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我在贾府做纨绔——烟火瓶【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7 23:10:29

  宝玉曾说似曾相识,她虽没有明言,心里却也是这般想的。
  她们之间或许本该有些事情,只是因缘际会,没有如命定那般发展。
  贾瑜和宝玉不对付,随着和贾瑜的亲近,她和宝玉间的联系也越来越淡,就像随风飘扬的风筝,距离越行越远。
  宝玉和宝钗定亲的消息传来时,风筝的线断了。
  从那时起,黛玉再没有喝过一碗药。
  昨日二人成亲,白日时黛玉还不觉如何,晚上歇下后浑身上下忽然失了力气。
  紫鹃明明睡在身侧,她却无法将其唤醒,好像溺水的人,无法自救也无法求助,只能独自感受着生命的消逝。
  有一刻,黛玉是真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然而,下一刻,一种新的生机重新填充了身躯,她还是她,又不再是以前的她。
  出身姑苏林家,父林如海,母贾敏,乳名黛玉,母亲早逝,寄居在京城荣国府外祖家。
  只到这里了,后面的不会再有了。
  至于后面可能有什么,黛玉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或者说有些抗拒看明白。
  被一张无形大网困住的生活,哪怕有一些欢愉,也是令人窒息的。无法自由呼吸的日子,不值得一遍一遍回想。
  宝钗很好,宝玉如果懂得怜取眼前人,会过得很好。自己同样会过得很好,和宝玉无关的好。
  前尘往事,泪尽而亡,就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就都忘却了,记不清也不用刻意记住。
  早间醒来,紫鹃雪雁等人如常,黛玉本以为夜间无力濒死为梦中之感,可摸到自己强劲的脉搏又觉得怪异。
  久病成医,黛玉虽说比不了大夫,但是身体的状态还是能初步判断的。
  十几年的汤药只能让她维持,然而一夜之间,她摆脱了孱弱的身躯。
  或许那记不清的梦境并非是假的。
  有夜间朦胧的印象,黛玉很快接受了自己的异常,不过这般灵异的事情不宜对人说起,即便是贾瑜,甚至亲生父亲林如海。
  没有人会把身子好转这事与其他联系起来,没人会整日观察别人身子如何,看出来了也只会当这些年的汤药没有白吃。
  子不语怪力乱神,就是贴身伺候的也能自己找些理由,比如紫鹃。
  紫鹃看她不如往日那般畏寒,只当因府中喜事兴奋,身子好了一些。嘱咐她不能吹风,又加了一件衣服后,才让她随探春等人出园。
  和凤姐,宝钗等歇了大半日,黛玉对昨晚之事记忆愈发模糊,贾瑜突然过来提及,才让黛玉又有了些真实感。
  她的身子好了,她感受到了,贾瑜同样感受到了。贾瑜不找理由,只要确认。
  黛玉微微仰头。
  “好了。”
  “以后会一直好?”
  若是她想得不错,大概不会再回到过去的状态。
  黛玉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那就好。”
  贾瑜放下黛玉的头发,上前半步跪坐到榻边,目光从黛玉转到睡得正香的贾荀身上。
  黛玉想着若是贾瑜发问该如何回答,不想扯谎欺骗贾瑜,又不好如实相告,想了会儿没想出来合适的对答,就听贾瑜转了话头。
  “荀哥儿这小人儿眼光不错,知道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我看那会儿一屋子人,他除了亲娘也就跟你亲。”
  为何恢复不重要,黛玉不是他的所有物,没有事事向他汇报的必须,再说,那样的事情诉诸于口并非好事。
  既然没主动说,那他也没必要寻根究底,只要确认会一直好下去就够了。
  “孩子简单,你待他好,他自然跟你亲近。”黛玉看贾瑜不追问松了口气,见贾荀蹬腿踢开被子,伸手为其掖了掖被角。“不像巧姐那样安静,荀哥儿是个好动的,我很喜欢他。”
  喜欢不是凭空来的,凤姐张罗宝玉亲事时,并没有要求黛玉每日过来陪着,黛玉之所以会每日过来,不仅是因为凤姐,更是因为贾荀的眼睛。
  不像凤姐,不像贾琏,贾荀有一双和贾瑜相似的眼睛。
  黛玉第一次遇见贾瑜时,对方就是一副不好惹的刺头模样,她想象不出幼时的贾瑜如何,可能就像贾荀这样,很难哄睡,就是哄睡了也要时不时踢被子彰显自己的存在。
  黛玉将身子靠在墙边,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
  不用抬头,贾瑜就能感受到黛玉的目光,温柔得好像能滴下水来。
