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问:“你干了什么呀?”
“征服世界。”
水沢萤:“……”
她忽然将手搭在芹泽克也胳膊上,捏了一下。
芹泽克也疑问地偏头看她。
只见水沢萤严肃道:“芹泽前辈的担忧很有道理,我来提前教导前辈如何监狱生活吧。”
芹泽克也完全不想提前学习!
芹泽克也难以应对他人的好意,特别是女孩子,中学辍学的他与异性较少接触,也少拒绝的经验。
水沢萤则对他人的态度十分敏感,她嘻嘻一笑,假装不知道前面男人的恐惧,张口开启监狱教学第一课。
“别欺负我的下属了。”所里的唯一上司公道说话。
水沢萤立刻回头,“我才没有呢。”
他笑眯眯说:“那拜托你不要打扰我的下属做清理工作。”
灵幻新隆即便没有靠近,也知道强超能力者与弱女子之间的局势会如何。
“过来,我教你怎么完成工作。”他对水沢萤说。
水沢萤虽是以助理的身份呆在灵类咨询所,却没怎么做过助理的工作。
“过来。”灵幻新隆又说一遍。
他勾唇浅笑着,漫不经心地后靠在椅背上,以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等她的回应。
水沢萤只好不情不愿且磨磨蹭蹭地回到灵幻新隆的旁边,由教导者转变为被教育者。
他说:“萤很聪明,会完成得很好的。”
聪明的水沢萤类似方才的芹泽克也,完全不想学习。
……
“欢迎。”
“我上午有发来委托函,可以先看看吗?”
“请随意。”
来客停在了事务所的照片墙边,按着其中一张合照仔细看着。
他侧过身体,取下那张照片问:“这是多久以前,灵幻大师?”
“五年前了。”灵幻新隆想这客人过于自来熟了吧。
“那年我和萤正在交往,她突然不告而别,”来客将那张照片递置灵幻新隆办公桌前,指了指照片上两人,“是因为您吗?大师?”
他们对视,灵幻新隆耸肩不置可否。
原来是助理兼女朋友的风流债上门了……不过水沢萤真的是个消失的惯犯啊,可恨!
事务所门口传来响动,招人恨的主角身未到声先至。
“新隆,芹泽说他自己可以,让我先回来了——”
灵幻新隆如常道:“嗯,你回来了。”
室内透着一股凛然的肃穆。
水沢萤略感不太对劲,探头望去,遥遥发现里面明显对峙状态的两个男人……
她面色平静地来到灵幻新隆身边,隔着桌子问来客:“森田先生,你家的家族企业还好吗?”
灵幻新隆:!?
“我现在东京的投行工作,”森田俊一说,“过去八个月……我想过去见你,但他们说我的申请被你拒绝了。”
同样被拒的灵幻新隆看向她。
“哦,主要是来看我的人有点太多了,我一直都很受欢迎呀,”水沢萤前一句回答来客,后一句则对灵幻新隆说,“你们是不是把那当成握手会了?”
灵幻新隆嘴角抽抽:握手会不知道,但这个不知道算前多少的前男友一看就余情未了,按照水沢萤的说法,不应该啊。
水沢萤觉察他满心的疑问,手指不安地卷着头发,对客人开口:“以前我不懂事,不知道怎么处理分手,对你不告而别,很抱歉。”
继而,两道声音交相辉映。
“是吗?好像现在也没学会处理。”
“没有,萤,我对你——”
水沢萤卷头发的动作倏地暂停,顿觉男的好烦。
她一边悄悄攥住灵幻新隆的无名指和小手指头,甩甩,如撒娇般,一边皱着眉对要说出危险发言的森田俊一说:“我没有喜欢过你。”
森田俊一愣住。
水沢萤继续道:“就和你没有喜欢过我一样。”
仍不死心的来客邀请事务所的助理下班后以解开误会的名义约会。
助理扯了扯上司的手指。
灵幻新隆开口:“不好意思,她下班后计划要跟我回家做大扫除,辞旧迎新嘛。”
水沢萤虽然没听说过这个计划,却立刻附和上去:“嗯,我们要回家打扫卫生。”
灵幻新隆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不过可以在路边聊两句。”她又说。
灵幻新隆的笑容垮掉。
客人离开,青年立在窗边,凝望着早已消失的人影。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映在脸庞,一行行,光与影交界线清晰可见,眼神巧合地躲在阴影里,晦暗不明。他随手想掏烟出来抽,却发觉身上只有尼古丁咀嚼胶,心情愈加烦躁。
“萤想和我分开?但不知道怎么处理?”
水沢萤听见,亲密地靠在灵幻新隆的后背,双手圈住他的腰。
“我没有走啊……没有真的离开你呀,别生气了嘛。”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他将水沢萤扯开,回头俯身,面对面地质问:“那个人怎么回事?”
