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他清冷撩人——糖果耳环【完结】
时间:2024-03-25 17:19:10

  其实不用她说,靥娘一眼便看到了,柴智寰跟前确实有个跟他聊天的,也是书生打扮,面色青白,脚跟微微踮起,见有人看自己,那东西转过头来羞涩一笑,阴气森森,眼中满是恶意。
  下一瞬,那东西嘴巴猛然裂到耳后,发出尖利的鬼啸,强劲阴风迎面而来,带着地底的腐朽气息,还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靥娘薅住白泽琰领子将他扔出小院,随手打出道灵力将其护住,一回头的功夫,只见鬼物已经随着阴风冲到她面前,鬼啸声陡然拔高,鬼脸也变得浮肿不堪,口鼻间满是呕吐秽物
  靥娘吓得后退两步,一脚将鬼踹到太阳底下,使劲蹭了蹭鞋底,掩鼻道:“好臭的酒味,还是个醉死鬼。”
第62章
  醉死鬼被靥娘踢到太阳底下,尖叫一声消失不见。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柴智寰的母亲张氏护住自家儿子,战战兢兢道:“靥娘子,是、是鬼吗?”
  靥娘点点头:“是个醉死鬼。”
  “真的是被鬼附身了?”正在厨房做饭的柴大春听见动静出来,闻言就是一惊,恐慌道,“这可如何是好?”
  “不是鬼附身,是被鬼吓到了。”
  靥娘闭目开了双瞳,再睁眼时,眼睛已变成深邃的墨蓝色,双瞳之下她瞧得真切,柴智寰三魂七魄不全,丢了一魂。
  “人有三魂,胎光、爽灵、幽精,胎光为□□,断人生死,爽灵主财禄,使人机谋万物,劳役百神,幽精主阴气,促使繁衍。①令郎当下三魂不全,爽灵丢了。”
  “丢了?”柴大春又一惊,回头与同样脸色发白的妻子对视一眼,冒出了冷汗。
  “应当是被刚才的醉死鬼吓到之后出了窍,我去寻回来便好,你们可知此鬼来历?”
  夫妻俩摇头。
  靥娘想了想,翻手间掌心出现一道黄色符纸,她将灵拍于指尖,在符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小人儿。
  “爽灵沟通天地,决定了一个人的先天智慧以及反应力,爽灵不在,人就会变得痴傻,所以我先用灵力给他暂时捏了一个爽灵来替代,也就是傀儡,以防爽灵位置缺失太久伤到根基。”
  她说完手持符纸喊了声疾,符纸顷刻间化作一道蓝光,朝柴智寰飞去。
  下一瞬,柴智寰停止了念叨,苍白的脸浮上血色,他木楞的眼珠开始转动,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面露茫然。
  张氏又落下泪来:“寰儿,我是娘啊!”
  “他现在的爽灵是我捏的傀儡,不认识你们很正常。”
  靥娘对张氏和柴大春解释道。
  “莫要惊慌,等真正的爽灵找回来了,令郎自然也就好了。”
  在傀儡爽灵的作用下,柴智寰算是恢复了一部分神志,虽然不认人,但也不再念个不停,乖乖跟着张氏回了屋。
  靥娘也跟了进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醉死鬼的来历。
  才进屋,她便闻到冲天酒气,熏得连打几个喷嚏,见众人都毫无反应,知道这是鬼物的味道。
  白泽琰见她一副要吐的样,关切道:“靥娘,你怎么了?”
  靥娘见这知府公子风度翩翩站在浓郁的酒与呕吐物的混合气味中,白衣胜雪的风雅模样,当即指尖氤氲出毫末灵牛二话不说朝他鼻下抹去。
  白泽琰:“嗯?呕――!”
  他惊恐地捂住鼻子四处打量,目光落在床边一顶帽子上,狂指:“那个那个,呕,就是那帽子有味儿!”
