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离考场近,每天出门前,温峋都要给她戴围巾,戴耳罩,戴手套,再蹲在她面前,把小皮靴的系带绑紧,确保把她护得暖暖的,才带着她出门。
她的画板,画架,折叠椅都在他身上。
自从他来江都之后,她考了多少天,他就接送多少天。
走到考试楼前,他便不能再进去了,他把工具递给许星:“行了,赶紧去准备,好好考。”
许星接过画板,仰头看他,眉头蹙在一起。
温峋挑眉:“干嘛?”
许星:“你别站在楼下等我了,我要十二点过才考完,会冷的。”
每场考试,温峋都会站在考试楼前等她,从早上八点过等到中午十二点十分,然后一起回酒店吃饭,午休。差不多到时间了,又送她过来,然后从两点等到下午五点。
江都的雪那么大,她出来的时候他的肩都湿透了,还垫了一层薄薄的雪。
她心疼得不得了,每次都叫他回去,他每次都不听。
男人眉峰微扬,漆黑的眼里闪过笑意,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你以为老子跟你似的,冻一下就坏?这破雪,纯粹就是下着玩,赶紧去考你的试。”他哈出的白汽飘飘摇摇散在空中。
他像一个守护者,迎着凛冽的寒风和飘扬的大雪,安静又执着地守着她。
许星心里有点酸,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服:“你这样我心疼。”
温峋愣了一下,随后笑起来,他的手掌温热,拍了拍她的脑袋:“心疼就给老子好好考!考不好你对得起老子站的这几天岗?”
许星:“……”
怎么就是说不听呢?
“行了,快进去,磨磨唧唧的。”
要考试了,无奈,她只能先进考场。
往常考完试之后,她都会直接拉着温峋回酒店,两人的晚餐也在酒店解决,但明天没有她想考的学校,她也不想一直呆在酒店,下午一考完就拉着温峋去江都大学边上的美食街。
美食街上吃的玩的都很多,她就像一只掉进了米缸的耗子,被迷得晕头转向,看到什么都想吃想玩。
温峋随着她,手里全是垃圾食品。
许星一只手拿吃的,另一手塞进他大衣口袋里取暖。
温峋看着她那小仓鼠的模样,再次提醒:“今天晚上不许再买炸串,奶茶了!你看看你今晚上吃得多杂?回去拉肚子了怎么办?”
许星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奶茶,像只餮足的猫一样舔舔嘴唇。
“我的胃很强大,不会拉肚子的。这位叔叔,请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吗?”
温峋:“……”
他长眉一拧,明显有点气急败坏:“再说一遍?!”
许星笑眯眯的,摇头晃脑:“我不说!说了等你教训我吗?”
“你他妈……”
刚开口,许星猛地摇了摇他的衣服,后面的话全部被堵了回去。
身边的姑娘指着前方打气球赢玩偶的小摊摊,兴奋得眉毛都扬起来,仰头看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温峋,你射击是不是特别厉害!我想要玩偶,你帮我赢一个,好不好?”
温峋挑眉,散漫随意地一笑,明显还记着仇。
“叫老子什么?还有老子什么时候说射击厉害了?”
许星:“……”
许星站到他面前,小手轻轻晃着他的衣服,鹿眼扑闪扑闪的,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温峋哥哥,求求你了,赢一个小玩偶嘛。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打人特别准,一枪一个!”
温峋:“……”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能把撒娇撒得这么可爱的人,那双漂亮到不行的眼睛,看得他心都在痒。
第一眼就觉得她的眼睛漂亮得过分,小半年过去,每当她仰头看他的时候,他依然会惊觉,世上怎会有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
而当她用这双眼睛向他撒娇时,别说发脾气了,他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温峋低低骂了句“操”,把手上的东西全都给她,言简意赅吩咐:“拿着。”
许星一脸兴奋地接过她的小吃,看着温峋上前,付完钱后从老板哪儿领了玩具枪。
装上子弹,抬起手臂,几乎没有瞄准,“砰砰砰——”扫射而过。
许星都还没来得及沉入他英姿挺拔的身影中,二十发子弹就打完了。
气球一个接一个“啪啪啪”地炸开。
等他收枪时,两排气球,20个,无一幸存。
许星都傻眼了。
正看热闹的老板也傻眼了。
他看看温峋,又看看自己的气球,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爆他20个气球的。
好一会儿他才嘀咕一句:“这他妈是个挂逼吧?”
温峋听见了,没反驳,把枪丢给他,冲许星说:“要什么,自己挑。”
他看她一脸傻样,没忍住笑起来,弹了她一脑瓜崩,“傻了吧唧的,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许星捂着被他弹过的额头,笑得一脸荡漾,心想,她看上的人怎么哪哪都这么优秀?
