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府宠妃——秦好了【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7 23:15:22

  孔姑姑应该也才二十岁出头,至多不过二十四五,年纪轻轻的说起话来怎么这个腔调。阿菱听了不大舒服,想了想告诉落锦:“那你就回家待一段时间,我这里不必着急。”
  落锦跟他父亲的关系不算很融洽,但父女情分尚在,在外的这些日子她没少给父亲做鞋做衣。阿菱以为,孔姑姑说话虽不中听,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落锦答应一声:“姑娘,我看完我爹,过几天就回来。”
  阿菱笑着点点头。
  孔姑姑这时候才发现落锦身后还藏着个眼生小姑娘,微微皱眉:“这是什么人?”
  阿菱牵起燕回的手:“我路上买回来的小丫头。”
  孔姑姑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人都往王府里带,学过规矩没有?”
  阿菱:“不牢您操心,我会管好她的。”
  孔姑姑转过头来看着她:“江姑娘,你身为郡王府的人,无论何时都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要辱没了王府的名声。”
  阿菱这才明白过来,刚刚让落锦回家就是个下马威,她退让一步,所以孔姑姑才敢逼近一步。阿菱舟车劳顿十分疲惫,没耐心与她周旋,直接地顶了回去:“都说孔姑姑最懂规矩,怎么还管到郡王院里来了?这传出去可不大好听。”
  孔姑姑自恃立身极正,一向不屑于这种妇人间口舌之争,一听这等胡言乱语仿佛被人揭了脸皮,脸色铁青。
  斗两句嘴而已,阿菱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大,心里微微一惊,见好就收并不与她纠缠:“我先告辞了。”
  阿菱拉着燕回走得飞快,孔姑姑又不好追上去,气得在原地僵立了半天。
  ·
  谢恒殊当晚留宿在宫中,第二日也没有回宫,阿菱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燕回也乖巧,醒过后就坐在床榻上等她。
  阿菱摸摸她的脑袋:“饿了吧?”
  燕回点点头,也不知道燕盛那孩子跟她说了什么,燕回这一路都很听话,没有哭闹。阿菱想了想告诉她:“你哥哥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回来,你不要害怕。”
  燕回认真地听了,又点点头。
  落锦不在,阿菱身边的侍女突然活跃起来,光吃个饭就有三四个人围着。阿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便喝了碗粥就放下筷子,尽量和气地劝她们:“你们先下去歇息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
  几个侍女对视一眼,笑着道:“我们实在不如落锦姐姐伶俐,只盼着在姑娘跟前多伺候几回,多学些东西。”
  阿菱不知她们怎么突然转了姓,正头疼着,府里的一个小太监前来报信:“皇后娘娘召见江姑娘。”
  阿菱一惊,几个侍女赶紧推着她去梳洗换衣,阿菱四肢僵硬地换上崭新的裙衫,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脑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发晕。
  小太监悄声告诉她:“宫中内侍已至堂前。郡王说了,让姑娘不必害怕。”
  阿菱紧张地问:“可我没有学过宫里的礼仪规矩,郡王有交待别的事吗?”
  小太监略一思索:“不曾,殿下只说了,让您不要害怕。”
  这算什么交待!阿菱简直哭笑不得,不过因为说话的人是谢恒殊,她的心又渐渐定下来了。
  定了定神,阿菱扭头对身边的两个侍女道:“辛苦你们结伴去落锦家里走一趟,说我有要紧事,让她即刻回来。”
  燕回吃完饭坐在拔步床上玩,阿菱掀开帐幔柔声道:“阿回,我现在有事,要离开一会儿,让落锦姐姐来陪你好吗?”
