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府宠妃——秦好了【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7 23:15:22

  不知过了多久才止住泪,阿菱顶着红肿的双眼看他,脸被眼泪蜇得生疼。谢恒殊也没往外面叫人,拿热水烫软了巾帕给她擦脸,阿菱这一回哭够了,看谢恒殊神色平静地换掉被她哭湿的衣服,心里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
  阿菱:“你还好吗?”
  谢恒殊看她一眼:“不知道。”
  阿菱微怔,谢恒殊坐回到她身边:“我让你走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谋反。”
  如果南阳王真的起兵谋反,那留在京城的谢恒殊无疑成了弃子,阿菱喉头微哽:“你和你爹关系不好吗?”
  谢恒殊:“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他几回面,说不上好不好。”
  他明明在说自己的亲生父亲,声音却异常的冷静。
  阿菱握住他的手,他转过脸来看她:“你害怕吗?”
  阿菱跟他的回答如出一辙:“不知道。”
  谢恒殊微微挑眉,阿菱:“什么都还没发生,所以不知道。”
  灯下两道人影渐渐挨近,谢恒殊吐息滚烫,对她耳语:“不要害怕,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护住你。”
  谢恒殊被软禁了快两个月,南阳州的御史总算传回了消息。
  在这五十余天内,太后但凡听见宫人议论南阳王谋反就会降下重罚,她早早地放出话去:“南阳王若是谋反,我会亲手砍下他的脑袋,事情一日未查明,我就不准有人在宫闱之中胡言乱语挑拨人心。”
  几次之后,宫里无人再敢议论此事。皇上是看着南阳王长大的,这位皇弟又素来事他恭敬,兄弟情分颇深,他心里并不很信谋反一说。太后一举震慑六宫,其中还有个他很喜欢的小美人也挨了打,皇上听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妄议朝政,打死也活该。”
  太子明白父亲的心意,私底下跟他说了一句:“堂弟府中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搜出来,哪怕皇叔真做了糊涂事,也该保全堂弟的性命。”
  皇上深以为然:“无论如何,不能叫你皇祖母伤心。”
  就在这样的局势之中,派往南阳州的御史送了道厚厚的折子回来证明了南阳王的清白。
  南阳王最近身边新添了名爱妾,爱妾很快有了身孕,一时之间宠爱无两。小妾的兄长却是个荒唐人物,仗着妹妹的势力在南阳州做起土霸王,被人奉承得昏了脑袋,竟做起了国丈的春秋大梦。
  有一日小妾的兄长喝醉酒,席间说出一堆谋反的胡话,正巧被南阳州的知州听见。这知州是个刚直的人,当场将人带回了官衙审问,偏偏南阳王这几日又不在府中,到军营里巡视去了。
  小妾知道自己哥哥被抓,心焦如焚,从书房里偷出南阳王的令牌调令府中侍卫去官衙救人。府里的侍卫本不该听她的调派,有个副将却存了媚上的心思,果真带着人去了府衙。
  那副将并不知小妾的兄长为何被抓,还以为是新来的知州随便抓人杀威,为了讨好小妾和她肚子里那块没成型的肉,稀里糊涂地领着几百侍卫浩浩荡荡出了王府。
  知州一看,这还了得,当即派人将南阳王谋反的消息快马送回京城。
  南阳王人还在城外,就被扣上了反贼的帽子,知州调动驻军围住王府,两边险些打了起来,直到京中来人,在知州和南阳王之间调停一番才勉强平息了这件事。
  南阳王弄清原委后勃然大怒,将小妾和副将的脑袋一并斩了下来,并一封陈情书,一起交由御史送回京城。
  皇上看到折子后简直哭笑不得,先夸知州忠勇赏下告身金银,又斥责阳王内帏不修,罚了他两年俸禄。
  谢恒殊很快被解了禁足,皇上抽空召见他安慰了一番,看他神色如常不由得打趣道:“吓到没有?”
