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是个极大的意外,无论谢锡东想不想,他谢家都成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他倒要看看,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谢家也好洗去身上的污点。
若是真的……
他噌的转身,直接下了三层甲板,朝二层最里面的贵宾房间走去,一路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众人一见,全都呼啦一声跟了上去,生怕落下自己,不知哪个机灵的小伙子,还把站在人群外围的柳长书生生的推到了最里面。
众人四下交换了下眼神,谁家的小辈,这么有眼色,干得好!
谢锡东走到张婉茹房门口,正要敲门,门就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接着,一个女子的呻/吟声从门后传了出来,还有断断续续的话语,“石威,你轻一点,嗯……别弄坏我的裙子,也别……别弄出痕迹来,我一会儿还要订婚呢!”
第2章 嫁一赠一
一会儿?还要订婚?
众人哗的抬起眼睛来,全都看向站在门口的谢锡东,像欣赏一幅绝世名画似的,把他那张五颜六色的面孔给研究了个遍。
真精彩哎,变来变去的!
“宝贝,跟我走吧,那个谢锡东有什么好,弱鸡一个,有我肩宽腿长吗?有我体力好吗?有我……厉害吗?”门里一道男声喘息着问。
【哇偶,好刺激,这是赤/裸/裸的拉踩吧?】
【难道是要张婉茹作裁判,比一比谁更……厉害吗?】
噗……咳咳咳咳咳咳……
人群里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再也忍不住,咳的天昏地暗,趴在身边同伴的肩膀上,脑袋一顿一顿的。
他的同伴则像是触了电似的,不停的抖抖抖抖,频率颇为激烈。
其他人也都扭曲了脸色。
含蓄一点的正用力捂着嘴巴,低垂着眼眉,装作压抑咳嗽的样子。夸张的都转过身子,拿脑袋去撞舱房墙壁了。
谢锡东额头上青筋暴出,纠结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他用力闭了下眼睛,慢慢睁开后,里面是一片冷凝。然后抬起一条腿,猛的踹向正对着的贵宾室的房门。
房门竟然没有反锁,里面的两个人没有防备,一下子向里倒去,滚地葫芦似的,摔了个狼狈。
男的身材健硕,一身的肌肉把船员制服撑得紧紧的,那胸肌,那腹肌……
女的就不一样了,精美华贵的高定礼服都堆到了腰间,上半身在外面露着,下半身也光/裸着,一眼看去,白花花的一片。
众人啊呀一声惊呼,眼睛都直了。
柳长书踮起脚尖,正要看个仔细,眼睛上突兀的伸过来一只手,牢牢的盖住了他的眼皮。
他忙去扒拉这只手,就听耳边传来林美姿女士的骂声,“死孩子,你想长针眼啊?”
【我不想长针眼,可是我想看。】
林美姿女士没搭理他,只拿手在他胳膊上用力一拧。
柳长书立刻怂了。
“你们……”谢锡东看着眼前的两滩脏污东西,脸色一片铁青,气得话都说不利落。
张婉茹反应极快,嗖的从旁边扯过一张薄毯裹在身上,又一把推开身边的石威,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哀哀戚戚的对谢锡东道:“阿东,你听我说。”
谢锡东昏热的头脑慢慢冷静了下来,垂着眼皮看着地上的张婉茹,表现出了极大的克制,“……好,你说。”
众人立时把耳朵竖得更高了些,想听听这个女人怎么狡辩。
“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是……是他,是他强迫我的,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你是张家千金,谁敢逼你?”谢锡东质问。
“我……不是……阿东你相信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他,是石威,他强迫我的,我不敢反抗。”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大眼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为爱所迫?反抗不了就去享受?】
谢锡东伸出手指,按住额头上乱跳的青筋,“他强迫你,你不会叫吗,这里人来人往,难道会没人听见?”
“不行。”张婉茹紧紧的抱住自己,像株绝望无助的漂萍白花,一边摇头一边流泪,对谢锡东道:“……我不能给你丢脸。”
【不能给他丢脸,所以就干脆不要脸,直接给他丢人是吗?好强大的逻辑,国家辩论队少了你,真是他们的损失。】
众人心里纷纷鼓掌,可不是丢人吗?面皮都给扒干净了,还装呢!这谢锡东也是可怜,摊上了这么一个未婚妻,……幸好婚还没订。
他们挤在门口,看着泪眼婆娑的张婉茹,乖乖,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倒像是咱们一起欺负她似的,果然是个生活在水里的八爪鱼,怪不得能劈那么多条腿。
热闹正看得上头,就听圈子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你们挤在我女儿门口干什么?我们婉茹呢?出什么事了?”
