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他清冷撩人——糖果耳环【完结】
时间:2024-03-25 17:19:10

  “我信!”靥娘眼神亮晶晶的,深信不疑的模样。
  原来如此,这样小道士有尾巴这件事就讲得通了。
  她心里暗暗盘算一番,想着改天找个机会,就算撒泼耍赖也要让小道士把尾巴亮出来给她看看。
  另一边,柴智寰又有了动静。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再一次走到小院门口作揖行礼,朗声道:“小生柴智寰想要拜见明珠娘子,还请二位护院通传。”
  二位神君:……
  靥娘:……
  “柴智寰。”她走过去。
  听到有人喊自己,柴智寰转头看过来。
  “你是――?”
  “靥娘见过神荼大人,见过郁垒大人。”靥娘先给两位神君问过好,笑眯眯对柴智寰道,“我是你阿娘的朋友,她让我喊你回家吃饭。”
  柴智寰抬头看天色,是啊,天都黑了,该回家吃饭了。
  “那有劳二位护院转告,说智寰明日再来拜访。”
  神君齐齐摆手:快走快走!
  “如此我便带他回家了。”
  靥娘再次对两位神君行礼,其实她看出来了,神荼郁垒二位神君虽说面上严厉,但对于柴智寰这离体的爽灵还是多有看顾,不然以他这个缺心眼法,怕是早被路过的孤魂野鬼吞了。
  她想着,双手抓住柴智寰的手对他笑笑:“小郎君吉人自有天相,快些回家去吧。”
  柴智寰冷不丁被这么貌美的小娘子拉住手,一时羞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还没等开口说话,就见这小娇娘抡圆了胳膊将自己大力向外一抛。
  忽的一下,他被抛到了天上归巢的鸟群里,鸟儿扇动翅膀向前飞,傍晚的清风在耳畔拂过,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这畅快,就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被收紧了线的风筝,猛然朝一个方向飞去,那线越拽越紧,越拽越快,渐渐听到了阿娘的呼唤声。
  “寰儿,回家了,寰儿,回家了……”
  .
  柴家,凝固般的火苗突然开始晃动,冒出缕缕青烟,蜡烛也开始慢慢流下烛泪来。
  “动、动了!”柴大春兴奋地压低声音喊着,两手拢住蜡烛,生怕被风吹灭。
  “孩儿她娘,蜡烛开始烧了!”
  张氏赶忙应了声,一刻不敢耽误地捋过柴智寰耳朵,念出早就默背了千万遍的话:“寰儿,回家了,寰儿,回家了。”
  她一遍又一遍呼唤着,殷殷切切,百转千回,孩子啊,快些回来吧!
  没多久,躺在床上的柴智寰有了反应,先是眼皮下的眼珠咕噜噜转了几转,接着便张开嘴发出一声悠悠回应:“娘。”
  他慢慢睁开眼睛,先是缓了缓,又上下左右看看,最后把目光落在自己父母身上。
  “爹,娘,你们怎的哭了?”
  “我的乖儿啊,你总算是醒了!”
  张氏又哭又笑,把儿子紧紧搂进怀里,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再抱抱,再看看,最后忍不住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大口。
  “是娘的寰儿回来了!”
  柴智寰一个半大小子,被自己阿娘这一下臊的满脸通红,求助的看向老爹:“爹,我娘这是咋了?”
  柴大春抹抹眼泪去拉张氏,哑着嗓子笑话道:“瞧你,儿子都多大了,羞人不?”
  “我乐意!我高兴!”张氏也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啐他,“你就不想亲亲儿子?”
  “想,我咋不想?智寰,让爹亲一口!”
  “别啊爹,你亲那就太恶心了,不是您二老是不是疯了?哎呀呀老爹你别真亲啊!”
  柴氏两口把失而复得的儿子夹在中间,你一口我一口亲不够,突然门一下被推开,赶回来看柴智寰醒了没有的靥娘愣住门口。
  “啊,靥娘子来了,快坐快坐!”
