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对她印象之所以深刻,就有这一点存在。
生死不明的师弟除了他们这些亲人,还有另一个爱慕他的少女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甚至到了要为他寻死觅活的地步。
如何不叫他们这些亲人感慨万千。
两个原本言笑晏晏的少年少女气氛急转直下到了冰点,殷离突然自顾自生闷气走到了一边去,不再和青书走在一起。
方艳青和殷梨亭转头看了一眼仍觉迷惑不解的青书,没有多管,转头后出于某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心情又不由相视一笑。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殷离在为何生气,只有青书不知。
就连一直全身贯注听他们对话的张无忌都明白了,他心中暗笑这位殷离姑娘分明对青书师兄少女怀春,师兄也太不解风情。
同时他也总算从他们对话里听出了来龙去脉,原来武烈竟然告诉师叔和方姑姑他已经和朱长龄一起跌入山崖,尸骨无存了。
张无忌一时想立刻与为他伤怀的亲人相认,一时又考虑到方才听到的天鹰教也前来支援光明顶的消息,又生出矛盾犹豫来。
殷离还在和青书单方面闹别扭,周芷若和她关系好,正在旁安慰,说起她从前和师父初次相见时与张无忌也有一面之缘。
听着她们的对话,张无忌这才终于想起她们。
一个是曾在蝴蝶谷跟在金花婆婆身边的殷离,一个是曾经方姑姑带他去蝴蝶谷求医时同坐一船的船家小姑娘。
但前者那时只有对敌人的警惕,尤其是想到为了护他和不悔逃走死在金花婆婆手里的纪姑姑……
而后者他那时重病在身,只记得自己不能行走一直被方姑姑充满香气的怀抱笼罩,和她温柔耐心地哄他吃饭睡觉的声音。
因为想到将要和方姑姑分别,所以很不舍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对于船家的小姑娘实在没注意到多少……
一路西行,从白日到了黑夜。
一行人已经就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了,但这时东北角十余里外一道黄色火焰突然冲天而起。
这是约定好的崆峒派的求援信号!
一行人自然又警惕又担忧地往信号传来的方向快速行去,随着越来越接近逐渐就听到厮杀声大作,且声音越来越凄厉。
待众人终于到了近前,就看到眼前赫然已成了一个大屠杀的修罗场,双方都有几百人交战,明月照耀下刀光剑影不断。
各人都在舍生忘死地厮杀,鲜血淋漓,断臂残肢。
除了方艳青与殷梨亭,余下小辈弟子们这一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残忍可怕的大战场,绝非之前一路遇到的小打小闹可比。
战场之中对战的双方分别是明教锐金、洪水、烈火三旗,以及正道这边一直未到的崆峒派、昆仑派、华山派。
三旗对三派,他们这边加入自然是如虎添翼。
然而在此之前,他们却发现对面东方战场之外竟也黑压压站了三大队人马,行列整齐,每队都有一百余人。
这些显然都是魔教之人,原本势均力敌的场面若有他们加入魔教显然是压倒性胜利,但他们在峨眉到来前就在那里许久了。
殷梨亭担心他们是否有诈,一时不敢妄动,不由疑惑道,“他们为何不动手帮忙?”
其他人也均有此困惑。
方艳青摇了摇头解释道,“战场外的是天鹰教,战场内的是五行旗的,天鹰教早已分裂出去,一直在和五行旗争教主之位。”
如此众人便恍然了,原来是在内斗了。
明教远在西域昆仑,中原武林之人对他们其实知之甚少,一时听着方艳青的解释更加敬佩的同时也不由惊奇她对明教的了解。
尤其是这种内部势力的斗争,外人是很难得知的……
殷离都觉惊异,原本她还刚想开口解释的。
殷梨亭知道方艳青的父亲师兄还有弟子都被魔教中人所杀,以为她因此筹谋报仇才对明教了解甚详,一时心下不由又对魔教再添仇恨。
战场中形式严峻,正道中人不断有倒下的。
峨眉一行人是不可能如天鹰教这般在旁心安理得地围观的,之前一路峨眉只偶然遇到过几个探子,方艳青并未赶尽杀绝。
平日她对弟子们的教导也是非大奸大恶之徒,不可随意杀戮。
但现下这种情形显然不同了。
她面容冰冷如霜,向峨眉弟子下令,“生死之战,不必留手。”
众弟子也知此次战斗非比寻常,神情都纷纷一厉。
青书一直冷静观察场中战况,见昆仑派对战锐金旗颇占上风,华山派和洪水旗斗地旗鼓相当,对战烈火旗的崆峒派却已见疲势。
此时便建议道,“咱们分三路主攻锐金旗!”
