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赵乾坤发出少女尖叫：“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E班众人一脸贱兮兮，裂着大牙花子：“嘿嘿嘿……你猜？”
猜个屁！
赵乾坤又急又窘，满脸的生无可恋，疯狂怀疑人生，A班其他人同样难以置信，呆瓜模样成功逗笑E班的人，越发期待B班的人知道他们是第一后，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B班的人匆匆赶来，他们身上沾着血迹，大部分人安然无恙，只有王思琪被抬回来，她的伤势很严重，腹腔上的洞染红大半身体，并且还在出血，老师让她立刻脱离虚拟战场。
王思琪却拒绝离开，坚持要看完最后的颁奖。
就如赵乾坤所想，前二十，不，前三十都被E班的人包了，从第三十一开始才是他们A班的人。
前三名分别是E班的黎可，毕博以及茉莉，他们站在熟悉的领奖台，这种感觉非常非常陌生，站在上面的人向来是他，没想到临近毕业，倒被赶下来。
A班B班的人安静如鸡，唯恐发出一点动静被注意到，即使E班的人没有提，但作为刚刚嘲笑人家菜，然后就被剃头的大怨种，光站在这里就已足够难堪，老师们还在看戏，平时几句话就结束的颁奖，这次说得特别慢，加倍延长他们的尴尬，说一千道一万――
E班怎么就赢了呢？
大家仰望站在中央冠军台上的黎可，学校向来很有仪式感，以鼓励他们奋斗，奖杯灯光音乐配合下，黎可沐浴金光，帅得无法用语言描述，也看得底下的人心潮澎湃，是她凭借一己之力，带飞E班那群乌合之众。
“真酷啊。”
“这就是强大的魅力吗？”
“那岂不是比坤哥厉害……”
附近没人反驳他，就是A班B班的人不服，但人家就是成功拿到奖，他们只能在台下眼巴巴望着。
就很憋闷。
这次的奖品果如老师所说下血本，竟是一块D级飞天螳螂的翅鞘，虫族由于自带特殊力量，它们的甲壳是制造卡套好的材料，而越好的卡套，就越能加强卡牌和卡牌师间的联系，而这样一块好材料，对于他们这些卡牌师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赵乾坤羡慕死了，也愈发懊恼，如果当时小心点，不走错方向，这块翅鞘肯定是他的。
王思琪面色惨白，因为痛苦她的身体不受控制颤抖，即使剧痛下，她的视线也没从黎可身上移开。
黎、可，她一字一顿念着这么名字，把对方深深记在心里。
从虚拟战场出来，那个抠门同学一言不发，直接叫来十桌的小龙虾和啤酒，应是快毕业的缘故，谈清隽没有管，他们吃得爽，喝得更痛快，吃到最后这同学突然开始哭，拉着黎可的手不放。
“被A班B班嘲笑，我好不甘心，谁被人嘲讽不生气啊，可惜老子没本事，被笑也没办法笑回去，本来以为一辈子就这样，没想到临近最后赢了一回。”
他端起啤酒狠狠灌下：“黎可！老子没服过什么人，就是A班的赵乾坤是D级又怎么样，老子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元首来都没用，你是第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
黎可才穿过来半年，和这位同学不熟悉，顶多知道个名字，他情真意切说这么大段话，都把她说感动了，再望着一张张真诚的面孔，她内心生出强烈的不舍，突然清楚意识到，他们就要毕业各奔东西，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她心中怅然，低头喝酒。
都是很好的人啊，可惜这么好的人，却一辈子走不出垃圾星。
这顿小龙虾一直吃到深夜，虽然喝了酒，但第二天黎可准时醒来，竟没感到头疼，挺神奇的，毕竟她可是一杯倒啊。
黎可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即使头发蓬乱，都挡不住的凌厉气势，也许酒精已经无法影响到她。
距离大考还有八天，这段时间是让他们自己锻炼，一般大家都会来学校，因为有专业的设施，她就住在学校里，省掉路上的时间，只是刚走到食堂，就被王思琪和另外一个女生拦下，王思琪没什么表情，就紧紧盯住她，倒是陌生女生莫名在生闷气。
干嘛？来打架的？
那也要吃完饭再打，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她饿得厉害，昨天刚吃的三十斤小龙虾早就消化完，此刻肚子里空空荡荡的。
两人傻傻对望两秒，王思琪终于开口：“黎可。”
黎可点点头：“王思琪。”
王思琪：“黎可。”
黎可：“……什么事？”
真要打架她可不会手下留情，结果王思琪非常标准地鞠躬，“我想向你求教！”
黎可想吐槽，但忍住了，她实在是饿：“先吃饭。”
