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板着脸说：“民女不知。”
说完她偷偷瞄了眼王后，怎么不管什么人答话，她都面无表情？
算了，毫无学识的她才不会入选呢。
赶紧结束吧！
“今日初选结束，请诸位姑娘移步偏殿等候。”
在一众欢喜忧愁的女子中，秋铃格外开心地走出门。偏殿之中，一位身着嫣红裙装的靓丽女子被左右逢源。
秋铃碰巧坐在旁边，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都在恭维二王子正妃热门人选。
可这又与她何干？
有些不耐地放下茶杯，秋铃瞟向偏殿外。
碰巧来了几位宫人，除为首的人其余宫人皆捧着堆满荷包的托盘。
冲那些香囊两眼放光，秋铃可熟悉了！不就是落选的人赐香囊嘛！她笑呵呵地第一个冲上前，冲宫人眨眨眼，意指快给她！
“咳咳，这位姑娘请入座。”
在秋铃冲上前的同时，其余女子纷纷后退神色紧张地站成几排。
秋铃也退过去站到第一排的边上。
听宫人一个个的报了名字，那些领到香囊的女子都离开了偏殿。
可直到宫人合上名单，秋铃仍未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急忙追出偏殿。“公公留步！”
宫人见是她便恭敬道：“秋姑娘莫要担心，你必不会落选。”
“什么？”
~
目睹宫人离开，秋铃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那些拿了香囊的女子分明是没能对上对子的人。
为何她没对上却被留下！
不等她细想，又有数十位宫人出现。为首的老姑姑提到因明日有终选，王后开恩让过初选的女子都留在这偏殿暂住一晚。
秋铃什么也听不进去，忽地想到初选前江盛的话。
他那看她像看猎物般的眼神如何让她相信是倾心？
想不到王宫这样大，王后却安排她们两人一间房。秋铃面对正妃热门人选的笑容也只能微笑回应。
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她苦于看不破江盛的打算。
“秋姑娘，秋姑娘？”
“啊？”秋铃抬眼瞧不知何时立在自己床边的人慌张起身，“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与秋姑娘说说话。毕竟今后会在王子府服侍二王子，我想--”
秋铃听得拧眉，惊诧道：“姑娘在说什么？”
“我叫杜锦华，秋姑娘称我杜姑娘或锦华都可。”
未来的正妃想提前立威吗？
但她并无入二王子后宫的意愿啊！
“秋姑娘确实如二王子说的那般不同。”杜锦华友善地虚扶了把秋铃手臂，示意她一起坐下。
“王后此次要为二王子选一位正妃四位侧妃。”
秋铃应付地点点头，对这话题毫无兴趣。“我不会入选的。”
“为何？秋姑娘当真不懂二王子心意吗？前几日二王子亲口对我说，此次选妃是王后授意，入选的女子必是家世出众的。可他唯独向王后求来一个侧妃的位子只为留给秋姑娘你啊！”
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秋铃都不想与江盛今后扯上关系。
这杜锦华一定是他正妃没得跑。
既然她只是向所谓二王子心上人的自己示好，那她何不坦白呢！
想到这里秋铃热络地握住杜锦华的手急切道：“锦华，我不想入选！”
“秋姑娘你--”
砰砰砰的一连串敲门声将屋内的对话打断。
杜锦华安慰似的拍拍秋铃的手，“我听二王子说过你对他似乎无意，但男女之间相处之后总会有感情的。何况二王子对你一往情深，别担心。”
随后她去开了门，原来王后在花园设宴请入选的女子游湖。
原本不情愿的秋铃灵光一闪。
王后明知明日会有人落选，却在今日设宴，分明是想搞事情啊！
那她卷入其中闹得沸沸扬扬，绝对不会再入选！
~
正值寒冬的王宫花园无花可赏。
倒是波光粼粼的湖水，与荡漾其中的船只引人入胜。
同所有女子上了船，秋铃左顾右盼却不见王后现身，那她出糗给谁看？
不知何时独剩她一人站在船头。
若稍有不慎，便会落下船。
“赵小姐，那个秋铃不过贱民一个，根本不配成为你的对手。你最该防的，该是那个杜锦华！”
“没错没错，她家世平平，不过是和王后有些沾亲带故。二王子正妃的位子凭什么落在她头上！”
“就是！”
“我当然不会只是一个区区侧妃！”
“赵小姐，我有一妙计。”女子嬉笑着凑到赵晓玲耳边。
盯着洋洋得意的杜锦华，视线再扫向船头的秋铃。赵晓玲是谁也看不顺眼。
她倾慕江玉阳多年，到头来却被父兄送到二王子身边献媚。害她既不能嫁给江玉阳，又无法成为江盛的正妃！
凭什么让她一个身份都捞不到！
“好，照你说的办。若事成，日后我会替二王子接你们入王子府。”
~
终于出现了！
远远望到岸边的王后等人，秋铃顿时两眼放光。
