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礼物
“爸，妈，这是——我男朋友带给你们的礼物。”许闻音回到帝都的家，放下手中的一大堆包裹。
“男朋友？！”许爸许妈一时全都呆在了原地。
许闻音长期在国外跟着惠尔曼训练，但因为有老熟人朱明丽随行（后来又添了个方曼寒），她本人又一副全身心扑在花滑上的样子，许爸许妈一直并不担心自家女儿早恋。
至于后来她和裕一郎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队里也曾经问过情况，许闻音说什么都没有，都是师兄好心。许闻音当时抑郁得不行，许妈妈都想撮合他们俩了，想着如果裕一郎和许闻音能在一起，好歹彼此有个陪伴，说不定能缓解病情。
结果许妈妈过去一看，好嘛，裕一郎明显是对音音有意思，原浩也跟着有点苗头。但音音是真的没开窍，也不避讳什么，坦坦荡荡地和那二位真当师兄处。
许妈妈歇菜了，想着女儿虽然没开窍，但成绩好，退役了再考虑这事也来得及。她回到家里和许爸絮絮叨叨这些，许爸还说她心思重。
“队里分了帝都的房子，迁了户口，怕我们无聊还给我们都分配了工作，都快管上天了。”许爸跟她说，“将来说不定给音音分配个老公的！不要想太多，费脑子。”
但两人就此惦记上了这事。许爸在体育局当器材管理员，许妈在体校当老师，两人没事就凑在一起研究人选。
所以自家没开窍的姑娘，哪里冒出来的男朋友？
“他没来？”许爸先醒神，接过许闻手上的大包小包。一看，日文小点心，日文清酒。夫妻俩一对眼神：诶，还是栽裕一郎手上了。
“不是裕一郎。”许闻音赶紧声明，“是另一个人。哎，我怕小报传绯闻麻烦，我就没打算带他回家。”
夫妻俩又眼神交流上了，霓虹选手都是矮个子，除了裕一郎，完全没眼看啊……
许妈对自家女儿的颜控属性还是很了解的：“霓虹队那群千奇百怪的长相，你还能看上谁，就是裕一郎吧？放心，我们谁也不说，万一见到他就当不认识。”
旁边灵魂态的羽生结弦噗嗤一笑，对着许妈说：“岳母大人高见啊！”
他说的话，除了许闻音谁也听不到。许闻音含笑瞥了结弦一眼，继续往外拿东西：“你们别猜是谁啦！绝对猜不到的。”
她说东北人讲究量大，结弦就把霓虹的网纹瓜送了一麻袋。她说东北人喜欢吃海味，那手臂长的帝王蟹、顶级加拿大牡丹虾、法国进口的生蚝，全部安排上。她说东北老爷们好面子，于是除了清酒，结弦还准备了茅台——六瓶三十年陈酿。
“好小子会选啊。”许爸笑出了满脸褶子，“这酒可得两三万一瓶！拿出去请客，勉强配得上咱家女儿的身价。”
原本是一整箱的，但许闻音裂开：“不要浪费积分！而且我也提不动了。”
“那就慢慢给他们送去。”结弦不以为意。
给妈妈的则是一个巨大的Lv挎包。
“诶，这个不错，背上去买菜能装。”许妈光知道牌子，不知道价钱，喜滋滋地背上了身，“咦，里面这放的什么？哇，好好看的珍珠项链，这珠子大。”
许闻音眼角抽搐：“妈，别背这个去买菜，刮着碰着有得你心疼的。”
总而言之，许闻音两手提了超出五十万的礼物。实在觉得不够，结弦本来打算送个帝都的房本——但被许闻音拒绝了（事后十分后悔，16年的房价）。
“你这样，搞得跟上门提亲一样隆重。”许闻音吐槽。
“本来就是上门提亲啊。”结弦捏她软乎乎的脸，“谢谢他们养了这么好的音音。”
为了逼真，许闻音还得从车里把这坨东西亲手搬上楼：“由美妈妈没有提出疑问吗？准备这么多东西。”
“我要静养，心情不好，她都宠着我。”结弦嘟嘴，“哪像你，还不给我亲。”
许闻音应付地踮起脚尖，用额角碰碰灵魂态的结弦的唇。
和几年前不同，她已经成年了，他更是长成了一个气血旺盛的青春期小伙。许闻音现在可保守了，生怕热情的结弦直接pass the point of no return。
