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朝廷派的三万大军今早也到了，并有快马送来京中的书信还有父亲的兵符，现在万事俱备随时都可以开战。”
枫学着那些将士的样子，行礼一个军礼，“枫领命，在大军凯旋之前，我便是你手下的兵，只听从南栀和世子的吩咐，今日所应之事，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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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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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已下，整个大营都开始忙碌起来，虽然圣旨未下，可兵临城下，事态紧迫。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所人家都打上门了，他们还要等着圣旨到来在出手，到那时大铭的半壁江山都要拱手让人。
这两三年里，胡人屡屡抢掠大铭附近村镇，驻守的将军们不止一人，也不止一次上书给陛下，请求出战讨伐胡人，可陛下安逸的太多年，不喜欢开战，总是对边关百姓的遭遇视而不见。
眼下军资和大军都到了，兵临城下即便是三万大军里有监军，也挑不出魏霖骁一点错处，也无法阻止他们出兵讨伐。
看着外面乱哄哄的，唯一安静的就属了他们的帐子，“骁哥哥，你这边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吗？”
“有，但不急，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姚南栀一脸疑惑的看着魏霖骁，“什么事儿？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看着她这副样子，魏霖骁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里酸涩，姚南栀从来到这里，总觉得自己会成为他的累赘，素日里不管做什么都想要自己能帮得到他。
可她只要陪在他身边，只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他就能专心做好所有的事儿，也能想出更好的点子，甚至这一日下来的疲惫，在看到她的笑容都后都会消失。
不过他依旧没有拒绝，“有，一会儿得麻烦你多帮忙多吃些饭。”
他说的十分严肃正经，姚南栀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心思不由得开始发散。
“为什么啊？难道你今天也和多面了？”
“嗯，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们快过来了，你要记得答应我的话。”魏霖骁心情好像好了很多。
“好！”虽然不太懂，但答应骁哥哥就对了！
被她事无巨细全然信任着，魏霖骁心软的一塌糊涂，此刻他越发想要快些收拾好边关的事情，早些回到京城。
大部队慢慢的往前移去，这边只留守了一部分人马，天逐渐暗了下来，军营里却越来越热闹。
营地升起了几堆篝火，有几处篝火上都架着羊腿或者羊排，空气里飘着肉香，姚南栀粗粗一数这得有五只羊才够。
今日营里怎么这样下血本，之前吃羊也只能喝点羊汤肉糜，火头军恨不能把骨头都给熬煮软了，直接和饭菜一起炖。
犹豫大部队都已经离开，留下来的也是这一路上和她一起过来的京城公子，还有翠翠等人，再有几个姚南栀只觉得脸熟，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但好像在军中的官职不低，和魏霖骁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他们见姚南栀冲他们看过来，既然一把年纪了，可脸却红的可爱，她没忍住笑了。
对上她的笑容，那几个人的脸颊更是红的有趣，最后磨磨唧唧走过来。
“我们几人不知，没有准备寿辰礼物，等过些日子我们指定给你补上。”
那人也是好笑，说完之后就有些理直气壮起来，脸色都变得正常不少。
经他这样一说，姚南栀才想起来，今日是她的生辰！
她惊讶的转头去看站在身边的魏霖骁，而对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她，这会儿看着她眼里闪着惊喜的光，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南栀，生辰快乐，今年有些仓促，明年再给你大办一场。”
姚南栀摇摇头，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我觉得这次的最有意思，真的，我第一次这样庆祝生辰。”说到这里，她眼神一闪，一丝失落和思念一闪而过。
魏霖骁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看看吧，是太傅和老夫人给你的信。”
