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作为咒术师真的很好用。”
他语气温和地向你解释这些事情，但就是因为柔和的语气，而显得更加诡异。
你一直觉得夏油杰身上有种疯狂的气息，现在忽然觉得……这是一种冷静的疯狂，他有意识地将疯狂露出，又将其清醒地控制在他想要的范围内，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就像是你阻止我杀死父母，只要我的行为被规范在相对正常的范围内，那么这些钱都是你应得的，”夏油杰顿了顿，“还有你之前赚到的那五亿。”
那五亿怎么了……？
“由于你的咒灵的身份，高层那边将你处理掉咒物获得的报酬削减到五亿，我觉得这对你非常不公平……”
你本以为他是觉得对你很抱歉，所以想要对你道歉，没想到——
“所以我又去和他们谈了谈，最终把你的酬劳定在了十五亿。”
你：……多、多少？
夏油杰轻笑一声，语气温和但是又带着毫无掩饰的自信：“放心吧，在你行走在人类社会时，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不公与非议。”
你这时突然想起虽然你明明是咒灵，还位处咒术师的大本营，但是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质疑你的存在，甚至能随意地到处闲逛，还被隆重对待。
而去夏油杰父母家时也是如此，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存在，也不知道夏油杰之前和他们说了什么，作为普通人竟然也已经接受了大半部分……
这家伙到底为了这些细节，到底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做出了多少事情？
你突然有点不太敢看他，于是微微偏转视线。
夏油杰见状轻笑一声，然后收回了他的视线，继续批作业。你松了一口气，决定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偷偷开始翻系统的功能，这时你看到了当时填写的阵营表——
该看看当初填的中二东西清醒一下脑子了！
在【人类阵营】和【咒灵阵营】外，你看到了自填的阵营【九十九眠眠子阵营】：【你是一位兴趣使然的游戏玩家，是人类与咒灵阵营之外的局外者。你不需要被咒灵认同，也不需要被人类理解。你不为任何阵营服务，只以自己的兴趣为准则——你愿意永远选择你自己吗？】
好中二！你被这股中二之气冲击到，此时直接羞耻到从粉红泡泡中缓过来了！
你感觉现在内心一片平静。
你此时充满了自信——你已经被中二洗礼，再也没有什么能影响到你了！
然后你发现由于系统更新，界面上还出现了很多人名，你自己的名字显然在【九十九眠眠子阵营】中，而旁边还有同属于这个阵营的另一个名字。
那是除了你外，唯一属于这个阵营的另一个人——
【夏油杰】
【他知道你是随心所欲的咒灵，是人类与咒灵阵营之外的局外者。他知道你不想要被咒灵认同，也不想要被人类理解，但他不希望你因此受到伤害。他知道你不为任何阵营服务，只以自己的兴趣为准则——他想永远选择你。】
怎、怎么可以把大招藏在这里？！这个游戏的系统——它难道是红娘吗？！
你慌慌张张又暗中偷偷瞥了夏油杰一眼，没想到立马被他发现。他停下了笔，随后转向了你——
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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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只咒灵
你偏开了视线, 感觉自己的温度迅速上升，整只咒灵都快过载到宕机。
还好咒灵状态下的你黑不溜秋，就算脸红也完全看不出来。
等夏油杰批完作业, 你终于缓了过来。
然后你发现他的脸不知何时竟凑到了你的面前。
你一惊，吓得往旁边一躲。
“抱歉，叫了两次发现你好像在走神……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疯狂地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事，然后又往远离夏油杰的方向挪了挪。
夏油杰的微笑看起来黑了一瞬，但是再看时又毫无异样，似乎是错觉。不过你也无暇关注这些，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靠得太近了！
可恶的系统！竟这样背刺你！害得你现在都在夏油杰面前正常不起来！你在内心里咬牙切齿。
“去吃中饭吗？”夏油杰微笑地朝你的方向伸出了手, “可以抱你过去吗？”
你点点头, 紧接着疯狂地摇头，自顾自爬上了他的肩膀, 不敢给他抱。再给他打字：【我们去食堂吧。】
你现在不太敢和他单独吃饭，想找找认识的人凑一桌。
你们去了学校食堂，而刚好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也在。五条悟朝你们挥挥手，然后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呜哇, 杰你这个表情真是可怕呢, 是被明确拒绝了吗？”