  谢恒殊:“有您庇佑,我没什么可怕的。”
  皇上一乐,指着他跟太子道:“这小子也会说好听的话了。”
  闲聊几句,皇上就放他去见太后,谢恒殊却不动:“我之前向您求的圣旨您还没给我呢。”
  皇上想了半晌,还是太子提醒了一句:“他要封他府里的一个侍妾做侧妃,旨意已经拟好,开年了事多耽搁了。”
  皇上很痛快地答应了:“这是喜事,好生操办,按例往上提一点都没什么,你府里这些天恐怕也不成样子,正该有件喜事冲一冲。”
  还有一件事,南阳王杀的那个小妾是有孕在身的,此事有违天和,却正合了皇上的心思。皇上不希望南阳王再添子嗣,可想到他们兄弟俩都子嗣单薄,心里又觉得不大舒坦。南阳王远在千里之外,谢恒殊却正在眼前,那点愧意索性补到他一个人身上去了。
  能给阿菱做脸的事,谢恒殊自然不会推辞,他谢了恩又去看望太后。
  太后知道他要封侧妃,并没说什么,照例赏下一些珠宝绸缎。太后手边搁着一封书信,似乎是南阳王写来问候平安的,她让人拿来一只匣子将信函放进去:“我这辈子大概是见不到你父亲了。”
  谢恒殊似乎想说些什么,太后摆摆手:“从他去封地的那日起我就知道这个结果了。我跟他只做了二十年的母子,往后的三十年天各一方,不似母子更似君臣。他给我写信渐渐少了,信里翻来覆去也只剩疏远的问候。”
  谢恒殊:“父亲待我也是如此。”
  太后唇角挂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我曾经想过他是不是怨恨我,分明是亲生母亲,却害得他与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一辈子只能位居人臣。我没办法补偿他,却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祖孙二人相处了十多年,太后从未跟他说过这样的话,谢恒殊看着这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家,心情复杂。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父亲真的有意谋反,我究竟能不能狠下心来砍掉他的脑袋。好在上天垂怜,没叫我亲手断送掉自己的孩子。”
  太后望着前方絮絮地说着话,谢恒殊就耐心地听着,他知道太后并不需要他回答什么。
  末了,太后才看向他,眼中透出几分温和的意味:“我希望能用你去补偿他,又耽误了你,你不要怪我。”
  谢恒殊鼻头一酸,他低下头:“我没有怪您。”
  不管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太后面上的表情都略略松快了些:“你去吧。”
  ·
  谢恒殊回到王府的时候,满府的下人都被吴福全指使得团团转,里里外外都要扫洒重整。下人们来来去去,忙得不可开交,脸上却喜气洋洋的。
  谢恒殊略一思忖,吩咐吴福全换十几箩筐的铜钱出来,吴福全耐闷,问他有什么用途。谢恒殊眼睛往西南角瞥了一眼,眉目之间带出几分罕见的雀跃:“封侧妃的旨意马上就要下来,备着赏人。”
  吴福全哪里听过他亲自吩咐这种小事,愣了半天才答应一声,一抬头人已经走远了。
  阿菱抱着汤婆子蜷在榻上看书,翻过一页就要捂一下眼睛,脸看得红通通的,听到脚步声吓得一僵,迅速将藏到靠垫底下。
  谢恒殊挑了下眉:“怎么干坐在这儿,不无聊?”
  阿菱心虚得厉害:“我刚睡觉呢。”
  谢恒殊“哦”了一声,摸摸她的脸,也不拆穿她:“刚睡醒,怪不得脸这么红。”
  阿菱脸又红了几分,正想着怎么把他哄走,忽然听见他喉咙里藏着笑,登时什么都明白了。她恼得厉害,被人抱起来,身子一腾空,靠垫底下的书便藏不住了。
  她倒打一耙,粉面含嗔:“谁让你在屋子里放这种书的。”
  谢恒殊调整了下姿势,舒舒服服地把她抱到怀里,捏着她的手玩,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书?难道不是你最喜欢的《大秦儿女传奇》?”
  暗黄色的封皮底下明明添着两个小字——外传。阿菱随手从书堆里抽出来,就带到了榻上,翻开来一看,前两页还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后头越写越离谱,她差点将书丢出去。
  谢恒殊怎么看这种东西呢?
  她心里有些生气,手按在书皮上,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翻开来看,看着看着竟入了迷。
  谢恒殊在她耳边问:“看到哪一页了?”
  阿菱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心想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羞的,指了指其中的一页。
  他眸光一暗,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你还想在上面?”
  阿菱笑倒在他怀里,很快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两个人都有些失控,衣裳才褪了一半就腻到一起。
  屋角的香炉里点着沉水香,香烟袅袅缠绵不绝,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见一声闷哼,炉里的香终于燃尽,透盖而上的烟气被拦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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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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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菱第一次以侧妃的身份进宫赴宴是皇孙的满月礼。
  皇上抱着孙子笑得见眉不见眼,太子素来温和持重此时也不禁面露喜色。周围命妇们的好话灌得人两耳生油,太子妃的目光追着小皇孙跑,直到皇上抱够了将孩子交还给乳母的时候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太子妃是个和气人,见到她的时候还说要送件小皇孙的衣服给她让她沾沾喜气,阿菱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太子妃身后一个美貌的妇人吸引过去。
  那妇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望着她微微一怔,随即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阿菱心想,倒是有些面善。
  谢恒殊看她魂不守舍的,还以为是太子妃说到生孩子让她有些害怕,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阿菱摇摇头,又问他:“太子妃身后的人是谁啊?”
  谢恒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应该是平哥儿的生母,东宫良娣。”
  平哥儿是皇上给小皇孙取的乳名。小儿易夭折,为了能留住这个孩子,皇上告知六宫上下都要喊他平哥儿,这是学了民间的习俗。
  阿菱忍不住看她,每回看她总能跟她的目光碰上,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谢恒殊面色古怪:“你怎么还看个不停了?”
  他幼稚得厉害,硬要将她的脸扳回来,阿菱怕被他蹭掉了脂粉,赶紧收回目光:“好了好了,我不看了还不行吗?”