接下来就找机会让那群—
背后怎么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秋铃回身发现杜锦华被众女子围堵责问，她没回头的期间发生什么了？
知晓杜锦华的人品，秋铃忙上前劝和，“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方才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不过是从杜小姐身边路过，她却用簪子划伤我手臂！”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然而面对众人压倒性地指责，杜锦华是百口莫辩。
秋铃注意到人群后赵晓玲小人得志的嘴脸，便明白了一切。她想让杜锦华失去正妃之位。
“这件事我定要上告王后与二王子！”
“不要！我真的没有伤害她！”
“你拿什么证明？”
“我--”
江盛与那赵晓玲倒是绝配，但秋铃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善良的杜锦华被冤枉。
也不知这些人有意还是无意，她俩被挤到船边上。
秋铃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被凶哭的杜锦华脚下不稳惊呼着落了船。
她顾不上自己还未学会水性，便毫不犹豫地跳下船。湖水冰凉刺骨，秋铃边克制身体被淹没的恐惧边闭气。
胡乱摆动着四肢像狗刨式地竟游向了已沉下水的杜锦华。
好不容易单手托起杜锦华，秋铃艰难地向岸边游去。身体已感觉不到冷意，只是四肢越发僵硬。
呛了口冰冷的湖水后，她酸痛的手臂再也抬不起来，胸口也越来越胀疼……
~
“花园正是好景色，王叔同去也可。”
江玉阳一心赶往花园，目的达到便懒得与江盛周旋。
才到花园的拱门外，就有宫人上前对江盛耳语，“二王子，刑部那边--”
他面色不悦地抬手屏退宫人，“我还有事，王叔先行一步。”
江玉阳只稍作停留便进入花园。
耳边顿时传来女子的惊呼，他心下一紧飞速赶往湖边。
“糟了！快来人呐！有人落水了！”
闻言江玉阳急忙抓住呼喊的宫人问：“是谁落水？”
“是—是杜锦华小姐。”
得知不是秋铃的他眉头舒展开，不等宫人再开口便飞身到有人扑腾的水面要捞人。
却没想到水中奄奄一息的人竟是秋铃！
江玉阳来不及深究，一手搂着秋铃一手拽着杜锦华回到岸上。
这时船也靠了案。
王后领着一群宫人气势汹汹地上前问话：“究竟是何人推杜小姐落水？”
有宫人帮杜锦华按出肚子里的水，捡回一命的她委屈地哭诉，“秋姑娘呢！”
无人过问的这头，江玉阳无论怎么为秋铃按压肚子，偏偏她吐出了水却毫无清醒的迹象。
他红着眼抱起秋铃大喊：“去唤太医！”
阳光明媚的一处偏殿中。
太医仔细为秋铃诊脉后，顶着江玉阳的怒火小声道：“回王后、王爷，这位姑娘胸中聚了不少寒气，恐有换气之法才能救了。”
话音刚落，太医便被江玉阳拽到边上。
房中王后、太医、杜锦华等人眼睁睁看着江玉阳俯身去捏开秋铃的嘴亲上去……
闻讯匆匆赶来的江盛碰巧也撞上那一幕……
“咳咳—咳咳！”
江玉阳看秋铃睁开眼忙搀扶她起身，用袖口为她擦去嘴角吐出的水渍。
“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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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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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眼看江盛怒气冲冲地直奔向江玉阳，王后抢先跨出一步出手阻拦，“盛儿！”
王后沉声道：“冷静。”
无视江盛的怒火，柔弱无助的秋铃依偎在江玉阳怀中，心里乐开了花。
她根本没有溺水。
本以为会溺死在湖水中，可江玉阳忽然出现救了她。
秋铃当即灵机一动，闭上眼装作溺水。任凭怎么施救都不醒，除非江玉阳跟自己亲密接触让所有人亲眼所见。
这下好了，江盛看得明明白白。
有这样多的人见证，她不信江盛还能不顾颜面留下自己。
“王后，秋铃才醒来身子虚弱。人多打扰她休息，还是让她静养。”江玉阳不管对方应不应，边说边扶着秋铃躺下。
“也好。”王后皮笑肉不笑地下令：“都出去。”
凌乱有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片刻后响起关门声。秋铃腾地一下坐起来，披上江玉阳留下的披风，蹑手蹑脚地到门边往门缝外瞅。
