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准备好,是什么促使你提前发动了进攻?”艾拉不紧不慢地开口。此时,几百个人站在墙边,观看着这场决斗:伏地魔与他的三个对手。
“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吗?”她说完最后一个词,一具尸体听从飞来咒的召唤落在地上。周围的人群一片喧哗,伏地魔尖叫起来。
“你以为谁能救得了你?躺在那里的邓布利多吗?”麦格、金斯莱和斯拉格霍恩都被击飞,在空中扑打、翻腾,伏地魔的怒气像炸弹一样爆炸了。他举起魔杖对准了艾拉。
“盔甲护身!”有人大吼一声,铁甲咒立刻横贯在礼堂中央,伏地魔环顾四周寻找是谁发的咒。哈利终于脱掉了隐身衣。
惊愕的叫声、欢呼声、“哈利!”“他还活着!”的喊声在四面响起,紧接着又是一片寂静。伏地魔和哈利互相对视,同时开始面对面地绕着圈子。
伏地魔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波特,你今天又想把谁当作盾牌呢?”一道红光从他的魔杖里发射出去,哈利手里的魔杖一下子被击掉了。
人们揪起了心,先是一阵低呼,然后礼堂里又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波特的魔杖丢了。”伏地魔讥笑道,他整个身体紧绷着,红眼睛瞪着,像一条准备进攻的蛇,“你认为救世主是你,对吗,一个有邓布利多在后面牵线而偶然幸存的男孩?”他大笑起来,“邓布利多已经死了。”
周围的人群凝固不动,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礼堂里有好几百人,似乎只有他们俩在呼吸。
“这次你靠什么活下来的?又是爱?”伏地魔说,那张蛇脸上满是嘲讽,“邓布利多的法宝,爱,他声称能征服死亡,却没能阻止他从塔楼上坠落,像个旧蜡像一样摔得支离破碎!爱,没有阻止我把你那泥巴种母亲像蟑螂一样碾死,波特――这次还有谁会因为爱你而挺身而出,挡住我的咒语。那么,我一出手,你怎么可能不死呢?”他们两个人仍然在侧身移动,绕着圈子,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把你的魔杖扔过去。”
“什么?”德拉科的声音打着颤,这种……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相信这个疯女人。
“现在,扔!”
“接着,波特!”正好是哈利·波特移动到他面前的时候,在这一片死寂中,德拉科把魔杖扔了出去。
“哈!马尔福要背叛他们的主人了。”伏地魔大笑起来,这笑声比他的喊叫声更加可怕:冷酷而疯狂,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
这句话好像一下子打开了开关,食死徒冲着艾拉三个人攻过去。
突然,从教职工的长桌上流泻下来大团大团的火焰,就好像这些火焰是有生命有感觉的,变成一大群由火组成的野兽:火蛇、客迈拉和火龙,它们腾起来,落下去,又腾起来,多少个披着黑斗篷的食死徒掉进了它们长着獠牙的嘴里,落在它们长着利爪的脚上,最后被地狱般的烈火吞没了。
火光同时照到伏地魔和哈利两人脸上,他们都无暇顾及其它。伏地魔高亢的声音在尖叫,而哈利也举起了德拉科的魔杖,两个人同时喊着:“阿瓦达索命!”“除你武器!”
“嘭”的一声,如炮弹炸响,咒语相撞的地方迸射出金光。伏地魔的魔杖――斯内普捡走的那一根,原本属于邓布利多的――飞到了空中,打着旋儿飞向了哈利。哈利下意识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飞来的魔杖,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伏地魔踉跄后退,双臂张开,通红的眼睛里细长的瞳孔往上翻,抽搐着倒在地上,像凡人一样死去,那张蛇脸空洞而茫然。
伏地魔死了。
一瞬间令人战栗的寂静,人们惊恐地怔住了。随即,周围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喧哗,喊叫声、欢呼声、咆哮声震天动地。
“伏地魔已死!可是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人群更加地骚动,“邓布利多!”“是邓布利多!”“校长没死!”
