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来看热闹的人不明情况,问旁边的人:“朱家不是前不久刚办完丧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娶亲了?”
知情的人回答道,“老家主死了,新家主迫不及待要娶亲,听说已经喜欢很久了。”
“真是……不孝女,那娶的人是谁啊?”
“是名动容城的倌华街花魁,花月!”
“原来是他!听说长得和天仙一样,不过花魁能给人当正夫?”
“哦不对,朱家有主君的,今天这个是纳的侧夫!”
朱宁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
“家主,家主?吉时已到,侧夫马上就要进门啦。”
朱宁用力挤挤眼睛,昨晚没喝酒也没熬夜,怎么头疼得和要炸开一样。
她揉着太阳穴,抬眼看向和她说话的人。
对方是个女子,穿着深色古装,似乎是个管家。
朱宁的脑海中自动回忆起这个人的信息,“刘管家,我知道了,待会儿就来。”
“好嘞。”见家主没有发火,刘管家有些受宠若惊,都说这位即将过门的侧夫是家主的心头好,看来果真如此,家主向来脾气暴躁,今天被她叫醒竟然没有发怒。
朱宁坐在榻上,吸收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信息。
她再次穿进一个女尊世界,原身的名字也是朱宁,是容城首富朱广裕唯一的女儿。
半年前朱广裕生病去世,她继承朱家所有财产,成为新的首富。
她花心好色,嗜酒如命,常年流连在烟花之地。
朱广裕活着时,还有人可以管束她,如今朱广裕去世不到半年,她便不守孝期,大办喜事,迎娶之前垂涎已久的花魁。
原主的大脑长期被酒精侵蚀,浑浑噩噩,记忆零碎,朱宁大体了解一番,脑门突突直跳,头疼地坐起身。
侧夫都到门口了,即使不想娶,也不能把人退回去,否则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把人送回去相当于送他去死。
朱宁以为要拜堂成亲,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出去之后才意识到,这娶的是侧夫,还有个正夫呢!
她被管家扶着,坐在高台的红木宽椅上,另一侧已经坐着一个男子。
正是朱宁的正夫,梁玉。
梁玉身穿繁复的绿衣锦袍,正襟危坐,气质端庄,让朱宁想到“正宫娘娘”这个称呼。
“家主,您来了。”他侧头对朱宁微微一笑,庄严冷淡的面孔瞬间变得温柔似水。
朱宁多看了他几眼,对他点点头。
原主这个花心大萝卜,家里已经有正夫了,还娶什么侧夫。
刘管家充当司仪,念了一堆吉祥话后,让侧夫进门,登堂敬茶。
侧夫花月以扇遮面,步履款款地走进来。
他穿着大红喜袍,头上满是金钗珠翠,纤瘦的肩头缀满红色流苏,细腰上挂着珍珠链子与大红福袋。
随着他的走动,裙摆、珍珠、福袋错落有致,莲步轻移,比舞姿还要优美。
站定后,花月将挡住脸的扇子拿下来,明亮的黑眸缓缓抬起,波光流转,媚眼如丝。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花月五官精致绝伦,美得很有冲击力,像怒放的玫瑰,娇艳欲滴,让周围一切鲜花都黯然失色。
朱宁也看呆片刻。
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
花月的眼尾上挑出勾人的弧度,目光却有些纯真与娇憨,含羞带怯地看着她时,朱宁明知对方有故意勾引自己的成分,但还是忍不住被其勾走魂魄。
有人接走花月的扇子,为他递上热茶。
侧夫进门,需要给家主与主君敬茶。
“侧夫花月,见过家主。”花月的声音也很好听,清脆婉转,像山谷里的百灵鸟。
朱宁接过茶,喝了一口。
“见过主君哥哥。”
梁玉也微笑着接过茶,表情平静,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人是来跟自己抢夺妻主的。
原身果然酒量很好,晚宴上,朱宁被迫和宾客们喝了很多酒,只是头有些晕,并没有喝醉的迹象。
她晃晃悠悠地往卧室走,管家提醒她今天是她和花月的新婚之夜,需要去花月房里。
朱宁考虑了半秒,决定去睡一觉。
至于入洞房之类的,先搁置一下,她本性传统,上来就和陌生男人嘿咻,她恐怕办不到。
新房里,花月微微低着头,头上盖着一个流苏红盖头,朱宁走近为他掀开。
一双水润润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看向自己。
朱宁再次感叹他的美貌,这颜值,要是在娱乐圈的话,绝对顶流。
他原是容城花魁,如今被容城首富娶了,和现代娱乐圈顶流竟有些殊途同归。
朱宁控制不住一直看他,每次眼神移过去,便转不开了,后面朱宁索性放弃挣扎,反正是自己的侧夫,多看两眼也没什么。
而且,看帅哥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花月察觉到朱宁的眼神,在心里偷笑,面上还是一片羞涩,他缓缓起身,拿过桌上的酒杯。
“家主,请喝交杯酒。”
朱宁接过来,和花月交杯饮下。
正当花月以为朱宁要做点什么时,朱宁突然道,“你辛苦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花月脸上的表情顿住,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场景。
朱宁两年前第一次见他时,就被他深深迷倒,他借机说服院里的爹爹,不让他接客,一直吊着朱宁,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这不,老家主死后,朱宁连孝期都没过,就急着将自己娶回家,仪式隆重到堪比正夫。
怎么到晚上,反而对自己不感兴趣了。
花月压下心中的疑惑,善解人意道,“奴家不辛苦,家主累了吗,奴家给您捏捏肩吧。”
朱宁本想拒绝,但觉得肩颈确实有些疲乏,便点头同意了。
花月专门学过按摩,懂得穴位,手法很好。
朱宁在花月的按摩中放松下来,嗅着房中若有若无的幽香,渐渐有了睡意。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厮来报,说管家有事禀报。
朱宁走过去。
“家主,今天和侧夫一起纳进门的小侍晕倒了,您要去看看吗?”