她眨眨眼睛,睫毛便扑着灵幻新隆的皮肤,微微发痒。
“不知道,我离开前很不把我当回事……离开后突然变真爱了,新隆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在暗讽?”
水沢萤摇头,然后仰起脸,拿鼻尖、嘴唇讨好地蹭着他面庞,“不是呀。”
灵幻新隆问:“你要跟他走吗?”
“我只是和他聊聊,然后就回家和你做扫除呀。”
第20章 由好心人赞助
小酒窝见灵幻新隆举着两颗树枝,撅着屁股,超级明显地藏在事务所楼下的矮灌木丛后。
他无比嫌弃道:“灵幻又在做什么啊?”
灵幻新隆却一把恶灵拉下去,同样躲在灌木丛后。
被迫藏身的恶灵认为灵幻新隆的行为很不像样,鄙夷片刻对他说起影山茂夫当了肉.体改造部副社长,最近都很忙,自己来代替帮忙。
“嗯嗯,别挡视线。”
忙于偷听的灵幻新隆对小酒窝的灵体没礼貌地挥了挥。
可这时,路过一行正在对话的女大学生,忽然停在了灵幻新隆与那男女的中央位置。
“……”
全世界都在妨碍他。
灵幻新隆无可奈何想到,或许是自己大题小做了,反正听起来,水沢萤说的和前男友聊聊,真的是随便聊聊。
他却不由衷地叹气。
水沢萤余光瞄着不远处被女学生挡住若隐若现的黄色头发和绿色幽灵。
灵幻新隆这辈子都没办法做私家侦探调查人家偷情了。
想到这里,她抿着嘴浅浅笑起来。
“我不要和你聊了,他好像在不高兴。”
森田俊一嗤笑,“我不明白,萤的头脑一直很优秀吧?”
水沢萤当然头脑清晰,她知道面前的男人的所言所行意味为何:为了自己没被满足的欲求,人愿意做出任何蠢事、付出各种代价。
故而,她也想跟着灵幻新隆一起叹气。
森田俊一继续说:“萤一直是个很有目标的人……”
不远处的女大学生在说:“我对自己的生涯规划呢。”
水沢萤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个自称优秀的男人,用一只耳朵听他自夸,另一只耳朵听女生们闲聊天。
她对自己未来人生的计划是,二十四岁结婚,结婚对象是公务员或者大企业职员,可以帮助自己还完奖学金贷款,二十五岁生育,工作,小孩四岁以前交给双方父母照顾,双薪家庭,与丈夫一起贷款买栋属于自己家庭的大房子。
女学生说:“我想让人生好过一点。”
森田俊一说:“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和我在一起,你对外销售的年轻和美貌才能最大化价值。要找个好的买家呢,萤。”
“嗯?”水沢萤回神。
那女学生们随意地停停走走,片刻后便离去。
她点点头,附和道:“是的,森田先生确实比新隆优异太多了。”
“说得很有道理嘛。”
小酒窝诚心诚意对黑脸的灵幻新隆夸赞那对男女的明事理。
森田俊一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而水沢萤在想说话的女孩。她认为那个对人生规划井井有条的人,说不定某一天就会对目标的本身感到无聊和疲惫,就像考生做考卷,填着填着就会涌起撕碎一切的渴求。
故而,破坏的欲.望常常萦索在心头。
她常常冷眼旁观自己,以及周围的人。比如明明拥有完美人生,好工作好家世好相貌,却突兀地对入狱的前女友重燃兴趣的森田俊一;又比如灵幻新隆用谎言作为砖瓦,堆砌起来的生活,总是一副摇摇晃晃随时会倒塌的样子。
水沢萤很想去推他一把,看这个从少年时起就一直荒唐没耐心的人如何倒塌。
却又不忍心。
灵幻新隆犹在郁闷,肩膀上的恶灵倏地发笑,提醒说:“那两人走了哦。”
那边不知道说到了哪里,只见水沢萤和来客一起向大楼拐角离去。
他连忙紧张追随。
经过拐角,灵幻新隆被人踩住了皮鞋前面。
“你在做什么?”
那个人使劲碾了碾。
灵幻新隆强忍脚拇指的痛苦,疑惑道:“他呢?”
“谁?”
水沢萤反问着,扑进他的怀抱里,手臂环住西装下紧实的窄腰。
灵幻新隆默默吸气无言——吸气是脚尖给痛得,无言则是说出来太丢脸。
“到底要找谁?你告诉我呀?”她还在不依不饶。
压力很大的灵幻新隆:“……我想抽烟。”
“好呀,我给你钱去买。”
看着他微微惊讶的表情,水沢萤嘻嘻笑出来。
她放开灵幻新隆,扬了扬手中印着福泽谕吉头像的纸币,十分得意忘形的模样。
“森田先生说我太可怜太愚蠢,于是给了我钱。”
“……”
水沢萤又说:“只要你开心就好啦。”
这种我赚别的男人钱给你买烟的开心和浪漫,灵幻新隆受之有……他坦然接受了,很是美滋滋。
“有这么一个冤大头凯子真是太好了,烟就先不用,待会萤请客吃拉面!”