她率先进食堂，叫了一大堆食物，和王思琪一块来的女生芬妮表示震惊，“你每天都吃这么多？！”
“嗯，”非常神奇的是这么多食物下肚，她既没竖着长，也没横着长，食物的能量不知存储到什么地方，“你请客。”
王思琪没有任何质疑，直接就说好，不光如此，她还拿出一块E级沙蝎的尾骨，作为请教的学费，芬妮看不下去地转开眼，满脸‘我那惨遭诈骗的傻女儿’的痛惜。
本来黎可叫王思琪请客，以这个当学费的意思，没想到对方还拿出贵重的材料。
好老实认真的女孩子，这不挺可爱的嘛。
黎可虽想好好教王思琪，可说实在话，她受过的训练还没王思琪多，毕竟只学半年嘛，但用学校给的开发液后，像是有扇门被打开，对身体技巧和卡牌运用，自然而然就明悟，“你的卡牌是什么？”
王思琪是D级，仅有的那张卡却是辅助卡，能力是吹飞，跟黎可的卡牌相似度很高。
黎可想到上次训练对方受的伤，“说说你吹飞是怎么用的？”
王思琪回忆：“我猜到沙蝎会攻击芬妮，所以在她脚下使用卡牌，可……”
她的神情很困惑：“没控制住沙蝎，导致我接下来的攻击落空，所以才会受伤，这是为什么？明明我的判断没有错。”
黎可已经明白问题在所，“往被攻击同学的脚下释放卡牌力量，思路正确，但不够灵活。”
王思琪努力思考，还是没能想通，默不作声的芬妮忍不住开口，“什么叫做不够灵活？你真懂卡牌吗，别是见财起意瞎说的吧？”
黎可没理芬妮的质疑，盯着王思琪说：“你忽略人受惊会闪避，沙蝎落地的位置会跟着改变，所以吹飞才落空，至于人惊吓后是左右躲闪，还是后跳，躲避的距离又是多少，沙蝎能不能及时追击，则需要自己观察把控。”
“战斗千变万化，要学会举一反三，该采取哪种办法，全靠自己眼力。”
王思琪猛地张大眼，居然是这样！
质疑的芬妮骤然住口，竟然……真挺有道理，但黎可不是E级吗，她怎么觉得这人讲得好对。
可一个E级指点D级？
最离谱的是还指导出门道！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有问题？！
说到这份上，王思琪反应过来，“怪不得……”
她的双眼越来越亮：“我该在芬妮稍靠后的地方释放卡牌，就能控制住沙蝎，也不会因此受伤，以至于错失冠军。”
黎可：“不，你还是会输。”
王思琪不解，芬妮已不再怀疑黎可，她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黎可指指自己的眼睛：“我能走直线，但你不行。”
王思琪哑口无言，沙蝎是耽误她的时间，但A班的赵乾坤同样迷路，她却是最后赶到，就因为她也迷路了。
芬妮对黎可相当服气，好名次也许有运气的缘故，但第一名不会，刚才她还心疼沙蝎尾骨花得不值，现在早没那感觉，她这旁听的都豁然开朗，收获匪浅，自己是不是该补点学费？
总感觉这不是她能免费听的东西。
王思琪打开全新思路，迫不及待想尝试，由黎可进攻，芬妮当累赘，她作为保护者，来一次三方混战。
昨天五个班都吃了散伙饭，此刻训练场里人很少，他们见王思琪向黎可请教，仿佛看到世界十大奇迹，拿起终端咔咔乱拍，黎可见王思琪自己都不在意，就不管了，控制力度朝芬妮攻去。
芬妮吓了一跳，黎可击打动作力量感十足，带起破空声，感觉一拳下去，就得求着她不要死，喂喂是不是太夸张啦，沙蝎都没这么可怕！
她下意识后退，这次王思琪进行预判，卡牌力量出现在芬妮前面，但依旧落空，只因芬妮退得比昨天更远。
这就是黎可所说，靠个人眼力？
王思琪皱眉，听着简单，上手操作就知道难，战斗千变万化，她算是受教，真恐怖啊，王思琪吐气，真要做到黎可说的那样，这样的观察力和判断，对局势的掌控要求之高，和全能全知的主有什么区别？
她咬着唇看向黎可，眼中闪过浓浓战意。
就这样她们废寝忘食训练两天，周六王思琪受邀首都学校举办的模拟考，百分百复刻大考模式，能很好累积经验，因此名额难求，家里有门路的才能参与。
王思琪敲开黎可家门，对她伸出手：“走，我们去拿第一。”
黎可毫不犹豫地握住：“好啊。”
第8章
模拟考的接入设备很精贵，0001号星只有最顶尖的首都学校有，所以她收拾收拾，和王思琪一起来到首都。
得亏现在的空间技术卓越，跨越八个时区，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完全没有出远门的感觉。
本以为拉斐尔集团会搞小动作，但一路上平安无事，不知道他们是放弃，还是和学校达成协议，亦或者顾忌王思琪，总之除去路上各种拉斐尔的商标，她没感到半点拉斐尔集团的存在，仿佛之前的那场袭击，就是梦。
到达首都后，王思琪先带她去自己的庄园休整，吃饱睡完再前往首都学校。
黎可到时，校外已有不少参加模拟考的学生，看起来都是精英，他们小声交谈，或安静闭目养神，脸上都是大展拳脚的期待。
等到九点学校开门，大家鱼贯而入。
