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府宠妃——秦好了【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7 23:15:22

  沈尚书摇了摇头:“他尚未成家,没有置私产的道理,每年送七成的收益给他吧。”
  想到这个孙儿没什么倚仗,沈尚书顿了一顿又道:“从我那儿再划出一百亩良田,一样是七成收益归他。”
  沈老夫人没什么意见:“他那院子也不太像样,下人不是偷奸耍滑就是病歪歪的,只有一个丫头还算尽心。”
  沈尚书眉头微皱,他一向不大爱理会这些宅院琐事:“你看着处置就是,以后明浔的事情不要让老二家的沾手。”
  这话有些重了,沈老夫人也没力气给二儿媳开脱,怏怏地叹了口气:“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管孙子院里的事,该让他早早娶个媳妇回来。”
  沈尚书一口回绝:“不可。”
  沈老夫人觉得奇怪:“明浔都快二十了,要不是先前秦家那丫头命薄,他的亲事早就定下了。如今也有功名在身,早早说个好人家的姑娘不好吗?”
  提到二太太娘家那个侄女,沈老夫人又有些不高兴,死了未婚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沈尚书仍是摇头:“考中进士再议亲。”
  沈老夫人哑然,进士哪是说考就考的,但看丈夫态度坚决,她只好不再劝。
  沈尚书顿了顿:“还有恒殊的事,你多上心。”
  沈老夫人到底更在乎外孙,闻言点点头:“我知道。”
  一整个下午,绿珠都照常在沈老夫人跟前伺候,老夫人忽然问了一句:“我记得你今天有十七了?”
  绿珠心口猛跳,努力放平了声调:“是,您记得不错。”
  老夫人“唔”了一声:“你哥哥在外院当管事?”
  绿珠笑着道:“是啊,前年哥哥成亲,您还赏了二十两银子,我娘到今天都念叨着呢。”
  老夫人不记得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只问道:“你也到该说亲的年纪了,你爹娘可有什么打算?你若成亲我也有赏。”
  绿珠赶紧给老夫人磕了个头:“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老夫人。”
  沈老夫人失笑:“好了,我就是随便问一句,你先下去吧。”
  绿珠一颗心怦怦直跳,搞不清沈老夫人对她的答案满不满意,要是真以为她不想嫁人怎么办?绿珠怀着忐忑的心思在房里来回踱步,一时高兴一时忧虑。
  老夫人给郡王选女人自然要选知根知底又跟自己贴心的,绿珠想不到哪里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她摘下发髻上的一朵有些黯淡的鲜花,花枝勾乱了头发,绿珠握着梳子犹豫了片刻,索性打散头发重新梳了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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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很快就打算再喊谢恒殊到沈府来吃晚饭,这回她还细细地拟了份菜单,让绿珠在一旁读给她听,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不妥的地方。
  绿珠笑着道:“上回郡王夸过的那道水姜鸭粥,要不要也加上一份?”
  老夫人想起来了,点点头:“你心细,加上吧。”
  一旁收拾茶具的青萍看了眼绿珠,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古怪,这几天绿珠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兴奋劲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老夫人夸她一句,她两颊都在泛红。
  青萍趁没人的时候走过去问了她一句:“你最近怎么了?”
  绿珠装没听懂:“什么怎么了?”
  青萍摇摇头:“古里古怪的。”
  绿珠没说话,青萍已经定了亲,对她没什么妨碍,只不过还是不要太早露出来的好。
  谢恒殊每回到沈府,厨房就忙得格外厉害,冯妈妈亲自过来盯着,阿菱做粥的时候都在犯嘀咕,江都郡王真的有这么爱吃水姜鸭粥吗?
  阿菱特意多做了一份留在瓦瓮里,这回她没去老夫人院里送菜,收拾完了就抱着粥回屋。张婶子已经端出来几碟小菜,桌旁的陶罐里还煨着鸡汤,小丫站在旁边丢进去一把鲜红的枸杞。
  岳圆帮着摆碗筷:“今天可真不巧,江都郡王来了府里上上下下都要围着他转,忙了这么久你也饿坏了吧。”
  今天是阿菱的生辰,她刚坐下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就递到了眼前,张婶子笑着催她:“先吃,吃完了再说话。”
  阿菱依言吃完一整碗面,额头都有些冒汗,放下筷子赶紧道:“你们也吃。”
  也算是托了江都郡王的福,今天采买的肉菜比往日更多更好,她们的桌上有鱼有肉,是很丰盛的一餐。岳圆还从三少爷那儿带出了一点酒,装在白玉瓶里,隐隐能看见里头晃动的水泽。
  阿菱只尝了一小口,告诉岳圆:“挺甜的。”
  岳圆吐了吐舌头:“我也不敢多喝,咱们意思意思。”
  小丫也伸着舌头舔了一下,随即皱紧了眉头:“辣。”
  张婶子笑着拿筷子敲了敲她的脑袋:“该跟你阿菱姐姐说什么?”
  小丫响亮地喊了一声:“生辰快乐!”
