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和那个声音一起离开了，艾拉继续躲着没有动。
过了大概十分钟，声音又返了回来，在墙壁里游走了一番才重新离开。
艾拉很确定不会有人察觉到她的存在，只能说明操控金妮的人警戒心非常重，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
她耐心地等着，数着滴答滴答的水声，又过了好一会才从隔间走出去。盥洗室已经恢复了原样。
“嘶嘶。”她一边模仿着金妮最开始发出的声音，一边搜索着洗手台。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独独有一个水龙头上雕刻着一个小小的蛇形印记。
“嘶嘶～”看着地面露出的入口，艾拉万分感谢吸血鬼的记忆力。只要她想，她可以永远记住这个声音。
保险起见，艾拉并没有选择立刻就去一探究竟。下水道里的东西随时都有回来的可能，她必须再找机会。
第22章 密室
子弹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
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离万圣节还有几天，海格种的南瓜已经在雨水的浇灌下膨胀得跟花棚差不多大。
即使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魁地奇训练依旧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艾拉去接德拉科的时候正好看见哈利训练归来，准备回格兰芬多的城堡。他全身都湿透了，沾满泥浆。
“速速烘干”“速速烘干”。她接连用了两个烘干咒，还细心地施了一个保温咒。
“谢谢，好了很多。”哈利笑了笑，看起来心事重重。
她没有问，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交心的程度。只是简单地打过招呼，一个继续回格兰芬多的塔楼，一个往外去斯莱特林的魁地奇休息室。
“你觉得会赢吗？”德拉科难得有不自信的时候。
他很不安，明明有最好的扫帚，甚至他爸爸给斯莱特林院队的每个人都配备上了，但他还是不安。这不像他。
艾拉没有说话。他们正在雨里走着，防水咒把两个人都遮得很好。
“我看了一些书，麻瓜的。”他踌躇了很久。“你还记得我们陪你在沃特拉上过几次课吗？其中有一节是关于战争。”
“你知道了。”艾拉的声音放轻，混合在雨声里几乎分辨不出。
“我不是傻子，艾拉。假期里爸爸的情绪很明显，以前不这样的，除非这次他掩盖不住。”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是不是很严重？我们……你觉得我们会赢吗？”
艾拉跟着停下，她看着德拉科，德拉科也固执地没有移开眼。
“你希望哪边赢？不是马尔福，只是你。”
“……我不知道。”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如果……赢了，那是很好的，大家都这么说，爸爸以前也这么说。可是……可是这次不一样。书里不是这么说的，麻瓜战争的结局不是这么说的，爸爸的态度不也一样。”
“德拉科。”她按住他的肩膀，“如果做不出选择，那就继续做你自己，这不要紧的。”
“那……那我们会赢吗？”
“会的。你爸爸很爱你，德拉科。”他已经为了你做出了选择。
小少爷又快活起来：“我爸爸当然爱我，我妈妈也爱我！”
“当然，他们都很爱你。”
自从发生了康沃郡小精灵事件之后，洛哈特再也不提什么实践了。他开始让学生排演戏剧，剧本就是他的那些书。
“不如我们再来大战小精灵吧？我现在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潘西趴在桌子上，把书推得远远的。
艾拉是没办法抱怨的，因为她正在倾情出演吸血鬼。没错，一个吸血鬼在演吸血鬼，因为这节课的剧本是《与吸血鬼同船旅行》。
好在洛哈特没有亲自扮演“洛哈特”，他慷慨地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哈利。
“哈利呀，哈利呀，是不是高兴地快要晕了？我知道――我知道，哪怕是扮演我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耀，这种英勇、聪明的、无畏的英雄！”
她清楚地看见哈利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只有洛哈特还在自说自话。
一整节课他们两个“主角”都在面无表情地演着对手戏。
“不不不！要有感情！那种崇拜！当时那个吸血鬼可是完全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就是这个获得了足足五次“最迷人微笑奖”的微笑。他一见了我就再也看不上别人的血，可是又不忍心伤害我，只好从此改成吃素，一直在吃胡萝卜。”
洛哈特在一边指导，说着说着又开始夸耀自己。
“对了，听说你们这个种族和他们不一样，不能吃人类的食物。那以后万一要是有一个你们的吸血鬼遇见了我，要是把自己饿死了该怎么办？”这个蠢货好像在真心实意地担心。
“我们这个种族也有素食者，是吸食动物鲜血。”艾拉把红色的眼睛露出来，“他们的眼睛会变成金黄色。”
“哦，金黄……”洛哈特僵住了，“你……你……你……红色……”
“怎么了，教授？”她故意往前走了一步，好让洛哈特看得更清楚。
