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本意是觉得花奈子去赛马场、酒吧这种地方不太好，但完全没有觉得这一点有什么问题的花奈子自然没有get到他的意思，所以在她的理解中，夏油杰这是在质疑伏黑甚尔的业务问题。
因此，花奈子给出的回复是：没关系，伏黑桑是天与咒缚，很强。
夏油杰：“……”
不，不是问题啊。
头疼地捂脸，他又换了个说法。
[Geto]：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赌博什么的会不会不太好？虽然花奈子你确实很富裕，但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接触的好。酒吧也是……花奈子你好像还没有到可以去酒吧的年龄吧？
[hanako]：没关系，我都赌赢了。
[hanako]：酒吧的话，法律都是束缚穷人的，也没关系。
夏油杰：“……”
他错了，他就不该和花奈子说这个，以花奈子的思维模式，完全就get不到他想表达的意思，就算他说清楚了，估计对方也不会在意。
对比之下，夏油杰感觉自己真的好像一个这也觉得不行，那也觉得不好的老妈子。
头疼。
但是不管吧，又不放心。
赛马场什么的，虽然赌博不太好，环境也可能有些乱。但是花奈子的运气……或者说第六感，确实应该也不至于把自己家当都给输进去。既然带了保镖，那安全上肯定也没有问题了。
算了，这个就不管了。
就是酒吧……
他捏捏眉心，以花奈子那种对什么新鲜事情都感兴趣的性格，很难让人相信她不会被别人引着去试一试某些东西啊。
于是他又给花奈子发了个消息，隐晦地问花奈子有没有被人搭讪。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不过花奈子说自己不喜欢那些人，都拒绝了。
老妈子夏油杰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等下、怎么感觉他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男友查岗？
夏油杰：“……”
不，是父亲。
是的，夏油杰已经不否认自己在面对花奈子时候忍不住想管一管孩子的心态了，但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什么老妈子，就算是长辈，也绝对要代入父亲而不是什么男妈妈！
见夏油杰没有再接着说啥了，花奈子又把话题扯回了原本自己想说的话上。
[hanako]：杰会跳舞吗？刚才看那个人跳舞，特别好看，就想着杰如果也跳的话会是什么样的。
夏油杰看着这个消息的瞬间头皮就麻了，赶忙回复：不，我不会跳。
生怕回复晚了花奈子就会蹦出来一句让他跳给她看。
他也不想知道对方跳的是什么舞，反正酒吧里能跳什么正经的舞，没看到那人衬衫领口都开了多大吗？
花奈子确实是想问能不能跳给她看的，看到夏油杰的回复，还有些可惜。
不过问题不大，她又问：那杰想学跳舞吗？
[Geto]：不，我不喜欢跳舞，一点也不喜欢。
[hanako]：好吧。
夏油杰感觉自己好像从花奈子的回复中听出了遗憾。
不，不是好像，这绝对是在遗憾吧？
他强迫自己无视这点，转移花奈子的注意力道：花奈子现在还在酒吧里吗？
[hanako]：对。
知道她还在酒吧里，夏油杰赶紧劝她早点离开。
当然，他这次没有和对方讲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讲道理是讲不过花奈子的，花奈子的逻辑自洽能力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攻破的地步，不如直接劝，对方看在彼此关系不错的份上，说不定还会听一听。
俗称——打感情牌。
虽然成功率也高不到哪里去，但至少比讲道理的成功率高多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他自以为不高的成功率，其实已经是目前为止说的话在花奈子那里最管用的人了。
因为本来就是因为好奇所以过来看看，现在看得好像也差不多了，所以夏油杰这么一劝，花奈子也就答应了。
她收起手机，抬头正准备和伏黑甚尔说走人。
“很抱歉打扰一下，虽然可能有些冒昧，不过……”一道温和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花奈子扭头看去。
降谷零手持酒杯，笑容温和而又无害：“可以和小姐你聊几句吗？”
边上的伏黑甚尔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但就是这么一个注意力转移，就使得降谷零不得不主动去控制自己的身体状态，才不至于表现出明显的防备。
这个人……就算是保镖，也有点气势太过了吧？关键对方这还是没有主动释放的状态下，相比较起来，降谷零一瞬间觉得琴酒的气势和对方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真的不是哪里冒出来的杀手为了任务目标而伪装成的保镖吗？
咳……某种角度上来说，降谷零还真的猜对了。