  阿菱满脸是笑,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吃过饭张婶子带着小丫去休息,岳圆嘴上说不敢多喝,最后一个人把剩下的半壶酒都喝光了。她撑着下巴半倚在桌子上,脸红红的,眼睛湿湿的,还盯着杯子里最后一圈水痕看。
  阿菱摸着岳圆给她做的衣服:“你每天这么忙还给我做衣服,院子里的人还服管吗?”
  垂柳院的下人十之八九都被赶出去了,换了一波新人进来,岳圆要帮着沈明浔料理院子里的事,不比以前轻松到哪里去。
  岳圆缓慢地点头:“已经好很多了,少爷在那儿,他们不敢闹腾。”
  阿菱想想也是,沈明浔作为沈家第三代唯一一个考中功名的人,地位已经截然不同。待在厨房最能看出一个府的风向,现在的垂柳院已经不是当初的冷衙门,一应供给都往上走了不止一个档次。
  阿菱拍拍她的手背,也有些感慨:“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岳圆反握住阿菱的手,眼角闪烁着水泽:“我知道,我知道。少爷这些年很不容易,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岳圆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已经有些醉了,阿菱在心里叹息一声,他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你呢?
  阿菱不想说这些扫兴的话,扶着岳圆床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准备出去熬一碗解酒汤。刚刚系上围裙,一个穿着粉衣黄裙的丫鬟就匆匆忙忙地闯进了厨房:“做水姜鸭粥的那个丫头呢?”
  阿菱心里一沉,这丫鬟满脸写着惊惶,来找她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难道是江都郡王吃坏了?可是那水姜鸭粥她自己也留了一份,大家都吃得好好的。
  “是我。”
  阿菱走出来几步:“敢问这位姑娘,是粥有什么问题吗?我这里还有一些煮剩下的……”
  丫鬟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什么粥不粥的,你快跟我去老太太那里,郡王……”
  阿菱从暗处走出来,丫鬟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古怪:“跟我走吧,主子们要见你。”
  钱婆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出来了,看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咕哝了一句:“她会做什么粥,夸两句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别出了什么事,又把老娘扯进来。”
  阿菱的厨艺是钱婆子教的,就算两个人现在势同水火,主子们发作起来可不管这些。巧玉进了大少爷的院子后一直没什么消息传出来,钱婆子担心自己真要被牵连,女儿想救都来不及。
  张婶子气不过顶了她一句:“能出什么事?八成是老夫人喊她过去领赏的。”
  张婶子说这话也没什么底气,往屋里一看,岳圆已经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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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菱一路上小心打听,那丫鬟不肯透露半个字,只说到那儿就知道了。阿菱更加纳闷,思来想去自己没什么地方不妥,定了定神就被那丫鬟领去了正厅待客的地方。
  正厅点了十余支儿臂粗的蜡烛,烛火照得四下亮堂,一屋子男人女人绕着老夫人坐开,珠光宝气十分耀眼,阿菱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亮,低着头轻微地眨了下眼睛。
  明明是一家和睦的景象,却没有人说话,从阿菱的角度能看见坐在凳子上的大少爷不耐烦地点着脚尖。大少爷看了眼阿菱,偏过头想跟大少奶奶说什么,大少奶奶当机立断地赶在他开口之前拧了他一把。
  “抬起头来。”
  一道年老而威严的女声自上方响起,阿菱慢慢抬起头,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阿菱能感觉到整个屋子的人都在盯着她看,或打量或讥讽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些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是实在没什么东西消遣了,才找个厨子放到眼前看着玩儿?
  老夫人再度开口,声音软下去几个度,却不难听出话里的失落:“这样的人,怎么能服侍你呢?”
  谢恒殊嘴角含笑,似乎对阿菱十分满意地样子:“外祖母,我看她很好,您不也夸她粥做的好吃吗?”
  老夫人有些着急:“又不是给你找厨子!这样的人在你身边,别人会笑话你的。”
  谢恒殊抚了抚腕间的菩提手串,狭长的眼尾微微挑起,露出几分锐意:“外祖母,谁敢笑话我身边的人?”
  沈明泽到嘴边的一句话又硬生生给咽了下去,他是真不懂这位表弟心里在想什么,到处都有人给他送美人,他偏不肯要!有一回去郡王府,沈明泽正好撞见十几位身姿婀娜的舞姬被赶出去,王府的大太监铁面无私地把一个想要偷偷留下的美人塞回了马车里。沈明泽扼腕叹息,却又没什么办法,沈家里是绝不会允许他蓄养舞姬的。
  沈明泽心里叹了又叹,想着什么时候得找表弟谈谈心,对上那张喜怒难辨的脸又萌生了退意。一口气没叹出来却被媳妇掐了一下,大少奶奶无奈地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站在厅中的阿菱隐隐约约听明白了一点,心中倏然掀起了惊涛骇浪,江都郡王向老夫人讨要她?
  为什么?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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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几章小江即将开启王府新地图(别忘了阿菱姓江!)
