捎东西的人今天这个点从她们学校路过，然后出了城就直接回北久州了，而她只需要掏二十块钱就可以了。
“挺好。”安礼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说道：“我就送到这里了，到家给我们说一声啊。”
云以思笑着说：“好的，来年见。”
“来年见。”
云以思拉着箱子往前走着，到了一个路牌下，等着汤瑶。
汤瑶她们也是这学期搬来新校区的，不过没和她们在一个宿舍楼。
她们为了不多走冤枉路，定下了在这路牌下碰面。
还没等一会，汤瑶就到了。
云以思见到她后，立马说道：“出发了。”
汤瑶一想到在飞机上睡醒一觉就可以回家，就很激动，“以思，我们出发。”
学校的大门虽然修得又大又漂亮，可是那也顶不住放学这么多人过来又过去，整得这一块的交通很糟糕。
帮云以思捎东西的人都到了校门口，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后，她才和汤瑶杀出重围。
因为校门口不好停车，捎东西的人把车停得有些远。
云以思远离校门口后，感觉世界都变得安静了，见到捎东西的人，赶紧把行李箱交给他，“麻烦您了，刚才堵在门口一直出不来。”
捎东西的大哥也不起坏脾气的人，见云以思会说话，也没了火气，“没事，等我到了北久州就给打电话通知你。”
“辛苦了，那我就先走了，还要赶飞机。”
云以思和汤瑶就停在原地，等着网约车来接她们去机场。
她正要和汤瑶去可以避风的地方，眼前突然驶过一辆红色跑车。
跑车以极流畅的线条在路上行驶着。
云以思觉得这车，和镜嘉止开着的车一样漂亮。
刚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出现了镜嘉止。
镜嘉止似乎也在等着那辆车。
跑车离镜嘉止越近，行驶得就越慢，最终在他面前停下了。
跑车上下来的是镜嘉止母亲的女秘书，见到老板的帅气儿子，心情很不错，“嘉止，你妈飞机过一个点就到了，她让我开这车过来，然后你开着这车接她。”
镜嘉止接过了车钥匙，客气道：“我这就去，麻烦您来这一趟了，不过您怎么回去？”
女秘书很满意他的办事，指了指镜嘉止身后，“你看，接我的车来了。”
镜嘉止微微点了一下头，“您慢走。”
“回见。”
镜嘉止刚要上车，就听见有人喊他名字，回头看去，目光中出现了一个眼熟的人。
等那人走近了，他想起来这是谁了，化学的石仟。
他要赶路，和面前的人也不熟，所以语气平淡，“喊我，有事？”
石仟听着他的话停在了原地，刚才鼓起的勇气跑没了，她是想来加镜嘉止联系方式的。
她想了又想，最近在学校里一直见不到镜嘉止，而且她也快毕业了，所以问了镜嘉止，他就算不给联系方式，她现在也得问出口。
“镜嘉止可以加微信吗？”
镜嘉止听完之后，语气依旧平淡，“不太方便。”
石仟知道会被拒绝，但听到否定的答案，还是很难过，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镜嘉止不是个圣人，而且他还要去机场，“有事，先走了。”
“果然是镜嘉止啊。”
汤瑶看着刚才的那一幕，忍不住感慨，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云以思听着汤瑶的话，想起她在图书馆第一次拉住镜嘉止背包带子时，他的冷漠。
她又想到了后来的镜嘉止，现在实在无法忍住不去想，镜嘉止对她是不是和其他人不同。
红色跑车消失在了云以思眼前后，她不敢再想了。
她怕想得太好，最后会落得一场空。
因为镜嘉止虽会在人间，但他总归是属于云端的。
“车到了！”
汤瑶看着网约车过来，惊呼了一声。
云以思回过神来，“我们走吧。”
一路上十分顺利，但是在马上到机场的时候，堵起了车。
云以思看着一动不动的车，心里干着急，又想起了自己的破运气。
开学她碰上堵车，回家也是。
在她做好上不了飞机的准备后，路通了。
她看着车窗外不断挪动的车，感觉十分心酸。
下车之后，云以思又看到了那辆跑车，但是四周没有镜嘉止的身影。
因为她还要赶飞机，没有多留意，和汤瑶快步走了。
在办好一切手续之后，云以思听到了有节奏的哒哒声，下意识回头找寻声音的来源，看到了镜嘉止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云以思忍不住去欣赏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黑色的羊毛长款大衣，里边是暗红色的高领毛衣，身下是裁剪精良的西装裤，脚下的高跟靴子发出刚才有节奏的声音，衣品极高。
不过因为她戴上了墨镜看不清全貌，但她嘴上的正红色，给她带来了神秘感。
云以思觉得她又美又飒。
