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看着那硬生生被搓红的肌肤, 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阴冷,他抓住她的手腕,温柔地把她拥入怀中。
沈知月害怕地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哽咽地解释道:“陆厌,我遇到梁深了。”
窗户上倒映出男人冰冷森寒的眼眸。
“他在哪?”他的语气比眼眸还冷,抓着她的双肩,视线下移,才发现她的右脸有些红肿,“他打你了?”
沈知月了解陆厌的脾性,怕他又折回去就没跟他说梁深在哪,她点点头,“他想对我不轨,我不答应就被打了一巴掌,但我没有让他得逞。”
“真的。”她漆黑幽深的眼眸氤氲着一层潮意,声音也有些颤抖,“我还很干净,你不要嫌弃我,不要不要我……”
闻言,陆厌越发心疼,他收紧手臂,侧过脸吻了她的耳垂,并贴着她的耳朵心疼地说道:“不嫌弃,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呢。”
“对不起乖乖,我来晚了。”
在见到避/孕/套的那一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沈知月会不会在他离开的这几个月遇到了更加喜欢更加好的人,她要是想离开了,他又该怎么挽留。
好在经历万难才重新碰撞的两颗心不会那么轻易被分开。
可梁深这个人,他不会放过。
*
回到水榭兰亭。
陆厌一放下行李就抱着沈知月去洗澡,水雾在两人之间弥漫,沈知月以为陆厌还是嫌弃她被人碰过,所以一直背过身去,就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就算这样,只要陆厌有一点小动作她都会揣测着对方是不是恶心自己,陆厌用浴球打好泡,再抹在面前那纤瘦的后背上。
沈知月身子一颤,躲到了一侧,“我……我自己来。”
陆厌半倚着洗漱台,眼眸低垂着,细密的睫毛覆在其上,见沈知月这样,内心一揪,他抓住她滑溜的手臂,再用力一拉。
沈知月突然地失重下一秒就撞进坚实滚烫的胸膛,同时也掉进了某人的温柔乡。
“梁深还对你做了什么?”他问,“是不是还伤了你其他地方?”
沈知月咬着牙,“不是他对我做了什么,而是你!”
“我?”
内心强势的恶魔显露出来,她挣扎着逃离陆厌的怀抱,“你嘴上说着不嫌弃我,可你一回来不但不在乎我喝完酒难不难受,还逼我洗澡,还躲着我……”
后面的话终究是羞羞的藏在唇齿间。
陆厌嗤笑一声,“我都要给你搓背了,是你自己躲开的,还说是我嫌弃你,沈知月,分明就是你嫌弃我这个快三十岁的老男人,你可别贼喊捉贼啊。”
他特意在“老男人”这三个字拔高了声调。
暧昧似乎顺着这话融于空气中,浴室里灯光很足,空间又狭隘,两人间的距离透露着几丝危险,沈知月咬着牙,否认之后,即刻逃离。
陆厌可不会在欲望达到顶峰的时候放过她,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越过她抵在门上,再抓着她那白里透红的手腕,举过头顶,并迅速贴近。
沈知月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受到一击,额头抵着门,她承受不住的发出了暧昧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导火索一样,他整个人瞬间紧绷,用另一只手护着她的腰。
不重不轻地呼吸落在她的耳畔,“我只是讨厌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所以我要把你亲干净……”
陆厌说到做到,这场沐浴沈知月不知道冲了多少次,只知道足足洗了一个小时。
出来时,陆厌已经帮她吹好头发,她的身子还在他的怀里发抖,脸上不知道是累红的还是被他□□的上身烫红的。
被放在床上后,男人微侧过头,撑着身子越过她,关上了最后一盏暖黄柔和的床头灯,并在她的额头落了一吻,“我出门一趟,你先睡。”
“你要去哪?”