“拿起你们的魔杖,不要让任何一个凶手逃脱!”最伟大的白巫师率先举起了手里的骨制魔杖,重新在学校里布下反移形换影咒,许多仓皇着想要逃跑的食死徒瘫软在地上。
“到你了。”一片欢呼中,诺特听见那个女人在他身后说。她引着他的魔杖,对准了礼堂里还在抵抗的一个食死徒。他一眼就认出来那黑袍子底下是谁。
“你得自己来。”他有很多疑问,可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咒语――他幻想了很多次,把这个咒语用在他亲爱的父亲身上。
礼堂顶上的魔法天空爆出一道金红色的光,太阳在霍格沃茨上空冉冉升起。天亮了。
第56章 艾拉穿原著·4一个新的沃尔图里
早晨从四面八方传来消息:全国被施了夺魂咒的人逐渐恢复了正常,与此同时,阿兹卡班的囚犯被重新审判,金斯莱·沙克尔被任命为魔法部临时部长……他们把伏地魔的尸体搬到礼堂外的一个房间里,离这里远远的。
学院桌被放回了原处,可是谁也没按学院入坐:大家都乱糟糟地挤在一起,老师和学生,幽灵和家长,马人和家养小精灵。
卢修斯被放了出来,也许他依旧坚持自己是中了夺魂咒,也许是因为德拉科在最后关头扔给哈利·波特的魔杖。总之,马尔福一家三口搂作一团,他们就坐在艾拉的旁边。
“上午好,纳西莎姨妈,卢修斯姨夫。”艾拉漫不经心地往面包上涂着果酱,看人们尽情表达着哀悼和欢庆、悲伤和喜悦的情感。
“……你……”纳西莎被这个称呼震了一下,试探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孩,她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外甥女”。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像过去在学校里的每一次晚宴上那样,他用汤匙敲了敲杯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热切地看着他,他是他们的守护神,他是他们的启明星。
眼泪从邓布利多的半月形镜片后面流进他的银白色胡须里,那张脸上流露出的骄傲和感激。“我要感谢在座的每一个人,每一位霍格沃茨的守护者,不管你们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不管你们是巫师还是马人,不管你们是小精灵还是巨人……”他顿了顿,看向艾拉,“也不管你们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霍格沃茨和魔法界都非常感谢你们每一个人的付出。因为你们,霍格沃茨才得以保全,因为你们才杀死了伏地魔,因为你们才取得了胜利!”
人群先是沉寂了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所有人都跟着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向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陌生女巫,他们还记得伏地魔跟她对峙过。“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也许就像一场噩梦,但她还是站了出来,保护着守卫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
“她究竟是谁?”哈利问了出来。这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没有人见过她,她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我是艾拉,艾拉德芮·沃尔图里,一个吸血鬼和巫师的混血儿。”她的眼睛还是红色的,仿佛有血液在里面流动。
“你之前说,如果我们要找真正的挂坠盒,应该去问克利切。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舅舅雷古勒斯……”
“如果雷古勒斯是你的舅舅,那你的妈妈是?”唐克斯和卢平互相搀扶着坐在一起。她还活着。
“我的外祖父是阿尔法德·布莱克。”艾拉没从德拉科的记忆里找到任何她母亲存在过的痕迹,自然也没有她。“我的妈妈……她在这个世界不存在,我也不存在。”
“什么意思?”
她站了起来,“1991年我被分进斯莱特林……”
“可是我们根本不认识你!”
“1998年毕业后进入魔法部国际交流合作司,2002年参与筹办在法国举办的第424届魁地奇世界杯。对于我来说,今年是2002年,只是一睁眼,我就在这里了。”艾拉没有理会那些窃窃私语,一口气把话说完。“这不是我的世界。校长先生说,这是另一个时空。”
邓布利多配合地点了点头,“她的确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很不同的世界。”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艾拉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心情,她熟悉的不是这里,这里也不是她的家。“泰迪已经四岁了,我们说好过几年请他做花童。”她的脑子很混乱,看见唐克斯和卢平只能想起来这些事。
“泰迪就是唐克斯表姐和卢平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头发是黑色的,但是一小时后就变成了姜黄色。安多米达姨妈说唐克斯表姐出生第一天头发就开始变色。”艾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想说,她多么希望从噩梦中醒过来。“哈利是他的教父,但更多的时候是小天狼星在带他……”
“小天狼星?”巨大的悲拗笼罩着哈利。
“没错,小天狼星。孩子们都喜欢他。你们知道的,他就是那种――会带着你偷偷违背父母禁令的长辈。虽然大家都不喜欢他自制的小饼干。”
“赫敏当了一段时间的傲罗,现在被调去了法律执行司,博恩斯部长把她当接班人培养……”
“是阿米莉亚·博恩斯吗?”最远的长桌上有一个小女巫带着哭腔问。
“是的,苏珊。”艾拉看向苏珊·博恩斯,她知道在这个世界阿米莉亚·博恩斯已经死了,“你的姑姑,她前年成为了魔法部部长。”
“塞德里克……”秋·张乞求地看着艾拉,她需要知道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哪怕是另一个世界,哪怕是假的。
“去年春天的时候塞德里克和秋举行了婚礼。”艾拉没有再多说,秋·张的表情在说着――已经足够了。
“多卡斯……”
“费比安……”
“布罗德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问的名字,亲人、朋友、恋人……艾拉尽力地去回答,她由衷地庆幸吸血鬼的记忆力。对于她的说法大家已经信了大半,没有人能提前准备好这么多人的故事,这么多已经死去的人的故事。
“德拉科·马尔福。”最后,德拉科在她身边说,她只能看见他低着的头。纳西莎和卢修斯想捂住他的嘴,只是被躲开了。“食死徒不可以吗?”
