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菱歌揽住他的腰身,让彼此靠得更近一些,明明听得鼻头发酸了,可还是略带倔强地说道:“我不需要你保护。”
“是是是,我们菱歌才不需要别人保护啊。”这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她朝他的颈窝中蹭了蹭,“我从来不是什么脆弱的人,我也不需要谁为我牺牲。余时安你记住,他们的目标是我,若是有危险,你且保命,无需管我。”
“你既如此说,那不如此去京师,你一个人去好了。我便留在沈府高床软枕……”
不知道是不是沈菱歌的错觉,她竟在余时安这话中听出了些女孩子家的小脾气,当即捧起他的脸,“生气了?”
余时安深呼吸了口气,像是压下自己的不满,这才严肃地说道:“菱歌,我知道我对你来说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有,也好,没有也罢,都不会对你有半分的影响。但,我只希望,在你身边时,你无需那么坚强,亦毋需非要自己撑起一切才罢休。”
“你不能推开我,你也推不开我!”余时安一说完,也不管沈菱歌会说些什么,径直侧身,将她压在身下。
而沈菱歌尚未脱口而出的惊呼就这样被他堵了回去,他的吻霸道中又带着温柔,轻啄着她的唇瓣,继而又日绵绵细雨般落在她的耳畔与颈脖。
激得她鸡皮疙瘩纷纷立起,浑身上下都感觉到酥麻难耐。
“嗯~”
沈菱歌伸手想要推开他。可余时安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掌中。
她身子不住的战栗,感受着他犹如一个旅人,参观欣赏着每一道风景,走过的每个角落。
一系列的游览带来阵阵酥麻。
一个翻身,沈菱歌压在了他的身上,柔嫩的双手紧抱着他精壮的腰身。
自己的身子在他身上拱了拱,仰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样的热情让余时安心底的那道情愫再次被激活。
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指尖,轻抚过她光洁饱满的额头,鼻梁,眉梢,然后缓慢向下滑落到挺翘的琼鼻之上,接着是红艳娇软可口的樱桃小嘴。
忽然,他只觉手指一暖。
余时安似是没想到会得到这般待遇,面上的笑意倒满是惊喜与满足。
而沈菱歌好像是读出了他心中所想,当她纤纤玉指路过他的耳际,留下了一句,“余时安,上了我这条贼船,你可别后悔。”
第52章
眼前全是猩红的世界
翌日清晨。
阳光明媚,天色晴朗。
窗外鸟儿叽喳,室内温暖宜人,令人昏昏欲睡。
当真是应了那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榻上躺着两个人影,床边衣衫就似那春雨夜中风雨洗礼后,飘落的花瓣散落满地。
忍着身上的酸疼,沈菱歌动了动,随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余时安的俊颜。
棱角分明的五官透露出刚毅之感,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深邃的眸子紧闭,高挺的鼻梁与那张薄唇形成完美的弧度。
沈菱歌伸出白皙的右手食指轻轻勾勒着他的轮廓,嘴角含笑地看着他。
“娘子可看够了?”余时安忽然睁开眼睛,黑色如同墨玉般深邃的瞳孔倒影出她的面容。
该死,竟不知他是何时苏醒。
她被吓得收回手,然而还未收回,便被那只大手抓了回去。
脸蛋儿红通通地低下头,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了似的,“没……”
余时安邪魅一笑,大手又搂过她纤细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在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上摩挲着:“昨晚,我家娘子可是如同沙场女战神一般。这天一亮,怎么害羞的像兔子一样。”
下巴上的触碰令她浑身颤栗起来。
她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余时安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炙热滚烫的,像要将她灼烧出两个洞来似的,心扑腾跳个不停。
拉下他的手,“你可是我的人了,你知道吗?”
“是,可都记着呢!”余时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随即又略带威胁道,“那你可还想着让我丢下你自己跑?”
