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府宠妃——秦好了【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7 23:15:22

  钱婆子在厨房被冯妈妈压了半辈子,却不敢明面上跟她撕破脸,忍得一张脸微微扭曲。巧玉赶巧在这时候回来,看见厨房忙得跟什么似的,心里暗暗叫苦,觉得自己挑错了时候。
  巧玉磨磨蹭蹭地走进厨房帮忙,钱婆子瞪她一眼:“笨手笨脚的,别给我添乱。”
  又低声道:“新做的裙子,别被火给燎了。”
  巧玉心里一喜,装出一副挨了骂的丧气样从灶下挪了出来,她眼尖,看到正院里跑腿的小厮,立即端了热茶糕饼过去:“这不是小福哥嘛,还要一会儿,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添福也不客气,三两口把盘里的糕饼吃得精光,喝下几大口热茶咂咂嘴:“淡了点。”
  毛都没长齐的东西还装大爷,巧玉悄悄翻了个白眼,面上仍带着几分笑:“我回来的路上听说,江都郡王要来探望老夫人?”
  添福努努下巴:“是啊,这不正忙着呢吗?”
  巧玉有些好奇:“小福哥,你常在正院伺候,见过江都郡王长什么样吗?”
  添福在正院也就做些跑腿的活,哪里见过江都郡王,每回郡王过来都热闹非凡,刚看到开路太监的鞋面,一群人就呼啦啦跪了下来。添福跪在院外,最多能在交错的人影中瞧见江都郡王绣着金线的袍角。
  可这不耽误添福吹牛,他清了清嗓子:“小王爷威风凛凛,身高九尺,气势不凡。”
  巧玉将信将疑:“是吗?可我听人说,小王爷生得极美,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
  添福哼声:“那都是你们这些姑娘家瞎传的,小王爷怎么可能长得跟女人一样。”
  巧玉心里存下了几分好奇,主动要求帮着去正院送菜。老太太摆宴招待郡王,除了小厮特意点的那些菜,厨房又凑齐了八荤八素四样汤品四样甜点,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食盒沉甸甸的,阿菱和巧玉并排走在路上,巧玉还有些兴奋:“我们要是能进正院,就能看见郡王长什么样了。”
  阿菱仔细盯着眼前的路,只怕哪里冒出来几颗石子绊住了脚:“进了正院也看不见,咱们又不能进屋,一进院子就得把食盒移交给里面的人。这大冷的天,郡王爷总不会站在屋外吹风的。”
  巧玉瞪她一眼:“你就会泼人冷水。”
  正院比往日更肃穆几分,有两个佩刀的侍卫站在门外,看见她们一行人拎着食盒过来,如刀一般锐利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刮过。
  巧玉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扭头去看阿菱,见她一如往常,又瞥瞥嘴,跟着装出一副稳重模样。
  踏进院门,从抄手游廊缓步过去,就有几个穿着体面的丫鬟接过食盒。
  巧玉认识的人不少,殷切地喊了一声:“绿珠姐姐。”
  被称作绿珠的女孩穿着件浅绿绣花的对襟小袄,白绫裙子跟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听见这声唤扭过头定睛一看:“哦,是你。”
  也就这么一句话,巧玉喜得跟什么似的,绿珠目光地划向了旁边的阿菱,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凑过来一个粉袄白裙的丫鬟:“你就是钱婆子的干女儿?”
  阿菱正在一边装木头,听到这一声才抬眼看过去,又点点头,那丫鬟上下打量了她一回:“难怪了。”
  这话实在莫名其妙,那丫鬟却不解释,跟绿珠对视一眼,笑了笑便掀了帘子进屋。
  巧玉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你什么认识了正院的人?”