一起纳进门?小侍?
朱宁将原身的记忆搜刮个遍,才终于回忆起一星半点。
她去倌华街和花月的管事爹爹订下婚事后,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个小男孩跪在地上,旁边挂了个卖身葬母的牌子。
或许是原主那天心情好,挥手让轿夫停下,将这个叫石头的小男孩买了。
毕竟只要两吊铜板,塞牙缝都不够。
当时下人问她怎么安排这个小男孩。
原主见他眼泪汪汪很好欺负的样子,便大手一挥,让石头做她的小侍。
石头不知道小侍是什么,千恩万谢地跪下磕头。
朱宁回忆到这里,顿感头疼。
原主不是挚爱花月吗,怎么顺手又要了别人。
她又想起端庄温柔的正夫,妈呀,三个男人,头更疼了。
朱宁跟管家出去,忘记和花月说一声。
花月的面色冷下来,恨恨地看着门口。
听说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一个小侍,新婚当晚就敢和他抢家主,真是不自量力!
朱宁和管家七拐八拐走到一个小房间里。
和花月张灯结彩的院子不同,石头这里显得潦草极了,只有两扇门上贴了个“喜”字。
朱宁走进去,石头还躺在床上昏睡着。
府里的大夫正在给他看诊,朱宁发现这个大夫有些眼熟,刚刚酒席上敬她酒来着。
朱宁走近一看,大夫果然喝醉了,脸上红彤彤的,目光迷离,手指在石头的手腕上按了好几次都没把到脉。
太不靠谱了吧。
朱宁站在大夫身后,猛地拍了她一下。
大夫被吓一跳,转过头来想骂人,一看是朱宁,酒终于醒了一半。
“别磨蹭了,快给他看看。”朱宁道。
石头穿着一身粉红色衣服,小脸蜡黄,手腕枯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大夫认真给石头把了脉,然后去掀他的眼皮。
摸了摸自己蓄的胡子,给出结论,“没什么大病,就是饿晕了,把他摇起来,喝点粥,吃点清爽小菜就好。”
……
一众人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原来自从石头被领回来后,就被遗忘在这个偏僻的房间里。
他若是下人,还会有人来安排他工作。
但他是家主小侍,算半个主子,但又是最低等、最不受重视的主子,家主不发话,下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石头从小生活在乡下,第一次到城里,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府里,没人让他干活,也没人管他饭。
他曾经想出去找个人问问,但府里大家都很忙,好像在忙家主的婚事,没空搭理他。
他怕乱说话得罪了主子,被赶出去,也怕找不到回房间的路,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只出去过一次,便再也不敢乱走,饿极了他就喝水,啃点树皮,在老家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昨天突然有人过来,给他一身新衣服穿,让他在屋子里呆着别动。
他便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不敢乱动,渴了也不敢喝水,饿了也不敢啃树皮。
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了。
朱宁看着床上这可怜孩子,她对小萝卜头没兴趣,但人是她买回来的,还是稍微负责一下吧。
“管家,找个人来照顾石头,按照大夫说的做。”
“是。”管家吩咐下去,很快,下人领着一个小男孩进来,说是叫小双,看起来没比石头大多少。
让一个小孩照顾另一个小孩,真的可以吗?
但小双看起来挺机灵的,跪地拜见家主,拍着小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回去的路上,朱宁随口问管家,“对了,石头多大了?”
