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宁牢牢记在脑子里,“谢谢神医!您的恩情,将来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报答,再会!”
说罢,便领着伊贝快速离开。
太后慢悠悠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外袍还是敞开的。
“哼,跑了也好,朗儿是要继承皇位的人,喜欢一个女人像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有些年轻时的刁蛮,缓缓走过来,慢条斯理地躺在神医的大腿上,戴着护甲的手缠起神医散落在胸前的一缕长发,“不过,你最后问她那个问题作甚,无聊。”
神医俯下身,轻吻太后的额头,“她不会再回京了,知道也无妨,我们的关系注定不能让世人知晓,但有一两个人知道,也蛮有意思的,不是吗?”
太后轻笑一声,点点神医的鼻头,“你啊,做什么都有理。”
齐朗刚结束早朝,看到在大殿门口等她的碧水,有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朱小姐逃走了。”
齐朗顿时目光阴沉下去,“你们是废物吗?连个被锁起来的人都看不住!”
“殿下,是奴婢失察,青石已经暗中带人搜寻。”
“你们可知,她是自己跑的,还是有人来救她?”
“鱼筋绳是被人用内力割断的,朱小姐不善武功,所以奴婢猜测是有高手来将她救走。”
“哼,朱家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殿里抢人,碧水,你拿着我的腰牌,带人封锁宫内所有出口,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房里遭了贼,被偷走重要的东西。”
“是,奴婢这就去。”
齐朗站在太和殿高耸的台阶之上,俯视脚下的大小宫殿与迷宫般的道路,喃喃道,“小宁儿,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常慧将朱宁与伊贝带到一处角门旁,这里靠近御膳房的仓房,每天人来人往,不断有新鲜食材运进来。
“小姐,你们跟着这辆车走。”
这是一辆刚卸完货物的驴车,宽大的车板上放着十几个空掉的菜篮,车头一个农户打扮的妇女正拉着驴绳,常慧和她说了两句话后,她诚惶诚恐地不断点头。
朱宁和伊贝过去后,那农户恭敬地笑着,“两位官人随我来,我们家种的无花果是京城里最大最甜的,你们尝过后保准让你们满意,不过我家的地在京郊,要辛苦两位官人随我多走一会儿了。”
“无妨,大姐你带路吧。”朱宁道。
三人赶着驴车顺利出了角门,进入皇宫外围的宫道后,驴蹄的哒哒声在青石板路上格外清晰。
朱宁和农户安静地走着,伊贝则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宫道尽头是宜平门,出了这道门才算是彻底离开皇宫。
宜平门是皇宫一处不起眼的宫门,平时只有低等奴婢与供货商进出,两个守门的内卫简单查看了驴车上的菜篮,看过朱宁的腰牌后,挥挥手就要放人。
“且慢!”
一个身着青衣的内侍骑马赶来,“三殿下屋内遇贼,下令暂时封锁所有宫门,捉拿贼人!”
若是来人是齐朗的其他某个内侍,朱宁和伊贝还有继续躲藏的可能。
可来人正是负责看守朱宁的青石。
青石从小在宫中长大,对宫内事务了如指掌,看到载着空菜篮的驴车,一看便知道是刚去仓房卸完货,车旁本应只有送菜农一个人,多出来的两个身穿宫装的侍女便尤为可疑。
“你们两个,姓甚名谁,在哪个宫里伺候的?抬起头来!”青石居高临下地呵斥道。
朱宁没想到自己这么点儿背,临门一脚的时候被发现了,青石见过她,或许也知道伊贝的长相,要是抬头的话,就完蛋了。
“伊贝,这两个守卫,你能打得过吗?”
“能。”伊贝很笃定。
“好,”朱宁点头,像是没看到青石一样,和伊贝往宫门继续走,走了两步后,突然喊道,“跑!”
青石见状,确定这一高一矮两人正是自己要找的,“抓住她们!”