  燕回睁着眼睛看她,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阿菱担心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燕回会害怕。
  宫里出来的内侍向来排场大,可到了江都郡王府上也不得不收敛几分,这趟差没拿到赏钱,两个人心里都觉得没什么意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阿菱:“姑娘请吧。”
  一句话四个字要转三道弯,阿菱忽然有些想念吴福全声音,她面上仍沉默温顺,在两名内侍的牵引下坐上宫中的马车。
  这辆马车还算干净,有热水有糕点,阿菱一样都没碰。随着车身晃动的幅度,马车的前帘也跟着荡出车外的一片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阿菱索性闭眼不看了,到了宫门前下马车,谢恒殊派来的那个小太监还跟在她身边,她心中稍定。
  一路上并未起什么波折,只遇见两位结伴而行的嫔妃,听说她是江都郡王府上的人,停下来多打量了她两回。
  待走到皇后所住的长秋宫,阿菱两只脚已经隐隐生疼。阿菱见到的第一个人却不是皇后,而是太子妃,未等到她行礼,太子妃便牵过她的手:“母后快看,好标致的姑娘。”
  阿菱自然不敢挣开她的手,也不敢乱看,只能瞥见皇后绣着鸾凤的裙角衣袖,她甚至不知道谢恒殊在不在殿内。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阿菱便听到谢恒殊的声音响起:“都看过了,皇嫂也该把人还给我了。”
  皇后尚未开口,太子妃便掩面而笑:“好,好,知道你舍不得。”
  太子妃在阿菱身后轻轻推了一把,她又稀里糊涂地走到谢恒殊身边,双目对视一瞬,谢恒殊示意她往自己身后站。
  皇后轻笑一声,听不出喜怒:“捂得这样严实,太后娘娘可见过了?”
  谢恒殊语气平淡:“皇祖母近日静养,不敢打扰她老人家。”
  皇后勾了勾唇:“不看也没什么,她老人家重规矩,一向不大喜欢这般出身的女子……”
  殿中气氛一滞,皇后娘娘仿佛无所察觉,又跟旁边的几位嫔妃说了几句话,太子妃嘴角仍然保持着完美的弧度,眼底却无一丝笑意。
  离开长秋宫,谢恒殊拽着她一路疾行,阿菱感觉手腕都快被他攥细了,忍不住轻声叫停:“殿下,殿下,我手疼。”
  谢恒殊这才止住脚步,回过头露出一张泛着冷意的脸,视线划向她的手腕,手上的力道微微松懈。
  他很生气。
  因为皇后说的话吗?
  来不及思索,太子妃已经朝这边走过来,宫装沉重,她想追上谢恒殊的脚步实在有些吃力。太子妃站定在不远处,头上的一顶赤金花冠随之微微颤动,她叹了口气,语带歉疚:“连累堂弟了。”
  谢恒殊没有迁怒她,却也没跟她说什么客套话,微微点头后便带着阿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谢恒殊带阿菱上了观星台。
  阿菱望天,有些不解:“来这里做什么,今天好像没星星。”
  天上残星数点,似乎也没什么可观的。
  谢恒殊却道:“清净。”
  这座观星台十分空寂,据说是前朝一位风华绝代的公主命人建造的,这位公主未及出嫁便已去世,留在世上的除了史书上的寥寥数语,便只剩下这座观星台。朝代更迭,却没有哪代君王下令拆毁过观星台。
  阿菱念叨了一句:“那位公主一定风采过人。”
  谢恒殊没有反驳,史书上确实是这么记载的。
  阿菱左看右看也没见着能让人坐下的地方,谢恒殊记得这里明明有几张矮榻,恐怕是被哪个敛财的太监宫女抬走了。他懒得再喊人上来布置,闹哄哄让人心烦,索性解开外袍随意地往地上一铺:“这里很少有人过来,凑合着坐吧。”
  阿菱确实累坏了,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为什么会突然喊我进宫?”
  谢恒殊:“太子身边的一名侍妾有身孕了。”
  阿菱一惊,很快联想到燕家:“难道是蛊术?”