首都学校不愧顶尖二字，师资力量雄厚，全部建筑由科技感十足的液态金属建造，还在不断变化着形态，他们来到虚拟教室，这里的头盔能最大程度比拟大考头盔，比她学校用的次等头盔精密许多。
首都校的老师从天而降，漂浮在半空，进来的学生自然而然看向她，那位老师简单介绍：“各位同学，我校的虚拟头盔真实感能达到99%。”
黎可学校的是96%，虽然只差3%，但效果却天差地别，而大考的真实感能达到夸张的100%，与其说是虚拟战场，不如说是另外一个真实世界。
一些没用过如此高真实率的学子发出惊叹，脸上的期待变得更为浓烈。
老师提醒：“超高真实感会带来严重负担，精神力过低者，光进.入就会产生严重的排斥反应，这非常危险，所以你们一旦感到身体疼痛，就立刻退出，知道了吗？”
学生大声回答：“知道啦――”
另一位老师补充：“当然虚拟化后，感到手脚不受控制是正常现象，大考会给你们六个小时的适应时间，就算如此，依旧会有很多无法适应的考子被淘汰，你们要珍惜这次提前体验的机会。”
黎可拿到头盔仔细观察，外观比他们学校的更新更新颖，眉心的红宝石颜色更深，明明是金属材质，拿在手上却轻飘飘的，她戴上后，就出现在虚拟战场。
这次的感觉分外不同，之前以为很真实的虚拟世界，和这次比起来像蒙着一层雾，她明白为何更真实反而需要适应时间，这像是把你的精神，塞进另外一具身体，他们要像新生儿一样，重新学会使用手脚。
这倒没什么，前两天她刚适应过新的力量，只是脑袋难受得厉害，像有只手强行钻进来，同时伴有强烈的反胃感。
其他人似乎没这样困扰，他们活动手脚，尝试使用卡牌，却不受控制喷出鼻涕泡，甚至一头撞在别人的屁股上，半天分不开，闹出不少笑话来，成功召唤出卡牌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王思琪进来后，只觉身体异常迟缓，所有感官都很清晰，可就是无法操控，她第一时间去看黎可，想要看看对方能做到什么地步，黎可比她强，状态应当更好才是，她知道的那几个高精神力的，现在已经可以缓慢行走。
黎可走路没问题，是不是能跑能跳，乃至成功使用卡牌？
结果她一看，发现黎可面色惨白，眉头紧锁，好像在承受痛苦，完全不是她想象的游刃有余，摇摇欲坠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王思琪发觉不对，用放慢五倍的声音问：“你――肿――么――了――”
要是在平时，王思琪那么严肃的人这样说话，黎可铁定会被逗笑，但她的头越来越痛，负责看守的老师发觉不对，不知道做了什么，黎可就被虚拟战场弹出，脑部被实物触摸的感觉消失，她睁开眼，就对上老师关切的眼神。
“别怕没事的，要不要喝水？”
黎可还有点残留的恶心，暂时不想说话。
女老师知道黎可的情况，拿来一瓶水喂她喝，这时另外的老师抱着个男生过来，男生也是一脸虚弱，刚经历极大的折磨，老师用治疗仪对他们吹，吹出来的风很舒适，身体上的难受被缓解，恶心感消褪，她听到两个老师在交谈。
“你这个也是精神力弱承受不了？”
“对啊，这么大的排斥反应，大考……根本不可能进行，这要怎么告诉他们，这群少爷小姐愁死我了。”
“是不是说的太直接？人还在呢。”
“没事，哪有那么快缓过来，听不到咱们聊什么，就他们这个精神力量，卡牌也废，其实和没觉醒的普通人差不多。”
“哎，好不容易中万分之一的概率有卡牌，力量却那么弱，还不如没觉醒，省得见到希望又绝望。”
“理是这么个理，就是有点伤人，幸好这两孩子听觉还没恢复……”
“老师，”两个闲聊的老师一脸见了鬼，黎可毫无所觉，将水一饮而尽，“我想再试试。”
他们风中凌乱，这孩子咋那么快就恢复，不知道听到多少，她有些尴尬，下意识看向另外那个男同学，幸好这人还晕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一个劲往治疗仪上靠，没叫他们双倍社死。
女老师定神：“咳，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之前的反应已经证明，你的精神力无法承受高真实投影，短时间内进行第二次，会对身体以及精神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老师语重心长：“你要想清楚，别一时冲动，搭上一生。”
黎可没有动摇：“谢谢老师，我想再试试。”
听她说话的语气，两位老师就知道不能改变她的想法，也是因为战争，星际民风相对彪悍，大家不服就干，老师会起到告知义务，但不会强行阻止学生的冒险行为。
黎可再次出现在虚拟战场，引来很多目光，鲜少有精神力弱到被迫离开，马上二次进.入的，太不理智相当于自杀，对于接下来发生的悲剧，有人漠不关心，有人兴致勃勃，还有人于心不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