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木蓉气坏了!
双眼如世间最阴毒的毒蛇,猛瞪过去!
清芙小公主不屑地扫眼崔木蓉,然后再一次高速旋转时,她假意没站稳,身子一歪,直直向朱清砚身上扑过去。
清芙小公主身上衣着过于清凉,朱清砚有意避开她,视线一直看向别处,导致变故陡生时,他未能及时发现,待他察觉不妥时,清芙小公主衣不蔽体的身躯已扑进了他怀里。
上身那鼓鼓的肉包子,好巧不巧正撞进朱清砚一只大掌里。
朱清砚浑身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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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清芙小公主扑向朱清砚大腿。
猝不及防!
——朱清砚五指握住一大坨高耸的软肉, 手感超软。
软绵绵的触感,触电似的传递至心脏,让朱清砚浑身发僵!
公然勾引当朝太子,乃礼法森严的宫廷想都不敢想之事, 站在朱清砚身后的宫人来不及反应, 全部呆住。
大召文武百官也目瞪口呆。
高皇后目露嫌弃地扫向紧贴太子身上的清芙小公主,与嫌弃糜乱的歌舞姬一般无二。
开放粗犷的北漠人, 却双眼锃亮, 旋即拍掌起哄:“哟——吼——”
“抱上啦——”
“亲一个——亲一个——”
起哄声入耳, 回过神来的朱清砚猛地缩回大掌,同时站起身子,起得太急太急,“砰、砰”两声闷响。
——是椅子倒地发出的声音。
——以及,清芙小公主顺着朱清砚大腿滚落,撞击地面的声音!
清芙小公主自负美貌, 身材也火辣, 原想着她都这样倒贴了, 朱清砚该顺势搂抱她, 好好地将她扶起来的,结果, 朱清砚居然丝毫不为美色所动, 像触及烫手的山芋般, 毫不留情地丢开她?
滚落下去, 溅起一脸的灰,清芙小公主趴在地板上委屈极了, 眼底漫起泪水,忍不住扭头, 视线顺着朱清砚明黄色靴子和袍摆一路往上望。
只见朱清砚摸过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极力贴住衣袍掩饰,见状,清芙小公主眼底又露出些许得意,她就知道,任凭哪个男人摸过她硕大的软肉,都不可能心如止水!
她就是有那个本钱!
“不要脸——”
“臭不要脸——”
“你这样的下三滥也配叫公主?”
恼怒发声的是崔木蓉,见清芙小公主还敢恬不知耻地偷看太子,她张牙舞爪就朝清芙小公主猛扑过去。
骑在小公主腰肢上,对准她脸蛋、脖颈和光裹在外的美人肩,又抓又挠!
崔木蓉爆发力是惊人的,将成国公府养成的骄横跋扈大小姐性情发挥到极致!
“啊……啊……”清芙小公主惨叫出声。
朱清砚赶忙上前一把抱住反应过激的崔木蓉,箍紧她腰肢,拼命抱离。
其余宫人赶紧上前帮忙,有协助太子拉走太子妃的,有搀扶小公主从地上起身的,还有收拾倒地椅子等凌乱现场的,一通忙碌。
这边还乱着,那边北漠太子等人不干了,眼见香--艳一幕转瞬变成了殴打现场,“啪”的一声,北漠太子一掌击在席面上,站起身怒道:
“本王的王妹千里迢迢来到贵国,竟遭受如此凌--辱?今日不给个交代,我们北漠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
“就是——”
一群北漠人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地怒吼。
眼见有闹事倾向,站在一旁的梧桐老树下旁观的朱少虞,当机立断,一抬手,花园外响起匆匆脚步声,不一会,数百名金吾卫从四面八方包抄筵席。
谁敢暴动,立即抓谁!
金吾卫的厉害,北漠人早领教过了,面对他们,北漠人激动的情绪明显收敛些。
剜眼不理智、光会添乱的崔木蓉,高皇后沉着脸甚是不悦。
不过,面对咄咄逼人的北漠人,高皇后身为国母,挺直腰杆,架子端得足足的:“北漠太子,凡是有果必有因,是贵国小公主先行为不端,才惹来的祸事,怪不得人。”
北漠太子冷笑道:“什么行为不端?清芙一时不慎,跌倒了而已,便引来皇后娘娘如此中伤?”
