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临死前听到的喊声和对方对自己追求的容忍,一切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原来,这些她以为的“特殊”都是因为她救了对方的心上人啊……他究竟有多爱莉莉?
一抹苦涩的笑容从唇边溢出,她在笑自己的愚蠢,轻易就被过期的糖果拐骗。
她庆幸父亲阻止了自己,没有让她继续像个小丑一样来扮演闹剧。
不过……他以为他很伟大吗?
他怎么敢——
心中翻涌出的愤怒一浪高过一浪,盖过了其他不必要的情绪。
她救莉莉是因为那是她的挚友,绝不是为了他!
那些怜悯的、高高在上的、如同施舍一般的“特殊”她不需要。
她觉得那更像是一种侮辱,是对她和莉莉之间友情的侮辱,也是在侮辱她那可悲的、无望的爱意。
睁开眼睛,看到躺在床上的父亲,他苍老虚弱的模样和记忆中的大相径庭,那原本耀眼的金发已经被岁月漂成了白色,枯草般地在枕上铺开。
父亲这样……是因为她吗?
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在心中蔓延,她快步走向床边,紧紧拥抱住父亲。
“父亲……您……”
眼中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她说不下去了,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塞尔亚斯轻叹一声,艰难地抬起了手臂,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熟悉的温柔打开了某种开关,诺琳再也忍不住了,趴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就像是要把积攒的所有负能情绪都哭出来一样。
“没事的……没事了……有我在……”
就像经常在她小时候做得那样,父亲柔声安抚着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抚着她的背部,告诉她一切的罪孽都可以被宽恕。只因为……
他是她的父亲。
第129章 S123.复活的代价
“……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好不容易止住了嚎哭,心情平复了一些的诺琳问道。
虽然隐约猜到是父亲做了什么,但是她实在想不到斯布尼克家有什么道具能让她起死回生。
“邓布利多告诉我,有一种古老的魔法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不过仅限于为了他人而死去的巫师,你刚好符合条件。”
“……代价是什么?”
“琐碎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光是需要的魔药我就找了整整一年……最主要是被死咒侵蚀过的新鲜血液,是哈利提供给你的。”提到哈利,塞尔亚斯目光柔和了下来,“我本来打算去求伊万斯……没想到她那么轻易就答应下来了。”
“因为魔法本身的限制,它会让复活之人的年龄和提供血液的人保持一致,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
没听到想要的内容,诺琳的眼睛暗了暗。
“那您呢?”她问。
“我?”
“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她的语气异常平静,像是昭示着暴风雨即将到来,“您付出了什么?”
“我付出的可多了……到处东奔西走为了收集材料,还要到处求人——”
“骗人!”女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如果只是这样,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是什么话?”塞尔亚斯轻声失笑,“怎么?我变老变丑了,你开始嫌弃我了?”
“当然没有!”她立刻否定道。
“我只是想知道……您到底承担了什么……”她仍然坚定地把话题拉了回来,“如果您不告诉我,我就去问邓布利多教授,相信他会非常全面地解答学生的疑惑。”
“……好吧,我还是拿你没办法。”
塞尔亚斯叹息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复活还需要至亲之人的生命力……”
“所以,您就把生命力都给了我?”女孩的情绪又绷不住了,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您之前是那么的——”
印象中的父亲,是高大的、闪着光的。他总是在危机关头及时出现,是只属于她的、无所不能的英雄。
可现在,闪耀的光芒消散了,英雄褪去了战衣,只留下一个迟暮的老人。
为了她,英雄甘愿倒下。
可她呢?
她又曾经为父亲做过什么?
她只是躲在父亲的羽翼之下,一味地依赖、索取……甚至把父亲的保护擅自送给别人,以为自己是多么无私,可那不过是愚昧至极的天真。
“傻孩子,我总会老的。”塞尔亚斯轻声宽慰道,“只是一点生命力而已,对我没有多大影响的。”
只是?一点?没影响?