  阿菱也觉得奇怪,摇头:“不认识,咱们快走吧,小心冲撞了贵人。”
  巧玉骂她胆小鬼,有心想在正院留一会儿,想到门口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又难免胆怯,跺跺脚不情不愿地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左右打量着,忽地看见一个锦衣男子,巧玉眼前一亮走过去娇滴滴地一福:“给大少爷请安。”
  沈明泽脑子里正想着事,被这娇声软语打了岔也不着恼,打量起一前一后两个丫鬟:“嗯,免礼。”
  夜色昏沉,看人不大真切,沈明泽的目光在阿菱身上一顿,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身段啊。沈明泽有些意动,阿菱忽然往灯笼边上站了站,飞快地抬头看了眼沈明泽。
  沈明泽见惯了美人,乍一看到阿菱那张平平无奇地脸蛋便觉得败兴,心里那点遐思散得干干净净。他咳嗽一声挪开目光,巧玉半天听不见他说话有些着急:“大少爷不记得我了?我是巧玉啊。”
  这么个水灵标致的丫头跟他撒娇,沈明泽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起来,对着巧玉白嫩的脸蛋,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傻瓜,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其实他是真不记得了,不过漂亮的女人,他向来很有耐心哄一哄的。
  还没出正院,两个人就调起情来了。阿菱眉头紧皱,开口打了个岔:“该回去了,干娘还等着我们干活。”
  她的声音平板无趣,就跟那张脸一样,沈明泽摇摇头,抬脚要去拜见江都郡王。
  巧玉两颊通红,低声念叨:“我就知道他一定记得我。”
  阿菱隐约知道钱婆子母女二人的志向,也不多劝:“你小心些,人来人往的,被瞧见了说不清。”
  巧玉正是心热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她的话,轻嗤一声:“你啊就是假正经惯了,我若能出头,你难道不会跟在后面沾光?”
  巧玉因为生得漂亮,从小娇生惯养,钱婆子什么活计都不舍得让她做,就怕熏黄了她的脸磨糙了她的手。她吃不了苦,是打定主意要做人上人的,人各有志,阿菱不觉得她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就是这行事也太粗暴了些。
  到底在一个屋里住了七年,阿菱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喜欢大少爷吗?”
  巧玉第一反应是笑,笑了一场过后才道:“喜欢啊,他能让我过上好日子,我为什么不喜欢。”
  “你看看绿珠,也就是老夫人院里的二等侍女吧,那通身穿着气派,外头小官家的小姐都比不过。我若是能进大少爷的屋子,这些人到时候且要让我几分呢!”
  阿菱不是很信这话,老夫人院里的丫鬟,哪怕是大太太二太太都要以礼相待,更不用说底下的人了。阿菱看着她踌躇满志的模样,到底还是把这番话咽了下去。
  阿菱不吭声,巧玉又觉得无趣:“你这张脸再配上这副性子,也是委屈高家哥儿了。”
  阿菱淡淡地道:“高家已经退婚了。”
  巧玉倏地扭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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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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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玉比阿菱还要急上三分,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到钱婆子跟前第一句话就是:“高家退亲了?”
  钱婆子先不答她的话,看了眼后头的阿菱:“灶上还剩些饭食,热一热再添两个菜过来,这么大的人了一点机灵劲没有,难道还要我老婆子去伺候你?”
  支开了阿菱,巧玉又急不可耐地问:“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会退亲呢?”
  心念一转,巧玉惊道:“高家不会还是想求娶我吧?”
  王妈妈来说亲的时候,巧玉嫌弃得厉害,高风回回一见着她就挪不开眼,变着法儿地给她送东西,那些花儿钗儿的不值什么钱,她且瞧不上。再看看屋里老实木讷的阿菱,心里难免升起几分得意,她挑不中的东西到阿菱头上都算是高攀!
  可得意归得意,王妈妈要是非想着娶她也是件麻烦事啊。
  钱婆子被女儿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心头起火:“你不是哪个院子都有认识的人,怎么不去打听打听高家到底攀上了哪根高枝?”
  巧玉眉头一皱,声音也有些尖利:“娘对我发什么脾气?她笼络不住男人还怪我了不成?”
  母女俩拌了几句嘴,又开始互不搭理。阿菱端了饭菜进来,不愿被二人迁怒,索性自己夹了些菜端着碗回屋吃。
  阿菱一进一出,母女俩的气氛竟渐渐缓和下来,巧玉轻轻一跺脚:“娘啊!这事儿到底成不成了?”
