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瞪了一眼的钱氏扯着嘴皮赔笑。
收回目光的秋氏无奈叹气，“是有几家的鱼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鱼好好的怎么会有问题？”
秋氏拉秋铃走向几家装了鱼的木盆，“就是这样了，她们几家跟你钱婶家的鱼都爆肚子。”
凑近木盆捧起一条死鱼，秋铃捏了捏鱼肠，一股子血腥臭瞬间弥漫开来。
这不是死鱼的臭气，是别的死东西散发的死气！
秋铃不言不语地放下死鱼，在水里洗净手。
“回来得正好，你竟然把有毛病的鱼苗卖给我们，怎么这么黑心！”
“就是！”
面对陈氏几人的指责，秋铃一声嗤笑。“那天我卖给全村的鱼苗，都是从一个桶里舀出来的。”
“怎么大家的鱼都好好的，只有你们的鱼死了？”
陈氏瞪着一双铜铃眼反驳：“鱼苗是你卖给我们的，我们也是照你说的养，别人家的鱼怎么样我不管，我家的鱼出了问题你就得担责！”
“别想抵赖！你要是不赔钱又不给鱼苗，我们几家就去见村长！”
……
面对几人的胁迫，秋铃从容地端起木盆催促：“走啊，去见村长。”
“正好把村里人都叫过去，让他们瞧瞧，不按照我说的法子养鱼，是什么下场。”
“你站住！”陈氏死死拽住木盆的边。
钱氏不想跟着她们胡搅蛮缠，绑好牛车回来就冲秋铃赔笑，“侄女儿，婶子是没养好，所以不找你赔，就请你再给些鱼苗，这回婶子一定好好养！”
刚才还跟陈氏针对秋铃的几个妇人听了急忙附和：“对对！”
“我们不用赔钱，只要鱼苗！”
鱼苗可以让系统出，但这些人得到鱼苗说不定还会乱养。
秋铃盯着地上的木盆问：“你们给鱼吃了什么？死猫还是死狗死猪。”
话音刚落，秋铃发现几人面色慌张。
她不疾不徐地说：“答不上来，就别想拿到鱼苗。我也不会退钱。”
“就是，就是我家猫又下了崽……”
又？
秋铃听得眉心直跳，说话的妇人是附近于家的，印象里和秋家还算和气。
于家人向来少言寡语，瞧着温温和和。
却做出活活将猫崽碾碎的可怕行径！
“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方子，说猫肉吃了长得快。”
钱氏几人便是听信了这说辞，要了些喂鱼。可鱼吃了却接连爆肚，无一存活。
“你说吃了猫长得快，那你自己怎么不吃？干脆喂给你的孙子吃，好让他长得快啊。”
于氏被秋铃这句堵得哑口无言。
黄玄东注视秋铃进了屋，随后提出一只木桶，将水虫—鱼苗分给几家。
之前秋铃说鱼与水虫不同，可看起来两者神似，只是鱼苗会长成大鱼。
面对无知村民的指责，她也能应对自如。
~
待人群散去，黄玄东忍不住问：“鱼苗如此珍贵稀少，秋姑娘如何保证她们不会再养死？”
确实。秋铃默默叹口气，她无法保证村民能养好鱼。
能让村民乖乖按照她的法子养鱼，就得让他们长记性。“我收了她们的保证金，如果鱼好好养大，就退给她们。若是再养死，就不卖鱼苗给她们。”
“原来如此。”
这几家动了歪心思，说不定其他村民也会！
秋铃不想被他们扯后腿耽误鱼味美食节。
“铃儿，你带回的这位是？”
“娘，这位是知县黄大人。”秋铃有了主意，“娘，我去找村长爷爷，说完就回镇上了。走了啊！”
“晚辈告辞。”
“诶！你们……”
~
火急火燎地赶到村长家，秋铃见到村长便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老村长举着烟杆子点头，“秋丫头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召集村民开会，让他们好好养鱼。”
回镇上的途中，黄玄东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钱氏等人轻信于氏的说辞。
秋铃心里门儿清，“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图鱼长大比别家早卖钱！”
一群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愚昧村民。
除了今天这事儿，反正走回镇上时间长，秋铃将前些日子被全村人围堵的事儿也随口说了。
“秋姑娘胸襟开阔--”
“哪儿啊，我是怕鱼味美食节到了，村里一条鱼都交不出来！”
秋铃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口气不对，偷瞄了眼正盯着她看的黄玄东一眼，笑着改口：“村民们养的鱼关系到整个镇子的前途呢！”
“秋姑娘说的在理。”黄玄东看破不说破，这小姑娘挺有意思。
~
回到镇上，秋铃立即接借口兄姐忙不过来溜走。