从来到这里，姚南栀偷偷摸摸写了两封信，却没有一封敢寄出去，她担心祖父会生她的气，丢掉信，或者派人过来捉她。
也因为自己当时的冲动，她有些没脸写信，就这样僵着好多天，甚至有一日在睡梦中为这事儿哭醒。
但她不知道的是，几乎每个晚上，她在睡梦中都会喊着祖父，偶尔像是撒娇似的碎碎念着祖母二字。
魏霖骁有时候听到，回过来看看她，即便她的好像很不错，嘴角是笑着的，但眼角仍旧挂着一滴泪。
他知道姚太傅和老夫人，在她的心里有多么重要，所以这些日子，总是会在送往京城的奏折或者家属里，加一封给姚太傅的家平安信，和姚南栀在这边的近况。
比起普通的信差，官驿送往京城的信件，总是更快，这也不是姚太傅送来的第一封心了。
只是这封信是专门给姚南栀的，说不生她的气不可能，只是在生气心里终究放不下。
直到她要在这边过生辰，姚太傅和老妻一起写了一封手书。
姚南栀打开信封，发现这里面不光有信，还有一张万两银子的银票，虽然还没有看到信，可姚南栀已经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关心。
泪水像是决堤似的流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打开信件，入目皆是祖父对她的关心，只是最后夹杂了几句训斥。
可看到最后那几句训斥，姚南栀悬着的心才终于回落，她知道祖父没有真的生她的气，也真的原谅了她。
她突然将那信按进怀中，哭到泣不成声，“骁哥哥，我突然想家了。”
当着周围人的目光，魏霖骁垂在两边的手握成拳，又渐渐放开，最后又握了起来，犹豫再三，他释然一笑。
伸手将人拥近怀里，“那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吧。”
埋首在他的怀里哭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摇了摇，“我不，我要等着骁哥哥凯旋归来，咱们一起回去，我还要带你去见见徐嫂子呢。”
“徐嫂子？”魏霖骁微微蹙眉，一脸疑惑。
“等着回去你就知道，她很厉害，知道很多东西。”
翠翠在一旁，闻言忍笑到脸颊红红，但她不忍心戳破姚南栀，其实很多事他们都知道，只是她总是被捧着照顾着，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沈良和昌瑞东一直盯着烤肉，见肉都差不多了，不耐烦催促起来。
“好了没有啊，这肉都快烤老了，赶紧吃饭吧。”
来到军营这么久，他们都没有正经吃过肉，好容易借着姚南栀的寿辰，他们能大快朵颐，自然有些等不及。
情绪刚才发泄的差不多，姚南栀也笑了起来，“好啊，我也饿了。”
她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身旁的男人，暗示的寓意十分明显。
魏霖骁握着她的手腕，朝着几堆篝火最中间的一堆走去，那篝火上烤着一条滋滋冒油的羊腿，昌瑞东和沈良，还有程宝珠都已经围在那边。
四儿带着其余三个姑娘和枫，坐在另一堆篝火边，那上面也烤着一块羊排。
漫天星空为之舞动，耳边没有雅乐歌舞，只有汉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故事，都是姚南栀未从见过的事儿，她听得尤为认真，比在京城听戏还要有几分趣味。
因为有些人知道这里面有几个姑娘家，所以说起话也都收敛不少，战事在即魏霖骁也没有安排清酒，不过都是几杯浊酒。
这东西往日里士兵都是扒着坛子和，今日却只能用小碗，这个关键时候，谁也没有抱怨。
喝着没有什么度数的酒，吃着滋滋冒油的羊肉，大家都开心的忘却接下来的厮杀，那些将士今日或许都在和他们喝酒聊天，明日可能便是永别。
看着他们一张张开心欢笑的脸，姚南栀心里生出一丝怅然。
“听说寿星许愿都很灵，我想对着这漫天星辰许一个愿望。”
魏霖骁拎起身边的酒坛，给她到了一碗甜甜的浊酒，“有什么愿望？”
她站起身，仰头望着漫天星空，银河像条玉带似的在天空中蜿蜒铺陈，静静地看着天空，好像整个天都在转动。
“我是今日的寿星，我愿大铭岁岁平安，我愿大铭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我愿大铭将士们都可以平安归来，和家人团聚一堂，我愿这世间再无战事。”
小姑娘的声音，在夜空下脆生生，带着旁人没有的温柔甜美，营地彻底安静了下来，有人看着她，有人看着天空，有人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碗。
有人在笑，有人在出神，有人欣赏着她的美，有人低低啜泣。
最后在她奇怪周围人怎么安静下来，她低头看向大家，众人也在看着她，安静了一瞬，突然所有人站起身，端着自己手里的酒碗，笑着举向天空。
“愿大铭再无战争，愿百姓安居乐业，愿将士们平！安！归！来！”
最后四个字喊完，众人端着酒碗一饮而下，再坐下的时候，大家都放开了很多，即便没有烈酒，还是有不少人开始划拳。
也有人开始讲起了鬼故事，姚南栀吓得不敢多听，挪挪身子靠近魏霖骁，她以为这样的小动作不会有人发现，但这一切都落在了魏霖骁的眼里。