表情……？你下意识看向夏油杰, 他见你看了过来，朝你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看起来和平时没有区别。
你仿佛被笑容烫到那般，慌张地偏过了视线。
“似乎是被它讨厌了呢……”夏油杰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丧气，“悟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吗？”
“哈？我哪知道？！”
这时你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只是有点害羞，没想到这躲人的行为竟造成了这么大的误解。你拍拍夏油杰, 在他转过头来时摇摇头，示意他——你没有讨厌他。
夏油杰笑容加深，对你解释道：“硝子和悟在忙，我们找其他位置坐吧。”
在忙……你看向了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难道说他们的关系是……？
你的眼眸微微睁大。
“不要故意说令别人误解的话，”家入硝子此时出声，“我和悟没有恋情方面的关系，你们坐过来吧。”
虽然家入硝子这样说，但你觉得万一真有什么情况，那你和夏油杰待在那里岂不是电灯泡，于是在打完饭后和夏油杰一起坐到了其他地方。
又变成了和夏油杰单独接触的场合，坐下来后你便开始后悔。
可恶！早知道就去当电灯泡了！
这时你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
你诧异地转头，发现是一位金发的爽朗高挑女性——你的姐姐。没想到这个游戏里还有你姐姐的建模！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它醒着，”她非常自来熟地在你的旁边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你，然后朝你伸出了手，“你好。”
她开始观察你的行为。
见游戏里的姐姐如此友好，你迅速把夏油杰的事情抛在脑后，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游戏里的你姐姐似乎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发展，在诧异地眨眨眼后，露出了兴味的笑容，然后把你抱起。
“九十九前辈，既然不是属于你的事物，最好还是稍微克制一下吧？”你被游戏里的你姐姐抱着，这个角度看不到夏油杰的脸，只能刚听到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又带着几分压抑的色彩。
游戏里的你姐姐对着夏油杰出声：“说到底我和它也只是在正常交流接触，既然它不没有反抗，说明对我并不抵触。我倒觉得夏油君还是更克制一下表情比较好，如果吓到了不该吓到的事物，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她的语气带着调侃人的笑意，然后打量着我：“我挺中意你，你给我的感觉和我妹妹有点像，都软绵绵的。”
软绵绵……这是个什么形容词？你迷茫了几秒，然后从道具栏里拿出了【银行卡（内含十五亿）】递给你姐。
你姐接过了卡，然后看向了你。她微微挑眉，似乎在等待你的解释。
在你还没拥有独立能力时，基本上都是你姐在给你生活费。你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大赚一笔，便先给你姐分一些。
这里虽然是游戏，但你觉得也是同样的道理！你快乐地拿着夏油杰的手机打字，然后将屏幕转向她，示意她看上面的文字。
“哦？是想送我钱作为礼物吗？”游戏里的你姐姐看完后，轻笑一声，随后把银行卡塞回你的手中，“不用了——我有的是钱。”
然后她又把你塞到了夏油杰的怀里。
你：……？？！
“最好不要让它乱跑，这小家伙看起来就很容易被拐走，”游戏里的姐姐就像你现实中的姐姐那样，风风火火地到来，而现在她又随意地摆摆手，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这里。
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现在是咒灵，怎么会被拐走？你看着夏油杰，希望他出言反驳，没想到他竟说：“……多谢前辈提点。”
夏油杰拿出手帕，将你的银行卡仔细又认真地擦拭一番，随后才还给你并微笑道：“刚刚看到苍蝇停在上面了几秒，还是擦一擦比较好吧？”
原来如此，他好细心。
你恍然大悟地微微点头，感谢了他的一番好意，爬出他的怀里，接着又将银行卡重新收回道具栏。
高专的食堂饭菜很美味，你很快就沉迷吃吃吃，在夏油杰面前也没有刚才那般局促。
其实在吃饭的时候，你感到了其他人偷偷投来的目光，但是没有人过来询问你的事情，也没有人悄悄议论你的声音。
你感觉很惬意。
这时你看到夏油杰在看手机——你突然刚才打给你姐看的文字还没删掉。上面写的是：【我想把这里一半的钱送给你，还有一半送给夏油。】
完了……按照夏油杰的这种心细程度，他会不会发现……你慌了起来。