两个守卫闻言,立刻抽刀拦截,伊贝将朱宁护在身后,飞起两脚将守卫的武器踢飞,随后在两人的胸口补上一脚,守卫被踢出去三米远,捂着胸口爬不起来。
青石立刻飞身下马,抽出佩刀,朝伊贝砍去。
伊贝第一次在人前毫不保留地展示自己的武功,幼时十几年的艰苦训练不是白费的,青石不是他的对手。
再次围上来的其他几名守卫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护着朱宁一路后退,在更多人赶过来拦截之前,逃离宫门。
宫门外不远,刚好是西市的集市,伊贝和朱宁躲进人群中,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石将两人追丢,自责地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要是她早点过来,殿下的人就跑不掉了。
青石对身后的手下道,“你们继续找,有消息第一时间报告。”她则去禀告殿下,朱宁已经逃出皇宫,并且承担殿下的怒火。
朱宁和伊贝混入人群后,很快被云清派来接应的人带走,七拐八拐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子。
对方递给朱宁一个包裹,“小姐,夫人让你们不要回朱府,天黑之前从敬华门离开京城,去西南边境找将军。”
朱宁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些衣物和银两,她将包裹系好,身侧的伊贝接过来背在身上。
云清的计划与朱宁不谋而合,为了给伊贝解毒,他们肯定要去西夏的,先找娘亲回合,再去西夏境内找解药是最安全的。
“那我爹怎么办?”朱宁问道。
“夫人说小姐不要担心,他自有安排。”
“好,那我们先走。”
“小姐,巷子口的马车是为你们准备的,车夫是府里信得过的老人,小姐,一路顺风。”
“多谢。”
朱宁牵起伊贝的手,一起钻进马车,踏上南行的路。
齐朗殿内。
“殿下,探子来报,朱小姐没有回朱府,可能已经出城,要派人追吗?”碧水上前一步道。
齐朗目光沉沉地盯着前方,半晌后低声道,“不用,她会回来的。青石,碧水,你们看护不力,自己下去领罚。”
“是,殿下。”青石与碧水齐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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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京郊外的管道上。
朱宁掀开马车帘子往后看,“齐朗的人应该不会继续追上来吧。”
“小姐,她不知道我们的方向,就算是找起来也毫无头绪,效率极低,不会追上我们的。”伊贝安慰道。
朱宁放心稍许,紧绷的弦终于送下来。
她动作自然地靠在伊贝身上,“离开京城也好,省得应付那些勾心斗角。”
“嗯。”伊贝直了直身子,让朱宁靠得更舒服些。
“对了,你脖子上的伤痊愈了?”之前伊贝的脖子被项圈刺伤,一直缠着白布,这次来皇宫救她时没有缠。
“已经好了。”伊贝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其实几天前就可以摘纱布,只是他怕留疤,又多涂了几天药。
朱宁直起身,“我看看。”
她扭过身子,按住伊贝的衣领,把脸凑到人家胸前去看,温热的呼吸直接喷吐在脆弱敏感的锁骨上。
伊贝忍不住微微偏头,喉结动了一下,颈侧的肌肉绷紧。
朱宁对伊贝的异样毫无察觉,伸手碰了碰他喉结下的皮肤,“恢复得挺好。”
伊贝多敷的几天药并没有发挥作用,皮肤上仍留下一圈针孔大小的疤痕,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我应该早点发现那项圈带刺的,这样你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朱宁自责地垂下眼眸。
“小姐,没事的。”伊贝不想朱宁自责,弯下腰,侧着脸向上,去看朱宁的表情。
他其实想说脖子上这点伤,和他之前受过的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但有个人心疼自己的感受是如此得好,他心里暖暖的,想让朱宁再心疼他一会儿。
朱宁眨了眨眼睛,和伊贝对视片刻。
最终还是伊贝更害羞,率先移开眼神。
“背上的伤也全好了吗?”朱宁伸手去摸伊贝的后背。
其实看他今天利落的打斗动作,便知道已经没事了,但她就是想调戏伊贝。
朱宁的手力道很轻,摸在背上时,像用羽毛隔着衣服挠痒痒。
伊贝的头皮有些发麻,他挺直腰背,被朱宁摸过的地方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小姐。”伊贝终于忍不住伸手制止,往后蹭了半步,将朱宁摸来摸去的手握住。
伊贝下意识地揉了两下,明明她才是女人,手却比自己的还要小,滑滑嫩嫩的,没有一点操劳过的痕迹。
这是伊贝第一次主动握朱宁的手,握住之后,气氛愈加暧昧,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脸颊竟渐渐红润起来。
朱宁将伊贝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嘴角弯了弯,随后主动将手抽回,拿起一旁的包裹,开始翻找起来。
伊贝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有种想把朱宁的手抓回来的冲动。
“哇,爹果然给我带上了!”朱宁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木盒。
这木盒只有手掌大小,半指高,看起来很精致的样子,朱宁在伊贝疑惑的目光下打开盒子。
里面赫然躺着一个黑色项圈!
伊贝瞳孔缩了一下,脖子被针刺的痛楚被迫回忆起来。
朱宁兴致颇高地拿出项圈,项圈的材质也是皮质的,不像之前的奴隶项圈那样硬挺。
朱宁手中的项圈柔软光滑,皮质非常好的样子。
“这是之前找人定做的,我亲自选的上等软牛皮,本来想以后和你出门的时候戴,免得又有人举报你违反奴隶规定。”
大辉朝曾发生过私奴暴乱,因此对奴隶管理十分严格,律法中专门有一章是来约束奴隶的。
自从上次吃了不懂律法的亏,朱宁趴着养伤时,特意把法典抱过来,将与奴隶相关的规定仔细看了一遍。
其中有一条就是,奴隶外出时为了区别身份,必须佩戴黑色项圈。
“不过我们现在离开京城,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回来,应该没人会多管闲事,你还要戴吗?”朱宁手里摩挲着皮圈,目光中有一丝丝遗憾。
其实伊贝的长相和身材,特别适合戴项圈。
但项圈在他眼里,肯定满是羞辱意味,还连带着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不想戴,也是正常的。
“好。”伊贝看着朱宁的目光,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因为朱宁看起来真的很想让他戴。
“真的吗!”朱宁兴奋道。
伊贝点点头,从朱宁手里拿过项圈,看了一眼环扣的位置,放松肩膀,稍稍伸长脖子,低下头,自己给自己戴上项圈。
朱宁的目光紧紧锁定伊贝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看起来沉郁俊美,甚至有一丝野性的男人,甘愿为自己戴上象征着束缚与臣服的项圈。
这是一件多么性感的事!