众人扭头一看,嘿,这几个也是正主,忙挤着挨着,用力腾出一条仅容人通过的路来,让张家一家子挤了进去。
柳长书趁着这会儿人挤人,一下子挣开林美姿的手,跑到另一边去了,气的林美姿直瞪眼。
“婉茹,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
说话的是张太太,一见女儿这个样子,心里先咯噔一下,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快步走过去,把围着薄毯的张婉茹扶了起来,环视一周,然后先发制人的质问道:“谢锡东,我们把女儿交给了你,你是怎么做的?你就看着她受这样的委屈?”
谢锡东直接就气笑了,“不敢,张太太,张小姐订婚前夕偷人,被大家堵个正着,我谢家可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
“什么?……什么偷人?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张太太叫嚣着,一手拉着女儿,一手去扯老公张建设的袖子,想让他开口帮自己说话。
【谢如葱……哎不对,是谢锡东,谢锡东文化程度不高啊,那怎么能叫“偷人”呢?人家张婉茹还没和你订婚呢,最多只能说人家借用你家的地方约会男友,是约会,不是偷人,会不会说话啊你?】
听到柳长书心声的人一时啼笑皆非,对,你说的都对,可你究竟是站哪边的啊?怎么道理全跑你那儿去了?
【说起来,这张婉茹长成这样的歪头草,张太太可是功不可没,不说别的,张婉茹那几次打胎,哪回不是张太太私下里找的医生?也就是这次怀孕,孕相不对,子宫壁太薄不能打,这才找上了谢家,仗着两家通家之好,想来个嫁一赠一。这张太太可真是个女中诸葛,真孔明见了也得甘拜下风。】
柳长书抬眼望着沉默着的谢锡东,在心里问道:
【这可是沉甸甸的一份嫁妆,谢锡东,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嫁妆哎,两份嫁妆了!】
“嫁一赠一,嫁妆……噗……”
笑点很低的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孩一下没憋住,再次喷笑出来,笑得眼睛都湿了。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噗嗤噗嗤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房间里的人,期望再发生点什么。
女儿偷吃被抓住,做为亲爹的张建设也觉得丢人,他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简直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想要甩手就走吧,又舍不得谢家这么大一块肥肉,待在这里吧,又是公开处刑,简直里外不是人。
张太太对张婉茹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倒是说句话呀!”
张婉茹站在那里,呜呜呜呜的哭,哭得好不楚楚可怜,就是一句话不说。
张太太没办法,只能盯上了站在一边的石威,质问道:“事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强迫我女儿的?你说啊,我告诉你,我要让你蹲大牢。”
“阿姨。”石威看了看张婉茹,又看了看张家太太,咽了口唾沫道:“我和婉儿两情相悦,是真心相爱的,怎么说能是强迫呢?要强迫也是你们强迫她,你们强迫她嫁给一个她根本就不爱的人。她爱的是我,我才是她真心相爱的人。”
柳长书看着激情表白的石威,心里都要笑死了。
【张婉茹爱的当然是你,还有他、他,和他,你们五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啊!这就是新时代的吉祥五宝吧!比春晚还多俩宝,你们赢了!】
笑点低的二十出头男孩再也憋不住,拼命捂着嘴,另一只手狂捶自己肚子,像一个捡到了香蕉的大猩猩。
【五个宝贝到了俩,让我看看那三个怎么没来报道,是不是在哪里迷路了?三宝,四宝,五宝,真情的呼唤你们哟~】
众人想到柳长书透露张婉茹一次交往四个男朋友,难道这四个人都要来?
又想到这游艇在水上,交通不方便,也不这几个人怎么来,要不要找人去接应一下?
正在浮想联翩,就听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哎呦喂,这三宝竟然是他……真是没想到,我刚刚还见过呢,这究竟是什么猿粪哪?】
刚刚?
三宝在游艇上?
是谁啊?怎么没出现?
众人心里抓心挠肝似的痒痒,恨不得揪住柳长书,让他痛痛快快把其中内情给倒出来。
只是还不等他的心声再次出现,就听房间里面咕咚一声,探着脑袋一看,就见张家太太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众人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不孝女给气死了?