他自认为自己的伪装已经足够完美，毕竟他已经靠着这个瞒过了那么多组织的人，但是……伏黑甚尔和那些尚且还在人类天赋范围内的家伙又怎么会相同呢？
他轻而易举地就感受到了降谷零身体上细微到肉眼几乎不可察觉的变化，还通过这个意识到了面前的人确实经受过训练，而且是极其严格的训练。
有了这么一个判断，伏黑甚尔懒洋洋地把关注度稍微调高了那么一点。
当然，也就那么一点点，毕竟再怎么经受过训练，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而灵敏地察觉到对方对自己关注度上升的降谷零：“……”
再一次把身体上的下意识反应压了压。
相比较两人之间无声的这种沟通，花奈子眼里的世界倒是和平了不少。虽然也察觉到了降谷零好像状态有点紧张，但是被伏黑甚尔吓到的人也不止他这一个了。
她没有太过在意。
对于降谷零的搭讪，她也没有什么不悦情绪。一来是她能感受到对方没有什么恶意，二来她和夏油杰的聊天也已经结束了，说不上被打扰。
她淡然地点点头，同意了对方聊两句的请求。
“那真是荣幸。”降谷零笑着拉开一旁的座位，顺势坐下了。
他当然知道这种时候不能上来就和花奈子说什么你应该离开之类的话，但是没有关系，不管是身为波本还是降谷零本身，他都是擅长与人沟通的。
他先是找着话题和花奈子聊了几句，因为感觉不到什么恶意，甚至莫名其妙地对面前这个人印象还挺好的，所以花奈子也愿意和他聊了几句。
很奇怪，明明样貌上没有什么相似的，但花奈子就是感觉面前的人和夏油杰很像。这让她还挺喜欢这个叫做安室透的男性的。
虽然……她总觉得对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假，也说不出是哪里假。
但即便如此，也引不起花奈子的反感。
很奇怪的感觉。
“善意的谎言？”聊天的途中，花奈子突然看着降谷零，偏着脑袋说出了这么四个字。
“嗯？”降谷零疑惑，“什么？”
花奈子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就是……感觉你好像在骗我，但是……没有恶意。所以……是善意的谎言？”
妈妈曾经向她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感觉到对方好像在骗自己，但是又没有感觉到恶意的话，那多半就是善意的谎言。
治酱也说过类似的话。
降谷零心头一跳，装作没听懂似的问道：“小栗小姐是指的什么？我有点没太明白。”
“唔……”花奈子想了想，又组织着措辞说道，“意思是，感觉你好像戴着面具一样？但是又不是什么坏人，反倒特别像……警察？”
似乎终于想到了一个正确的用词，她点点头：“对，警察！”
花奈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对方和夏油杰像了，因为不少警察身上都会有那种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出贡献、主动去保护民众的热忱之心，并以除暴安良、保卫社会安定为信仰，为此别说是承担那些花奈子很讨厌的麻烦了，即便是牺牲再多也心甘情愿。而在这一点上，杰也是。
一时间，花奈子结合着面前人给自己的欺骗感，她顿时了然。
她凑上前去，在降谷零耳边小声地问了一句：“你是在假装普通人执行任务吗？”
她误以为降谷零是伪装入场的便衣警察。
甚至还指着伏黑甚尔偷偷问了对方一句：“要帮忙吗？伏黑桑很厉害的。”
大有降谷零只要点个头，她就可以立刻让伏黑甚尔给他帮忙的意思。
突然被cue到的伏黑甚尔倒是饶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降谷零。
跟了花奈子几天下来，他对花奈子的第六感也算是有些了解了。刚刚还以为是大小姐感觉对方是个好人，是因为降谷零没对她抱有什么邪念。现在看来，对方很有可能是个……卧底警察？
不过这些好像和他都没有关系，伏黑甚尔并不太关心。
然而，花奈子想要帮忙的好意降谷零是半点都没有感受到，伏黑甚尔的不关心也被他理解成了对他的不屑。
降谷零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瞳孔扩张。
一时间，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感。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错误地估计了什么。
他本以为伏黑甚尔是两人当中威胁更大的那个人，可事实却截然相反。
尽管花奈子的说法还很是含糊，措辞中甚至还透露着一种普通日本民众对警视机构对不熟悉感。但降谷零可是早就习惯了谜语人的聊天方式，甚至他自己就是谜语人本人之一。在他看来，花奈子就是打着谜语说他是卧底。
一下子就被道破了真实身份的降谷零此时此刻当然不会还觉得她就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大小姐。
有哪个普普通通的有钱人家大小姐能一样就看出他是个卧底的？
面前的这个少女……到底是谁！？
不能只吓唬柯南嘛，咱们要平等对待柯南里每一个有隐藏身份的人:-D
第57章