静玄奇道,“可是昆仑派并不吃力,反倒是崆峒派……”
方艳青一眼便明白青书为何如此安排,换做她来亦是如此。她摇摇头简略解释道,“一举歼灭锐金旗,其他两旗必士气大败。”
而反之换做去救援崆峒派……
青书默契地与她补充道,“与强势的烈火旗斗个两败俱伤,只怕一旁虎视眈眈的天鹰教渔翁得利。”
如此众人都恍然大悟,大为赞叹。
尤其是峨眉弟子们原先还有疑惑为何掌门如此喜爱这武当第三代首徒以至于倾囊相授,如今看来却是心服口服。
一行人便依照安排分为三路救援。
以方艳青武功最高,她便走天鹰教所在的东面,以防他们异动,而殷梨亭自然带一路走西面,静玄与宋青书带一路走南面。
殷离本该跟着第三路的,但她刚和青书闹别扭还没和好,并且其实很想和天鹰教对上,便还是跟在了师父身后。
而张无忌却是矛盾地很,帮谁都不好。
索性他本就只是客人,又一直没显现出武功,除了几个看的出他功底的长辈其余人只当他是个普通少年,有相熟的弟子便嘱咐他站在原地。
天鹰教始终一动不动。
峨眉一行人的计划很是顺利地进行了,有峨眉、武当、昆仑三派对战锐金旗一方,自然如同摧枯拉朽般迅速胜利。
方艳青吩咐弟子们不许留手,自己却并未如此。
这是因为弟子们本与敌人实力相差不大,若留了手岂非自寻死路,而她实力实在远在这些人之上,自然可以游刃有余。
方艳青连倚天剑都未出,只拔了秋水剑在手中,以她这等武功和剑术任何敌人在她手里都不是一合之敌,势不可挡。
但她却只将人重伤在地。
锐金旗的掌旗使庄铮对上了她这个劲敌,他用的是一把狼牙棒,原本他自恃武艺甚精,应该能和这位峨眉掌门斗个旗鼓相当。
然而一上手,他就知传言非虚。
这位峨眉掌门据说二十岁继任掌门之位时在试剑上与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性神僧打了平手,原本以为是名门正派做戏……
如此看来,怪道上面吩咐他们尽量避开峨眉……
庄铮并未在方艳青撑住十招,但让他再度意外的是对方却并没杀他,在将他重伤后只点了他穴位把他定在了原地。
而后清越的女声在战场响起,“掌旗使已被生擒,锐金旗众人降者不杀。”
明教中人向来亲如兄弟,方艳青倘若将庄铮杀了,其余人自然要与她杀个不死不休,如此不过是徒增杀孽。
但她如今将人生擒,以此胁迫锐金旗众人反而犹豫了,而见势不妙另外两旗都开始纷纷撤退,只余锐金旗众人还在战场。
方艳青拔出了只有对劲敌才出的倚天剑。
却并未用其势不可挡地杀个片甲不留,雪白的丽影在皎洁明月下飘忽如神般在敌方人群里穿梭,一手倚天剑一手金铃索。
切金断玉的倚天剑断的是敌人手中冰刃,金铃索伴随清脆的铃声一截本应轻柔无害的白绸在夜空迅疾翩飞定住敌人穴位,
于是霎时不过几息间。
锐金旗五十多人竟都手无寸铁,只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了。
一时间众人都不由为方艳青现出的这一手神乎其神的轻功和点穴功夫震慑,待反应过来不由尽皆喝彩。
她没有杀这些已无力反击的人,峨眉弟子们也不会,昆仑派等三派见此自然也不会动手。
而直到此种地步,天鹰教众人仍然只围观着不出手。
中原武林和西域明教结下的仇怨已是血海深仇,血债非一场鲜血不可偿,但明教固然是作恶多端,但不见得人人如此。
方艳青并不愿徒增杀孽,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攻上光明顶,捣毁明教总部,如此将这些人在此定住一日,又没了兵刃。
时间也够他们攻上光明顶了。
在场中有五派,以她武功最高,旁人自然听她的,如此众人便就这般打算着继续往光明顶上而去,但这时天鹰教却有了动静。
“好一个峨眉掌门!难怪我那孽女都要拜你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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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墨《新帝偏要我做皇后》——
【文案】:新帝继位,对着先皇后宫众人直接遵循旧例,唯一有所斟酌的便是那位出生之时就带着祥瑞,天命皇后的废后了。
李昀大手一挥,让早就在宫中清修的废后直接去道观做道士。
——什么天命皇后,沽名钓誉,若真是如此,又怎么会被他父皇所废?
直到他出宫见到那人面纱之下惊鸿容颜,才发觉找了两年遍寻不见的意中人竟然就在面前,他沙哑着嗓音问着身边的内侍:“那是谁?”