许爸许妈都对结弦的选品表示大大的满意，对于女婿遮遮掩掩不上门的事情也就没说什么。许闻音强调两人只是恋爱关系，没有结婚的打算，也被二人当成了耳边风：“退役再说，我们都懂得。”
单人滑不同于冰舞或者双人滑，职业寿命是比较短的，一般也就两届冬奥。平昌2018就在眼前，老俩口觉得女儿是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一家人一起来九寨沟旅游。深山之中，画境天然。公.主号猫加.书酷碧绿如玉的湖泊被称为“海子”，如同一颗颗镶嵌在大地上的翡翠。湖水清澈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湖底的沙石和游动的鱼儿，映着山色与蓝天，五彩斑斓。
“这种渐变的色彩真是好美。”结弦陪着她爬山，一路也觉得风景极佳。
“据说这里的四季是不一样的，因为森林的颜色会变换，所以映在海子里的景色也不同。”许闻音站在前方，边看风景，边等着后面的父母。
“那我们每个季节都来一次。”结弦贴贴她，“我好喜欢这里。”
现在还是春天，万物复苏，绿意盎然，海子是浅绿、深绿与蓝色的渐变。等到夏天，满山遍野的野花竞相开放，会是五彩斑斓的颜色；秋天，枫叶如火，整个山谷红、黄、绿、金交织成一片；冬天，白雪皑皑，整个九寨沟宁静如仙境。
许闻音低声和结弦说着，眼看父母互相搀扶着走了上来。
“平时还是要多锻炼啊，你们可是运动员的父母。”许闻音从背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爸妈，“休息一下。”
“要是我俩的体力都能赶得上你，那些银牌、铜牌就趁早退役咯。”许妈接过水，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聊着天。
也许不忙的时候，每年还是接父母出来旅游两趟才好。许闻音想着。自己已经上了大学，学业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赛季中肯定要天天练习，但休赛期也能安排点空隙。
但次日，羽生结弦有些欲言又止：“音音……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许闻音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系统说，可能需要花一点积分……3枚A级金牌。”羽生结弦犹犹豫豫道。
许闻音反而有兴趣了：“什么东西这么耗积分？和医你的伤差不多了。”
两个人一起拿牌子，现在他们早就不是第一年捉襟见肘的情况了，很富裕。结弦甚至要把金牌分门别类，根据年份装在许闻音送他的各种袜子里。
“我去查了一下，发现在我那边，九寨沟已经经过了一场地震……”羽生结弦叹息，“你也知道，我是经历过311地震的，所以对这方面比较敏感。”
许闻音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羽生世界和许闻音世界相当于平行时空，很多事情在两边都会发生。
比如说2015的COC上，结弦和闫涵撞了。而许闻音这边，在她已经再三提醒两人的情况下，2016年4CC的六练，裕一郎和原浩也撞上了。
就这件事而言，两个世界的事件会有一定关联。
“……你那边地震的具体时间是？”许闻音拿不准了。
“系统不让说了——不是积分的事，是就是不能说了。”结弦说道，“我问系统有没有办法预知具体的时间。它说，等我们任何一人拿到冬奥连冠，或许有个服务可以考虑一下。但没拿到的话，它就不冒风险告诉我们了。”