视线落在床上行将就木的老人,滔天的愧疚感几乎要把她淹没。
“父亲……我……对不起您……”
哭肿了的眼睛里再次盈满了泪水。
听到女孩哽咽的声音,塞尔亚斯皱了皱眉。
她再这么哭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塔拉!”他喊道,“扶琳回房间休息。”
小精灵突然出现在女孩身后,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意识。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拿开眼睛上敷着的药袋,诺琳觉得脑子晕晕沉沉的,她有些木讷地推开房门,走进父亲的房间。
“醒了?”塞尔亚斯半阖着眼,“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
“那快去吃早饭吧。”
她听话地转身下楼,去客厅吃塔拉早就准备好的面包,吃完后再上楼去找父亲,就像是刚出生雏鸟无法离开巢穴一般。
一连几天,诺琳都是这个状态。
虽然因为处理及时,她的眼睛除了有些酸涩之外没有大碍,但是在最开始的情绪爆发过后,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
她想要去弥补,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女孩也不敢去做更深层次的交流,害怕情绪会再次爆发。
所以这些天她只是坐在父亲床边,安静地陪着他,两个人没有做过多的交流。
可是她明白,这种状况是不能长久保持的。所以在假期的最后一天,诺琳最终下定决心,打破了沉默。
“父亲,您的敌人……是伏地魔吗?”
对上塞尔亚斯探究的目光,诺琳继续说:“其实我之前有隐隐察觉到……您和邓布利多还有伏地魔之间都是有联系的——您应该……也知道魂器吧?”
“……你是从哪知道魂器的?”塞尔亚斯问。
要知道,就算他重组了世界都不知道这件事,后来还是和邓布利多打交道的时候才从对方口中得知了魂器的存在。
“雷尔告诉我的,他可是在好早以前就发现了魂器……对了,您还记得我放在房间里的挂坠盒吧?”
她凑近塞尔亚斯,神秘兮兮地说:“那就是其中一个魂器。”
她居然把那么危险的东西放在房间里?
塞尔亚斯不赞同地皱起眉。
“你——”
他的话被打断了。
“所以呢,想让我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诺琳继续说,“还不如让我帮您消灭伏地魔,也算是复仇了。”
“可是——”
塞尔亚斯的话又被打断了。
“您放心,我只是给邓布利多教授打下手,而且绝对事事汇报,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阻止的话硬生生被噎了回去,百般无奈之下,塞尔亚斯还是点头同意了。
“那您可以告诉我关于密室的事情了吗?”诺琳眨巴着眼睛,“我知道您之前有所隐瞒。”
看着女孩那亮晶晶的眼睛,塞尔亚斯轻叹一声,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女孩。
……
“这么说,那个日记本很可能是魂器?”听完全部的经过,诺琳说,“也许是卢修斯·马尔福把日记本给了小马尔福,然后伏地魔指导他打开了密室。”
“是的,等你去学校多留意下日记本,一旦发现就立刻交给邓布利多。”塞尔亚斯嘱咐道,“切记,千万不要打开它,魂器很会蛊惑人心……”
列车缓缓停下,当诺琳再次踏上霍格沃茨的土地时,感觉到恍如隔世。
和莉莉还有劫道者一起度过的时光历历在目,她还记得他们说要一起回来故地重游,可是现在——詹姆和彼得死了、小天狼星进了阿兹卡班……
现在,她想莉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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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S124.老蝙蝠
到了公共休息室,哈利告诉诺琳,假期的时候他们用复方汤剂变成了克拉布和高尔。可德拉科也不知道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谁,不过他们得知,密室上次是在五十年前被打开的,还死了一个麻瓜种。
糟糕的是,赫敏喝下的复方汤剂里错放成了猫毛,这导致她长出了猫耳和尾巴,整张脸都变得毛茸茸的。
虽然赫敏本人很讨厌这副模样,但是诺琳却对此十分喜爱——尤其是那对手感极好的耳朵,她简直爱不释手。
某天看望完赫敏,诺琳跟哈利和罗恩一起去餐厅吃饭。
“老蝙蝠布置的作业是想杀了我吗?”罗恩抱怨道,“还不如让怪物把我石化了来的痛快!”
“我觉得我可能要写到六年级才能写完。”哈利也有气无力地说,“他没有同理心的吗?”
“没有,老蝙蝠可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诺琳搭腔道,她觉得斯内普完全是在折磨这些学生,斯拉格霍恩教授可没有这么蛮不讲理。
“!?”
“等等,你刚才叫斯内普什么?”
哈利和罗恩同时目瞪口呆地问她。
“老蝙蝠啊。”诺琳无所谓地重复了一遍,“我觉得这个外号非常形象。”
“你是谁?你把诺琳藏到哪去了?”