秋家渔馆的大堂里人满为患。
穿过人群后，秋铃直奔后厨。秋山秋霜在教其他厨子做菜，多一个她算不上轻松，至少分走了不少人……
卖鱼菜方子签的合同上，秋铃写明了包教会。
多数的厨子教上一两遍，就很快上手。有些悟性差的厨子，也只能耐着性子教到会为止。
晚上虽不开张，大堂的桌子上却摆满了菜盘。
每盘秋铃最多尝一口。
秋家三位大厨累得趴在桌上直喘气，门口两个伙计送走最后一位学有所成，还端了几盘成果的厨子。
“三位掌柜，要是没什么事儿，那我们今儿个就先回家了。”
秋铃从臂弯里抬头，“你们看桌上的菜有想吃的都带回去，盘子记得拿回来。”
“谢谢掌柜！”
“出门的时候记得把柜台上的牌子挂到门上。”
“牌子？”秋山秋霜异口同声，齐齐看向再度将脑袋埋进臂弯的秋铃。
两个伙计去取了牌子，瞧见上面写的内容是大眼瞪小眼。“掌柜的，明儿开始就不开张了吗？”
“对。”
“那我们还来吗？”
伙计的口气颤颤巍巍，生怕丢了饭碗似的。秋铃忍不住轻笑着，脑袋在臂弯里偏了偏露出半张脸。
“你俩明日一早准时来。”
“好嘞！”
~
桌上就剩了三盘菜，分别是兄妹三做的红烧鱼、香煎鱼、炸鱼块。
配上青菜粥，今儿的晚饭就这么打发了。
“铃儿，院子里的鱼还有不少，你想休息几日就休息，为什么--”
“二姐你先听我说嘛。”秋铃咽下嘴里的炸鱼，“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鱼味美食节吗？”
秋山兄妹点点头。
“咱们现在为了鱼味美食节要多做准备，暂时歇业是其中一环。咱们可有得忙，没时间休息。那些鱼明天开始供给其他酒楼客栈菜馆，让他们多练练手。”
“美食节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让那些酒楼的厨子们把菜做好。否则美食节办不了不说，村里的鱼也没销路。”
秋霜听完半知半解，眉心还是蹙着。“那食客找上门要吃鱼呢？”
秋铃毫不在意，“门外挂着牌子。”
“可是--”
“没有可是，他们几天不吃鱼不会怎么样。现有的鱼只够供其他酒楼了，村里的鱼又还没长大。”
“正好让他们都馋着，等到了鱼味美食节就敞开了吃。”
秋山耷拉着眉眼叹气，“可惜了，歇业的日子里就赚不了银子。”
“大哥，这些日子以来，咱们赚的还少吗？”
从菜馆开张的第一天起，每日进账都水涨船高。至今都还未算过总账！
“这不每日忙活惯了，一时闲下来还不习惯。”
秋铃笑笑不出声，在后厨还算好呢。
“铃儿，你刚才说咱们没时间休息，此话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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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鱼味美食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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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你们就知道了。”
夜里秋铃早早睡下，整夜好梦。鱼味美食节顺利举办后大获成功，更多的人开始接受鱼。很快整个国家的人都喜欢上了鱼，秋铃趁机推出其它水产，大家越来越离不开水产。而经过培育，水产开始自行繁育，不需要系统提供了。
眨眼间就将水产推广到全国，到国外。任务圆满完成，秋铃回到之前的世界，她还是忙碌于研究课题，对情情爱爱没有半点兴趣。
这个梦境好真实！
真实到清晨秋铃睁眼时，以为这里才是梦境。
可惜这里才是真实，秋铃眨眨眼，下床洗漱换衣到后厨做早饭。
兄妹三人早饭刚吃没几口，大门就被外边儿敲得“砰砰”直响。
秋铃放下碗筷去开门。
“秋掌柜，实在对不住这样早就来叨扰！劳烦再教教我家厨子红烧鱼的做法。”
她侧身将两人迎进门，“二位先坐。”
昨日人多教得匆忙，秋铃就猜到今日还会有人来。要想鱼味美食节办得顺利，镇上的厨子必须熟练掌握做鱼的手艺。
匆忙吃了碗菜粥，秋铃便领着厨子去后厨。
今儿开始，秋铃是滴水不沾，就在一旁教厨子。
“秋掌柜，不知你何时能供鱼啊？”
“今日便可，不过鱼的数量不多，仅供你们厨子练手艺。鱼味美食节前一天，会正常供鱼。”
秋铃尝了口厨子做的香煎鱼，满意地点头，“不错！色香味俱全。”
送走两人，秋铃面向兄姐开始分配任务。“大哥，若是再有人上门学做菜，先确认菜式再教，免得有人浑水摸鱼。”
秋山明白，朝小妹眨眨眼，“放心。”