像纳维尔那样的半人类吸血鬼是不能改变眼睛颜色的，永远保持人类的样子。但她不一样，大概是巫师血脉也在充分刺激着吸血鬼血脉的缘故，她的眼睛能够转变成像新生吸血鬼那样的鲜红，哪怕是吸食动物血。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是这个原因，正好可以用来吓唬洛哈特。她再也不想演戏剧了！
“……红色……你……下课！”洛哈特话音还没落下人就不见了。
“下课！”教室里的学生都欢呼起来，还有的跳上了桌子。
哈利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只希望再也不会扮演“洛哈特”。
“你的眼睛。”他指了指，“不要紧吗？”
“这是混血儿的特权，只能变成红色。”艾拉无意说得那么详细，干脆用混血儿的身份搪塞了过去。
“那就好，我还以为……”罗恩这才凑了过来，盯着她的眼睛瞧。
“以为我一直在学校里吸人血？那我一定先把洛哈特干掉。”艾拉笑眯眯地接过话。
“我第一个支持你！”罗恩激动得好像已经看见了他们再也不用跟着洛哈特上课的好日子。
万圣节当天，礼堂里已经像平常那样用蝙蝠装饰起来了。海格种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大得可以容三个人坐在里面。
学校里还传言说，邓布利多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给大家助兴。
哈利他们决定去参加幽灵们的“忌辰晚会”。艾拉跟韦斯莱的双胞胎打赌，她觉得那滋味一定不怎么好受。
今年的血红色南瓜汁被德拉科一口气喝光，小少爷得意地挑着眉，好像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壮举。
她注意到不少小巫师偷偷往校袍里塞吃的，晚餐顺利结束的时候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有突然闯进来的教授，没有跑出来的巨怪，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大家高高兴兴地跟着级长回宿舍去，德拉科还举着一个小小的南瓜灯，里面的火焰正在不停地变换着颜色。
转过拐角，再往前就是分岔口，格兰芬多向上去塔楼，斯莱特林往下去地窖。
远远地艾拉就闻到了血腥气，但不是人血。
哈利他们站在走廊中央，洛丽丝夫人被倒吊在那里，墙上用鲜血写着“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小巫师们发出短促的尖叫，德拉科的南瓜灯掉在了地上。
艾拉快步上前将洛丽丝夫人放了下来，小猫浑身僵硬，但是她能感觉到它还活着。幸好。
“怎么都在这里堵着！”费尔奇听见声音过来了，“让一让，让……我的猫！”他惨叫着冲上来夺走了猫，抱着它的手不住地颤抖。
“这是怎么了？阿格斯？”邓布利多和教授们都赶了过来。
教授们驱散了学生，把三人组带走了。艾拉想了想，还是决定偷偷跟上去。
校长在办公室外用了防窥探咒，但是不要紧，三人组总会出来的，他们不会那么仔细。
“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说说我听见的那个声音？”她跟着钻进了一间空教室，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什么声音？”
“就是那个只有我能听见的……是谁！”他们反应过来，抽出魔杖背靠着背。
“抱歉。”她用了个荧光咒。
“艾拉？”三人齐声说道。
“只是好奇。”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艾拉听完了哈利的讲述。
“好吧，其实我也一个秘密。”她示意三人组凑过来。
“你也能听见？”哈利更多的是惊喜，这证明了他不是幻听，他不是疯子。
“只是听见嘶鸣。你们知道的，吸血鬼很敏锐。但是跟哈利不一样，我听不懂那个声音在说什么。或许这是一种天赋，吸血鬼里也有能听懂动物说话的能力。”艾拉若有所思。
“也许是老鼠？不对，你听不懂斑斑说话。那――蜘蛛？”罗恩胡乱猜测着。
“要不要告诉校长先生？”她没有帮哈利做决定。
“不行！”罗恩和赫敏先拒绝了。
“不管是在麻瓜那里还是在巫师界，异常总是不好的。”赫敏说出了理由。
艾拉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猜到了金妮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伏地魔是个蛇佬腔，那个笔记本又跟他有关系。或许是蛇，一条非常庞大的蛇。
只是，哈利为什么能听懂蛇语？
她找机会从那个洞口跳了下去。那感觉就像飞快地冲下一个黑暗的、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滑道。不知道滑了多久，终于落进了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里，大得可以容人站在里面。
没用荧光咒，艾拉只是凭借着吸血鬼优越的视力在隧道里小心地走着，发现到处都有一些小动物的骨头。
转过隧道里一个黑暗的弯道，她看见一个盘绕着的庞然大物的轮廓，躺在隧道的另一边。
是一副巨大的蛇皮，绿盈盈的，十分鲜艳，一看就属于一条毒蛇。显然，那个褪下这层皮的动物至少有二十英尺长。
她猜对了，是一条大蛇。