水沢萤和小酒窝也这样认为的!
总之是请了事务所在场的活人吃了拉面。
拉面店门口,芹泽克也按着饱饱的肚子,感恩道:“谢谢你的招待,水沢小姐。”
“多亏了那位慷慨的好心人呢。”水沢萤并不揽功。
随后,他们告别芹泽克也和旁边闻拉面味的恶灵。
水沢萤高高兴兴挽起下班的老板的胳膊肘,慨叹道:“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只是附和两句而已。”
他跟着笑:“附和啊,那萤真正想说的话呢?”
“没有欸,我什么都没在想。”
“可是森田好烦——”灵幻新隆倏地开口,“人性真是欲壑难填,为了自己没被满足的欲.望,竟然能做出任何蠢事。”
水沢萤不禁发怔。
他从口袋里掰出一颗尼古丁咀嚼片,边嚼边继续道:“萤还在想,就随便敷衍森田两句吧,被当做商品也不介意,快点满足你们这些人就是了,只要有对应‘价值’给到就可以。”
水沢萤咬起了嘴唇上的死皮。
灵幻新隆注意到了,眉飞色舞道:“新隆又要开始说教了,好烦啊——”
她的动作顿住。
“要生气了。”
水沢萤僵硬地一个个蹦词:“没有生气。”
即便她这样说,灵幻新隆也没有掉以轻心:“超级坏心眼的萤,接着又会想什么难搞的折磨我的方式?”
完全是找死,水沢萤从他的手臂弯里抽出,硬邦邦地宣布:“我生气了。”
“嗯?”
他等着后续。
水沢萤扯住灵幻新隆的脖子领带开始来回摇晃——
“这么欺负我,把我的拉面吐出来!”
灵幻新隆被嘞得嗷嗷大叫,赶忙求饶。
一番抗争下,他把她的手揣进掌心里,合拢,“我们去便利店买啤酒回家看恐怖片吧。”
“啊……”
水沢萤上次收拾醉汉可累得狗血淋头的,而且对面这人可是舔啤酒罐口就能醉。
灵幻新隆瞧出她的担忧来,“你喝。”
“呀……”
水沢萤怎么感觉自己要被严刑拷打了。
……
巨量的内脏和血浆哗地一下,冲击到屏幕前的人脸上来。惊乍过后,水沢萤赶紧喝喝酒压压惊。
她悄悄往旁边瞥了眼,灵幻新隆正趴在小桌子上,用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看着家里电视。
水沢萤眨眨眼睛,想到这人应该在等着什么“袒露真实的自我”,便顺他心意地开口道:“我知道你要表达什么,我也发现了,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这样吗?你明明自己也这样呀。”
她拉着灵幻新隆的肩膀,让他向自己倒下,头颅躺进自己的怀里,搭在软肉的小腹上。
接着,水沢萤低头,汲了一口啤酒含着,蜻蜓点水般地亲吻他。
亲到眼周围时,灵幻新隆舒服地闭上了眼,“嘛……我是觉得挺好的,反而是萤一直很不自在吧。”
电视里的诡异鬼影猛地闪现,这吸引了灵幻新隆的注意力。
水沢萤于是柔柔地吻到了他的唇上,将那口酒水全部渡给他,然后按住他的嘴不让吐出。
灵幻新隆眼神逐渐迷离的过程中,她的嘴角一直勾着笑,这确实是个难搞的、爱折磨人的、坏心眼的女人。
第21章 也就那样吧很一般
她接着喂他酒,自己含一口,便低头递一口,唇瓣与唇瓣之间不漏缝隙,尖牙与肉舌互相依附。到了后面,他情不自禁地仰起脖子,微张嘴唇等待。
水沢萤摇了摇矮桌上的啤酒罐。
“没了。”
灵幻新隆晕乎乎的,不知道是源于厮磨还是酒精,他感觉血管胀得脑袋都在振颤。
“萤太狡猾了。”
“我?”
水沢萤面对神志已然不清的男人,露出了邪恶的真面目:“给我涨时薪。”
抠门又黑心的灵幻新隆本能摇头拒绝。
喉结因摇晃的动作更加分明,被勾引到的水沢萤便用牙齿,一路细细啃咬他的鼻头下巴脖颈喉结……没真的咬。
灵幻新隆却矫揉造作地惊呼:“很痛!”
“新隆好脆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