“待会儿两个伙计来，大哥就带他们把鱼送到各酒楼客栈去。鱼的数量账本上有。”
说完秋铃将账册放到秋山手边，“大哥可别忘了收钱！”
“怎么会？”
秋霞被他俩逗笑，眉眼弯弯的。“那我呢？”
秋铃不放心秋霞一人在菜馆，“二姐自然是和我一起了！”
“你们要去哪儿？”
姐妹俩默契地相视一笑，扭头冲秋山齐声道：“不告诉你！”
瞧秋山皱起眉头又瘪嘴的可怜样儿，秋铃笑得合不拢嘴，“我和二姐也有得忙呢，可不清闲。”
说罢，便起身牵起秋霞。
没走出几步秋铃回头，“大哥可别想背着我开张啊！否则就降你的职—就贬你做店小二。”
本来就没这心思的秋山直喊冤，“有你这么对亲大哥的吗？”
秋铃头也不回地走出门，“我和二姐中午回来！大哥记得做饭啊！”
~
出了秋家渔馆，秋铃带着秋霞一路直奔之前定做过旗子的布行。
见秋铃拿出一叠纸，秋霞以为她是来定做衣裳的。可纸张一一打开后，上边儿有尺寸不假，却还有一行字。
忍不住拧眉念：“鱼味美食节，四米长1米宽--”
“姑娘做这么长的旗子有什么用处？这鱼味美食节又是什么？”
秋铃嘴角上扬，将一沓纸张递给掌柜。“这个不是旗子，叫做横幅。您就照我的要求帮我做出来吧！”
布行掌柜乐呵呵地接过，大生意啊！
“对了，掌柜您照我上边儿写的尺码数量做，多了没关系，少了可不行！”
“姑娘放心，我做生意向来都是照客人要求办事，绝不会出岔子。”
这点秋铃放心，她拿出银子笑道：“这是定金，掌柜做好之后送到秋家渔馆就可，尾款届时会付给您。”
秋家渔馆！掌柜听了连连点头。
那可是镇上有名的鱼菜馆，她之前去吃过红烧鱼。听说菜馆的掌柜是个小丫头，没想到就是眼前这姑娘！
“掌柜这儿能做娃娃吗？”秋铃将布行打量一周，也没瞧见什么布娃娃的影子。除了布匹就是成衣。
掌柜听到“娃娃”二字顿时眼前一亮，“姑娘你且等等！”
布行掌柜进了内间，秋霞才忍不住问：“做这样多的旗子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了！这些横幅可是鱼味美食节最大的气氛组，我要挂满镇上每条街！”
秋霞又听到听不懂的字眼了。
但她清楚秋铃是为了办美食节，为了将全村的鱼销出去。
便不再说什么。“除了这些，还要准备什么？”
“还有--”
“来了来了！”布行掌柜兴冲冲地出来，将一巴掌大的物件举到秋铃眼前。“这可是姑娘说的娃娃？”
秋铃见到这橘红的小丑猫第一眼，就忍不住笑出声。
那布猫的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嘴巴鼻子都是歪的……
“让姑娘见笑了，这娃娃是我孙女闲着无事做的。”布行掌柜不好意思地笑笑。
“正好！”
“正好什么？”掌柜同秋霞异口同声地问出口。
秋铃笑而不语，变戏法似的又从袖口掏出一沓纸张，一一摊开在柜台上。上面画的全是鱼，什么色儿的都有，奇形怪状。
掌柜见到立即懂了她意思，又是一笔大生意啊！“姑娘要做娃娃吗？”
点了点头，秋铃拿起一张图纸和掌柜说：“您注意看，这些娃娃我都写了尺寸，有些娃娃有绳子，有些没有。”
“姑娘尽管放心，我做出来的娃娃包你满意！”
秋铃收好纸张递给掌柜，“这些横幅和娃娃，掌柜何时能做好？”
“哟，姑娘急着要啊？”
鱼味美食节不能拖，得尽早办。这些要在节前准备妥当的小事自然要尽快。
知晓掌柜两三日做不出来，秋铃提议：“横幅和娃娃，您找几家同行一起做吧。价钱可以商量。”
结果自家吞不下这两条大鱼，掌柜只好点头。“姑娘放宽心，我想办法在三四日内找人做好给你送去。”
秋铃识趣地又拿出一锭三两的银子，“有劳掌柜了，这横幅和娃娃我急着要。您尽快吧。”
“好嘞！二位姑娘慢走。”
离开布行时时辰尚早，秋铃若有所思地张望某个方向。
“怎么了？”
“没什么。”秋铃坦然地笑笑，似下定决心。“我去找木工，不过得先去问问知县大人，二姐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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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进了县衙大门，秋霞都没想起来问缘由。
由官差领着到了书房内等候。
“大人此时在议事，还请二位稍候。”
等那官差一出门，秋霞又瞧秋铃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掏出一沓纸张。忍俊不禁道：“你怎么往身上藏那么多纸？”
“我昨天下午准备了大半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