  谢恒殊摇头:“周二献计之时,那名侍妾已经有孕在身。太子一听便知不妥,私下里斥责周二一通,原本不打算声张。正巧广阳府的折子递到了御前,太子弄清前因后果,才知道燕家的狼子野心。”
  广阳知府早就将燕氏死灰复燃一案的始末写成一本厚厚的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其中自然不会刻意隐瞒谢恒殊的踪迹。谢恒殊早料到这一点,在广阳府时便写了封信送回宫中,信里交待自己在前往河间府的路上不慎中毒,这才暗中寻到广阳府。
  燕家能被一网打尽,谢恒殊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又听说他中了毒,皇上到底还是有几分心疼这个侄儿,没有怪罪他自作主张,倒是找了好几个太医过来给他把脉调养身体。
  燕家给谢恒殊下毒,更试图算计到太子身上,事涉皇族,无疑触及了皇帝的逆鳞。最迟不过明日便会准备昭告天下,收押在广阳府的燕氏囚徒当街斩首示众,另四处搜寻逃窜的燕氏门人,杀无赦。
  阿菱心中惶然:“阿盛没露馅吧。”
  谢恒殊:“没有。”
  回京的路上,谢恒殊就有意无意让燕盛在人前露脸,故而知道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孩子的人并不少。最后谢恒殊带着燕盛入宫时,燕盛就已经不再是燕盛,而是被燕家买来的试蛊人,他在逃离燕家的过程中遇见了谢恒殊,将燕家的内幕和盘托出。
  按照计划,燕盛需要面圣。由于季长生有意苛待,又在外流浪多日,燕盛实打实吃过不少苦头,从外表上看,他绝不像那种养尊处优的少爷。皇上听说燕家拿孩童试蛊后勃然大怒,再看燕盛瘦骨伶仃形容凄惨的模样,压根没有联想到燕家后人身上。
  以谢恒殊的身份,从外面带孩子回来的事根本就藏不住,既然藏不住倒不如直接捅到陛下跟前,过了明面反倒没什么可猜疑的了。
  阿菱沉默着点点头,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你也坐啊。”
  谢恒殊毛病多,大概是不习惯这样席地而坐,她扯了两下才扯动。
  阿菱又疑惑起来:“可是这跟传我进宫有什么关系?”
  谢恒殊:“侍妾有孕的事东宫并未向外宣扬,皇后大约是从哪里听到些消息,点名要见那名侍妾,太子妃借故推脱惹了皇后不喜。有个跟太子妃交好的妃嫔就把我扯出来挡箭,所以才会召你入宫。”
  陛下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太子现在也只有一个尚未出生难辨性别的孩子,皇后娘娘无子,如今这情形怎么也不该跟东宫对上。阿菱隐隐听出些东西来:“皇后娘娘跟东宫关系不好吗?”
  谢恒殊语带嘲讽:“这位娘娘只喜欢曲意奉承她的人,东宫恭敬有余,但不肯事事听她指挥,总归有些不美。”
  阿菱忍笑:“那看来皇后应该也很不喜欢你。”
  谢恒殊挑眉:“她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把她宝贝侄子丢进了水池子里。”
  阿菱咽了口口水:“还……活着吗?”
  谢恒殊瞥她一眼:“我有分寸,还剩一口气的时候捞上来了。”
  阿菱好奇:“他哪里惹到你了吗?”
  谢恒殊:“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在宫里四处捉弄宫人,皇后还整天夸他聪明要把他塞给我当伴读,我不喜欢就顺手把他丢下去了。”
  皇后此人,从来不曾做成过什么大事,给人添堵的本领却是一等一的。张美人死时太子已经十多岁,表面上抚养权是归了皇后,然而半路母子情分实在太浅。孩子养不熟,皇后又算计上了婚事,曾经打算把侄女外甥女分别嫁到东宫和郡王府,结果都没能成真。她自觉被驳了面子事事不顺心,不敢怪皇上太后,太子又是个易碎的琉璃人,只能对着太子妃撒气。
  东宫顾忌孝名,多有忍让。至于谢恒殊,皇后只要挑他的刺,他就揪着皇后最宝贝的娘家侄子折腾,几次三番过后她便收敛了不少。
  皇后会这样做,阿菱倒也能懂。反正她没有亲儿子不用争皇位,太子没有亲娘往后她是板上钉钉的太后,既然如此就不必害怕得罪谁更不用讨好谁,想做什么便做,想说什么便说。
  皇后看上去是个糊涂人,可礼法偏偏是站在她那一边的,只要她不犯大错东宫就永远对她无可奈何。这样的人最是棘手麻烦,难怪谢恒殊今日会被她气成那样。
  阿菱侧过脸问他:“你小时候也受过皇后的气吗?”
