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水塘我承包了——天时之翼【完结】
时间:2024-03-27 23:12:06

  “这,姑娘还是别为难属下了。”
  秋铃左耳进右耳出,“别打扰我驾车。”
  比起来时的驾车技术娴熟了不少。
  比起进入马车内与江玉阳大眼瞪小眼,还是驾车来得自在。
  只是每每想到在林镇分别,秋铃总觉得心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
  午时,马车停在山间小道。
  秋铃牵着马儿去小溪边喝水吃草,另一只手拿着大馒头充饥。
  好过留在马车边与江玉阳无言相对。
  奇怪。他们明明是朋友,本该无话不谈,却落到今日这无话可说的境地。
  这是为何?
  “姑娘,下午我来驾车吧。”侍卫小心翼翼地开口。她不知道,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王爷眼巴巴地盯着秋铃的背影。
  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不用,我喜欢驾车。正好让我练练手。”秋铃一口回绝,不给对方摸到缰绳的机会。
  马车缓缓行驶在山林间。
  夜晚时,侍卫说什么都要在马车外守夜。
  正当秋铃愁如何与江玉阳共处于马车内时。
  “我们每半个时辰轮换。”
  秋铃握紧了插着鱼的树枝,闻到一丝糊味才给鱼翻面。
  “哐当”一声,面前的火堆中烧红的树干断成两节,些许的火星子随风飘到秋铃脚边。
  她伸手探向一旁的枯树枝堆要拿,被江玉阳的大手抢先。
  注视被添了几根树枝而烧得旺盛的火堆,秋铃将烤好的三条鱼分给他们。
  在江玉阳的一句“谢谢”出口后。
  她回以浅笑,“你伤势恢复得如何?”
  “伤势无碍。”
  这算恢复到何种程度了?能拆线了吗?
  秋铃转念一想,决定亲眼瞧瞧。便匆匆吃了烤鱼简单洗漱后就回马车内做准备。
  半刻钟后,火堆中的树枝烧得劈啪作响。
  同时从马车内传出一道清脆的嗓音。
  “你过来一下。”
  江玉阳侧头望向十步外的马车上,秋铃撩起帘子正笑盈盈地朝他招手。
  斜睨了眼低头吃鱼的侍卫,江玉阳起身走向马车。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便停下了。
  漫天星空之下,四周虫鸣声此起彼伏。
  “何事?”
  秋铃侧身让开能他进入马车的空间,一本正经道:“你进来。”
  “这于礼不合--”
  “别多想,我是要给你的伤势消毒拆线。”
  拆线?江玉阳略为难地眉心一蹙。
  但他昏迷时,秋铃已然见过。虽说如此,他此时是清醒的……
  不难猜到江玉阳的顾虑,秋铃抬手掩笑。随后轻敲马车,“想好了再进来吧。”
  她话音刚落,手上松开的帘子瞬间垂下,严丝合缝地隔绝马车内外。
  多说无益,且耐心等着吧。
  因江玉阳的伤势,行程慢了不少。秋铃估摸着三四日才到林镇。
  为了确保他的伤口更好的愈合,也为了观察拆线后的伤口愈合情况,只能提前拆线。
  白天驾车怪累的,秋铃忍不住打个呵欠。撑住昏昏欲睡的眼皮,她抬手拍拍脸,先别睡别睡!
  要耐心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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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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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玉阳抓住帘子的手紧了紧,方才撩开,便有一束暖光溢出。
  突来的夜风袭入马车内,卷起小桌上的烛火明明灭灭。秋铃及时抬手挡住烛火,边催:“快进来!”
  话音刚落,视线又回到小桌上。
  她右手执笔,在即将满篇的纸张上写下几个字后,才放下笔。
  拿起纸张待墨迹干涸才对折收入到无落款的信封中,“给你。要收好!”
  “给我?”江玉阳不解地视线扫向秋铃手中的信封,又回到秋铃俏丽的小脸上。
  迟疑着接过信封,他心里也算松了口气。
  撩开帘子就见她专心写着什么。
  原来是给自己的。
  秋铃将笔墨收到匣子里,又从下面的匣子取出棉布、巴掌小的酒壶、剪刀。
  拆线用的物品备齐,她边倒一些酒将双手抹遍,边说:“脱衣服。”
  瞧他愣住的模样秋铃极力克制了笑意,转而柔声道:“脱上衣就好,我替你拆线。”
  见对方依然愣神,秋铃偏开脑袋不看。“好了说一声。”
  随后耳边有着窸窸窣窣的动静。
  秋铃回想起方才忘了在纸上顺便写下拆线后关于伤口的护理,一时忘了江玉阳还在脱衣服直接回头道:“拆线之后--”
  江玉阳手上解开里衣最后一根衣带的动作一顿,衣襟就这般大大敞开。
  目光短暂地在他饱满的胸肌,块块分明的腹肌上一扫而过,秋铃轻咳了声便低头问:“好了吗?”