陆厌起身,为她盖好被子,“工作上的事。”
沈知月点点头。
……
半个小时后,陆厌回到那家KTV,静默地黑暗里,他抽了不知道几根烟。
苏明逸是最后一个从KTV出来的,一出来目光瞬间就被路边的迈巴赫吸引,再定睛一看就锁定在陆厌身上。
陆厌将烟一扔,走到苏明逸面前,黑着脸往他的脸上锤了一拳,尔后提着他的衣领。
苏明逸捂着脸,吼道:“你他妈有病吧。”
陆厌收紧力道:“苏明逸,我踏马是让你开导沈知月,而不是让你把她带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地方怎么了?我不是给你发了照片吗?”苏明逸有些无辜,“今晚上,她真的很开心,也想通了很多事。”
陆厌甩开他,“那你也不该让她一个人受到梁深的欺负。”
“梁深?”
经过陆厌这么一提醒,苏明逸才意识到沈知月去厕所后一直没回来很不对劲,他非常懊悔地扇了自己几个巴掌,尔后给老婆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后上了陆厌的车。
梁深混沌地醒来,在包厢里一顿发泄后才拎着衣服出来,丝毫没察觉到街上那辆黑色的车里一直有两双眼睛盯着自己,上了车之后就急躁地赶回家。
陆厌收回视线,握着方向盘,紧跟在前面的出租车。
很快,梁深就发觉身后有车跟着自己,也加快了速度,还改变了方向。汽车在转弯口,一个美丽的急转弯甩尾,就和陆厌的车子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陆厌睨了一眼,依旧穷追不舍地跟着。
汽车飞驰着,发动机的嗡嗡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像一阵阵经久不息的、连绵不断的□□。
陆厌稳稳地坐在车座上,皱着眉头,两眼紧盯前方,苏明逸用余光警惕地看着旁边视死如归的男人,颤抖着提醒,“你慢点开,我要吐了。”
陆厌瞥了一眼,“是你自己上来的。”
苏明逸没话说,只好认命地抓紧安全带。
说话间,车子就凌于人烟稀少的大道上,而梁深的车子已经不见踪影,陆厌急躁地喊了一声,“草,他妈人呢!”
苏明逸猛地睁眼,发现一直在眼皮子底下的出租车突然凭空消失了,而一旁的陆厌眼底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隐着疯癫的血红。
苏明逸也骂了声,“麻蛋,他肯定是发现我们了!”
陆厌阴着脸,又将车往前开了一段路,发现这地方除了几家修车店外没有什么地方能藏车。
可这个点了,没有一家修车店是开门的。
“你放心,明天就算是掘地山尺我也会把他找出来!”苏明逸拍了拍陆厌的肩膀,颤巍巍地安慰道。
陆厌瞪了一眼,甩下一句,“别让沈知月知道。”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多嘴。”苏明逸拍着胸腹,自信满满的保证。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瞬间僵硬,他向前跑了几步,朝着逐渐远处的车子撕心裂肺地喊,“喂,陆厌,你他妈等等我!”
陆厌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尔后推正眼镜,眼底一片寒光。
……
他回到家,一推开门就闻见浓郁的番茄味。
沈知月刚将面捞起来,腰部突然被人抱住,陆厌的个头高,身子稍稍弯着,下颚抵在她的颈窝。
两人身体贴合。
像是以她为支撑,他身上的力道松松垮垮的,压了下来。
“怎么突然煮面了?”他懒懒地问。
沈知月笑着捞面,“看你没什么力气,想着等你回来给你补充补充能量。”
“……”陆厌花了两秒钟才读懂她的意思,他揪着她的耳朵,“好啊沈知月,你还是嫌弃我了。”
沈知月速缩着脖子,将面端出去。
陆厌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打击,委屈地跟着走出去,“我刚刚是怕你喊疼才——”
“陆厌!”
沈知月顿时懂了他这话里的意思,一瞬间,感觉这热度已经扩散到脸颊,蔓延到耳朵。
她转过身,恼羞成怒地打断他的话,“我说的是,我感觉你走路没什么力气,你想什么呢!”
“哦~”
陆厌看着她,得逞地勾着嘴笑,转身回厨房拿了个碗,将那碗面匀了一碗出来,再推到沈知月面前,“吃吧,见你洗澡时没什么力气,可怜可怜你。”
“……”
陆厌将她羞赧低埋下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模样看在眼中,胃口大好,大口大口的吃着面。
沈知月抿了几口面,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道:“是不是你让苏明逸来找我的,还有冉竹?”