  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抬头,小姑娘一定会不好意思。
  贾瑜想着愈发将头低下,看着贾荀白嫩的脸蛋,脑海中全是黛玉的一颦一笑。
  黛玉是个娇气爱笑爱闹的姑娘,但是她不常和人玩闹,因为大多时候她的身子不行,禁不起太大的起伏。
  身体健康的很难体会到什么叫体弱。
  贾瑜心眼小,但是不会真跟姑娘们计较,不过他曾有一阵子真情实感厌烦过湘云。
  不是因为她喜欢和黛玉嘴上别苗头,而是因为她不自知地强调自己是个‘正常人’。
  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湘云被贾母从史家接过来在大观园小住,几位姑娘聚在凸碧山庄一起说话。
  可能是说了什么,湘云和探春逗了起来,围着两张桌子追逐打闹。
  她们很高兴,笑声顺着窗户缝飘到外面,贾瑜看热闹地走了过去,看到了独自坐在一旁的纤瘦身影。
  黛玉当时的神情,贾瑜至今都能清晰回忆起来。
  那时候她因受凉在潇湘馆躺了七八天,别说像别人一样跑跳,就是快步走都会气喘吁吁。
  湘云那样闹,黛玉就只是不带一丝羡慕的,微笑的安静地看着。
  轻易能做的事有什么好羡慕的,多说一句,多摆一个表情就是伤春悲秋,是扫兴,是不合群。
  不止一次,大观园姑娘多,偏偏只湘云是个格外活泼好动的。贾瑜不讨厌那样性格的小姑娘,他只讨厌湘云,讨厌在黛玉面前过分表现自己的湘云。
  有时候贾瑜有些害怕黛玉,害怕她的过分体贴懂事,害怕她将话憋在心里。
  园子里有许多人都说黛玉小性儿爱计较,可真用心去看,就会发现黛玉从未主动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言语。
  她的小性儿,她的计较,大多时候是被人笑着说出来的。
  那些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少一分无趣,多一分刻薄,黛玉总是会把控中间的度,真有事时,她会比任何人都有分寸。
  她心思那么细,连羡慕都因为怕让人失了兴致不肯表露,又怎么会真的说让人伤心的话。
  不过,以后她不用羡慕了。
  只要她愿意,她能像其他所有正常人一样,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做任何让人快活的事情。
  黛玉会比这世上任何姑娘都快活,尤其是湘云,她会比湘云自由,会比湘云见多识广,也会比湘云健康。现在贾瑜不厌烦湘云了,只想让湘云立马过来,让所有人都看看比比,黛玉哪里都比她好。
  贾瑜心道,他果然还是小心眼。
  虽然不能就这事儿多说,可贾瑜依旧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活了两辈子,头次被上天这般怜爱。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贾瑜伸手戳了戳小贾荀白嫩的脸蛋。
  这句话用在这里不妥,可不能光明正大庆祝黛玉的恢复,总得有点释放喜悦的途径。
  贾瑜用的力不大,贾荀没醒,只是在睡梦中吐了个泡泡。
  感觉到黛玉逐渐变为不认同的目光,贾瑜愈发上瘾,双手齐下,一番揉搓下终于让贾荀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黛玉没来及哄人,外头忙活的平儿和奶娘已经匆忙进了屋,贾瑜自知手贱,不想听平儿抱怨,给黛玉使了眼色,趁着哭声停止前溜出了园子。
  黛玉开始没反应过来,待人出了院子才想到,她有什么好溜的,人是贾瑜弄哭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既然出来了,再回去也没什么必要。
  黛玉对着贾瑜冷哼一声,二人并排朝着大观园走去。
  为了迎接宝二奶奶到来的,李纨探春在园子设了宴席,太晚回去不好。
  黛玉和探春等人一齐走时,考虑到不能一时变化太大,和以前一样慢走,现在和贾瑜一起不用顾忌,干脆迈开步子,大步朝前。
  凤姐院子离大观园不远,两个人大步快走,没一会儿就到了大观园门口。
  黛玉这些年走动不多,此时快步走一会儿,身子没事力气还有,只是人有些喘。
  贾瑜看黛玉微微弯腰喘息,有些想笑,小姑娘还挺逞强,试着走快点能理解,但没事闲的跟他比什么,这不,输了吧。
  “笑什么笑!”
  黛玉看地上影子晃动,抬眼果然贾瑜在笑,不由有些气恼。这人也是个愣的,自己说要比还真不让着。
  “不许笑!”