  谢恒殊长眉一扬:“谁敢让我受气。”
  阿菱凑过去:“真的吗?”
  谢恒殊瞥她一眼:“我有气当场就撒出来了,所以太后才常说我不稳重。”
  谢恒殊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东宫是一国储君不能不稳重,他没事去磨性子干什么。
  夜风轻拂过面颊,阿菱顿时有些懒洋洋的,谢恒殊一条胳膊撑在她身后,她索性靠了上去:“今晚还回府吗?”
  谢恒殊将她的手捞进掌心,帮她揉了揉腕上那圈红痕:“皇上嫌我这趟差拖的时间太久,让我在宫里住三天陪陪太后。”
  阿菱犹豫:“那我呢,我也要待在这儿吗?”
  谢恒殊意外的好说话:“看你,你不想待这儿,明天送你出宫。”
  阿菱的手腕被他揉得微微发烫,抬眼看他:“好。”
  阿菱一直在想,究竟什么时候跟谢恒殊提出姑姑的事比较好。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越久,她就越了解这个人,谢恒殊对尚书府的态度说不上多么亲密,却很敬重老夫人,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分量去左右他的行事。
  他略略收紧手臂,将她圈进胸膛,贴着她的脸颊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股邪气,像是刻意要引她上钩一般,这样的距离催得阿菱脸颊滚烫,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亲上来了,可他偏偏没有,在她心思揪着一团乱麻的时候,若即若离又格外认真地端详着她。
  阿菱撑不住了,随口道:“在想……要不要留下来陪你。”
  谢恒殊的眼神追着她:“真话假话?”
  阿菱佯装淡定地将问题抛回去:“你希望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不介意这些小把戏,也没有一定逼着她说出一个自己想听的答案,眼角眉梢都透出淡淡的傲然。
  “真话假话都无所谓。”
  在一片昏暗中,他眸色明亮又灼热:“就算是骗,你这辈子也只能骗我一个人。”
  谢恒殊的眼中激荡一种阿菱读不明白也不敢细看的情绪,一颗心在胸腔中乱跳,阿菱四肢都泛着麻意,脱口而出:“那你呢?”
  刚说完,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割了。
  谢恒殊却像是很愉悦的样子:“我?你希望我怎么样?”
  阿菱扭着身子想往后撤,谢恒殊怎么会放过她,将她压在了那件赤色织金的长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哼笑一声:“怎么不说话了?”
  在他身下,她浑身微微颤栗,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赤色衣袍中,衬得脸愈白,唇愈朱,让他怎么瞧怎么称意。
  阿菱咬着唇嘟囔了一句:“随便你怎么样。”
  她这副模样,偏偏又说出这样的话,谢恒殊眼神一暗压低身子,吻上微启的朱唇,呼吸错乱之间呢喃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身慢慢上移,欲念也跟着抬头,指尖隔着衣料轻轻打转,阿菱受不住他这样的挑逗:“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情蛊发作之时,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可谁都清楚那是为了解毒,再旖旎的风光都变得坦荡起来。
  谢恒殊心想,原来心意相通是这么奇妙的一件事,哪怕只是隔靴搔痒都让人受用无穷。他知道这样的境地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轻轻挑开绕在她脖颈处的一缕长发,有意引着她说话:“你想要我怎么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