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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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恒殊刚到沈府的时候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和往常一样,老夫人嘱咐他吃菜,间或问几句王府的事情,他都一一答了。
  沈府厨子的手艺不错,老夫人回回为他张罗吃食的心意更难得,若非万不得已的时候,谢恒殊并不愿意拂了这位外祖母的面子。
  吃完饭漱过口,捧着盥洗用具的丫鬟鱼贯而出,老夫人忽然冲他招招手让他坐近一些。他耐着性子坐过去,而后就看见老人家神秘地笑了笑:“我给几个丫头给你,好不好?”
  谢恒殊很快就明白了这背后的意思,他眸光一冷,尚未开口老夫人已经急急地解释起来:“你要晚婚,可纳妾却没什么妨碍,我问过阿难了!他都说可以。”
  阿难是北鹤先生的乳名,现在还能这样称呼北鹤先生的,除了老夫人也没几个人了。谢恒殊简直想把那卷《易水》从北鹤先生那里抢回来,心头怒气翻涌,对上老夫人期待的目光才缓了缓口气:“外祖母,是不是祖母让你问的?”
  老夫人哽了一下,不自在地别开眼:“我们都担心你。”
  谢恒殊掀了掀眼皮,脸上划过一丝嘲讽:“我有什么可让你们担心的呢?”
  老夫人犹豫了片刻,屏退左右,拉着谢恒殊的胳膊轻声道:“太子身体不好,成婚十年还未有子嗣,你跟他不一样……”
  谢恒殊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声冷笑:“我和他当然不一样,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国之储君。”
  老夫人以往也没想过这些事,只盼着外孙能富贵平安的过一生,这样她就能安安心心地去地底下见女儿了。直到沈尚书隐晦地向她提了几句她才恍然大悟,太后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把谢恒殊从南阳州接回皇城抚养?是为了制衡南阳王,还是不满太子身体羸弱,要细心培养一位康健的皇裔?
  要知道,南阳王才是太后的亲儿子。
  老夫人不由得激动起来,如果她的外孙能登临帝位,那是何等的荣耀!说不定连女儿也能被追封为太后,得享天下养。太子膝下空空,以他的身体,或许以后也不会有孩子。皇室子嗣艰难,若谢恒殊能够早早诞下健康的继承人,再有太后助力,孰强孰弱,一望便知。
  老夫人细细地跟谢恒殊分析利弊,谢恒殊左手慢慢握成拳搭在腿上,隐忍着怒意和不耐打断了她的话:“外祖母,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自从他平平安安地长到十六岁,很多人的态度都发生了转变,他们悄悄盯着他,看他什么时候会临幸一个宫女,什么时候会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够把东宫那位孱弱的太子逼得走投无路。
  老夫人还想要说什么,大老爷二老爷又带着妻子儿女来请安,她只好收回话,兴致缺缺地看一屋子儿孙磕头。大太太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三言两语拉起一桌牌局,谢恒殊冷脸归冷脸,还是陪着摸了两张牌。
  大太太就笑着凑趣:“老祖宗输了,可拿什么赔给我们郡王呢?”
  老夫人心头一动,半开玩笑地道:“我这屋里的丫鬟,随便哪个都由着你挑。”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只有老夫人还笑呵呵地,大太太不知道老夫人是说笑还是真心,这回没上赶着捧场,摸着喉咙示意儿媳妇给自己端茶润润嗓子。
  二太太的眼睛四处一打量,目光落到绿珠青萍两个大丫鬟打了个转,笑着开口:“老夫人屋里的丫鬟可是个顶个的出挑,郡王瞧中了哪一个都好。”
  老夫人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给谢恒殊身边塞一两个人,闻言还给了二太太一个赞赏的目光,谢恒殊忽然扯着唇笑了:“外祖母的意思是,沈府的丫鬟都随我挑?”
  老夫人不在乎谢恒殊把范围换成了沈府,连连点头:“那是自然,你可有看中的人?”
  谢恒殊:“外祖母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要把做水姜鸭粥的厨子给我?”
  老夫人一愣,谢恒殊吐出三个字:“就她了。”
  绿珠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谢恒殊看,旁边青萍被吓了一跳,伸手在她后腰处拧了一把。绿珠似乎察觉不到痛,失魂落魄地望向谢恒殊,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屋里的人各怀心思,没有人注意到绿珠的表情,她隔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慢慢低下了头。
  老夫人只好使人去喊阿菱,她心里还是抱着一丝期望,说不准会是个不错的姑娘呢?等阿菱站到眼前,她顿感失望,那张脸虽然不丑,却也没什么人愿意看第二眼。
  谢恒殊选她是故意的。
  老夫人很快反应过来,可话已经说出口再难往回收,而谢恒殊的的确确是挑了个沈府的丫鬟,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烧火丫头。
  谢恒殊手纸一松放下茶盖,在碗沿砸出一声脆响:“外祖母要是不舍得就算了,总之您府里我只看中了这一个。”
  满屋子谁还看不出谢恒殊在跟老夫人斗气?大少爷憋回去一个哈欠,二少爷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五小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阿菱,六小姐七小姐则低着头不说话。
  沈尚书今日不在家中,带着沈明泽去拜访一位老友,大老爷便觉得自己该站出来说几句缓和下气氛,他清了清嗓子:“郡王哪里的话,一个丫鬟而已,怎么会不舍得?母亲,您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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