瞧他一副“凶狠”的模样,作势便来挠自己敏感的腰际,无奈之下,她只得求饶。
两人疯闹了一阵,都静了下来……
“走吧!”沈菱歌望着余时安,笑意缓缓收敛。
“走!”余时安也望着她,应下一声。
又一次两人共乘一辆马车远行,可心境与那时截然不同。两人虽如同往日那般说笑,可是心思总是沉沉的。
王公公身份尊贵,自然是独乘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先后而行,两旁跟随着几个一袭常服的大内侍卫。
这原是御前下来的人私访的标配,可现在平添了几分肃穆。
马车驶入竹林,竹枝随风摇摆。
车轮碾过地上的沙土,马蹄踏踏。
只听“嗖嗖嗖”的几声,几只竹箭“砰砰”两声扎在车壁之上。
王公公那辆车前的马因为中了两箭,扬蹄长啸一声后,便倒在地上。
伴随着这声长啸,王公公从马车中跌落出来,连同着他的金杯玉器。
他捂着摔疼的后背,由侍卫们掩护着,赶紧躲进了沈菱歌的马车中。
而这车夫被侍卫赶了下去后,抱头鼠窜,随意找了个将将容身之地躲了起来。
侍卫到底是训练有素,驾驶着马车疾驰在官道上。
“王公公,这些人的目标是您还是?”余时安抢先开口问道。
王公公心理上虽觉得这伙人的目标是沈菱歌,但平日里自己也仗势欺人惯了,被人趁机针对也不是没可能。
当下也没有立即否定,只拿出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冲着谁来的都不重要。如今,我们同乘一辆马车,也当彼此照料。”
“是,公公所言有理。”余时安嘴上附和着,倒是与沈菱歌心照不宣,这伙人应是冲他们来得无疑。
而他之所以那么说,若是王公公贪生怕死,带着这些侍卫,把他二人扔下,那他们应对起来,也是颇为吃力。
这时的沈菱歌心里拼命呼唤着系统,然而,任凭她如何召唤。
系统仍是无动于衷。
怎么会这样?
她蹙眉沉思,忽然想起,她制出冰裂纹昏迷之前,系统说了因她技能点满级,系统要升级,所以暂停服务。
该死,这样关键的时候,系统居然掉链子了。
在这颠簸摇晃的马车中,她扶着余时安的胳膊,微微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一脸严肃,似也在思索着对策。
拉车的马儿突然又发出长啸,幸好余时安拉着了马车窗框,将没扶好的沈菱歌和王公公挡住,才使得他们未摔下马车。
这时他们才发现,马车前方又来了一伙黑衣人。
这伙人当真是要他们的命啊,一伙人不得手,又来一伙。
赶车的侍卫已与那伙人扭打在一起,余时安拉着马缰,趁着黑衣人还未攻上马车,连忙一面操着马缰,一边拾起车上落下的长剑,挥向追杀他们的人。
来回几个回合,余时安明显落了下风,他喊了声,“王公公,你可会驾马车?”
同一时间,沈菱歌回头望向躲在她身后的王公公。
他连忙摇了摇头,可怜巴巴地说:“咱家怎会这个。”
无奈,沈菱歌眼见着余时安那边招架不暇,扶着车壁,“我来。”
见她走到了车门口,王公公怕她有危险,想要伸手拉住她,犹豫了一下,又将手缩了回来。
余时安对沈菱歌自是放心,一见她过来,直接将左手的缰绳递给了她。
虽说这次没有系统相助,但有了上次驾驶马车飞驰的经验,沈菱歌倒也是不慌不忙,淡定自若,很快便找到了感觉。
两人配合之下,逐渐将黑衣人甩开。
马车上,阳光下,两人相视而笑,为彼此化险为夷而开心。
阳光穿过竹叶,像是落在什么东西上,射出刺眼的光芒。
耳边又是一阵疾风,“嗖”声掠过耳际,射断沈菱歌耳畔几缕秀发,直直向前而去。
那声响闷闷的终结在了他的胸口,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望着自己胸口的鲜红慢慢散开。
抬起手,他没有想捂住自己的胸口,而是想要再次牵起沈菱歌的手。
沈菱歌瞪大了双眼,似乎没有想通这支暗箭从何处而来,又是如何射入余时安的心口。
待她见余时安抬手之际,神思这才归位,也抬起手,想要拉住他,不让他坠下马车。
可,正是因为她的怔愣,她的指尖只是与他的指尖轻轻一触,便越来越远。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后倒去,那胸前的竹箭是那样醒目,而她又是那样无能为力……
“好,就算你家有祖宅。而你们那祖宅又没有变现。敢问余公子何来的一千五百两现银?”
“因为在下将祖宅卖了。”
“当然,在下无名无份贸然入住沈府,定会令沈姑娘你清誉受损。不若如此,那便让在下入赘沈家如何?”
“只要沈姑娘同意,这瓷窑便作在下入赘的聘礼。”
“在下余时安,乃沈家赘婿。”
“母亲,孩儿不愿让余家为难。昨日酒宴之上已与白大人言明,如今孩儿只是沈家赘婿。断然不敢牵扯余家半分。”
“沈菱歌!你坚持住!”