都这样了，王后为何方才不言明让自己退出选妃呢？
江盛绝不会喜欢自己。
那他不计后果地，甚至许以侧妃之位，为的只能是利用自己达到某种目的！
可她又有什么可让江盛利用的？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得想法子尽快离开这王宫。
秋铃转身环视房中，发现墙角有个柜子便要过去。这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
难道是江玉阳来带她回王府！
她迫不及待地回身，然而眼里的光在看清门外来人后瞬间黯淡。
一时不备，被脸上戴着关心面具的江盛抱了满怀。
“还好你没事！你放心，我定会查清此事，绝不会放过陷害你和杜小姐的人。”
可他这番话非但没能令秋铃心软，对方反而奋力挣脱。
盯着收拢披风后退的秋铃，江盛面色一冷。
“二王子自重。”
“看清你的处境，此地是王宫，而非王府。”江盛脸上恢复了以往似笑非笑的神色，一步步逼近秋铃。
出手一把紧紧楼了她的腰贴合自己，江盛冷声道：“方才的事本王已下令，所有人都当没发生过。你依然得参与明日的终选，且会选入侧妃。”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秋铃不想再与他周旋，“放开我！”
话音刚落腰上的手却收得更紧，她拧眉偏开脸眼不见心不烦。
“你虽是女子却有些能力，不如为我所用。如今朝中是我执政，选妃后便是王位登基大典，你也能从王子侧妃跃升为王上的后妃，身份尊贵坐享荣华。比起区区王爷的侍妾--”
“二王子误会了，民女并无什么过人的能力。不过是养养鱼做点上不得台面的菜罢了。”
江盛冷哼一声嫌恶地收了手。
目睹秋铃立即用那眼熟的披风裹紧身体，他眸光越发阴沉。
“还请--”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秋铃闻言怒瞪江盛，直言：“不需要。”
“好！很好。你执意要选死路，我便成全你和王叔在登基大典后做对亡命鸳鸯。”
“此话何意？”秋铃盯着江盛冷笑的模样，忽地联想到自己被刺杀一事。
“聪明如你，我与王叔向来政见不和。自古帝王登基后都会不择手段铲除异己，我自然不能免俗。”
“你！”秋铃一股怒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她不解道：“你们是叔侄啊！”
江盛哼笑一声，“是，也不是。”
疯子！
在心中怒骂了句，秋铃厉声反驳：“他作为王爷向来有功无过，我更没有做错什么，你根本没有把柄--”
“今有妖女秋铃利用水虫等毒物残害百姓、牟取私利，其背后帮凶王爷江玉阳难辞其咎，遂抓捕二人开年问斩。”
秋铃终于明白了。
从前江盛与前滇国勾结，利用棕果牟利。
如今妄图拉拢自己，想要垄断只在云国养殖的水产。其目的是为了低买或者直接强征百姓成果，在云国内外高价卖出牟取暴利。
这样人品低劣的人怎么会是开明国君的后嗣！
走向面色惨白的秋铃，江盛亲昵地抚上她脸颊。“你只有一次机会，选王叔，还是我？”
自古以来为虎作伥的人皆不会落得好下场。
秋铃目光坚定地拿开脸上的手。
江盛见之面色又青又白，咬牙切齿地留下句“自找死路”后愤然离开。
徒留灌满寒风的房间给临风而立的秋铃。
她收拢披风，朝门外的蓝天扬起笑跨过门槛。想到江盛给自己和江玉阳安的无端罪名不寒而栗，终究是牵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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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
缓缓转头看向他，秋铃眼中满含水润。
江玉阳大步上前拥抱秋铃入怀。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可是—可是他说--”
“别信。相信我就好。”低头为秋铃抹去脸颊的泪痕，江玉阳打横抱起她一步步走出王宫。
秋铃走下马车时脖颈间有星星点点的冷意。
她笑盈盈地握紧了江玉阳的手仰头看漫天的白雪，“该给爹娘写信了。”
“书房有暖炉，不过你先回房换衣。我在书房等你。”
“好。”冲江玉阳挥挥手，秋铃这才忍不住跺跺脚小跑着进房。
从下雪起不到一个时辰，院里竟积了足以淹没脚背的雪。秋铃站在书房屋檐下往半开的窗里瞅了瞅。
目光再次落到雪地上，她毫不犹豫地闯入大雪中。
“进。”
正在桌后磨墨的江玉阳起身让出梨木椅，宠溺地注视门口探入的那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