  靥娘望过去,只见已经躺下的柴智寰身边有一顶巾帽,四四方方,是书生常戴的样式,若说有何不同,便是在垂下的飘带一角绣了个不显眼的“寰”字。
  巾帽颜色漆黑,是因为除了本身的青黑色之外,上面还罩了一层鬼拧
  除了鬼牛还有熏天的酒臭味。
  “行啊白公子,这鼻子比阿黄都灵。”她赞许地拍拍白泽琰肩膀,将帽子拿起来,指着上面的小字问张氏,“这是令郎的?”
  张氏点头:“是啊,这寰字还是我绣的呢,因为寰儿说书院里学生多,怕拿错了。”
  “靥娘子?这字是哪里不妥吗?”
  “那倒没有。”靥娘掂掂帽子,在鬼派厦嬗终至瞬懔牛封的严严实实。
  “若我没猜错,那鬼应当在这帽子里。”
  她将帽子收进绣囊,单手结印,指尖突的燃起一簇火苗。
  “万物敬火神,周遭妖鬼化灰尘!”
  屋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恍然间就看见那簇火苗腾地窜起,变成熊熊大火吞没整间屋子,倏忽又消失无踪。
  接着屋子里便暖起来,方才进门时阴冷憋闷的感觉都没了,就跟冬天里晒过大太阳的棉被似的,暖烘烘又舒服。
  烧掉屋里的阴气鬼牛空气中那股让人恶心的酒臭也消失了,靥娘让柴大春拿来一根全新的蜡烛,手心拢过,蜡烛燃起,火苗不摇不晃,仿佛凝固了一般。
  “柴夫人守着令郎,你就守着蜡烛,期间不可离开。”靥娘安排道,“若看到蜡烛的火苗开始晃动,柴夫人便要开始呼唤令郎乳名,喊一遍就捋一遍他的耳朵,像这样。”
  她说着在自己耳朵捋了两下,“直到令郎醒来才可以停,记下没有?”
  “记下了记下了!”夫妻俩连声应下,一个坐着床边一个守在蜡烛前,瞪大眼睛盯着。
  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孩子性命的大事,就算睁着眼睛盯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一刻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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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一切,靥娘带白泽琰出了柴家,寻了个偏僻背人的荒凉角落,将那顶附了鬼魂,酒气熏天的巾帽拿出来,撤掉了上面灵欧庥 
  “啊,险些忘了。”她指尖聚起个灵诺珠,朝白泽琰眼睛上一弹,乐道,“要写鬼怪,不见鬼怪怎么行?给你开个天眼!”
  白泽琰只觉得眼睛一凉,再看那巾帽便是黑气缠绕,一缕缕如小蛇般乱窜。
  他吓得倒退好几步,悚然道:“这这这是何物?”
  “这是鬼牛附了鬼物的东西就是如此。”靥娘耍蛇人一样抓了条小黑气吓唬他,“嚯嚯嚯,小黑蛇咬小白啦!”
  白泽琰:……
  好幼稚一个仙姑。
  “来,速战速决,柴家两口子还等着孩子回家呢。”
  素手扬起,巾帽高高举过头顶,靥娘声音清脆,轻松中带了几分笃定与安抚,“白公子别眨眼,鬼要来啦!”
  砰的一声,巾帽落地,溅起数团鬼牛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从帽子里摔出来,瞬间阴风四起,刺骨的凉。
  白泽琰裹紧身上衣服,躲在靥娘身后细瞧,只见那个黑黢黢的影子渐渐清晰,变成一个身穿长衫的书生。
  此处鬼帕罩,原本午后明晃晃的天光也晦涩了几分,墙角下,书生垫着脚,一张脸青白肿胀,幽幽望过来。
  他血红的眼睛瞪着两个人,嘴巴突然爆裂开来,裂口鲜血淋漓一直蔓延到耳后,露出腐烂的牙床与颌骨。
  靥娘面露兴奋,扬手化出长鞭,对身后白泽琰道:“鬼有三技,一迷二遮三吓,三技一过便无计可施,有我护着,你千万不要怕。”
  “我、我不怕,就是这模样看起来太吓人了。”
  “吓人说明实力不俗,打起来也过瘾。”
  两人说话间,书生鬼张开了血盆大口,哇哇狂吐不止。
  靥娘:……这是死之前喝了多少啊?