  钱婆子沉着脸摇头:“八字不合,话都说死了。”
  钱婆子给阿菱说亲,自然不是大发善心要给干女儿谋前程,她有她的盘算在里头。府里成年的少爷就三个,二少爷三少爷都是庶出也不怎么受宠,大少爷是二太太的长子更是整个尚书府的嫡长孙。怎么瞧都比另外两位有奔头。
  大少爷还有一样好,他为人风流多情,对小丫鬟们都很好说话。原先那群通房丫头,在大少奶奶进府前被二太太打发了出去,现在屋里空空,以大少爷的性子恐怕忍耐不了多久。
  王妈妈是二太太的陪嫁妈妈,若阿菱和高风的亲事能成,再把巧玉给了大少爷做妾,不怕王妈妈不帮衬。等巧玉在二房站住脚,再生个一儿半女,钱婆子半夜躺在床上都能笑醒。
  巧玉生了会儿气,骂几句阿菱无用,钱婆子这会儿倒是转过弯来了:“跟她关系不大。高家显然是攀上高枝了,我说那姓王的今天说话的声气儿怎么这么硬,像是料着了我不敢闹起来,到底是哪个院里的丫鬟……”
  钱婆子琢磨起来,巧玉冷笑一声:“若是跟高家定亲的人是我,高风现在能舍得退亲?天底下有几个爹娘能拗得过儿子,给她说了这么一门好亲事,她半点不知道用心。”
  钱婆子看着女儿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心里颇有些自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那丫头即便有那个心,也没你这份本钱。”
  巧玉想到大少爷今天那两句话便有些飘飘然,学着绿珠的样子抬手抚了抚鬓角:“罢了,也不指望她。”
  钱婆子从她那雀跃的语调里听出点苗头来,坐近点问了一句:“怎么说?”
  巧玉就将今天偶遇大少爷的过程一点点说给钱婆子听,虽然只聊了几句话,但巧玉的神情和姿态让钱婆子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兴起来:“哎呀,咱们前段时间的功夫没白费。”
  钱婆子没少安排巧玉跟沈明泽偶遇,巧玉埋怨了一句:“本来还能多说几句话,就怪阿菱,催死催活的要我走,胆子比针眼还小。”
  钱婆子笑得舒心:“我儿,这有什么呢。男人啊,骨子里都犯着贱性,你吊着他他反而对你挂心。”
  巧玉:“娘你放心,等我进了大少爷的屋子,一定叫那高家人追悔莫及,必不会让你白白受辱。”
  钱婆子连声应好,又招呼着女儿吃饭:“只有你心疼娘。”
  一顿饭吃完,钱婆子母女重又亲热起来。阿菱依言给小丫埋了几个红薯,张婶子在一旁烤火,抬手帮小丫擦了擦脸上的灰:“这丫头,吃多少也不晓得饱。”
  这句倒是提醒了阿菱,她伸手摸摸小丫的肚子,叹了口气:“肚子都鼓起来了,再吃胃该撑坏了。”
  小丫哭丧着脸吸了吸肚子,刚要说话就打出来一个饱嗝,张婶子把她搂到怀里跟阿菱说:“估计是在人牙子手里饿坏了,现在见到吃的就不舍得撒手。”
  阿菱对自己还在人牙子手里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了,咬了口红薯:“以后就好了。”
  张婶子看她神色如常,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真就退婚了?”
  阿菱点点头:“退了,八字不合。”
  张婶子“呸”了一声:“骗鬼呢。”
  阿菱笑了笑,张婶子叹了口气:“还以为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家,背地里耍这么多花头。”
  张婶子隐约看出来阿菱不喜欢这门亲事,再想到她那个干娘,索性不提这些:“今天你去正院可见着小王爷了?”