谢锡东脸色难看的不行,一边招呼人去叫游艇上的大夫,一边制止了张建设扶人的动作。
门口挤着的人有比较懂这些的,叫道:“对对对,别动她,有些疾病是不能随便动病人的,还是等医生来处理比较稳妥。”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嘻嘻!】
知道你就说呀,我们都听着呢,众人齐齐心道。
【当当当当,这证明有新人物登场了,他就是我们望穿秋水的三宝同学,让我们热烈欢迎他。】
三宝?这和三宝有什么关系?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柳长书心里啧啧称奇。
【这三宝也是个人物,为了带心爱的人挣脱婚姻的枷锁,竟然准备了迷药,打算药翻一群人,然后带着张婉茹远走高飞。这张太太不小心喝了带迷药的矿泉水,可不就迷翻了嘛!】
【不愧是你,亲爱的奶狗小学弟,果然是个弟弟,脑子还没发育完全呢!你想药翻一群人,你把警察叔叔放在眼里了吗?这算是在公共场合投毒吧?恭喜你,要喜提白金手铐一对喽!】
第3章 未婚妻的男朋友们
迷药?投毒?
“快快快,大夫大夫……”人群惊慌骚动起来,生怕自己成了那个中标者。
柳长书老神在在的立在一边,心道:
【城里人还是很热情的,一点都不像叔爷爷说的那样冷漠。看,他们为一个陌生人奔走呼号,多么热情,多么诚恳,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笑点很低的二十出头的男孩挤了过来,拍拍柳长书的肩膀,两眼惊叹看着他,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有意思吗?柳长书歪歪脑袋。
“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谭桐至,你叫什么?”
柳长书笑眯眯的接下了对方的好意,“我叫柳长书,谭同志,你这个名字起的可真好,特别的光辉。”
对方的夸赞让谭桐至很是惊异,两眼期盼的问:“是吗?你真的在我身上看出什么光辉来了吗?”
“当然。”柳长书斩钉截铁的道,都叫同志了,能不光辉,能不伟大吗?
谭桐至两颊红红的小声嘀咕,“家里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像凤凰那样一飞冲天,又怕福气压不住,这才退求其次,取了‘桐至’这个名字。”
人群声音太大,柳长书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倒是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暗红色马甲的侍者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
三个人还拿着一堆器械,跑的呼哧带喘。
“医生来了。”人群惊呼。
“快让让,让开一点,别挤了,让医生进来。”
两个医生年纪都不太大,三四十岁的样子,满头的大汗,和侍者穿过人群,挤进房间里,然后蹲下/身体,开始检查张太太的情况。
谢锡东看着医生做完检查,问:“病人什么情况?”
医生回答:“根据初步检查,病人是中了一种迷药,很可能是三/唑/仑,咱们船上没有这方面的设备,只能做一下简单处理。病人需要马上送医,做进一步检查和治疗。”
“三/唑/仑?”
这个名字谢锡东倒是听过,只是同三/唑/仑联系在一起的都是强/奸、抢/劫等一些不好的事,没想到,竟然在自家游艇上发现了,而且还可能是大规模的下药事件,这么一来,影响太大,就不得不报警了。
他先给了医生一个肯定的答复,让他们做好准备,带张太太下船,乘快艇去医院,一边摸摸身上,这才发现没带手机,于是对旁边的侍者道:
“你带手机了吗?打110报警,就说游艇上面有人投毒。”
“投投投毒?”侍者紧张的结巴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三/唑/仑不是毒/毒/毒/品,它具有抗惊厥、抗癫痫、镇静催眠等作用,不不不是毒/品。”
【当当当当,让我来解释一下,三宝说的三/唑/仑不是毒/品是对的,他明明是医生的处方药,正规的不能再正规的国字头帽子,怎么能说是毒/品呢?谢锡东你说话不严谨啊,连我们三宝弟弟的一半都比不了。】
他就是三宝?就是张婉茹的第二个男朋友?
门外的众人惊了一下,又都伸长了脖子,翘首朝里面张望,把穿着马甲的侍者上上下下的打量,看对方这腼腆可爱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丧心病狂啊!
还下药?
还想大规模下药?
啧,这人心真是太可怕了!
那还等什么,赶快报警啊!
一时所有人都掏出了手机。
外面的动静那么大,三宝哪里会发现不了,他一下子急了,给人下药和给人下药被抓住,这完全是两码事。
他带来的三/唑/仑明明是整盒的,还没有拆包,怎么会出现在矿泉水瓶里?
三宝虽然爱张婉茹爱的死心塌地,可还是有智商的,忙朝心爱的人挤挤眼睛,小声的道:“小茹,救我。”
张婉茹兀自在那里伤心,对三宝的动作视而不见,她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哪里还管得了小情人。
三宝见心爱的人伤心痛苦的样子,又知道了不小心喝下药水的人是心上人的妈妈,一颗心又是愧疚又是煎熬,难受的不得了。
他痛苦的回想,自己虽然准备下药,可还没来得及?那这事究竟是谁干的?自己是不是要背一个大黑锅在身上?
这时候,两个抬着担架的人进来了,身上同样穿着白大褂。
众人忙让向一边,让这两个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