  黛玉直起身子,刚要继续说话,贾瑜伸出右臂,食指指尖落到了黛玉脸颊。
  这动作有些不合规矩,黛玉下意识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四周。
  “别怕,没人。”
  “在外面乱点些什么。”黛玉伸手将贾瑜胳膊拂开,贾瑜没反抗顺着黛玉的动作放下手臂。
  “你脸是暖的,”贾瑜只说了半句,后半句话憋在了心里,说多了容易难过。是好事,不能难过。
  冬天在外时,黛玉脸色一直都是苍白的,哪怕状态好的时候也不过是有一两分血色,但现在红扑扑的,不是冻的,是动的。
  动得多了,所以红了,所以小脸很暖和。
  “一会儿回去了别急着脱衣服,热的时候更要注意不能受凉。”
  贾瑜的眼睛很特别,比其他任何人的都特别,像两潭湖水,无论何时望进去都有自己的影子。
  黛玉看着贾瑜,先是害羞低了头,后又将头扬了起来。
  贾瑜曾说她像个冰姑娘,从今天起她不是冰姑娘了,她是暖姑娘。
  黛玉挺直身子,微微踮脚,学着贾瑜那样伸手右臂,将食指指尖放到贾瑜脸颊上。
  “手也是暖的。”黛玉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68章
  或许是宝玉热闹的亲事真的冲散了晦气,荣国府久违的过了一个喜庆热闹的新年,并在刚出正月时接连得了三个好消息。
  第一是荣国府的姑爷,林如海,从金陵来京,正式上任为直隶总督,官居正二品。
  第二是荣国府表小姐,林如海独女,体弱多病十余载,于一月底终于恢复康健。
  第三是荣国府嫁入孙家的二姑娘,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好事赶到了一块儿,荣国府上下都喜气洋洋,除了宝二奶奶,宝钗。
  即便喜事连连,宝钗依旧笑不出来,原因很简单,她的娘家,薛家,出事了。或者说,是她的兄长薛蟠出事了。
  自打嫂子夏金桂嫁进薛家,家里就没有安生过,和母亲闹,和自己闹,和兄长闹,和香菱闹。
  宝钗本以为家里的日子可能只有凑合过了,没想到还会有更大的麻烦等着。
  这次惹事的不是整日作妖的嫂子,而是看似被嫂子治得安生服帖的兄长。
  不知被谁引诱的,薛蟠忽然迷上了赌钱,若是简单输些银子也就罢了,可半个多月下来,陆陆续续竟然生生输出去五万两。
  这样大的数目,别说现在的薛蟠,就是当初没经过事的薛蟠也不会轻易扔出去,可这次偏偏中邪一般什么都不顾了。
  过后清醒过来的薛蟠万分自责,口中说中了计,让他细说却又说不明白,到底是谁下了套。
  找不到背后之人,被赌场人堵到门口,薛姨妈只好应下债务。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京城的赌坊哪个背后没点势力,薛蟠不做人,薛姨妈也没脸将事拿到王家,贾家面前说。
  破船还有三千钉,薛家现今虽说落魄了,但凑五万两也是能凑得到的,只是不大容易凑出来。
  薛家的买卖名义上是薛蟠的,可实际上并不由薛蟠自己做主。
  旁边一个薛蝌虎视眈眈看着,只等着薛蟠犯错取得主动,这个时候薛蟠哪敢不经人同意,擅自动用各大铺子里的现银。
  数目小些还能做账平上,一下子拿出五万两,这哪是靠假账能掩饰的。
  银子可以再挣,因为这事失了主事权利就不值当了。
  薛蟠不敢明目张胆拿公家银子,薛姨妈只能将自己体己变卖了一半多凑钱,然而依旧有很大的缺口,无奈之下只能找上了宝钗。
  宝钗嫁宝玉算高嫁,为了薛家的体面以及宝钗的将来,当初准备的嫁妆不少。
  当初有多感激,被薛姨妈找上门就有多失望。
  姑娘出嫁没过一个月,母亲为兄长上门借钱,还是那样一大笔银子。
  宝钗能把哪里拿钱?
  两个途径,无非是变卖嫁妆,或者以管家奶奶的身份,偷偷从贾家公账上支出来一笔先顶上。
  后者就是宝钗有心都做不到,这事儿没办法跟王夫人说。
  自己兄长这般糊涂,王夫人做姨妈能怜惜自己,如今是婆母,哪儿有婆母体谅儿媳妇的。
  刚嫁过来还没一个月,各房管事大多处于观望状态,哪里会有人帮着宝钗偷挪银子。
  凤姐当家多年,也不过是暗中挪腾月例银子,宝钗一个新妇,再有本事都不可能悄无声息做到。
  前者也不好做,宝二奶奶位子没做热乎,就开始为娘家变卖嫁妆,这说出去,不仅是打宝钗的脸,打薛家的脸,更是打整个贾家的脸。
  宝钗不能出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兄长失去薛家当家人的位置,思量再三找上了凤姐。
  凤姐手头有银子,更重要的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看在薛姨妈的份上,即便凤姐不肯借也不会将事情说出去。
  凤姐确实不肯借,不过给宝钗指了条明路。
  薛家有门阔绰的远亲在京,几万两银子对别人而言是大事,对那人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人便是王信。
  王信果然如凤姐说的那般爽快,不仅借了钱,还不肯要一分利息,薛蟠大为感激,当即和其拜了把子。
  至于后续来往几次,对方看中香菱,薛蟠主动将香菱送过去,王信欣然接受,并称香菱可抵清欠款,当面烧毁借据又是另一回事了。
  无论如何,薛蟠这次做下的麻烦事终是被平了。
  宝钗一边是庆幸兄长再次化险为夷,一边是怨恨对方不争气,年过二十,竟然还做出这等荒唐事。
  薛蟠的事要瞒着,宝钗心中苦涩,面上却只能强颜欢笑操持黛玉及笄礼。
  林如海进京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接走黛玉,贾母不肯放人,执意要让黛玉在荣国府办了及笄礼再走。
  林家没有其他长辈,岳母用了恳切之词,林如海只能推迟黛玉归家之期。
  身份贵重的表小姐,又是老太太千叮万嘱的事情,黛玉的及笄礼不能有一丝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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