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府宠妃——秦好了【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7 23:15:22

  那头钱婆子冷着张脸回屋,巧玉也跟了上去:“五小姐屋里的碧云?这高风倒是有些手段。”
  钱婆子险些将一口牙咬碎:“怪道这般得意。”
  谁敢闹到五小姐头上去?
  退婚另娶,这件事说起来原是高家不占理,钱婆子真要不管不顾地闹起来,高家说好的婚事也能给搅黄掉。可偏偏是五小姐院里的人,钱婆子就不得不掂量着点了。
  二太太的第一个女儿因病夭折,青年丧女,悲痛不已。后来五小姐诞生,玉雪可爱又聪明伶俐,二太太把这个女儿当眼珠子看。
  虽说二老爷官职不显,但五小姐身上却有门实打实的好亲事。她降生之时,沈尚书正和明侯一道饮酒,推杯换盏酒意酣生,明侯便替自家的小孙子说定了五小姐为妻。明侯夫人那支光华璀璨的九鸾挂珠钗就作为定亲信物摆在五小姐的房里。
  尚书府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孙女,老夫人也将她抱到身边养过一段时间,千娇万宠之下养出了一副说一不二的性子。
  钱婆子倘若咬定了高风言而无信踩低捧高,高家固然没脸,那位碧玉姑娘也会大失脸面。碧玉可是五小姐的贴身丫鬟,打了她的脸,五小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一口气堵在钱婆子的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再加上这几天阿菱愈发不听话,钱婆子使唤不动干女儿,坐在榻上捂着心口喊疼。
  给巧玉吓得,都要奔出去请大夫了,钱婆子一把抓住女儿,咬着牙问:“她没来?”
  巧玉懵了:“谁?”
  “阿菱!”
  “没啊!”
  “没良心的东西。”
  然而钱婆子梗在喉咙口的这口气最终还是咽下去了。
  五小姐院里的银花来厨房要点心,正巧碰上了大少爷院子里的人。
  穿着桃红袄子的丫鬟嘴快,抢在银花前面开口:“费妈妈,是我先来的,屋里的姑娘们等着呢。”
  费妈妈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银花却是冷笑一声:“什么牌面上的人,也指使起了费妈妈?”
  说着银花就指着旁边灶上热着的枣糕让人装进食盒里:“还不捡上十几个给这位姑娘带回去。”
  这枣糕模样粗糙,是厨房里的人做来自己吃的,银花一开口,她身后的小丫头就脆生生地应了一句,快手快脚地装了一盒子枣糕塞到那丫鬟手里。
  穿着桃红袄子的丫鬟脸涨得通红:“银花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大少爷屋里的人!”
  银花差点啐到她的脸上:“大少爷不在府里,大少奶奶在老夫人跟前伺候,倒叫你们几个贱人扮起了主子!几个下贱的东西,竟敢越过五小姐去要东西,哪怕是大少爷在这儿,听了你这糊涂话也要狠狠打你几个耳光!”
  那丫鬟被说得眼泪直打转,银花却是笑吟吟地掏出了赏钱给费妈妈:“还望妈妈多用些心,五小姐这几日胃口不好。”
  五小姐给赏钱一向大方,厨房里的人对她也颇多奉承,一时之间竟没人去管那个穿着桃红袄子丫鬟。
  阿菱在旁边看着,那位银花姑娘有意无意朝她的方向瞥了几眼,一句话没说,阿菱却品出了几分味道。这是下马威,大少爷屋里的那个丫鬟是倒霉才被拉来做了垫脚的石头。
  果然,钱婆子这回彻底息鼓偃旗了。
  巧玉都被银花那气势给吓住了,往屋子里缩了缩,嘟着嘴:“好大的气派,连大少爷屋里的人都敢训。”
  巧玉自觉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大少爷的院子,对于银花这般作态,颇是不忿。想起来那个穿桃红袄子的丫鬟好像跟大少爷之间有点眉来眼去的意思,心里又觉得幸灾乐祸。
  巧玉脸上晴一阵阴一阵,搭在桌沿的手忽然被钱婆子拽紧,巧玉吃痛地叫了一声:“娘!”