伊贝戴好后,抬起头看朱宁的反应。
朱宁两眼放光地盯着他:“好看!好帅!”
伊贝从没收到过如此直白热烈的夸赞,他有些羞赧,抬手触碰颈间微凉的皮圈,看着面若桃花的朱宁。
如果她开心,戴项圈似乎也不是件耻辱的事。
朱宁倾身上前,伸出食指,勾住伊贝的项圈,在伊贝怔愣的目光中,吻上他的唇。
伊贝的大脑瞬间宕机,项圈被朱宁勾着,他不得不靠近朱宁,两人的胸膛几欲相贴,唇上传来陌生而美妙的触感。
他的体内仿佛生出一串火花,劈里啪啦从大脑皮层炸开,顺着脊椎蔓延到腰臀。
伊贝从没想到,坚硬如自己,竟被一个吻亲软了身子。
或许是受女尊世界的影响,朱宁很自然地占据了主导位置。
唇上的动作继续着,勾着项圈的手却渐渐松开,指尖轻抚伊贝的锁骨,那绝佳的触感,像抚摸两块温热修长的玉如意。
伊贝的呼吸急促起来,第一次与人接吻,他根本无法在唇舌厮磨中自由呼吸。
他面色渐渐涨红,有些不知所措,手放在朱宁的肩上,想把人推开,却没用太大力气。
朱宁察觉到伊贝的推拒,力度太小,不像是拒绝,反而像是求她缓一缓。
她松开唇,眼尾上挑,满眼柔情地看着伊贝。
手指放过锁骨,一点点向下,按在伊贝结实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衣衫,朱宁感受到指尖下绷紧的肌肉与跳动的心脏。
外面天色渐晚,马车在宽敞的官道上安静而平稳地前行。
朱宁察觉到体内欲·望的跳动,她的手掌仍然放在伊贝的胸前,上半身再次贴过去,湿润的唇瓣蹭过伊贝红透的耳尖,轻声道,“可以吗?”
伊贝触电般颤了一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朱宁就着现在的姿势,双手微微用力,将伊贝推倒在宽敞的座椅上。
伊贝躺在榻上仰视着她,发簪不知何时松掉,深棕色卷发像海藻般铺散着,深邃冷酷的眉眼变得迷离而被动,透露出莫名的靡乱色彩。
朱宁换了个姿势,坐在伊贝身上,将眼下的美景尽收眼底。
她俯下身子,红唇再次吻住伊贝的唇瓣。
没有深入探索,在唇上噬咬一番后,开始向下侵略,下巴,喉结,锁骨……
察觉到车上的动静后,车夫极有眼色地将马车赶到路边,停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面,轻声跳下车,抱着剑倚在树干上假寐。
朱宁知道车停了,花费0.01秒的时间思考原因,很快便将其抛掷脑后,继续在马车内酣畅淋漓地运动。
月上枝头,夜晚的官道上一片静谧,只有一辆马车偶尔发出吱呀的叫声。
第二天,车夫默默把车赶到附近的小溪边,抱着剑走远。
朱宁和伊贝一前一后下车。
朱宁面色绯红,双目湿润,脚还有些软,仿佛昨晚被欺负一夜的人是她。
伊贝看起来淡定多了,动作利落,目不斜视地下车,仿佛昨晚两人只是安安静静地盖上被子睡了一觉。
但在朱宁想要牵他的手时,他剧烈地颤了一下,往后倒退一步,下盘不稳,差点跌倒。
又在朱宁扶他之前,迅速站稳,眼神左看右看,就是不敢与朱宁对视。
朱宁笑着看他,眼中的喜欢与满意浓得化不开。
现在的伊贝,和昨天在宫门口大杀四方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两人在溪边简单清洗一番,携手出现在马车旁。
车夫从远处走来,看到两人红艳艳的双唇,和伊贝脖子上洗过后更明显的吻痕,暗自瞪大眼睛。
自家大小姐这么多年的柔弱难道都是装的,私下原来如此英勇!
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去边境的路上,两人时不时就亲上了,有时浅尝辄止,大多数是一发不可收拾,在驿站客房里、在马车上,有一次甚至在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