汤瑶顺着云以思的目光也发现了这个女人，忍不住惊叹道：“居然有人站在镜嘉止身边一点也不失色！”
“是啊。”云以思看了一眼，又想再看她一眼。
汤瑶看着他们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问道：“以思，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云以思摇了摇头，不过他们的嘴巴看起来很相似。
“哎呀，不想了，我要回家了！”
云以思收回了目光，“回家了。”
她想家了，但是又不想回去。
家对于她来说，好像有，也好像没有。
镜嘉止插上车钥匙后，看着身边的母亲问道：“您回哪里？”
宋佳斯听到儿子的话，把墨镜摘了下来，用着和丈夫如出一辙的目光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儿子。
过了片刻，她说道：“先去你的书店看一眼。”
镜嘉止很少猜得出母亲在想什么，所以她说什么，自己就去做什么，至少不会惹她厌烦。
车停在老书店门口很久，但是想去的人只在窗外看着，没有下车的意思。
宋佳斯收回看向书店的目光后，看向了镜嘉止，沉默了半天，才开口，“我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你父亲也是，这是我们的不对，但没有人能否认我们是成功的商人，甚至是你爷爷也不能否认。”
镜嘉止没有出言否定或是肯定，只是安静地听着。
宋佳斯继续说道：“我和你父亲一致认为，老书店失远大于得。”
镜嘉止认真思考着母亲说的话。
过了片刻，他慎重地开口，“得失可以用金钱来衡量，但不能只用金钱。”
宋佳斯笑了，“许久不见，我们嘉止又变得不一样了。”
“聊一点别的好了，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第25章 25
◎她好像是被爱着的。◎
飞机缓缓落地。
云以思的心一点一点重重地往下沉。
出站口没有出现家人的身影。
她早就预料到了, 上了中学之后，向来是她自己回，自己走。
在回家的路上, 她拿出了手机，翻看着和母亲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没有多少, 她很快便翻完了, 因为很少得到回应。
她和妈妈的家在很早修建的小区，只有三层高，所以没有电梯。
她看着陡峭的楼梯，突然想起六岁的时候曾经被父亲失误推倒, 然后滚了下来。
妈妈是很爱干净的人。
云以思一打开门，就闻到了淡雅的香味，阳光因为窗户明净, 所以很充足。
她上次开学，因为东西太多了，所以很多东西没有拿走，一些必须拿走的东西也被她做了一些加工。
这学期评综测需要一些证书, 她为了拿走，于是丢掉了外壳, 只拿走了里面的纸。
荣誉证书的红壳子, 云以思在网上搜过, 很便宜, 所以丢了也没关系, 再买好了。
只要里面的证书没有丢就好, 但她看到那几个不重要的壳子被妈妈收起来好好地放在了袋子里。
云以思拿起那个袋子,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妈妈。
她好像是被爱着的, 又好像不是, 甚至有时候还能感觉到是被讨厌的。
她刚把手中的袋子放下，屋子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云以思这才回过神来，拿起手机一看，是捎东西的大哥的电话。
“您马上就到了，是吗？”
“咔嚓！咔嚓！”
云以思还没来得及听见大哥的回话，就听见家里的门响了，应该是妈妈回来了，立马挂掉了电话。
她快速地走到门前，在妈妈进来后，去提妈妈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里面的蔬菜，问道：“妈妈，西红柿放在冰箱里，还是阳台？”
云谨看着许久未见，偶尔会想念的女儿，说道：“你不是喜欢吃西红柿来着，是买给你的，你想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
云以思没有想到，语气里有着意外，还有一些惊喜，“谢谢，妈妈。”
云谨微微皱了一下眉，“我有些累，要睡一觉，你不要吵到我。”
“我知道了。”
云以思提着微重的袋子，想到果然不管什么样的话题开头，都会变成这样。
她在母亲回了卧室后，轻轻地把西红柿放进了冰箱里，然后快速地给大哥回复消息。
大哥还是善良的，虽然被挂了电话，还是耐心地给云以思回了消息。
云以思看到消息后，松了一口气。
大哥一小时半后到，那个时候妈妈应该已经睡熟了，她应该不会吵到妈妈了。