高皇后回他一个冷笑:“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得明白是怎么回事,硬要装糊涂也没劲。”
北漠太子正要再还嘴时,四王子温和地笑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莫生气,好好的一桩大喜事,莫要被无端的争执赶跑了福气。依本王看,清芙不慎跌入太子殿下怀中,乃上苍赐福于大召和北漠,喜结百年之好。”
言下之意,有过肌肤之亲了,直接和亲便是。
快刀斩乱麻。
高皇后心头很堵,清芙小公主那副浪荡骚模样,真纳入东宫,她当真怕勾引坏了她的太子,一百个看不上眼。
宣德帝是男子,倒是没有高皇后的那些担忧,在他而言,出发点唯有一个。
——利不利国。
和亲,显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旁的不说,近些年北漠始终贼心不死,有时甚至在两国边境屯兵数万,让边境百姓一日日惶恐不安,两国间的小规模战役频发,和亲,至少能短暂地缓解剑拔弩张的关系。
遂,宣德帝接过话头,笑道:“四王子所言甚是,天赐姻缘……”
“什么天赐姻缘?父皇,清芙小公主那样的德行,不配嫁入东宫!而且,太子殿下许诺过臣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的!堂堂一国太子,绝不可言而无信!”
崔木蓉挣脱开朱清砚,绕过席位,跪到宣德帝面前,激动地大喊。
宣德帝蹙眉。
高皇后不悦地抿嘴,皇家太子岂有一生一世只守着太子妃一个女人的?
还如何开枝散叶?
崔木蓉也太过跋扈善妒!
高皇后瞬间动摇,倾向于接纳清芙小公主。
这时,朱清砚疾步赶来,猛地跪地,陪跪在崔木蓉身旁:“父皇,母后,儿臣确实承诺过太子妃,一生一世一双人。所谓君子无信则不立,还望父皇成全。”
说罢,朱清砚上身伏地,磕下一记响头。
清芙小公主闻言一怔,她的胸被白摸了?
裴海棠坐在席位上,看着朱清砚白着脸磕头请命,看着他为了崔木蓉忤逆皇上。
裴海棠记得,上一世此刻的朱清砚后院已有四五个姬妾,待和亲时,很自然地接纳了清芙,没有丝毫勉强和抗拒。这一世,朱清砚身边居然没有任何姬妾,一心一意守着崔木蓉,眼下,为了崔木蓉甚至不惜惹怒皇上?
没有自己的干预,这一世他俩的感情是真好啊。
就是不知性子过软的朱清砚,能否抗争到底?
果然,宣德帝震怒。
久坐龙椅,早已习惯发号施令、无人敢不遵旨的宣德帝,直接沉了脸。
高皇后生怕太子因为姬妾这等小事儿失去君心,连忙朝宣德帝笑着打圆场:
“皇上,太子这些年一心扑在国事上,日夜惦记着要为他父皇分忧呢,太过忙碌,都没顾得上给自个添姬妾,是以完全不懂何为齐人之福。这才放着清芙小公主这样的绝色佳人不收,专说些糊涂话气他父皇呢。”
言下之意,是太子过于自律,从不乱搞男女关系,才不懂妻妾双全的妙处。
对于这一点,宣德帝无可指摘,面色逐渐好转。
可僵局总得打破。
正在这时,四王子再度笑了,加码道:“皇上,清芙乃我父汗千娇百宠的公主,父汗早许诺了,清芙出嫁必定嫁妆丰厚。为了表示我北漠的诚意,南幽城可作为嫁妆带过来。皇上,您意下如何?”
南幽城?
那可是五年前战败期间,被北漠强行霸占未归的领土!
宣德帝虎眸一亮。
北漠太子闻言吓了一跳,忙朝四王子使眼色:你疯了,经过父汗同意了吗,一开口就把南幽城当嫁妆?
无视北漠太子,四王子只微笑着等待宣德帝的答案。
宣德帝似乎怕迟则生变,立马朝四王子笑着回应:“贵国的诚意确实满满,婚事就这么定了,清芙小公主嫁过来后,也不当寻常姬妾,直接上玉碟,册封为正二品太子侧妃!”
四王子哈哈大笑:“皇上爽快,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宣德帝笑:“一言为定!”
说罢,立即招来秉笔,当即在明黄色圣旨上写下赐婚诏书。
崔木蓉与朱清砚双双白着脸,跪在地上。
崔木蓉偏头去拽朱清砚胳膊,眼神疯狂暗示他。
——拒绝,拒绝,赶紧拒绝啊!
——再不言辞抗拒,来不及了!!