  “你这醉鬼姓甚名谁,又来自何处,为何缠上柴家小郎?还不速速说来!”
  醉死的书生鬼晃晃悠悠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吐了几口,大着舌头问道:“你、你谁啊?我喝酒的小兄弟呢?”
  他擦擦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方才就是我踹了我一脚,害我险些被阳光灼伤,如此,嗝――如此野蛮的女子,是嫁不出去的!”
  “你想再死一次是不是?”靥娘大怒,抬手一道杀伐之雷劈下,将书生鬼劈的七荤八素,倒在地上抽搐不止,连鬼哦急慌弱了许多。
  “疼疼疼,小娘子手下留情!”
  书生鬼被劈的冒烟,再看向靥娘,眼神中便带了敬畏,唯唯诺诺,爬起来又鞠躬又作揖。
  “小生方才醉酒说胡话,小娘子莫要放在心上,如您这般天仙之姿必是爱慕者众多,绝不会愁嫁的!”
  他狰狞的模样褪去,看起来只是个面无血色的普通书生,靥娘冷哼一声,鞭子抽在他脚边。
  “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我说我说!”
  方才那一道雷,劈的他四肢百骸都散了架,五脏六腑也挪了位,就算是地府里上刀山下油锅都没这么疼。
  这小娘子人白白净净怪好看,下手可是真黑啊,要是能嫁出去才怪。
  书生鬼腹诽一番,到底是忌惮靥娘手段,老老实实站好了回答:“不是小生缠上那小兄弟,是小兄弟唤我上来的。”
  “唤你上来?”
  “小生名叫秦良,就是这齐州人氏,因为酒后呕吐被呛到肺管而殒命,死后家人厚葬,早已入土为安,在地下寻了三五知己,每日在冥河边吟诗作赋,倒也算是别样风雅。”
  “就在前几日,小生突然收到一封来信,送信之人说仰慕我的才华,想邀我上来一叙,小生本是不想来的,毕竟人死归于黄土,阴阳有隔,况且我在底下过的也不错。”
  秦良说着抚了几下后脑,露出羞涩的笑――若他不是个鬼,想必此时应该是脸红了。
  “但信中说给小生备了美酒,你也知道小生是喝酒死的嘛,家里人恨极了酒,祭奠时也从不准备,小生离着投胎又还早,所以……嘿嘿!”
  “所以你就上来了?”
  “正是,小生是正正经经拿了帖子应邀而来,可不是小娘子说的什么缠上。”
  秦良对于靥娘说他缠上柴智寰一事耿耿于怀,当即从怀里掏出张请帖给她看。
  “看,白纸黑字,小生没有撒谎。”
  请帖幽幽冒着鬼火,飘飘忽忽飞到靥娘面前,只见上面的确清清楚楚写了秦良与柴智寰的名字,这就像是人与鬼之间签订的契约,只要合乎规矩,无论人界还是鬼界都无权过问。
  “这么说我当真是错怪你了?”
  靥娘收了长鞭,抿抿唇不知该怎么办,忽听得身后白泽琰“咦”了一声,接着从她身后闪出,凑到请帖跟前仔细看了又看。
  “不对,这不是柴智寰的字。”
第63章
  听到白泽琰说请帖上笔迹不是柴智寰的,靥娘将刚收起的长鞭又拿出来。
  “大胆醉鬼,居然敢骗我!”
  “小娘子莫要冲动!莫要冲动!”鬼书生秦良被打的抱头乱窜,“这请帖确确实实是有人烧给小生的,至于上面的字是不是柴小兄弟所写,小生也不知啊!”
  白泽琰经常在府衙里跟几个捕头捕快一起玩,类似的事情倒也见过几桩,当下拦住靥娘,沉吟道:“靥娘且慢,此事有隐情也说不定。”
  “隐情?”
  “这种事案子里常见,说不定是嫁祸,鬼兄――”
  他看一眼秦良青白可怖的脸,又赶紧转向靥娘。
  “靥娘你问问鬼兄,他上来后是如何找到柴智寰的?”