正当你紧张地盯着夏油杰，他微微睁大了眼眸，像是惊喜，但下一秒又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又拉平，眼中泛起了几分忧伤，安静地合上了手机。
你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是你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似乎并不高兴。
就在此时——
食堂的墙壁发出破碎的巨大声响，下一秒直接变成满地碎石。
一只高大又熟悉的咒灵出现在此地。
“夏油老师……我无法制止里香……”
在乙骨忧太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夏油杰已经操作着咒灵压制了暴走的里香，然后他走到了乙骨忧太面前。
“没关系，你们会没事的。”
年长的黑发青年温和地摸了摸乙骨忧太的脑袋，他的语气和他的动作一样柔和，却莫名令乙骨忧太感觉——似乎听到了上好的琉璃掉落在地上，于是破碎一地的清脆声响。
“你会和里香继续走下去，”明明这句话应该是年长者对年幼者的安慰，但乙骨忧太却觉得夏油杰似乎在触摸着一份向往，诉说着一段理想——
“你会和里香结婚，你也会和它永远在一起。”
夏油杰的语气含着轻柔的笑意，但是乙骨忧太却觉得自己被悲伤的深海浸没，透不过气来。
“你们的命运会永不分离，你们的未来会长长久久。”
恍惚间，乙骨忧太发现自己竟产生了这样荒谬的疑问——
夏油老师如今所祝福之人，真的是他和里香吗？所期盼之事，真的是他和里香的幸福吗？
*
摆在餐桌上的手机依然在沉默。它的屏幕此时并未亮起，但是有一条文字被截屏下来，于是能被长久地保留在相册之中——
【我想把这里一半的钱送给你，还有一半送给夏油。】
这句话像是一柄软剑，似乎是温暖的，仔细推敲时却又能将人扎得生疼。
十五亿全部赠予他人，而它自己却一分不取，看起来极其慷慨，实际上只是毫不在意。
它懵懵懂懂地闯入他的世界，带给了他许多缤纷的色彩。他也想送给它很多，但事实上它却什么也不想要，什么都不想要带走。
于是那个夏油杰想要一直回避的事实，毫无遮掩地摊开在他的面前——
从与它相遇的第一面开始，它对他就没有过所求，更没有过期望。
就算是如今它愿意暂时待在这里，夏油杰知道这也不过是为了将他拒绝，令他回归正常的生活的让步。
——他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留下它。
曾经是如此，而现在也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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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只咒灵
制止完乙骨忧太, 并确认事情已经处于控制中之后，夏油杰又重新回到了你旁边坐下。
你隐约觉得——夏油杰给你的感觉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具体是什么你也说不清，总之此时你竟觉得他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患者, 期待着每一分钟的到来，但是又畏惧着每一分钟的流逝。
……这是什么奇怪的联想啊？他不是还好好的吗？你被自己夸张的想象吓到，很努力地把这个念头从脑中抹去。
夏油杰没吃多少便放下了筷子，随后微笑地看着你吃饭。你面无表情地指指他的餐盘，示意他再多吃一点，这时他才仿佛没有味觉的机械那样，勉强地吃了几口。
他本身吃的便不多，这次吃得更少。
难、难道说……他其实真的得了绝症……？
这个想法似乎很荒谬, 但你仔细一想——发现如果按照这个逻辑进行推理, 之前他的举动竟然说得通了！
刚刚他看手机就是因为获得了病症的新信息，以为有望治疗结果发现情况恶化……于是才会在欣喜后又难过了起来。
难道……真的……你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整只咒灵慌得不成样子。
他见你一脸慌张的模样，微笑地解释：“没有关系的，人类不会因为少吃一顿而身体不适，就算几天不吃也没有问题。”
你：……不不不, 这里绝对有大问题！
作为一个套着咒灵壳的人类, 你清楚地意识到夏油杰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似乎觉得你是咒灵所以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 所以试图混淆你关于人类的常识，让你觉得这是小事。
这个人……难道现在身体已经非常不行, 食欲彻底消失，快要死掉了吗……？你觉得游戏里应该不会有这种可怕的设定，但是你看着夏油杰明明很难过却强装无事发生的模样, 觉得自己的推论说不定真的是事实。
你生怕自己的举动触动了他的伤心事，于是在吃完饭后他询问你能不能抱你的时候, 并没有拒绝他，而是乖巧地被他抱着不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