  张氏第一个反应过来,着急忙慌踢了柴大春一脚,“还不快给靥娘子搬椅子来!”
  靥娘脚步迟疑地踏进屋子,仿佛对刚才看到的一幕有些不理解,歪着脑袋想了半晌,小梨涡漾开。
  “不用不用,我就是看看令郎醒了没有。”
  柴智寰倒是还记得离魂的事。
  “我当时正跟一个新结识的朋友喝酒聊天,突然想起有个约要赴,一时心急就提前去等,结果门口两位护院好生厉害,眼睛一瞪我心就慌了,半天也没进去……”
  “再后来我还想试试的时候,这位小娘子就来了,抓着我往天上一扔……娘啊,现在想想,我、我那会儿是不是死了?变成鬼了?”
  “你没死,只是爽灵离体,而且也不是半天没进去单家,是三天都没进去,还有啊,哪有什么护院,那是神荼郁垒二位神君。”
  靥娘哭笑不得,简单给柴家三口讲了讲事情经过,感慨道:“二位神君脾气好,见令郎年纪小不计较,还帮忙看顾着,等明天你们去买些瓜果点心,再买把最好的青云香,给二位神君好好供奉供奉。”
  张氏连连点头应下:“好!好!天一亮我就去置办!”
  “令郎醒了也就无事了,但终究还是离魂了一遭,身子虚些,这段时间多晒晒太阳,夜里少出门。”
  嘱咐完,靥娘手掌一挥,秦良那张请帖凭空出现,幽幽闪着绿光。
  “柴小郎君,这上面的字迹你可认得?”
  “看起来倒是眼熟……”
  柴智寰眉头微皱,仔细看了半天,突然右手一敲左手掌心。
  “这是来喜小管事的字!”
第64章
  五更时分,城楼报晓鼓敲响第一声。
  天还黑着,重明司内除了几个早起打扫的杂役,其余房间尚未掌灯,靥娘带着一身露水穿过鸦默雀静的前院,来到神官住所。
  卧房黑qq的,估计小道士还没醒,也不知他睡觉盖不盖被子,好想再仔细瞧瞧那条尾巴。
  她想着,蹑手蹑脚摸过去,扒着门缝往里看。
  “靥娘?”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把她吓了一跳,脑袋砰一声撞上了金贵且坚固的紫檀木门框。
  “小道长早啊,今日起这么早?”靥娘捂着头讪笑,略显心虚。
  丹景应是刚练完晨功,神采奕奕,抬手帮她揉着额头,笑道。
  “我每日都起这么早,倒是靥娘难得这个时辰过来,找我有事?”
  靥娘将那张记录了柴家案子的回执拍在他胸前,小声嚷嚷。
  “结案啦结案啦,我来换金叶子!”
  她念念叨叨抱怨,脑门顶着他温热的手,踮起脚忽闪着大眼睛:“本以为只是个丢魂的小案子,没想到后面还牵扯一堆,忙得我一夜都没睡,小道长,这算不算加班啊?是不是得加钱?再加一片金叶子如何?”
  “不、行。”
  “小、气!”
  “一个普通捉妖师从年头忙到年尾,所有报酬加起来也不够一锭金子,你倒是说说我对你如何小气了?”
  丹景将她快撞到自己下巴的脑袋按回去,推开了卧房门。
  “进来把衣服烘干不要着凉,顺便讲讲这一夜都忙了什么?”
  屋里点了暖炉,热乎乎的,还有股淡淡松香,神官大人将炉中暖意汇成一朵手掌大小的白云,轻柔地绕着靥娘衣裙转了两圈,带走了她身上更深露重的寒气。
  靥娘只觉周身又暖又干爽,好奇地瞧着小白云渐渐变成小乌云,慢吞吞飘到窗台花盆上方,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是我衣服上的水汽变成了雨!”她捂着嘴惊喜道,“这是什么法术啊?我怎的从来没见过?”