  钱婆子脸色阴沉沉的:“我的儿,你一定要争气,好替娘出了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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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炭盆里的火烧得越发弱了,金花便拿起火钳子往里头添了两块银丝炭,屋子里暖融融的,五小姐正歪在罗汉床上拨弄着九连环。
  银花拎着食盒进屋:“看小姐中午没吃好,我去厨房要了几样点心。”
  五小姐懒洋洋的,没说吃也没说不吃,只嫌那盘子难看,让人换上她新得的一套琉璃盘盏。银花一边答应着,一边给碧云递了个眼神,两人没一会儿就在外头碰了头。
  银花拍拍她的手:“你放心,那家人不敢闹起来。”
  碧云松了口气,这事儿她自己不好出面,只能麻烦银花,给她塞了两块自己新绣的帕子,又回屋绣嫁妆去了。她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五小姐也不常唤她到跟前伺候,月钱仍然照领。五小姐是头一回嫁丫鬟,觉得颇为有趣,她手一松碧云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金花悄没声息地走过来,银花一回头就对上姐姐的脸,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顺着台阶摔下去。
  银花埋怨道:“你干嘛呀?”
  金花眼疾手快把妹妹拽住了,等她站稳了才开口:“我还要问你呢,你去厨房干嘛了?”
  银花皱着眉抬手看袖口的绣花,差点被金花手上的戒指勾破了丝:“唉呀,就帮了碧云一个小忙。”
  金花眉头也皱了起来,两姐妹对站在一起,活像是照镜子:“你欺负厨房那丫头了?”
  银花拍拍袖子:“没有,说都没说她一句。我就是过去给了她们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知道,咱们院里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金花正了正脸色:“那高家的,先说定了亲事,又出尔反尔,一家子踩低捧高的货色。这事儿碧云愿意,我不说什么,但是你,不许掺和进去。”
  银花低着头听了会儿训,敷衍地答应了两声,见姐姐不大高兴,又挽着她的胳膊说悄悄话:“姐你看,就两块帕子,碧云自打定了亲,可是越来越抠门了。小姐那里赏下那么多东西,她拢得严严实实,巴不得全带到婆家去。”
  金花点点她的额头:“你少说两句!”
  银花吐了吐舌头,把帕子叠好,往腰带里头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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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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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婆子满脑子都在想,要寻个什么样的机会把巧玉跟大少爷的事情给做成了。巧玉倒也争气,三五不时就跟大少爷来趟偶遇,小手也摸了香包也送了,偏偏没了下文。
  巧玉倒是整天乐乐呵呵的,拿出大少爷赏她的荷包给钱婆子看,荷包上绣着金线,捏着荷包的一角抖了抖,倒出来一大把金铸的铜钱。
  钱婆子摸着金铜钱,又高兴又着急:“大少爷出手可真大方,他说没说什么时候纳了你?”
  巧玉被催的有些烦了:“哎呀娘,你急什么呀?”