系统似乎被约束着，尽量保持两个平行世界不互相影响。这也是它即使消耗很大，依旧艰难地跨时空配对教练和学员的原因之一。同时空的教练和学员，因为系统产生联系，很容易导致一系列的命运改变。
知道了这个消息，许闻音再没心情游玩，提前结束了行程。抱以一万个担心，她编辑了九寨沟的美景，以及去地震纪念馆参观的消息，呼吁人们关注地震预警、做好震前防护，发在了微博上。
“但这次地震，应该是2018冬奥之后的。”见许闻音忧心，结弦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不然系统不会建议我们拿到连冠之后再做考虑。”
“唉，我真的很担心。要不我把大学的课程转到地震学吧？”许闻音盘算着，“这样我可以多捐点钱给这边，先建立好地震预警系统，以及防空洞、应急中心。”
“辛苦你了……如果不是我一时兴起告诉你这个消息，你也不用这么忧心。”结弦看她比划着把日程改了又改，顿时觉得有点心疼。
“抱歉的话，就先帮我把节目编好，在考虑一下怎么增加收入吧！”许闻音在结弦脸边蹭了蹭，“以及奥运的规划……啊，真是好多要计划的！”
“你还真是个付出型人格。”结弦看许闻音精神奕奕的脸，揉了揉她的脑袋。
“哪有，我就是个被你选中普通人罢了。”许闻音嘟囔着，“……啊，让我查一下，做地震防灾到底需要多少钱？”
防灾措施繁多：震前防控、建筑加强、泥石流预防，以及震后赈灾：物资、医疗、安全措施建设等等，她坐在虚拟冰场的教室里，面前好几个屏幕，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数据，她嘴里念念有词，不住地将屏幕上的数据整合。
结弦看着她，只觉得她的白净脸庞散发着光芒。之前也是，为了他的伤势拼命的时候，许闻音在赛场上光芒四射。而后来想要他能够在现实中获得幸福，她逼迫自己的时候也一点没客气。她似乎总是喜欢为了其他人的事情忙忙碌碌。
你总自谦说自己是个普通人，但我怎么觉得，是当年我选中了自己的天使？
不管怎么说，所有的措施中，最重要的是拿下冬奥冠军、兑换系统语焉不详的功能。抱着必定要连霸冬奥的决心，两人迈进了2016-17赛季。
第52章 赫尔辛基的奇迹
新赛季里，许闻音这边的女单依旧停留在三周跳难度，而她依旧凭着高超的跳跃稳定性称霸全场。
由于偷偷练习四周跳，她在赛场上一直不怎么稳定的3A的成功率也开始逼近100%。为了保证她仔细关注了一下女单青年组：果然，熊家的小女单冉冉升起，其中的确有一枚叫塔季扬娜的，令伊莲娜都谈之色变。
“我老了。”伊莲娜在赛后约许闻音吃饭，“老了呀~22了。该给她让位了。”
女子单人滑对年龄尤为敏感，一般15-20岁出成绩，即使熬过了发育关，撑到22岁也算是老将了。
但许闻音为了维持虚拟冰场，是打算有多老跳到多老的：“呸，老什么老，看我跳到33，搞它五届冬奥会！”
伊莲娜大笑：“等你33岁搞退役冰演，估计我们这群老姐妹都能带着娃来陪你了！”
今年，卡丽·汤普森宣布退役回家生孩子。至此，老三霸朴烟行、斋藤舞、卡丽·汤普森的时代已经完全过去。现在是许闻音的时代：除了许闻音常驻领奖台，大部分时间拿金牌之外，叶琳娜、陈元元、花游雪、克拉拉四人竞争剩下的牌子。
伊莲娜已经绝缘领奖台，没有竞争关系，反而能和她朋友相处。
羽生结弦那边同样面临着青年组的压力：陈巍升成年组了。他带着不成熟的技术，硬是在自由滑里放了足足5个四周跳。
陈巍的四周跳种类非常多，他有4T、4S、4F、4Lz，并且敢在自由滑里放两个4T，纸面难度突破天际。而且人家是漂亮国国籍啊，一等高贵国籍。
以及去年就升上来的宇野昌磨，4T、4F、4Lo、4Lz。宇野的4F是真不行，但跳跃种类是真多。