  见她喜欢,丹景笑意更盛,衣袖挥过,一轮小小红日跃然而出,在花盆上造出个雨过天晴,彩练当空的景。
  靥娘高兴坏了,跑到窗台前跟个孩童似的小声惊叹着,弯起一双星眸:“这也是重明署的法术吗?好可爱!”
  “是我自己闲来无事研究的。”
  丹景神官闲来无事的时间不多,全都用来琢磨怎么哄靥娘开心,在京城的时候尤甚,每日除了修习法术,便是想她,更想她。
  他说得淡然,靥娘也就不疑有它,乐滋滋玩了一阵,等那小太阳跟彩虹都散了,便开始讲昨夜的事。
  “正气书院开门招生,柴智寰是第一批学子,跟常去给单员外送饭的明珠娘子一见钟情,俩人你侬我侬的,来喜一直心悦明珠娘子,这下子就恨上了柴智寰,趁着午睡时候偷了他的帽子来,召出鬼物附在上面想要害他,鬼物认物不认人,就跟着柴智寰回了家。”
  “柴智寰可能是跟鬼物在一起的缘故,魂魄不稳,因为太过思念自己心仪之人,一不小心爽灵离体,人变得痴痴傻傻,然后柴氏夫妇就去我家找我――啊不,就来重明司报案了。”
  靥娘险些说漏嘴,偷眼瞧瞧,发现神官大人并没有察觉的样子,遂放下心来将如何抓到鬼书生秦良,又如何找到柴智寰爽灵的事情从头至尾讲了一遍。
  “柴智寰认出那请帖上的笔迹是来喜的,于是我们就趁夜去了正气书院找来喜,我本来都准备好真言符了,谁知他这么怂,秦良只是稍微显出点临死前的模样,就把他吓坏了,一五一十招了不说,还尿了裤子!”
  “嗯,尿裤子这段可以不用讲。”丹景把她捏着鼻子的手拿下来,忍不住把窗户开大些,又往香炉里加了勺熏香。
  这家伙说话还要带表演,问题是演得这么逼真,他都觉得屋子里好像有味道了。
  “鬼书生说他是来喜用阵法召唤来的,靥娘可问过来喜是何处学的阵法?”
  “问过了,问得特别清楚。”靥娘说完就闭了嘴,仰着小脸,眼神亮亮地盯着他。
  丹景一开始被她看得有点脸红,羞涩的别开眼,思索片刻后忽然笑起来:“该不会又是新案子,又要来换金叶子吧?”
  ***
  一缕阳光穿透晨雾,变成亮闪闪的金线洒下来,树上秋叶似乎又黄了几分,石桥下泉水悠悠,鱼儿摆动着尾巴成群游过。
  过了琵琶桥,在四时小馆买好早饭,靥娘跟丹景一路赏着秋景,边吃边往山水沟去。
  他们这番是要来寻个人,姓黄,人称黄大仙。
  山水沟在趵突泉南面,是一条长长的河沟,因着下雨时南山的水从这里流下而得名,深秋时节,雨水减少,河沟里的水比夏季少了大半,几个妇人蹲在河边石头台阶上洗着衣服,皂角的香气随秋风传出去老远。
  “来喜说他先去赌坊找了董又发,董又发告诉他说自己的邪术是跟黄大仙学的,他便依样寻了来,说黄大仙住在一个小破窝棚里,收了钱之后便将如何招鬼的法阵教给了他。”
  靥娘边说边咽下最后一口肉饼,召出水沤手洗干净,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小棚子。
  “小道长你看,就在那里。”
  窝棚没有窗,只门口一点光亮,昏黑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地上铺盖脏乎乎堆成一团,有几处烂了口子,露出灰白破旧的棉絮。
  窝棚正中有个八仙供桌,桌上供了个神龛,神龛上装饰的大红绸是这里唯一的亮色,里面没有神像,香炉也是空的,像是被人搬走了。
  靥娘目生双瞳,将窝棚内各处一一扫过,只见淡淡妖泡尤破渲校还有些不太美妙的味道。
  “妖藕艿,看来黄大仙好几天没回来了。”她吸吸鼻子,有点嫌弃,“果然是个黄鼠狼精,好大的味道。”
  “难道说他提前知道我们要来找他,所以跑了?”