陆厌一顿,否认道:“没有啊。”
“你刚把手机落家了,苏明逸给你发的信息和你给冉竹发的最后一句话,我都看到了。”她将脸凑过去,不停地对上闪躲的双眸,“陆副会长不是最讨厌欺骗的吗?怎么现在开始骗人了?”
陆厌“啧”了声,挠了挠脑袋,“我就是想让你多和以前的朋友联系联系,到时候咱两结婚了好和他们要份子钱。”
“谁要和你结婚啊。”沈知月根本斗不过撩起人了脸不红,心不跳的陆厌,收起桌子上的碗筷就走进厨房。
陆厌十分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几步走到沈知月的身旁,抢过她手中的碗,“我来洗,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回房间休息。”
“那我帮你擦碗。”沈知月往旁边挪了一步。
陆厌索性将她抱起,一言不发地将她抱到客厅,放在沙发上,“睡不着就在这刷刷手机,别妨碍我洗碗。”
“谢谢你,陆厌。”她仰头,眸中有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
陆厌微微一怔,旋即,眼底溢出点点笑意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缝绻。
他用食指轻刮她的鼻子,“你开心,我就开心。”
第六十五章
次日。
陆厌时差还未调整过来, 起了个大早,用平板播放今日新闻,一个人在厨房忙碌, 准备好早餐才慢悠悠地去喊沈知月起床。
彼时,被第三个闹钟吵醒的沈知月已经洗好漱,还化了个淡妆,打开房门时陆厌刚好走到门口。
沈知月愣住, “你今天不用出门吗?”
陆厌放下悬空的手,牵着她的手往客厅走, “嗯。”
“一会儿我送你去上班。”
陆厌一把拉开凳子, 沈知月笑着坐下, 再抬眸时面前就放有一碗盛好的虾仁小米粥。
“这是你做的吗?”沈知月惊讶地问道。
陆厌捡起一颗熟鸡蛋,听到沈知月的问题, 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个味道和你喜欢的那家一不一样。”
沈知月和陆厌一起吃的第一顿早餐就是他家小区门口那家卖的虾仁小米粥,口感很黏密, 虾仁味鲜而不腥,沈知月第一次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后来她住进了他的出租屋,也总念念不忘。
某天早上, 她对着豆浆油条提了一嘴,想次虾仁小米粥,之后的每一天, 不管她想不想吃, 饭桌上总会放有热腾腾的一碗。
沈知月尝了一口, 味道与之前那家一模一样,她顿时就红了眼眶,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又是学了多久。
陆厌一直等着她的反馈,见她吃了一口后就没动手,手上一顿,眉间多了一片乌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口味没变呢。”
说完,他就伸手拿过她面前的碗和手上的勺子,沈知月一惊,恍若小兽护食般抢了过来。
“谁说我的口味变了!”
她说的很理智气壮,为了证明自己,拿起勺子就猛往嘴里塞了两大口。
陆厌又坐了下来,将剥好的鸡蛋放进她跟前的空盘里,随后又拿起一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正埋头喝粥的沈知月脸上。
目光炽热到无法忽视的地步,沈知月悻悻地抬头,迎上微微眯着的双眸立马读懂那里面的意思,可那已经来不及了。
耳边缓缓响起男人散漫的话。
“这么说,我身上的味道应该一点没变,不然第一晚的时候你怎么会对我又亲又啃呢。”
“……”
沈知月心想果然如此,红着脸继续喝粥。
陆厌最后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沈知月想起来什么,抬头,“你怎么不给自己盛一碗?”
陆厌咽下最后一口蛋清,“我对虾仁过敏。”
他说的云淡风轻,沈知月却如遭雷击。
“那你之前还陪我吃那么多次?”她皱起眉,眉间碰撞出心疼。
“因为只要我单独给你买,你吃起来就很不开心。”
知道对虾仁过敏是在拳馆的时候,那时他总感觉后背很痒,当晚在酒店洗了澡出来,那红色小米痘已经扩散到小臂上,去了医院才知道自己过敏了。
可是沈知月喜欢吃,毫无恋爱经验的他以为只要两个人吃到一块去,总不会走散,所以后来,他能把讨厌的杂酱面吃完,也能战胜生理问题对虾仁产生了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