一时间，只有4T4S的海盗和只有4T的陈伟群，光芒都被比了下去。
至于上一代奥运金牌羽生结弦，则是祭出了4Lo。他在枫叶国秋季经典赛上，短节目中完成了史上第一个正赛4Lo。
其实他第一次完成4Lo是在15年的冰演上，但彼时他还在卷4S的稳定性，所以就没有把4Lo放在比赛里用过。
还好，陈巍毕竟年纪小，技术还不成熟，纸面难度和执行程度还存在差距。
但羽生结弦也有自己的烦恼。他短节目是延续《巴黎散步道》的撩人摇滚风，《Let\'s go crazy》。长节目则是久石让作曲的《希望与遗赠》。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他这两个节目都编排成了超高难度。
配置而言，都加了4Lo，自由滑放了4个四周。编排而言，步法非常满。和索契冬奥类似，是一动一静的组合，他是有考虑将《Let\'s go crazy》放到奥运赛季的。
《Let\'s go crazy》是去年逝世的摇滚巨星Prince的作品，格莱美众星云集的追悼演唱会刚过去不久，相信在欧美观众眼里会是个经典节目。而《希望与遗赠》则灌注了他在《SEIMEI》中学到的，如何用肢体表达情绪的能力。
表演者燃烧自己的生命，将自己的情绪，通过打磨良久的表演动作传递给观众——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滑这样的节目，他真的会感觉到幸福。
但《Let\'s go crazy》命途多舛，一整个赛季都没有Clean过。即使是分数最高的大奖赛总决赛，他拿下了史无前例的四连冠，分数也没有超过110。
可是明明自己每次演给音音看的时候，都能让她看到握紧拳头、无声尖叫啊？尤其是A字转和跪滑部分，她好爱，没事就点播一下……结弦只能归咎于裁判都是男的，撩不动。
大奖赛一帆风顺，这一年的四大洲，他马上见识到了陈巍一个赛季的成长：他完美地发挥自己点冰跳的特长，终于把大部分的跳跃拿到了正GOE，在结弦面前夺下了金牌。
结弦碎碎念：行吧，那4CC诅咒就归你了。明年冬奥，你懂得。
这一年的波澜壮阔、神仙混战，到芬兰赫尔辛基的世锦赛达到巅峰。
短节目，羽生结弦4S连跳大失误，GOE-4+丢连跳分，排在第五。海盗完美发挥，排在第一，两人拉开了10分之多。他们中间是发挥完整的宇野、陈伟群、金博洋。第一次参加世锦，紧张得脸都绿了的陈巍则排在了第六。
去年还能在世锦拿铜牌的丹尼斯谭，已经被远远甩开，排到了第九。
这场的前6，被后人称为“The big 6”。这六人的得分也足以和后面的选手拉开巨大的差距——倒不是因为他们领先的分数有多少。最后一名陈巍领先第七名MK仅仅4分，但是这是在陈巍有失误而MK完美发挥的情况下，也就是说，陈巍还有提升自己成绩的空间，而MK的93分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毫不夸张地说，前六名都有滑出100分甚至110分的水平，但第七名之后的人，90刚出头的分数就是极限了。
在这样激烈的竞争下，自由滑，The big 6奉献了一场可以说是近二十年最为激烈最为好看的比赛。
赛前，靠许闻音的医疗，羽生结弦平定了复发的哮喘。绿蓝渐变的考斯滕上飘出一缕仙气，磅礴而温柔的音乐中，他如天鹅展翅一般的hydroblading滑过冰面，静谧如同羽毛掠过水面。
他的考斯滕，像从寒冬的深蓝步入早春的青绿，又像赫尔辛基夜晚象征希望的极光。总有一些明朗的温柔，超越了语言和文化，传递到了每个人心里——17WC的《希望与遗赠》，能平等地触动每一个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