  钱婆子叹气:“你别嫌娘烦,娘现在就你这么一个指望,阿菱那丫头现在翅膀硬,我都支使不动了。”
  巧玉拿着荷包闻了闻上面的熏香:“她又怎么了?我看着挺正常的。”
  钱婆子一哽,这从哪儿说起呢?以前她从外头回来,热汤热水都是备好的,点着的炭盆也把屋里烤得暖烘烘的。虽说不是什么费功夫的事,但有人做没人做却是天差地别,至少她亲生女儿是想不到这一茬的。
  巧玉偶尔也觉得她娘没事找事,随口应付了一句:“至少每个月的月钱还是你领,钱到手了不就行了。”
  到了发月钱的那一天,阿菱早早地去了冯妈妈那儿侯着,冯妈妈虽然不常住在厨房这边,却也布置出了一间屋子供她使用。
  冯妈妈带着两个小丫鬟款款走进来,刚踏进门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屋子里暖和干净泛着股淡淡的甜香气,四处一看才发现阿菱已经泡好了热茶,旁边还摆着几样茶点。
  阿菱微微福身:“冯妈妈好,我来领月钱。”
  冯妈妈“嗯”了一声,四平八稳地坐下,两个小丫鬟捧着钱匣子在后面站好,见阿菱手里提着铜壶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阿菱微微笑着:“花生酪,妈妈要是不想喝茶,我给您倒一杯。”
  冯妈妈有些惊讶,她确实爱甜口:“好。”
  花生酪味道不错,冯妈妈脸色也缓和了些,她打量了眼阿菱,从钱匣子里拿出几串铜钱,又让小丫鬟把其中的一串拆开,数出几十文:“你们母女三人的月钱就在这里了,巧玉有几回误工,按例扣了钱。”
  比起钱婆子母女两人,刁钻的刁钻,偷懒的偷懒,阿菱一向是勤快懂事的,冯妈妈倒也没想着如何为难她。
  钱数出来了,阿菱却不伸手,又是一福身:“该告知妈妈一声,往后我只领我一个人的月钱。”
  冯妈妈眉毛一动:“哦?”
  阿菱:“是。干娘劳累,不敢再叫她替我管钱。”
  冯妈妈差点笑出声了,清清嗓子,又喝了一口花生酪才道:“你是个有心的。”
  冯妈妈很痛快地就把她的月例银子给了她,又抓了一把从巧玉那里扣下的铜钱放到她手心:“这事儿我记下了,喏,多出来的拿去买花戴吧。好好的一个姑娘,也该打扮打扮。”
  阿菱笑着收下了:“多谢妈妈。”
  钱婆子也就晚了几步,听见冯妈妈说阿菱把钱领走了,脸往放下一放:“什么?”
  冯妈妈拿茶盖刮着茶沫,身后的小丫鬟脆生生地重复了一遍:“阿菱那份月例她已经拿走了。”
  钱婆子瞪眼:“冯妈妈,你这样可没道理。我是她干娘,怎么能让她自己拿走月例银子。”
  冯妈妈毫不留情:“要是个十一二岁还没留头的小丫头,你替她管着钱还说得过去,阿菱今年都十七岁了吧,你这干娘未免也太刻薄了些。”
  两个小丫鬟掩唇而笑,钱婆子面皮紫涨,气咻咻地去找阿菱。
  阿菱从外面捧了个大红妆匣回来,大大方方地走到她跟前:“干娘找我?”
  钱婆子眉毛一拧:“银子呢?”
  阿菱举了举手里的妆匣:“这儿呢。”
  钱婆子气都快喘不匀了:“花光了?”
  阿菱自然地点点头:“我那妆匣还是十岁的时候您给我的旧匣子,一直想着置办个新的。”
  说好听是妆匣,其实就是个扁长匣子,放把梳子几根头绳就塞满了。
  钱婆子:“好,好,你越来越有主意了。”
  阿菱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抱着妆匣往屋里走:“多谢干娘夸奖。”
  钱?她宁可花光了,也绝不再交到她手里。冯妈妈那边乐得跟钱婆子对着干,她从那里讨钱,倒是方便了不少。
  巧玉看亲娘气成那样,叉着腰数落了阿菱几句:“天天钻到钱眼里去了,怎么就不知道孝顺孝顺阿娘?白把你养到这么大,良心被狗吃了?”
  阿菱把妆匣放在桌案上,头也不回:“你有空盯着我,不如多盯着大少爷,我这儿的三瓜两枣值什么?”
  巧玉想到那个沉甸甸的荷包,居然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自己的大好前程就在眼前,跟个厨房的烧火丫头置什么气?