罗恩猛地绕到诺琳身后,四处张望着,似乎认为她把真正的诺琳藏起来了。
虽然没有罗恩那么夸张,但是哈利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假期过后他就觉得诺琳有点不对劲,她总是以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他,那种目光他很熟悉,家里的母亲和卢平叔叔就是那样看他的。
可是他没想到对方的变化这么大——她不仅不像往常一样为斯内普辩解,居然还叫斯内普老蝙蝠?
天知道她之前是多么抗拒这个外号。
“琳……你和斯内普教授之间发生什么了吗?”哈利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认清了他。”诺琳说,“之前我是被鬼迷心窍了,才会喜欢这种人——”
“没想到……斯布尼克小姐这么容易放弃?”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诺琳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斯内普?
他还当她是之前那个傻瓜吗?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她冷漠地说
“我想你很清楚。”
斯内普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
“只有您这么认为。再说,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教授。”
诺琳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刻意把“教授”的发音咬得很重。
似乎没料到女孩会是这样的态度,他整个人僵了一瞬,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孩一眼,然后快速转身离去了。
诺琳倒是没什么反应,可在旁边看完全程的哈利和罗恩震惊到下巴都快脱臼了。
“你——你说你喜欢……什么?”罗恩惊恐地看着她,就像是看到斯内普在当众跳钢管舞,“斯内普给你灌了多少迷情剂?”
“所以你之前那么维护他是因为……喜欢他?”哈利艰难地吐出来那个在此刻显得异常恐怖的字眼。
“是,不过现在不会了。”诺琳坦然承认。
“哦……虽然很难想象……但是还是恭喜你恢复正常。”罗恩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毕竟,嗯……喜欢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离开礼堂,开始上楼到城堡去。哈利和罗恩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混乱当中——讨论生发药剂的时候他们总是联想到斯内普。
突然,他们听见楼上传来一个人愤怒的喊叫。
“是费尔奇。”哈利低声说。
他们三步两步奔上楼梯,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侧耳细听。
“你认为会不会又有人遭到攻击了?”罗恩紧张地问。
“梅林保佑,不会有什么比这更糟了。”诺琳说。
他们一动不动地站着,把头朝费尔奇声音的方向探去,那声音简直有些歇斯底里了。
“……又来给我添麻烦了!拖地拖了整整一晚上,就好像我的活儿还不够干的!不行,这实在令人无法忍受,我要去找邓布利多……”费尔奇的脚步声渐渐隐去,他们听见远处传来猛烈的关门声。
他们从拐角处探出脑袋,发现又来到了洛丽丝夫人遭到攻击的地方。他们一眼就看出费尔奇为什么大喊大叫了——一大摊水蔓延了半个走廊,看样子,水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的门缝下面渗出来,桃金娘的哭喊声也在盥洗室的四壁间回荡。
“桃金娘好像在哭,发生什么事了?”诺琳问。
“我们过去看看。”哈利说,于是他们把长袍提到脚脖子以上,蹬着汹涌蔓延的积水,走向挂着“故障”告示的房门。
哭泣的桃金娘哭喊的声音比以前还更加响亮、凄厉,她似乎藏在她惯常的那个抽水马桶里。盥洗室里光线昏暗,因为喷涌的水浇灭了蜡烛,并使墙壁和地板都一片潮湿。
“发生了什么,桃金娘?”诺琳尽量放柔了声音问。
“你是谁?”桃金娘惨兮兮地用汩汩的声音说道,“又要用东西砸我?”
诺琳向她的单间走去,说道:“谁用东西砸你了吗?”
“别问我,”桃金娘大喊一声冒了出来,又喷出一股更大的水流,泼溅在已经湿透了的地板上,“我在这里待得好好儿的,考虑自己的问题,有人觉得往我身上扔一本书怪好玩的……”
“即使有人扔东西砸你,也不会把你砸痛啊。”哈利很理智地说,“我的意思是,那东西可以径直从你身上穿过,是不是?”
哈利说错了话。桃金娘一下子使自己膨胀起来,尖声叫道:“让大家都用书砸桃金娘吧,因为她根本感觉不到!如果你们用书投中了她的肚子,得十分!如果投中了她的脑袋,得五十分!很好,哈哈,哈哈!多么可爱的游戏,我看不见得!”
“哦,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光扫过水池,诺琳发现那下面躺着一本小小的、薄薄的书,它的黑色封皮破破烂烂的,和盥洗室的每件东西一样,完全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