  “好了。”
  听他声音沉沉的,似乎并没有不高兴?
  秋铃缓缓抬头,视线刻意不与他交汇。直直看向江玉阳左腹上缠绕的纱布。
  拿起小剪刀在烛火上烧了烧,她靠近面色沉静的江玉阳。明知他是大人了,却还是忍不住安慰:“别怕,拆线不痛的,可能有一点点痒。”
  她这般耐着性子解释,江玉阳直视秋铃的眼无言地点点头。
  自上而下注视她光洁的皮肤、长且翘的睫毛、微抿的唇,便心悦不已。包括她小巧鼻头上的一粒斑点。
  “好了!”
  秋铃随手用手背抹去额头的细汗,将拆下的线、纱布、棉布裹成一团。
  “你出去时顺便带出去扔到火堆里。”丝毫未察觉到江玉阳微微泛红的脸色。
  “对了,拆线之后伤口更要勤消毒!别沾水,直到落痂之前。”
  又指向桌上被江玉阳右手压着的信封,“上面写着养伤期间你要注意的饮食。”
  闻言江玉阳抬起右手,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信封。
  “你没带厨子,吴渊哲也不在,我只好再写一遍留给你。抽空看看吧,不该吃的要忌口。”
  “我--”
  “我休息了。你自便。”说完秋铃便自顾自地吹灭烛火,“晚安。”
  江玉阳不懂她为何对自己关心到极致,却又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
  默默在黑夜中叹了口气,他留下句“晚安”便离开了马车。
  ~
  一连几日都是秋铃驾车。
  她越来越沉默寡言,不知发生了何事,鲜少再见到她的笑颜。
  天边乌云蔼蔼,冷风阵阵袭来。
  时不时有几粒水珠滴落在秋铃光洁的额头上,她也顾不上抹去。
  眼看天边厚厚的黑云翻滚间有电光闪过,秋铃思索间轻咬下唇。便稍稍甩动缰绳,有所感知的马儿立即加快脚程。
  行驶中的马车偶尔陷入小坑、硌上石子儿颠簸一下。
  比起这些,细如针的小雨越发密集。
  远远望向大团乌云下的林镇入镇口,秋铃再归心似箭,也不得不听从侍卫的劝将马车赶到一处草棚下躲避豆大的雨幕。
  下了马车秋铃走到马儿面前摸摸毛茸茸的脸以示安慰。
  “雨大风凉,这儿有我守着,姑娘还是进马车避避吧。”
  闻声秋铃斜睨被风吹动的车帘。
  片刻之后视线回到草棚外的雨幕中,“我不冷。田县太热了,正好吹吹风。”
  也不知这样恶劣的雨夜,他是否要继续赶路。
  目光再次扫向马车,草棚外的哗哗雨声声势浩大,仿佛下一刻顶上的草棚便会塌陷。
  问问吧。
  问问他是否在林镇等天放晴后再赶路。
  一旁的侍卫目睹秋铃迟疑地走到马车外,半晌没有要上马车的打算。
  想起来,她有两日没同江玉阳开口说一个字了……
  好别扭,秋铃收回去掀帘子的手。
  改为敲敲马车,“玉阳,前面就进林镇了。这风雨不知几时才停,你可要去我家避避雨?”
  怕风雨声盖过他的说话声,秋铃刻意集中注意力。
  然而马车内的人并无回应。
  难道是他觉得住自己家会不自在?
  也对,秋铃改口道:“我家中简陋了些,你要住客栈吗?”
  侍卫直直盯着马车干着急,王爷你倒是吱一声啊!
  他不出声是几个意思?
  秋铃拍拍微凉的脸颊不禁后退两步,难道说他睡着了?
  应该是了。以他的品性,不会这般问而不答。
  往雨幕靠近几步,秋铃对入镇口望眼欲穿。眼看着要到家了,这雨真不会挑时间。
  可她转念一想,这离家也没几步了。
  该嘱咐江玉阳的也都说了,秋铃拍拍被溅到雨珠的肩膀走向侍卫。
  “我先走了。他睡醒后若是问起,你就说我自己回家了。”
  “这--”
  “伞我借一把。”
  秋铃也不等侍卫同不同意,从他手中拿了油纸伞走向马车去取包袱。
  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一片昏暗中只见他闭眼靠坐着,手中紧紧攥着—信封?
  从小桌下悄悄拉出包袱挎到肩上,秋铃忍不住再次看向熟睡的他。
  眉间紧蹙,何事这般苦恼?
  算了,与她无关。也不知他伤口拆线后恢复得如何。
  在她未察觉间,已盯着江玉阳看了许久。甚至伸手探向他眉间,试图抚平那道褶子。
  “好凉!”
  秋铃毫不迟疑地将手覆在江玉阳额头上,掌心一片冰凉!
  糟了,他何时失温的?