“回家主,上个月刚满十四。”
朱宁觉得有些冷,拢了拢衣衫,在心里骂原主禽兽,未成年都不放过。
回到花月院子里。
花月正披着衣服在门口等她,看到她过来,眼中顿时蓄满泪水。
“妻主,奴家是做错什么了吗?”
花月的声音里满是委屈,秀眉皱在一起,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坠在精致小巧的下巴上。
哭也是一门技术,有的人哭起来五官凑成一团,涕泗横流,但有的人哭起来梨花带雨,让人倍生怜惜。
花月无疑是后者。
朱宁走过去哄他,“石头晕倒了,我只是去看看他,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
花月止住眼泪,凑过来抱住朱宁的腰,湿漉漉的小脸在朱宁的胸前蹭了蹭,撒娇道,“那妻主今晚不能再出去了。”
“嗯,睡吧。”朱宁揉揉他的脑袋。
盖上被子后,朱宁觉得有些热,于是把胳膊拿出来,拿出来没一会儿,又觉得冷,身上冷热交替,有些难受。
好不容易要睡着时,花月的小手突然摸过来。
“家主,奴家好热~”
朱宁被花月摸得浑身一颤,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点燃,有点不对劲。
现在一点都不冷了,身体很热,很燥,呼吸都是热的。
思绪却很混沌。
而她身侧的花月,脸颊上飘着两团酡红,目光迷离,小嘴微张,看起来难受极了。
朱宁想抓住花月在她身上作乱的手,结果不知怎的,大脑断了一根弦,直接翻过身去,扯开了花月的衣服。
片刻后,房中传出花月断断续续的□□声。
“妻主……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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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花月的技术实在是好,虽然夜间床单上落了红,是第一次,但显然经过细致专业的训练,给朱宁带来了床第间从未有过的感受。
朱宁第二天原本想干点正事,一城首富,不就是现代版霸总嘛,应该有很多工作要做吧。
但管家告诉她,原身之前交代过,新婚头三天不要来打扰她,朱家产业都被管事们打理得井井有条,短期内不需要朱宁出面。
于是朱宁像被花月勾了魂,没日没夜地在新房和他腻歪了三天。
第四天,朱宁觉得自己要精尽人亡,腿脚发软地让管家扶着自己回房。
花月则面带桃花,依依不舍地在门口送别。
回房后,小厮说主君邀请她一起用早膳。
朱宁摆摆手,说改天再去。
自己在八仙桌前,就着几样小咸菜,喝了一碗八宝粥。
她觉得自己有点虚,需要休息一下,吃点清淡的养养。
接近中午,朱宁想起梁玉那温和恬淡的双眸,决定还是去看看。
她和梁玉有联姻的性质,梁玉的母亲是朱家在南方的主管,这段婚事也是朱广裕决定的,并非原身本意。
原身喜欢花月这种娇憨美丽爱撒娇的,不喜欢梁玉这种温和无波太正经的。
朱宁记得,梁玉好像也没有多喜欢她,对她从来都是相敬如宾。
但不管梁玉对她有没有感情,妻主娶了侧夫,正夫总不会是高兴的。
朱府的建筑是苏式风格,小桥流水,庭院错落,朱宁在自己家里,和个路痴一样,去哪儿全靠管家带路。
好在管家有些习以为常的样子,她总是笑眯眯地跟在朱宁身边,看着朱宁时,像是看自己的亲女儿或者亲孙女。
梁玉的院子很大,入门是两排盛开的粉白色芍药,花瓣随风自在地摇曳,好看极了。
朱宁伸手,轻轻碰了碰芍药层层叠叠的花瓣,抬眼往堂屋看去。
好家伙,里面挺热闹呢。
朱宁走进去,看到花月正苍白着一张小脸,跪在地上,看到她来了,抬起眸子泪汪汪地看着她。
梁玉原本坐在主位,此时已经走到朱宁跟前,“妻主,您怎么来了?”
朱宁原本对梁玉有隐隐的歉意,但看到这一幕,歉意便消散了。
怎么看都像是正夫在欺负新入门的侧夫。
“怎么,不欢迎我吗?”朱宁反问,抬腿坐在主位上。
“怎么会,正好有事想请教妻主呢。”梁玉温和地笑着,看了身侧的嬷嬷一眼。
嬷嬷心领神会,张口道:“家主,打扫的丫头发现侧夫在房中使用催·情·药物,这种药物对女子身体伤害极大,在府里是严禁使用的,主君责问侧夫,侧夫坚持自己并不知情,家主还好您来了,您可一定秉公处理,正一正我们府里的风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