  “柴小兄弟请小生上来是摆了法阵的,自然是在法阵里等小生。”秦良回忆道,“上来后柴小兄弟说要去酒楼,让我附到帽子上,再后来酒楼人太多阳气太重,小生就在帽子里睡着了,直到跟他回到家才出来。”
  靥娘至此也听出了一些端倪,追问:“你确定法阵里的人是柴智寰?”
  秦良摇头:“他一直低着头,巾帽压得也低,看不真切。”
  “巾帽就是你附身这顶?”
  “没错。”
  “嘶――”靥娘搓得下巴快起火,也没想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干脆直接把秦良捆了。
  “反正我把你交给重明司,再找到柴智寰的爽灵,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你这是冤假错案,小生不服!”
  “谁管你服不服。”靥娘用灵气捏了个蝈蝈笼子大小的囚车,准备把这鬼书生团巴团巴塞进去。
  秦良吓得大叫:“小生知道柴小兄弟的爽灵去了哪里!他去找心仪之人了!”
  “谁?”
  “明珠!他心怡的女子叫单明珠!”
  ***
  黄昏,天边有归巢的鸟雀成群飞过,夕阳余晖将小巷笼罩,渐渐黯淡的暮色中,有个身影渐渐清晰。
  柴智寰站在巷口梧桐树下,痴痴望着一户人家院子,院门上贴的神荼郁垒二位门神像金光闪闪,让他不敢靠近。
  “我竟不知明珠娘子家中还有如此凶悍的护院,真真吓煞我也。”
  他拍拍胸口,似是惊魂未定,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去,干脆盘腿坐在树下,气道:“不通禀也就算了,为何还要骂我是鬼?你们大可去问问明珠娘子,是不是跟我约好一起去佛慧山赏秋?”
  二位神君懒得理他,兀自闪着金光。
  “我在跟你们说话呢,为何不理人?明珠娘子跟单夫子如此知书达理之人,怎会有你们这般不讲理的护院?”
  神荼郁垒:这到底谁家孩子?爽灵都跑出来了,爹妈不管的吗?
  “这小郎君是不是缺心眼?居然敢对门神不敬。”靥娘跟白泽琰躲在离梧桐树不远的地方探头瞧着,旁边还跟了个秦良。
  白泽琰:“这便是那位单娘子住所?”
  靥娘点点头:“明珠娘子是单雨石单员外的女儿,他们家门神还是小道长送的呢,看来是真的灵。”
  当初单明珠的魂魄在冥河呆了太久,浸染了不少地府阴寒之气,为了防止她阴气过剩被别的鬼怪盯上,丹景便送了单家两张开过光的门神,驱鬼辟邪,守护家门,一切妖魔邪祟皆不得入。
  只是她没想到柴智寰的爽灵居然会在这里,还被门神挡在了外面。
  据秦良说,他来的第一天柴智寰还好好的,大约是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原因,神魂略显不稳,结果第二日两人秉烛夜谈时不知怎的聊到了心悦的女子,这位柴小兄弟便激动起来,说自己与明珠娘子佳人有约,然后爽灵一下就溜出去了。
  “幸亏小生多嘴问了句佳人芳名,也幸亏小娘子您恰巧认得。”秦良鬼音幽幽,讨好道,“小生这番便算是将功折罪,您就不要把我交给重明司了吧?”
  靥娘看他:“你怕重明司?”
  “当然怕啊,我们地府都知道,重明司有的是对付鬼的手段,比十八层地狱都厉害,尤其是东重明司的丹景神官,据说跟崔判官交情匪浅,地府那一套刑罚更是尽数学了去,还翻新不少花样,简直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可怕?”白泽琰不信,“你说神官大人?”
  “是啊,年纪轻轻法术奇高,要不然东南西北他为何排第一?”
  秦良生怕他不信,瞪着通红的鬼眼笃定道,“小生可从来不说谎,而且地府都在传,说这位神官大人不是人。”
  “怎么可能?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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