  瞬间丢下包袱和伞,秋铃匆匆抓起角落叠好的薄被给江玉阳裹上,但这样做远远不够。
  想也不想便掀开被子,整个人贴在江玉阳胸前紧紧环抱他腰身。
  即便江玉阳浑身都散发出凉意,也不放手。
  她才感知到马车内异常的冷,揉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秋铃隔着帘子对马车外说:“快驾车回林镇!”
  ~
  好热……
  仿佛置身在火炉般,江玉阳鼻间呼出热气,一边睁眼。
  浅青的床幔暗示他此处并不是马车。
  正欲撑床坐起,却感知到右手手心握着什么温软的,手?
  江玉阳侧眼看去,就见秋铃趴在床边熟睡……
  为之动容时他紧紧握住手心里她的手。实在不愿放手。
  担心秋铃受凉,江玉阳轻手轻脚地下床,抱起身形瘦弱的她放到床上再盖上被子。
  注视秋铃安稳的睡颜,江玉阳暗暗有了决定。
  他是不会独自回王城的。
  “玉阳?”
  “我在!”握住秋铃伸出被窝的手,江玉阳深情款款道:“我在。”
  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秋铃眉头舒展开来。随后缓缓睁眼,视线渐渐聚焦到床边的人脸上。
  她不置信地眨眨眼,面前的江玉阳依旧满目柔情。
  不是梦,他醒了!
  秋铃急忙起身,向他凑近的同时抬手探向江玉阳额头。
  却在下一刻被他抱了满怀……
  她侧耳贴着江玉阳胸膛,“咚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不知为何,秋铃感知到自己的心跳频率渐渐与江玉阳的心跳重合。双颊肉眼可见地浮现大片红晕。
  听着重合的心跳声,有种安心的感觉。
  秋铃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抬起,环抱着他温暖的身躯。
  江玉阳身形一怔,随即收紧抱住秋铃的手臂。只要有她在,就很安心。能不能不分别?
  “秋铃,我--”
  砰砰砰!
  一连串的敲门声惊得秋铃回神,她匆忙推开江玉阳下床去开门。
  秋氏瞧她神色慌张,便探头往屋内瞅了瞅。只见江玉阳立在床边,精神头恢复不少。
  “娘,这是给他熬的药吗?我来端吧。”
  话音未落,江玉阳已自行上前。
  他神色如常地接过药碗,“多谢伯母为我熬药。”
  “你啊,还是躺下好好歇着吧。”
  “伯母说的是。”
  年轻人谦卑有礼,秋氏也不好板着脸说教什么。
  只是拽住秋铃的手往门外拉,“那你好好歇着,这食盒里是黑鱼粥和小菜,趁热吃。”
  秋氏扯了扯牵着秋铃的手,“你爹有话问你,走了。”
  “我--”才出口一个字,秋铃就被秋氏瞪眼。只好说:“我这就去。”
  经这一变故,秋铃脸上的红晕早就消失不见。杏眼里闪过几分担忧。
  秋老爹鲜少抽叶子烟。
  自从秋铃离家后突然就离不开这叶子烟了,如今小女儿安然无恙地回来,叶子烟才暂时放到架子上落灰。
  细细打量了秋铃后,秋老爹叹气道:“瘦了!”
  秋氏也愁眉不展,“瘦了不少!”
  她怎么没觉得瘦了?
  秋铃嘿嘿笑着凑到秋老爹身边抱着胳膊撒娇:“爹,我没瘦啊!”
  “还说没瘦,下巴都尖得戳我这把老骨头了。”秋老爹话是这么说,却宠溺地揉揉秋铃红润的脸颊,“回来了就别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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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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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氏瞅着钻到怀中撒娇的秋铃,万般疼惜地拍拍她后背。“你这一去就是大半月,我跟你爹总是不放心。”
  “爹娘不必担心,我吃的好睡得好用得好,他很照顾我的。”
  闻言秋氏默不作声,只与秋老爹眼神交汇。
  傍晚时大雨倾盆,老两口在后厨烧火做饭。却突然听见哗哗雨声中夹杂着马叫声,院门随即被敲得哐哐直响。
  秋老爹拿着伞去门口一瞧。
  竟是秋铃回来了!
  同一个陌生男人搀扶着昏迷的江玉阳……
  心疼小女儿浑身被雨水淋湿,秋老爹立即让她回房沐浴换衣。
  自己则帮忙架起江玉阳到秋山的房间,由陌生男人照料。再去请大夫。
  说江玉阳是失温症。
  秋氏烧了几盆炭火摆在江玉阳床边,又被秋铃请去熬黑鱼粥。侍卫则去熬药,秋老爹送大夫回去。
  留下秋铃看守江玉阳。
  老两口看得出来,秋铃甚是关心江玉阳。想来是在这半月里相处间有了感情。
  虽说江玉阳是王城人士,但他为人正直、待人有礼,且身家清白不复杂。
  若是秋铃远嫁到王城,他们也不会过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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