“启禀陛下,那就是...先皇废后。”
——果然,天命皇后,诚不欺他。
十六岁上元节那年,李昀见过京师里最绚丽的风景,火树银花熠熠生辉皆在那人眼中,后来他守着荒芜的心脏遍寻多地都未曾有过音讯。
直到那一日他才知晓,他一见钟情之心上人,在十五日之后,嫁给了他的父皇。
他从前从不信命,后来心悦诚服,只想让那人做自己的皇后。
天命对吕善盈来说是最大的束缚,命运馈赠的那一顶凤冠要用她一生的自由来兑换。
废黜后位对她来说是解脱,是前所未有的舒适。
后来她在道观喜欢上了一个年轻的小内侍,以为只是排遣排遣寂寞,玩一玩风流道士俏郎君的把戏。
直到那一日她手中捧着小野花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回到了宅院,院子里她的“小内侍”玄色的衣袍上绣着暗金银龙纹气度斐然,深夜时候舍了白日里的风度翩翩,将她圈在怀里贪婪的如同野兽一样禁锢着她。
带着薄茧的指腹揩去她绯红眼尾流出的泪,新帝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呢喃。
“你该是孤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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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断指可还37
“好一个峨眉掌门!难怪我那孽女都要拜你为师!”
只见西北角上一个身着白衫的男子摇着折扇,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行走路上不起任何黄沙,仿佛是在水上漂浮一般。
实在是很高明的轻功了。
然而有之前方艳青现出的那一手体迅飞凫,凌波微步的轻功珠玉在前,此时众人心中竟也不觉如何赞叹了。
方艳青眸光清寒地看着面前的陌生男子,见他双眼如冷电般精光四射,气势慑人,衣袍上绣着一小小的黑鹰。
再听他方才的话,如何还会不明白他的身份。
她冷淡道,“殷野王。”
余下正派这边众人听得她道出这个名字,顿时哄然。
这二十年来殷野王的名声在江湖中着实响亮,武林中人说他的武功之高和他的父亲白眉鹰王已是差不了多少。
他是天鹰教天微堂堂主,权位仅次于教主,不必说周围那一直虎视眈眈的三大队天鹰教人马,他一声令下就会冲将上来。
“殷离,你好啊。”
殷野王出现不是为别的,他目光直直看向站在方艳青身后那个神清骨秀,韶颜玉貌的小姑娘,眼神玩味又讽刺地道,
“难怪到处寻你不到,你还真是长本事了,竟然不练你娘那乌七八糟的毒功,转头拜到名门正派里头当起峨眉女侠来了。”
“爹……”
殷离这话一出,又是一阵哗然。
六大派之一的峨眉弟子竟然出身明教分支天鹰教,尤其平日里与殷离一道练功生活的峨眉师姐妹们并不知她来历更是惊异。
但瞧前方师父神色淡然,又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既然师父早就知道仍然收了殷离为弟子还是嫡传,那就肯定不是明教混进来的卧底了,既如此师父觉得没问题又有什么大不了。
她们同门认识了七年,难道还不了解她吗?
而张无忌就没有峨眉弟子们那么容易淡定下来了,他早在见到殷野王知道他身份时就情不自禁激动起来,这是他的亲舅舅啊!
而现在听殷离这一声呼唤,顿时明白她是自己亲表妹,他妈妈是她的亲姑母,难怪看她举止神态总觉十分亲切。
只是正魔两立,不知殷离怎么又拜了方姑姑为师……
张无忌只觉见了母亲那边从未见过的血脉亲人的欣喜和激动,但殷离见了自己的生身父亲就只觉骨子里的惧怕和恨意了。
她几乎是颤着声唤出了这声爹。
直到一只温凉的手轻抚在她腕上,这是师父身上熟悉的温度,殷离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师父高挑纤细的身影总算稍微镇定下来。
是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她也是有人真心爱护为她挡在身前遮风避雨的人了。
就像有了支撑的主心骨,尽管仍有惧意但殷离仍是直截了当地鼓起勇气目光对上了对面本该才是庇护她的生身父亲,冷声质问,
“爹,你若不提过去的事我也就不提了,可你先说起,那我也不得不为我娘问一句了,你做什么娶了我娘又要辜负她娶二娘?”
这是殷离早就想问了的。
她如今已非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一身蛮劲野性地横冲直撞,她有人教导人生道理,善恶是非。
而在如今的她看来,造成她母亲和二娘甚至他们这个家的根本悲剧的其实是她爹才对,是他负心薄幸,是他三心二意。
但让殷离失望的是,殷野王显然不这样认为。
“你这死丫头又懂的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看你是仗着有了靠山,这女人有几分本事但我天鹰教可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