一个小时后，她把动作放得极轻，然后成功没有把妈妈吵醒。
云以思地图一搜索，发现大哥定的碰面的地方有点远，于是扫一辆共享单车。
骑车的时候，她因为怕迷路，还戴上了一只耳机，听着地图导航。
大哥见到云以思后，松了一口大气，这回给这姑娘捎东西，可比以前废劲多了。
云以思也怪不好意思的，想请大哥抽包烟。
大哥还是那么善良，拒绝了云以思。
云以思想着以后有学弟学妹需要捎东西，她一定要把大哥推荐给他们，让大哥多挣点钱。
行李箱的型号很大，云以思没办法把它放在车子上，于是只能地下走着去姥姥家了。
她十分庆幸，姥姥家离这里不是很远，走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云以思跟着地图导航，没有走错路。
路上，她还去了一家水果店。
这个点是姥姥家吃晚饭的时间。
姥姥见她来了，高兴地拍手，“我聪明又漂亮的外孙女来啦！”
“我来啦！”云以思见到姥姥也很开心，把买好的草莓递给姥姥，“我一个一个挑的，都可新鲜了。”
“谢谢我们外孙女。”姥姥觉得她又瘦了，回了房间一趟。
等出去后，姥姥见云以思在给她放草莓，赶紧把拿好的钱往她外套里装。
云以思转过身来后，看见姥姥在干什么，赶紧走到姥姥身边，拦住姥姥，“姥姥，真不用给我钱的。”
姥姥心疼她，“你妈一年也给不了你多少钱，我得补给你，姥姥不差钱的。”
云以思把钱放到了姥姥手里，“姥姥，我攒钱了，而且今年我在新校区食堂做勤工俭学，给的钱比老校区多，还管饭吃。”
姥姥听完，才勉强把钱收了回去，“要是缺钱，一定要和姥姥说。”
“我知道的。”云以思说完话，就帮着姥姥收拾饭桌。
云以思帮着姥姥摆好饭，就和姥姥坐在一起吃饭。
姥姥拿起一个小包子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立马放下手里的包子和筷子。
她把放在院子里的火腿拿了进来，又去了厨房。
姥姥动作利利索索，一会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云以思有些好奇，问道：“姥姥，你在干什么呢？”
姥姥把切好的火腿放在云以思面前，笑着说：“我前几天听说你快回来了，就去买了你喜欢吃的火腿，得亏刚才想起来了，要不然你就吃不上了。”
云以思看着姥姥不禁露齿一笑，“姥姥，和你在一起，我好开心啊。”
姥姥最心疼这个乖巧的外孙女了，“多吃点。”
云以思和姥姥吃完饭后，没让姥姥上厨房来，自己一个人把碗刷了，还干了别的家务。
做完事后，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拉着行李箱去了姥姥家的仓库。
仓库门一打开，她闻到了一股轻微的尘土味。
灯一打开，仓库里就不黑了。
云以思看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忍不住惊讶，才一年，她就攒了这么多绝版的书。
在往书架放她这次拿回来的书时，突然想到大一发生的一件事。
大一时，她在学现代文学，又是很幸运，被老师抽中讲一部作品。
那部作品她想要的版本和这一学期想找的诗歌集一样难找。
后来，她便开始收集绝版的作品。
等整理好书架，她的手机来了消息，是妈妈让她买一点菜回来。
她收起手机，锁好仓库门，和姥姥告别了。
虽然城市经济不是很发达，但是街道晚上很热闹，尤其是一个接一个的小摊，他们那里是最热闹的。
云以思想着改天可以来逛逛。
晚上只有商场能买到菜，她用地图搜到最近的一家商场后，就出发了。
不过，她没打车，也没骑共享单车，准备走路去，顺路看看有没有地方招寒假工。
假期有小两个月，她在家里也是闲着没事做，还不如多挣钱点，这样在买书时，可以少犹豫一点。
走着走着，她居然路过了和镜嘉止有关的老书店。
老书店复古的装潢依旧存在着，实木的书架上也依旧整齐地摆放着书籍。
云以思从外边看着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或许是从橱窗里透出的灯光。
她现在在外面不敢确定，动了心思，抬脚进了老书店。
暑假的时候，云以思为了取门票，也来过一次老书店。
可是今天她再次来到老书店，发现很多地方有了微妙的变化，这些微妙的变化让老书店看起来有了新意。
在去学生活动中心开会时，她偶然听到学生会里和镜嘉止一个部门的人说，镜嘉止专心在做的事是留住老书店。
老书店一天能有二十多个顾客来就不错了，但现在云以思发现晚上也有人来买书。
云以思还发现老书店引入了一点新技术，更容易找到顾客自己想要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