  丹景摸摸神龛上的红绸,入手细腻光滑,是上好的绸缎,与破烂的棉被比起来,显然是用了心。
  “不知黄鼠狼一族是供奉什么神?”
  “他们也是求神拜佛,信什么就供奉什么。”靥娘扫了一眼,“不过这个神龛黑气沼沼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神就是了。”
  窝棚里查找半天一无所获,两人又问了邻居跟河边几个洗衣妇人,确定黄大仙已经搬走了。
  “搬走挺好的,这黄大仙不知啥来历,整日臭烘烘的,现在冬天还好些,夏天的时候我们都从他门口绕着走。”
  妇人随口抱怨道,又歪头看看两个人,一个天仙样的小娇娘,一个俊俏郎君,穿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不由得疑惑。
  “你们找黄大仙干啥?不会是求子吧?”
  丹景神官红了耳朵,刚想张嘴解释,靥娘抢在他前面点点头:“是听朋友介绍来的。”
  妇人一看,干脆把洗了一半的衣服扔回盆里,站起来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求子还是去拜送子娘娘,千佛山的送子观音庙就灵得很,还有鹊华山、佛慧山,都灵的嘞!”
  “黄大仙不灵吗?”
  “这怎么说呢?也不能说不灵,就是――”妇人啧一声,摇摇头,“悖不好说!”
  “瞧你这人,说话说一半,把人家小夫妻都说懵了。”另一位洗衣服的矮个妇人大着嗓门,“黄大仙灵不灵我们也不知道,但他整日在屋里捣鼓那些东西挺邪性的,还供了个不知什么的神像,要我说求子还是从正道求,你若不怕远,就跟你夫君俩人去泰山,在泰山奶奶那里拴个娃娃回来,保管灵验!”
  “神像?”丹景突然插话,“这位夫人可是见过黄大仙供奉的神像?是何模样?”
  “哟,还是个文绉绉的小郎君。”
  矮个妇人捂着嘴笑,“我没见过,但街上有人见过,是――是老牛家那小子来着,对吧?”
  “没错!”最开始的妇人道,“是夏天时候的事了,当时牛家住在黄大仙斜对过,他家小儿子一直看黄大仙不顺眼,嫌窝棚味儿大熏得慌,结果有天晚上喝醉了,就借着酒劲儿想去闹事,谁知一进窝棚就看到黄大仙正在那祭拜神像,神像没有脸,连供奉的香火都是绿幽幽的,跟鬼火一样,牛家小子当时就吓坏了,连滚带爬跑回家,天不亮就开始发高烧。”
  靥娘听得入神,跟着一惊一乍:“后来呢?”
  “后来牛家小子烧了好几天,大夫来了也不顶用,街坊们商量着是不是请靥娘子过来给看看,谁知刚说完,牛家小子就好了!”
  妇人说到这里突然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大家就说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邪祟作怪,听着靥娘子要来才吓跑了。”
  “嗯嗯,靥娘子厉害啊。”靥娘没绷住,得意到小梨涡都笑出来,“那牛家现在还住这儿吗?”
  “搬走了,入秋前就搬走了!估计害怕了吧?”
  “这话说的,你就不害怕?”矮个妇人笑着打岔,“我都跟我们当家的商量是不是等过完冬天搬家呢,现在好了,黄大仙自己先搬走了。”
  “小娘子啊,你听大姐一句劝,求子这事儿急不得,你们小两口还这般年轻,说不得很快娃娃就来了!”
  靥娘受教:“嗯,我知道了,谢谢大姐。”
  “小郎君也多加把劲,这种事啊求神不如求己。”
  两位妇人端起盆上了石阶,还不忘回头嘻嘻哈哈开玩笑。
  “你们男人家勤快些就都有了,也省的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四处求神拜佛!”
  丹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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