊也能安然无恙。”
  前尘镜内,祁川见此,突然闭上了眸子,他的识海内,此刻沸腾的好似开水一般,识海底部升起了数道朱红色的大门,将识海堵得满满当当,每道朱红色的大门上都落了把锁。
  忽然,最靠近他面前的大门的锁突然开了,然后他脑海里便多出了许多记忆,他先前坐在这里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等那些回忆彻底归拢的那一刻,他才有实感,原来,他真的是花朝。
  他将所有记忆整理好,在睁眼时,识海已经扩大了一部分,识海内原本立得满满当当的朱红色大门,此刻看起来也稀疏了不少。
  他忽觉心口传来阵阵暖意,体内神力又恢复了一成,祁川刚睁开眸子,余光便瞟到叶宁迅速将目光调转,他假装没发现,继续观看着幕布里的画面。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不通情爱
  蛮荒魔宫书房内,叶疏一身银衣端坐在桌前,正在批折子,突然一个魔兵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魔尊,不好了,公主掉进幽冥河水了?”
  “什么!”叶疏一脸震惊的拍案而起,不过瞬间便已消失在了原地。
  幽冥河畔,梦悠然和褚西两人各执一截长棍,意图将在河里扑腾的叶宁拉起,幽冥河水不能载物,幽冥河上空自然也不能浮物。
  幽冥河下镇压着数不清的恶鬼,叶疏落于幽冥河畔,召出魔尊令扔在了幽冥河,魔尊令瞬间变大了数倍,形成了个小圆盘,随后肩背一动,他后背顿生双翼,不过瞬间银发已至脚踝,他双翼一扇,不过瞬间便凌空而起。
  他脚尖在圆盘上借力,随后一把捞起了叶宁,双翼在一扇,迅速落在了幽冥河畔。
  即便叶疏动作很快,但叶宁的身体还是被幽冥河内的恶鬼禅食了不少,叶疏看着她的双腿已见森然白骨,她却好似未察觉一般,完好的右手紧握。
  “啪”左脸传来火辣辣的疼,叶宁双眸含泪,怒瞪着叶疏。
  “叶宁,百年了,你该是折腾够了!”叶疏垂在身侧地手不停在抖动,从小到大,他从没打过叶宁,这是他第一次打她,打在她身上,痛在他心里。
  “没够!你在我身上下咒,自我出蛮荒开始,你便知晓我一切动向,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早来一点,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叶宁满眼恨意地的望着他。
  梦悠然和褚西有心想开口缓和这父女俩的气氛,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在心里咂摸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
  叶疏闭上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气,在睁眼时眼里已恢复了如常,他从袖中摸出瓷瓶,随后走至叶宁身侧缓缓蹲下身子,将瓷瓶递了过去柔声道:“阿宁,凡尘种种皆不过是一场情劫,百年了,你该勘破了。”他这话落,叶宁面色略有松动,叶疏将瓷瓶内的药丸倒在掌心轻声道,“这是止痛的丹药,你自小最是怕疼,吃了它,你会好受些。”
  叶宁看了看自己的父王,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资格指责她,她去凡尘是为历劫,即便是身为魔尊的父亲,也不能罔顾天道法则,如果当日她不执意留下看花灯,而是直接和花朝辞别,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
  思及此,她心下一松,瞬间便红了眼眶,眼泪顺势要落下,她想起花朝不愿她哭,又生生收住了眼泪,可是好疼,身上到处都痛,尤其是心口痛得紧。
  “父王,很多时候我都想,为什么当日死得不是我,如果我那时候不执意留下看花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我历我的劫,但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啊!”叶宁说完终于在忍不住扑倒叶疏怀里痛哭流涕道,“他死了,死在西荒的杀阵里,这百年里,我无数次往返西荒,连他的一丝神魂都寻不到。齐都城内,他的原身枯死,时间久了,被那些凡人连根拔起,我也曾去过青丘,青丘也没有救治之法。他为草木,什么都不懂,却被我连累至死,父王,凡尘种种,我堪不破,我好痛啊!”
  叶疏一边听她说,一边轻拍着她地肩柔声宽慰道:“阿宁不怕啊!父王在,父王在。一切都会过去的啊!你先将止痛丹吃了,一会儿就不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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