尽管心中有着无数种的猜测，降谷零表面上还是非常淡定地回问花奈子：“警察什么的……小姐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此时此刻，他面上的笑意已经收敛了许多，褪去了单纯的善意之后，独属于波本的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就被带了出来。
花奈子却没能搞懂他这突然的转变，偏了偏头：“开玩笑？没有啊。不是你让我说清楚的吗？”
降谷零现在也摸不清她的底细，只是眸光淡淡：“是吗？希望如此。”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花奈子手中的酒，意味不明地问道：“小姐喜欢酒吗？”
“一点点？”花奈子还是有些懵，但老实回答了他的话，“酒精的味道感觉不是很喜欢，但是果酒一类的还挺好喝的？有点像饮料，果汁或者气泡水一类的。”
“这样吗？那小姐有特别喜欢的酒吗？”
“唔……桃子酒？”花奈子的回答非常不确定，因为她总觉得对方说的好像不是酒？
好奇怪。
“桃子酒嘛……确实是很适合像小姐这样的人。”降谷零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从始至终都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但对方脸上的困惑却真实极了，一时间让人搞不清楚她究竟是真的不懂还是伪装得太好。
说起来……对方回答的甚至不是酒名而是一个品类，黑衣组织没有用这种作为代号的成员吧？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对方如果和酒厂没有关系的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方刚刚对他说的那一番暗示意味十足的话究竟是怎么来的。
总不能是巧合吧？那这巧合也太过巧合了一点。
降谷零不是会寄希望于巧合的人。
本着宁可弄错也不能露出马脚来的想法，他还是决定将花奈子当成酒厂成员来看待。
桃子酒，清甜可口，适合女性或新手饮用。听上去好像无伤大雅，但……谁又知道这不会是对方擅长于伪装成这副稚嫩模样所以才得到的代号呢？
看花奈子抬起酒杯准备喝掉杯中的酒，降谷零抬手按住了她的杯口，笑道：“果酒虽然相对来说口味不那么呛口，但有的度数可一点不低。小姐还是少喝一些为妙，免得喝多了头脑发晕，搞得整个人都判断失误，随随便便抓个人都会觉得对方是警察。”
话里话外，他是在暗示花奈子判断失误。
准备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然后离开酒吧的花奈子：？
她乖巧眨了眨眼：“哦，所以你不是警察吗？”
“当然不是，如果我是警察的话，我想小姐你现在恐怕是不能安然地坐在这里了。”
年龄未到的花奈子：“哦……”
“但是你是警察我也不怕啊。”她一点被抓包的心虚感都没有。
警察什么的，花钱打点一下就行了。
更何况没到二十逛酒吧也不是什么大罪行。
花奈子轻描淡写地表述着自己对执法人员的不在乎，听在降谷零耳朵里就是——我一个酒厂代号成员，还怕个卧底警察？
态度虽然不张扬，但平淡中反倒显得更目中无人了。
降谷零低笑一声：“有道理，不过可惜，我不是。”
花奈子：“哦。”
她现在是真的搞不懂降谷零在说些什么了。原本还有心情陪对方聊上几句再走的，现在完全被降谷零给聊晕了，顿时没了兴趣。
“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走了。”她问。
在得到降谷零没什么事儿了的回复后，她和伏黑甚尔离开了酒吧。
奇怪的家伙。这是花奈子对降谷零的印象。
摸不清底细的人，也许和酒厂有关系，无论如何都需要警惕提防。这是降谷零对花奈子的印象。
两个牛头不对马嘴还聊了半天的蠢货。这是伏黑甚尔这个旁观全局且听懂了一切的人对二人的评价。
他刚刚好几次直接笑出声来，偏偏花奈子没怎么关注他，而关注他的降谷零却只会变本加厉地往危险的那个方面想，简直笑掉人大牙。
“大小姐的生活很有意思嘛。”从酒吧出来后，伏黑甚尔倦懒地笑着说道。
又是和两个特级咒术师牵连颇多，又是联合四大财阀和咒术界高层夺权，又是无意识地和警方卧底打哑谜的。伏黑甚尔碰见过的有钱人不少，可日常生活丰富到如花奈子这般的，也确实是只此一份了。
花奈子没能get到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过就算get到了也不会很在意。大小姐只是掏出手帐，开始查看自己下一站的目的地了。
因着伏黑甚尔的突然出现，导致夏油杰最近格外关注花奈子的行程。
没办法，好好一个小姑娘，本来就喜欢到处凑热闹，现在还碰上一个摆明了就很会玩、也很会带人玩、而且玩得还很大的伏黑甚尔，能不让人担心吗？
本来是花奈子每天给夏油杰分享自己的日程的，但是花奈子的分享大多数都是在现在进行时或者完成时来进行的，所以现在一下子突然就变成了夏油杰每天不放心地主动询问对方今日打算去哪儿，在花奈子还未出门或者刚出门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