  巧玉瞬间没了跟她吵架的心思,只哼了一声,心道往后有事可别求到我头上来。她坐回床上盯着自己身上的裙袄看个不停,下了几次水颜色就不够鲜亮了,花样好像也有些土气,该跟阿娘说再做两套新衣裳来穿。
  阿菱揣着糖块去找小丫,张婶子就笑:“你啊,太惯着她了,手里有钱该攒一攒。”
  阿菱笑一笑,正要说话的时候,一个穿金戴银白皙富态的老妈妈抬脚走进厨房,周遭静了一静,阿菱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是老太太院里的薛妈妈。
  薛妈妈生了张圆圆的脸,看上去颇为和气:“冯妈妈呢?”
  冯妈妈听见动静从屋里走出来,两人相熟,见了面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薛妈妈走过去与冯妈妈耳语一番,冯妈妈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平静下来,拍拍巴掌让厨房众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北鹤先生突然来京,宅邸空空很是不便,老夫人打算从厨房调几个厨娘过去帮衬一二,你们谁愿意过去?”
  北鹤先生出身于河中郑家,河中府文风鼎盛,郑家卧南书院更为其中翘楚,天下文人莫不心向往之。这位北鹤先生正是书院山长的小儿子,十六岁以才扬名帝都,先帝亲点他做中书舍人,没过两个月就因对同僚大打出手辞了官。又过二十年,今上招他为太子师,车马都到了河中郑家,人却跑没影了。
  拒官不做也算美名,遇到这样的读书人,皇帝也没什么法子,私底下却很是刻薄了他几句,说其人乃郑家野鹤。这话不知被谁传了出来,时间久了,世人便都称呼他为北鹤先生。
  北鹤先生闻言,当即作了一篇闲云野鹤赋呈至御前,而后便四处游历山水。无人知道北鹤先生的踪迹,只是他每到一地便有佳文传出,据说陛下睡前也常读他的文章。
  尚书府的老夫人算起来是北鹤先生的表姐,得知北鹤忽然入京,身边还只有两个小童伺候,便张罗着把家里的下人送过去一些。
  阿菱心念一动,往前走了一步:“冯妈妈,我愿意去。”
  钱婆子正在气头上,巧玉又急着往大少爷跟前凑,这时候不如出去躲个清净。
  冯妈妈点点头,她对阿菱的印象不错,再说这也并不是什么人人抢破头的好差事。又挑上两个年纪稍长的厨娘、一个跟阿菱差不多大的帮厨,拢共凑齐四个人,让她们赶紧收拾包袱跟着车马去郑家在京城的别院。
  老夫人大手一挥收拾出两大车的东西,又打发三位少爷领着人马去拜访他们这位舅爷。沈明泽正兴兴头头地出门赴朋友的酒席,知道被派了差事还有些不高兴,看看两位弟弟觉得自己去不去也无所谓。
  二太太瞪着他:“你昏头了!那是北鹤先生,郑家人虽不入仕,门生故吏遍布朝堂,要不是有老夫人的关系在,旁人就是把头磕破了也进不去他的门。”
  大少奶奶也在旁边劝道:“周公子那边,我派人去说一声。”
  沈明泽被催得没法子,无精打采地起身,忽然想起来什么,背着二太太从怀里掏出来一对金蝈蝈塞给大少奶奶:“帮我送去给周麒,前段时间弄死了他一只蝈蝈,这个当赔礼了。”
  大少奶奶一哽,勉强对丈夫挤出一个笑容:“是。”
  二太太原本想使个绊子让三少爷沈明浔出不了门,结果被亲儿子这么一闹,愁得半天没缓过神来。
  沈明浔就跟在两个哥哥身后出了门,他身形偏瘦,姿态却挺拔端正,行动之间落落大方,看着不像是个不受宠的庶子。甚至因为模样清俊,倒比旁边的大少爷二少爷更出挑几分。
  怪道二太太如此提防他。
  阿菱朝他身边看了一眼,没瞧见岳圆又缩了回来。阿菱她们也有一辆小小的马车可以坐,四个人挤在一起,马车里没放炭盆有些冻人,两个厨娘叹气:“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府。”
  紧挨着阿菱坐的小姑娘叫孟芹,这姑娘一向有些胆小,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老实话少,要不然冯妈妈也不会把她打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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