朱清砚却垂眸低首,唇角紧抿,一言不发。
清芙小公主,他自然是看不上,但南幽城对大召国的意义,没人比朱清砚更清楚。
当年朱清砚的人在偏僻山区的地下勘探出大量铁矿,挖出铁矿能锻造更多的冷兵器,加强军队装备,是个不可多得的宝地!可惜,他才禀告父皇,还未来得及差遣专业队伍开采,整座城便被北漠抢夺了去,亏得这些年北漠丝毫未能察觉里头藏有铁矿,否则绝不可能作为嫁妆返还。
父皇是知情人,绝不可能白白放跑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朱清砚深知父皇一旦做下决定,便绝无转圜的可能。
遂,朱清砚静默不言。
他紧握崔木蓉拽他胳膊的小手,缓缓扭头看着她急出泪水的双眸,他眼底里翻滚着浓浓歉意。
但凡换个时间,看着男人这样饱含愧疚的眼神,崔木蓉都得心软,心软得放弃自己的坚持,愿意为他退一步,可今日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啊!
正在这时,秉笔写好赐婚诏书,由福公公前来宣旨。崔木蓉哭着哀求:“太子哥哥,不,不要接……”
她都想一把抢过圣旨,狠狠甩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去,可崔木蓉到底没有这样的胆量,会满门抄斩诛九族的,她只能苦苦哀求太子不要。
朱清砚静静听宣,随后高举双手,认命地接过赐婚圣旨。
他的手指触碰到明黄圣旨的那一刻,崔木蓉白眼一翻,软倒在地。
高皇后见状,连忙指挥宫婢前去搀扶,四个婢女刚把失去知觉的太子妃架起来,预备带走,叩头谢恩完毕的朱清砚,直接从她们手里接过崔木蓉,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快步离去。
瞥眼朱清砚绕过筵席,逐渐远去的背影,裴海棠摇摇头。
——太子的性子果然太软了。
纵使两世过程迥然有别,结局居然一模一样,他对崔木蓉的情意,丝毫不值钱啊!
裴海棠不由得想到自己,若当初没有朱少虞横插一脚,她顺顺利利嫁给朱清砚成了太子妃,想必,也享不了几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滋润日子,就得被迫与旁人共享一个丈夫。
今日是清芙,明日就能是浊芙、小芙、绿芙,各种硬塞进来的芙!
“你摇头作甚?”
身边椅子一沉,是朱少虞回来了,摸着她小脑瓜问。
“少虞哥哥,你可算回来了!”裴海棠心头感慨万千,突然想起点什么,靠在他身上,重重挽住他胳膊就迫不及待地问,“若清芙小公主相中的是你,你是否也会在皇舅舅的施压下,纳了她?”
“瞎想什么?”朱少虞外出一趟口渴了,一只胳膊任由她抱着,另一只手迅速拎起茶壶倒了盏解渴的凉茶,闻着浓郁桂花香灌下半盏,才又道,“我承诺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又岂会食言?”
裴海棠瘪瘪嘴,朱清砚不就食言了?可见男人的口头承诺压根不靠谱。
朱少虞茶盏见了底,待要再来一盏时,蓦地瞥见她嘟嘴不乐的神情,视线下移,她纤白手指也不安地攥紧他衣袖,攥得上头金线绣着的青竹叶子都走了形。
朱少虞眼光多毒辣啊,立马明白裴海棠内心有多不安,搁下酒杯,转而捏住她小鼻尖,笑着安慰她:“怎么,担心我?以你夫君的矫健身手,区区一个清芙小公主也能扑得住我?”
裴海棠:……
呃,确实是扑不住。
可万一明着扑不住,人家来暗的呢?
譬如下药?
譬如别的更无耻的下三滥招数。
——直接一丝不穿、光着身子跑到朱少虞跟前亮相,事后哭哭啼啼,说黄花大姑娘的身子被瞧光了,要求负责。
别说不可能,清芙小公主这种人为达目的无底线。
朱少虞看得出媳妇儿是真心怕,他敛住笑,掰正裴海棠小身子,两人面对面正色道:“棠棠,我不是太子,在我不幸中招前,必定先飞刀过去杀了她,再清理干净现场。”
裴海棠:……
明白了,只要朱少虞不乐意,谁也甭想算计他,否则只有一条路可走。
——死!
——血溅当场!
所以,上一世朱少虞是暴君,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手上鲜血无数!
见她发怔,朱少虞暗自有些后悔,方才措辞太过血腥,吓着他仙女般善良的小媳妇了。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该表达委婉些的,比方将“杀了她”换成“结果了她”?
朱少虞正琢磨该如何补救时,裴海棠却一头扎进他怀里,幸福得双眼弯出最美的弧度,比夜空悬挂的弯弯月牙儿还漂亮。
裴海棠偷偷翘起嘴角,乐滋滋地想,幸亏她夫君是朱少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