  阿菱摇头:“哪能呢,放下食盒就走了。外头守着两个侍卫,都配着刀,凶神恶煞的。”
  饶是张婶子这个年纪的妇人,也不由得对传闻中的江都郡王有些好奇:“都说小王爷生得好呢。”
  阿菱常年待在沈府,倒也见过几个面貌不错的男人,她对江都郡王的长相就不怎么上心,随口答道:“大概就跟添福说的差不多吧。”
  夜渐渐深了,闲话几句张婶子便带着小丫去睡觉。阿菱刚洗漱完,巧玉就在外头“砰砰砰”地敲门,她赶紧把抵着门的桌子挪开:“今晚不是要在干娘那儿睡吗?”
  巧玉撇撇嘴:“娘那儿的枕头我睡不习惯,回来拿个枕头,你倒是会享受,烧这么大一桶水洗澡。”
  在厨房干活,旁的好处不提,冬天洗澡比别的地方方便许多,锅里始终坐着热水。阿菱早就习惯了巧玉没事都要挑两根刺的风格,看着半敞的门往里头避风的地方让了让:“你要是想洗也还有水。”
  阿菱用手拢着衣裳,巧玉瞥了眼她领口透出来的那片肌肤,莹白如玉,心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再看看那张脸,那阵古怪的妒意又渐渐淡去,长得好的地方都被挡得严严实实,又有什么用?
  巧玉抱着枕头走了,阿菱迅速穿好衣服,将浴桶里的水分趟倒掉,重新拿桌子抵好门,又仔细检查了遍窗户是否关得严实。最后才就着烛火,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一会儿,还好,没有掉色。
  月暇草的汁液可以使肤色变黄,三个月内没有特殊的草药汁清洗通常不会掉色,但是以防万一,她几乎每天都会检查一遍。
  阿菱松了口气。幼时朱姑姑用月暇草涂遍她的全身,后来年岁渐长个子也越来越高,再想把整个身体涂满就需要用更多的草药,她又跟巧玉住在一个屋子里,能背着人涂药的机会不多。许多的麻烦堆叠到一起,阿菱只能尽量把露在外面的皮肤涂黄,不叫外人看出来。
  跟她同屋的巧玉好糊弄,阿菱告诉她这是自己生过怪病所致,巧玉知道不会传染人后就没再理会过。
  今天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阿菱放松身体躺倒在床上,睡意全无。
  钱婆子已经彻底不可信了。
  朱姑姑临终前将刚满十岁的阿菱送到厨房,钱婆子需要帮手,阿菱也需要人照顾,两边就顺势认了干亲。钱婆子会教她一些手艺,故而平日里那些磕磕碰碰阿菱能忍都忍下了,可这一次却算计上了她的亲事。
  阿菱重重地翻了个身。
  钱婆子是沈家从外头买回来的厨娘,在府里没什么根基,钱婆子最恨的也就是这一点。她常说冯妈妈能处处压她一头,不过因为有大太太在那儿撑着,只恨自己在府中没什么靠山。
  各房太太自有心腹,何必要来亲近她一个外来户?钱婆子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她将目光投到了几位少爷身上——她还有个如花似玉正当妙龄的女儿呢。
  巧玉成了府里的主子,钱婆子就有了天然的靠山。阿菱一直知道钱婆子的打算,但她没想到钱婆子会把她填进去当巧玉的垫脚石。二房,大少爷,王妈妈,高风,这些人逐渐在阿菱的脑子里连成一条线。
  这条线差一点就在不知不觉中扼住了她的手脚。
  阿菱压着怒气从床上坐起来,狠狠地一捶床榻,哪怕亲娘卖女儿也要给个说法的,何况只是个干娘。
  她要跟钱婆子拆伙。
  这个想法已经在阿菱脑子里盘旋了许久,钱婆子占着干娘的名头,每月都要把她的月例银子抽去一大半,剩下一点点到她手里也存不住。钱婆子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她买个盆买把梳子,说是补贴家用。
  阿菱吃住在府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用,可这钱万万不能再拿去养着钱婆子母女俩了。打定主意后,阿菱盖好被子,抱着怀里的汤婆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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