“我知这信任来之不易。我,定然不会辜负。”
“那是,在下可是一块璞玉,沈老板还需多多雕琢才是。”
“好想你。离开你的这几日,好想你。”
“沈菱歌!感情这东西,你一样要用理性去思考吗?爱情,不值得你为之疯狂一次吗?”
“菱歌,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我若是担不起这份感情,便不会去招惹。”
“菱歌,谢谢你关心我。”
“定不负菱歌深情。”
“保命要紧,等我回来。”
“我的菱歌,果然是天下最厉害的菱歌。”
“好。我不会勉强你。我等你……”
“菱歌,我知道我对你来说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有,也好,没有也罢,都不会对你有半分的影响。但,我只希望,在你身边时,你无需那么坚强,亦毋需非要自己撑起一切才罢休。”
“你不能推开我,你也推不开我!”
脑海中一遍遍闪过两人从前的一幕幕,电光火石间的记忆,竟没有半分他的不好。
“时安!”
余时安从马车上摔下,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跌在地上。
“时安!”沈菱歌作势便要跳下马车,一看他的伤势。
可偏偏手臂被人拽住,“沈老板,余相公一看便是没救了,我们赶紧驾车逃离还尚有一线生机啊!”
她已不知何时已经湿了脸颊,转过头看向拉住自己的王公公的时候,眼中迸发的怒意已是遮掩不住,“松开!”
还不待王公公反应,沈菱歌直接掰开他的手,义无反顾地跳下马车。
由于惯性的作用,她落下马车之时头撞在了地面。
昏昏沉沉间,沈菱歌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自额头流下来的温热液体模糊了她的双眼。
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片猩红。
而她顾不得许多,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抱住余时安。
她不能丢下他,余时安说过,她不能推开他,她也推不开他。
她也说过,只要上了她这艘贼船,便不让他后悔。
可是现实怎么就那么残忍,她仿佛听不见耳边冷兵器交锋的声响,看不见黑色的人影。
她只想朝着余时安躺着的地方飞奔而去。
可是,腿为何这般无力,头又为何这般沉重。
脚一软,她跪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趴在原地,无法再挪动一步,手臂已经竭尽所能碰到了他的衣角。
明明近在咫尺的他,她偏偏触及不到……
眼皮像是被血糊住了似的,她再也控制不住,最后,眼前连这鲜红的世界也消失不见。
只落得一片漆黑。
“时安,对不起,我食言了……”
第53章
琅华行宫
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瑕疵,广袤无际的草原上一个白衣男子策马而行。
那马儿从她眼前疾驰而过,掠过一阵疾风,险些将她冲倒。
那人逆光而来,她看不清马上的人是谁,只觉他周身像是被镀上了一圈光芒,见快马靠近自己,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马上的人路过她时,向她一侧弯了弯腰,像是要将她揽上骏马。她这一退,飞扬的裙摆自男子的指尖划过。
男子并为未因此恼怒,而是在疾行的的马背上,扭过头来,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菱歌,保重。”
直至此刻,她才看清那马上之人,忙不迭地开始奔跑,“时安!等我!”
然而马上的人好像再也听不见她的呼喊,直至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时安!”
她在自己的呼喊声中清醒过来,当恢复意识之时,额头的疼痛,以及浑身滚烫。
只知道此时的自己极为不舒服。
也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不禁又昏睡了过去。
如此醒醒睡睡了多日,迷蒙间听得一道极为熟悉声音。
“她怎么样了?”
“回公子的话,这位姑娘迷糊着醒了几次,高烧了三四天,终于退烧了。”
“好,小心照料着。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
听完,不知是来人已走还是又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沈菱歌睁开眼,却见身处一个偌大的宫殿,九重帷帐垂落在地,周遭似是为了让自己睡得舒服些而故意弄的昏暗。
两层帷帐外金黄色宫灯将外间点亮。
她穿书到这古代来,何时见过这么豪华寝殿,从前也不过是在电视剧里看过。
沈菱歌因为昏迷太久,醒来后,浑身没有力气,喉中干涸,“水……水……”
“姑娘醒了!快去禀报!”守在她床边的侍女,听见声音激动地唤着门外的人,自己随后便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此时的她虚弱无比,接过侍女手里的水喝完后,整个人才稍微恢复一些力气,由着侍女扶着,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看着四周,不由得问道:“这是哪?你又是谁?”
“回姑娘,这里是琅华行宫。”侍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很是恭敬。
听到这话后,她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琅华行宫?”
口中问着,心里却思索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