她上前,在一众玩偶中,挑了一只穿着小裙子的浅灰色垂耳兔。
温峋拧眉:“大熊你不挑,挑这么个玩意儿?”
许星捏了捏兔子的耳朵:“它可爱!”
温峋:“……”
行吧,小女孩,可爱是第一要义。
许星有了新玩具,就不是很想吃小吃了,一路玩她的垂耳兔。
温峋叹了口气,只能拎小鸡崽似的拎着她的后脖颈,防止她摔跤。
但下过雪,路结了薄薄的细冰,尽管他千防万防,许星还是扭了一下。
温峋一下把她提溜正了,男人浓眉蹙起,漆黑双眸酝酿着风暴:“玩玩玩,你他妈就不能回去再玩!路上结冰了,眼瞎没看见是不是!?我他妈要是不抓着你,摔断腿了,老子看你怎么去考试!”
许星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谁让她理亏,也不敢反驳。
等他骂完了,掀起眼皮小心翼翼瞧他一眼。
谁知温峋正怒目凝视,她一抬眼就和他撞了个正着,吓得她立马把眼皮耷拉下去。
温峋一把扯过她的垂耳兔,恶声恶气:“走路就走路,不许玩了!”
许星垂着头,“哦”了一下,温峋没看见。
男人依旧捏着她的后脖颈,语气生硬:“走了!”
许星被迫转身,刚迈出一步,脚腕一疼,她没站稳,往边上倒去。
温峋眼疾手快把她捞了回来,皱着眉,冷着脸问:“又他妈怎么了?”
女孩抓住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回:“脚崴了,有点疼。”
温峋:“……”
他低声骂了句娘,在她面前蹲下:“老子就是欠你的,今晚上就不该出来!”
身后的姑娘撇了撇嘴,乖乖趴在他背上。
❤️
第100章 温峋,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冬日潮湿,刚下过雪,空气中全是丰盈的水汽。
温峋的大衣上也沾了湿漉漉的水汽,混着凛冽的寒风,有一种冰冷的香味。
天上又下了雪,飘飘忽忽的。
许星伸手去接,惹来男人一声呵斥:“趴好,别他妈乱动?!”
边上有小情侣路过,女孩挽住男孩的手臂,小声说:“亲爱的,那个男的好凶哦。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凶我。”
男孩亲了亲女孩的发顶:“放心,凶女朋友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我绝对不会对宝贝凶的。”
许星听到了,手臂勾住温峋的脖子,转头,狠狠瞪向刚才擦肩而过的小情侣。
用口型无声说了句:“关你屁事,凶你个大头鬼!”
温峋有多好,这些蠢蛋才不会知道。
女孩被瞪得惊呼一声,抱着男孩的手臂撒娇:“亲爱的,她瞪我!”
男孩哄着她:“宝贝乖,我给你瞪回去了。”
许星:“……”
yue,有本事来打一架啊!
她正想着,温峋突然问:“你瞪人家了?”
许星掏出手机,打字,递到他面前:[没有,我只是友好的眼神交流。谁让他们说你凶。]
温峋本想说“你没事瞪人家干嘛”,结果看到后面一句,把那句到了唇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人家说人家的,你管那些干嘛?”
仔细听的话,言语里已经带了笑意,有一种止不住的骄傲和愉悦。
许星抱紧他的脖子,视线里是男人短短的青色发茬,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间,心想,人家刚才还说你是我男朋友呢。
温峋一手捏着许星垂耳兔的两只兔耳朵,一手拎着她的小吃,胳膊架住她两条细细的小腿,背着她在雪夜里慢慢走。
美食街全是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小吃摊上是蒸腾的热气,路灯是亮堂的暖黄色,雪花飘飘摇摇地落下,是一个热腾腾,闹哄哄的烟火人间。
她趴在温峋肩膀上,一眨不眨盯着他的侧脸。
好漂亮的一张脸,她画了好多好多遍,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把他的每个细节都描摹出来。
温峋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嘶”了一声,似乎有些难耐。
许星以为自己偷看被发现了,着急忙慌收回视线。
温峋侧头,瞥她一眼,嗓音低沉清淡:“把头发捞出去,痒死了。”说完,顿了一秒,又骂骂咧咧开口,“还有,别他妈老在我脖子那儿吐气,烦不烦?”
他刚才就想说了,那轻轻浅浅的呼吸,挠得他整片肩膀都麻酥酥的,他咬牙撑到现在,实在撑不了了。
许星:“???”