  满月宴十分热闹,阿菱不慎被打翻酒的宫女泼湿了裙角,那宫女吓得发抖,阿菱轻声告诉她没事让她快走。
  那位良娣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低声跟太子妃说了句什么,太子妃点点头,她便朝这边走过来,关切地道:“去我宫里换身衣裳吧。”
  阿菱一对上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点了头,谢恒殊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又不能不让她去换衣服,勉强嘱咐了一句:“快去快回。”
  阿菱入宫带了套同色的裙衫,她在良娣的屋内换好衣裳,走出来才发现头发有些乱了,良娣就帮她梳头,看着她笑:“说来有趣,我应该是第一看见侧妃吧,不知怎的总觉得侧妃十分眼熟。”
  她明明生下了皇孙,却一点也不盛气凌人,阿菱从镜子里看她,不由自主地说出心里话:“我也觉得您很面善。”
  良娣拿起一支钗在她发间比划了一下,状似无意地问道:“侧妃今年多大了?”
  阿菱:“您叫我阿菱吧,我今年十九岁。”
  良娣险些没拿住手中的钗:“是哪个菱?”
  阿菱觉得她分外亲切,嗓音都比平时更轻快一些:“菱角的菱,听说我娘是吃了菱角才生下我的。”
  良娣许久没说话,阿菱才察觉到一丝不对,还在她想是不是自己太冒昧了,正坐立不安的时候,听见良娣颤着声音问:“你姓什么?”
  阿菱愣了片刻才答:“江。”
  良娣潸然泪下:“你家是不是住在衢州?”
  阿菱离家的时候太早,依稀记得姑姑是这样告诉她的,她迟疑着道:“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记不太清了,似乎是的……”
  良娣:“家门口有棵好大的榆树,你总说想吃榆钱饼……”
  阿菱脑袋轰然一响:“姐姐……”
  良娣紧紧地抱住她,哭得几欲昏死过去:“是我,是姐姐,我在这儿。”
  姐妹俩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够叙旧,满月宴一散席,进宫赴宴的大臣皇亲就要陆续离宫。雪娘拽着妹妹的手不舍得放,直到身边的宫女看出不对过来劝了几句,她才爱怜地摸摸阿菱的脑袋:“不怕,只要找着了你,咱们总有相见的时候。”
  阿菱坐上马车离开宫门,魂不守舍地回到郡王府,待在自个儿的地盘上,她才敢拽着谢恒殊的袖口,着急地跟他说:“我找到姐姐了。”
  谢恒殊听她颠三倒四地说起刚刚发生的事,微微皱眉又问了一遍:“东宫那位良娣是你的姐姐?”
  阿菱喃喃道:“我一看她就觉得面善……”
  谢恒殊看她呆呆的样子顿时心生怜意,揉揉她的头发:“哭什么,往后总有能见她的时候。”
  阿菱擦擦眼泪:“我没想着还能见到她。”
  谢恒殊耐心地哄她:“至少她现在过得不错,你看了也该放心。”
  阿菱痴痴地点头,挨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大约是寻着了亲的缘故,这一夜阿菱格外得精神,半夜还扒在窗口看月亮。谢恒殊从床上坐起来,衣襟微敞,隐隐露出半截劲瘦的腰身,阿菱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你先睡吧。”
  谢恒殊轻笑一声:“高兴得觉都不睡了。”
  阿菱点头:“我睡不着。”
  谢恒殊拍拍床榻:“过来,陪你聊天。”
  阿菱不大信他,被他一盯还是乖乖地坐过去了,谢恒殊淡淡地睨她一眼:“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件什么事?”
  阿菱早不怕他这样了,嘟囔一句:“什么事?”
  谢恒殊:“你把沈明浔房里的人藏起来了?”
  阿菱就知道瞒不过他,索性摊开了说:“岳圆不想继续待在沈家,她是我的朋友,我才帮了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岳圆捎信给她后她就准备了起来,怕露了行迹并没指使郡王府的人,托着薛衡和金繁露帮了忙,金繁露听说原委,很爽快地答应了。
  谢恒殊摸着她的头发:“沈明浔找到我这儿来了。”
  南阳王的事情一过,沈老夫人就寻了个好日子带着一家人去佛寺里烧香,岳圆趁这时候偷偷从庙里逃走,寺外自有人接应。
  岳圆跑了,沈明浔遍寻不得,有能力能帮她掩藏踪迹的数来数去也只有阿菱一个。
  阿菱冷笑:“装模作样给谁看?阿圆那样喜欢他,要不是被伤透了心,何至于逃开尚书府。”
  这件事阿菱憋在心里一直没说,如今挑破了,她实在忍不住,字字句句都在声讨沈明浔:“阿圆跟着他这些年可曾享过一天好日子?他中举过后身边就添了新人,对阿圆百般冷落,院子里一个小丫鬟都能冲着阿圆大呼小叫。”
  阿菱声音忽地一低:“但阿圆要走,都不是因为这些。她有了身孕,沈明浔还没娶妻她就有了孩子,她害怕这个孩子保不住,更害怕这个孩子生下来会过上沈明浔当初的日子。”
  岳圆怕自己变成第二个柔姨娘,失宠却有子,以她的手段心机根本不能在正房太太底下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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