“德拉科,”艾拉深吸一口气,“他是我弟弟。”所有人都看过来,他们知道马尔福是一个食死徒,也知道艾拉始终挡在他前面,在这一整场战争中。
“我们认识的时候才七岁,小蠢蛋以前还想哄着我喊他‘哥哥’。他在罗马尼亚有一条龙,叫斯科皮,是条很暴躁的威尔士绿龙。他几乎每个假期都花在它身上,高兴的时候要去看它,不高兴的时候也要去看它。喜欢青苹果,喜欢浇了越橘酱的米布丁,喜欢打魁地奇,喜欢制作魔药……我来之前他打扮得像只白孔雀,一整个白天都在嘟嘟囔囔着世界杯的事情,我塞给他几张顶级包厢的票才消停。”
艾拉犹豫着想摸摸他的头,她记忆里十六岁的小少爷要比眼前的德拉科快乐得多。“他比你要高一点,胖一点,下巴没有这么尖,眼圈也没有这么重。现在已经毕业了,在做魔药顾问。不过你应该了解他,他不是每天都去按部就班地工作。”
“听上去是很好的人。”德拉科低低地说。
“或许吧。他爱笑,比你要爱笑,已经二十二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又娇气,跟哈利一碰上还是会吵架。我认识他的时间,已经快要和你的年纪差不多了。我知道,他傲慢、自私、自大……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孩子,从来没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从来都是一个小混蛋。可他是德拉科――”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用力抱了一下十六岁的德拉科,感觉到有泪水落在自己的肩上,烫得她一瑟缩。“你也是德拉科。”
“雷古勒斯舅舅――”话题回到最开始,“他是一个英雄。”她讲述了一个十八岁的布莱克的故事,一个无人知晓的故事。“R.A.B.就是他。如果你们把假的那个挂坠盒和里面的字条送给克利切,我想,他会把真正的挂坠盒给你们的。”
“大家都好好的,对吗?”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大家都好好的。”
在远处什么地方,皮皮鬼忽地飞过走廊,唱着一首他自己编的欢庆胜利的歌:我们获全胜,伏地魔完蛋,大家尽狂欢!
到了下午,斯内普教授一瘸一拐地回来了,邓布利多坚定地宣布他是当之无愧的功臣。
“即便他想要杀了你吗?”哈利还是愤懑不平。
“哈利。”邓布利多说,“首先,那是一个计谋。其次,即便他真的想杀了我。”
德拉科有扔魔杖这个功劳,西奥多没有黑魔烙印,又亲手捉住了一个食死徒,完全可以把所有罪名都推脱掉。但艾拉还是不放心,她想要给他们多加一点筹码。
梅林药剂,原本就是斯内普教授发明的魔药,德拉科和西奥多的魔药天赋都很高――如果他们能拿到一枚梅林勋章,所有状况都会好很多。
“你决定了吗?”邓布利多收下了艾拉给出的一小瓶毒液,他从她的记忆里知道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魔法界损失了很多巫师,重新觉醒的哑炮会补充上这个缺口。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些家族也会需要有可以出面活动的人。”
“你觉得金斯莱这个部长怎么样?”
“赫敏以后会是最合适的魔法部长,聪明又有能力,麻瓜出身。”艾拉答非所问。金斯莱不过又是一个纯血家族出身,而魔法界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纯血,不管他们是什么立场。
德拉科在门外等着她。即使他逃脱了审判,甚至还能算得上有功,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融不进去。
艾拉仔细地又看了看他的左臂,黑魔标记已经淡到几乎辨认不出来,等到剩下的魂器被解决掉,这个东西大概就会完全消失了。
“我帮你报名了一个项目,以后跟着斯内普教授研究魔药吧。德拉科,”她给他理了理衣领,“要好好地生活啊。”
底下的人群在狂欢,他们终于摆脱了伏地魔的阴影,这一次他真的死了。
“为什么不说说我?”她转过头去,西奥多靠着墙,天文塔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他死了吗?”
艾拉看着他,他跟西奥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就是一眼能分辨出来。
“我来的时候,刚刚给他注入了毒液,正在把他转化成吸血鬼。”她把脖子上一直戴着的转换器项链露了出来,“等他度过这几年的新生期,我们就要结婚了。”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夜色渐浓,星星散发着微光。今晚没有月亮。
“他有两个这东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出这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知道。”她了解他,即使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被他做成了胸针。”
“是吗。”他笑了,“那还真是个蠢货。”
等到太阳又一次升起,金红色的光芒像薄纱一样轻柔地遮住艾拉的视野,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是西奥。
“转化成功了吗?”她费力地睁开眼,西奥的眼睛像极了妖异的绯色火焰在燃烧。
“你睡着了。让你等了很久吧。”他小心地吻在她的额头上,“我现在看东西有点奇怪,像被放大又放慢了一样。比如空气中的尘埃,被光照到的那一面和在黑暗中的那些,它们像星星一样绕着彼此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