艾拉跟着隧道转过一个又一个弯，就在怀疑自己已经走出了霍格沃茨的范围时，终于发现前面立着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打开。”她继续模仿着那种低沉的、暗哑的嘶嘶声说。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
里面是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许多刻着大蛇的石柱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氤氲着神秘雾气的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她在最里处发现了一尊跟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雕像上是一张她非常熟悉的脸，每天都能见到，就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
第23章 日记本
密室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在现场的哈利三人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艾拉成了为数不多还能和他们正常来往的人之一。
“别放在心上。”她宽慰着三人组。
“我能理解，大家……大家都很害怕。我只是庆幸，还好没把自己能听见奇怪声音的事情四处宣扬，不然现在的处境会更糟糕。”哈利勉强笑了笑。
“真的有人觉得我们会是密室继承人？就因为那天我们在现场？”罗恩难以置信，他们可是格兰芬多，密室是斯莱特林的！
“事实上相信的人还不少，除了斯莱特林。”赫敏无所谓地说，她还抱着一本大部头书在看。
“流言就是这样，还有消息说你们本来是打算解决掉赫敏，只是被洛丽丝夫人发现了。”艾拉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小巫师们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他们认真的？我和哈利要解决赫敏？”罗恩几乎要跳起来。
“冷静，冷静，只是流言。校长先生和教授们一定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的。”艾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从密室里出来后，她就拜托了西奥多帮忙查资料，关于一条巨大的蛇。
“这是密室里的东西吗？”他很聪明，只是以前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他们在暑假里一起分享完所谓真心之后，他似乎就多了一点鲜活劲儿。
“或许？只是一个方向。如果开启的的确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他总不会选择一头狮子。”艾拉既不承认，也没否认。
整个霍格沃茨里他们是对彼此最了解的人，可他们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自己。
德拉科、潘西、赫敏、哈利……还有西奥多，她现在的朋友不算少，所有人都知道她珍惜和每个朋友的关系。但是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她看重的究竟是“关系”，还是朋友本身。
西奥多跟她说起他母亲，说起那些藏在姓氏背后的故事，说起自己的命运。她配合地流下一滴眼泪，好像完全为他的故事动容。
可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地说着半真半假的话，演着“坦诚相待”的戏码，好像真的成了交心的朋友。
也许帕拉瑟没有给后代留下东西，也许留下了；也许他母亲是知道真相后先一步自杀，也许的确被当成了祭品；也许他每天都想用餐刀给老诺特留下一个完美的伤口，也许他只是整夜整夜地拿着它防身……
西奥多就把真相藏在这无数个“也许”背后。但她没有追根究底的兴趣，也没有那个必要。只要知道西奥多站在了沃尔图里的这一边，这就够了，不管他是不是为了摆脱老诺特为他选择好的命运。大家各取所需。
没过几天，西奥多就抱着一本旧书来找她，翻到其中一页指给她看。
“在我们国家，游荡着许多可怕的野兽和怪物，其中最离奇、最具有杀伤力的莫过于蛇怪，又被称为蛇王。这种蛇的体积可以变得十分巨大，通常能活好几百年，它是从一只公鸡蛋里、由一只蟾蜍孵出的。它杀人的方式十分惊人，除了它致命的毒牙外，蛇怪的瞪视也能致人死亡，任何人只要被它的目光盯住，就会立刻丧命。蜘蛛看到蛇怪就会逃跑，因为蛇怪是蜘蛛的死敌，而蛇怪只有听见公鸡的叫声才会仓皇逃命，因为公鸡的叫声对它来说也是致命的。”
她轻声念着，“这么说它很危险？”
“非常危险，很多年前就已经被禁止培育。它不应该被放出来――如果这就是密室里的东西。”
“当然，如果是它的话。不过我相信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两个人都笑了笑，继续研究这一页，就好像真的不知道密室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一样。
海格最近很生气，他养的鸡被杀死了很多，但是他抓不到凶手。
“它们就那样被割开脖子流着血，凶手没把它们带走。”
他手里拎着一只死鸡，甲虫一样的黑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