她略微直起身子往他后颈窝一看,她一小部分发丝窝在了他后颈里,走动间,发丝动来动去的,难怪他说痒。
她仔细看了看他后颈那块皮肤,很紧实,两个刺突明显,莫名透着股禁欲勾人的味道。
女孩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去捞落在他颈间的头发,发丝尽数勾走之后,温峋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他一口气还没喘匀,后脖颈突然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扎了一下,很轻,却痒得不行,像是猫尾巴一样扫过来扫过去的。
痒得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呼吸一下凝滞,脊背僵硬。
许星又捏紧马尾,用发尖在他后脖颈扫来扫去,完了还觉得不够,呼呼地往他后脖颈吹气。
温峋狠狠一缩脖子,肺管子都要气炸了:“我他妈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他作势要松手,许星着急忙慌勾住他的脖子,两条小细腿用力夹紧他的腰,笑得见牙不见眼。
可惜听不见她笑的声音,温峋只能从她断续紊乱的呼吸中,判断她现在应该很开心。
于是也跟着她笑起来,整片胸腔随着他的笑声震动:“再动一下,老子真把你扔下去了。”
背上的姑娘不玩了,乖乖趴在他背上,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蹭蹭他的后脑。
可是他的头发实在是扎人,扎得她脸颊痛。
“不扎人啊?傻不傻?”男人低笑着问,嗓音愉悦,带着磨砂的质感。
许星不蹭了,把下巴垫在他肩上,唇瓣靠近他耳畔,笑得眉眼弯弯。
雪渐渐大了,路灯一盏接着一盏,无数青春靓丽的大学生们和他们擦肩而过,小情侣们手拉手,亲亲闹闹。
许星心神微动,靠近他耳边,认真说:“温峋,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她就仗着自己是个小哑巴,仗着温峋什么都听不见,在他耳边说了好多遍喜欢。
他听不见,但能感受到耳边气流的变化,脚步顿了一下,侧头:“一个人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许星抱紧他摇摇头,不告诉你。
-
回酒店后,温峋先脱了她的小皮靴检查她的脚踝,确定只是崴了一下,睡一晚上就好,才放下心来。
“都九点过了,去洗个澡睡觉。”
许星撇撇嘴:“明天我又没考试,睡那么早干嘛?我还想看电影呢。”
温峋把她的东西收拾好,命令道:“那也洗了再来,快去。记得把头发吹干再出来。”
许星把围巾摘下来丢在沙发上,蹦跶着往自己的房间走。
男人看着沙发上的围巾,叹了口气,认命地给她收起来。
围巾上还带着她的体温,暖暖的,有一种浅浅的被体温烫暖的香味。
他把围巾叠起来,放在沙发边上,把投影仪打开,遥控器对着投影仪按来按去,一会儿转到悬疑片,一会儿转到古装片,一会儿……按遥控器的手停下,哦,好像是浅浅的少女香。
温峋愣了一下,闭着眼睛,抬手捏了捏眉心,低声暗骂:“有病!”
二十分钟后,许星的卧室传来“砰”一声巨响。
温峋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想也不想地往她房间走,言语焦急:“又怎么了?摔着了?”
房门打开,边上就是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开着,里面热气蒸腾,女孩穿着睡衣,站在中间,手里拿着吹风,头发湿漉漉的。
因为刚洗完澡,脸颊透着粉,皮肤嫩得吹弹可破,颇有点冰肌玉骨的意思。
一双眼睛也被水汽蒸得湿漉漉,雾蒙蒙的,见他进来,有些茫然:“不小心把沐浴露弄倒了。”
温峋:“……”
装沐浴露的瓶子是玻璃瓶,玻璃渣子碎了一地,乳白的液体哗啦啦流出来,卫生间里全是甜甜的牛奶香。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懵。
两秒后,温峋伸手抹了把脸,没好气道:“你他妈……”
许星仰头看他,扑闪的鹿眼眨呀眨,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温峋被那双眼睛一看,要说的话全都堵嗓子眼了。
叹了口气,大步走进卫生间,扯过一旁的浴巾垫在冰凉的洗手台上。
许星还没弄明白他想干嘛,一双大掌穿过她的腋下,将她往上一提,她的双脚便离了地,随后被他放在洗手台上。
屁股底下垫着浴巾,一点都不冰。
❤️
第101章 亲到他的脖颈和下颌
“你说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拿个吹风都能把沐浴露碰了,就不能看着点?”
边骂边扔了一张干净毛巾在她头上,他也没管洒在地上的沐浴露和破碎的玻璃渣,径直站到她面前,大掌捧住毛巾,给她擦头发。
酒店里开着空调,他就穿了一件毛衣,修长的双腿挤进她腿间。
他的手握着毛巾在她头上乱动,许星视线低垂,她的睡衣是纯棉质地,米白色的,上面印着小兔子。
他的裤子是黑色的,挤进米白色中间,好像把热量都传导到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