他解下身上的大氅，给姚南栀披在身上，借此凑近和她说：“今晚开始，你们几个姑娘家一起住在咱们的大帐里，枝枝也会给你留下，又是可以写信让它带给我，门口的侍卫也都留给你，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吩咐他们做。”
听他这样说，姚南栀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今夜就要走吗？”
“嗯，大军已至，主将不能不在。”
看着她眼神里闪动着的细碎光芒，魏霖骁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牵着她的手按在了他的心口处。
姚南栀开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当掌下出现一个葫芦状的东西，她突然笑了。
“保护好自己，我在这里等你凯旋。”
“好。”
姚南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郑重的和他说道：“骁哥哥从没有骗过我，所以这次也不会食言的对不对？”
问完又像是担心对方会反悔似的，不给魏霖骁任何回答的机会，又连忙说道：“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了，不准食言。”
“好。”不管她说什么，魏霖骁都应着，周围人不由得都开始偷偷打量着二人。
沈良一脸生无可恋，一边看着他俩，一边拍拍胸口，小声嘟囔。
“这肉噎人，怎么感觉还有些涨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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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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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中间的篝火早就已经熄灭，姚南栀坐在那里，看着放亮的天空出神，昨日的生辰宴，她还没有吃完那碗长寿面，魏霖骁就不得不离开了。
昨日还热热闹闹的营地，今日只有寥寥三百多人，听着好像还有不少人，但营地大，他们还要轮着巡防。
这三百姚南栀其实没有看到几个，昨晚一起把酒言欢的场面，像是一场梦，却又真实到让她舍得不忽略掉星星点点。
“小小姐回去吧，早上这边湿冷的厉害，仔细伤着身子。”翠翠拿着一件厚衣出来找她。
她们几个姑娘住在一起，和前些日子比起来那可热闹多了，睡醒之后一起忙着做早饭，甚至连门口两个卫兵的饭都一起做着。
姚南栀十分听话，她答应过骁哥哥，这段日子她都会乖乖听话照顾好自己。
往回走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昨晚咱们是不是还有很多烟花没有放？”
大白天的，这个时候不是放烟花的时间，“是有不少，昨夜世子他们走得急，还有不少没点，咱们今晚还可以放。”
听到晚上还可以放烟花，姚南栀开心的忘记了刚才的惆怅，她向来不是个喜欢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一进大帐，屋里就是笑语晏晏之声，饭香味扑鼻而来。
“咱们一会儿吃过饭，一起去放羊吧？！”姚南栀开心的提议。
大军拔营去打仗，但那些捉来的牛羊，还有胡人的马都留在了这边，之前放羊的士兵也跟着走了，只留下三个岁数大一些的士兵看着羊。
而这放羊的重担，就彻底落在了姚南栀的身上。
她们几个人都会骑马，并不觉得放羊有什么难度，程宝珠早就想去试试了，只是前些日子她被军医抓了壮丁，只能认命负责熬药。
这会儿可算是得了空，自是期待放羊，第一个站出来，“今日我跟着你们学学，明日让我来负责放羊！”
吃过饭后，众人收拾了一下，骑着马朝着后山而去，远远地看着云朵似的小羊，程宝珠心里陡然升起了一丝负罪感。
“小羊这么可爱，昨晚我是怎么下得去嘴的，以后我都不想吃羊了。”
骑在马上奔跑着，说话的声音自然是不会太小，周围策马的姑娘们都听到了，珠儿心里也跟着点点头，但没有说出来。
枫冷淡着一张脸，却是一脸的不解，看了程宝珠一眼，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和她并肩的姚南栀笑了，侧头看着程宝珠，“宝珠姐姐，昨晚也是第一次吃那样烤出来的羊肉吧？”
不等程宝珠说话，她又说道：“这里的羊肉和咱们那边吃到的不一样，咱们那边羊肉带着肉香，这里的肉带着奶香。”
说起来这个，程宝珠也点点头，“沈良说这个羊肉做手抓饭很好吃，他还说等着战事结束，要带我尝尝这里的羊肉拌面。”
翠翠和珠儿听了都舔舔嘴角，之前她们在京城里，虽然是女婢，可比那些小门小户的小姐过的还好，老夫人和小小姐更是待她们像亲人。
吃喝上从来都没有苛待过，这段时间从赶路开始，再到军营中，她们才想起来百姓生活的日常。
自从入了姚府好日子过多了，都快忘了老百姓家里是什么日子了，这会儿不过吃了一个月的苦，就开始学着嘴馋了。
姚南栀却突然回头看着程宝珠，“姐姐，羊肉香吗？”
“香啊。”程宝珠想都没有想的回答道，直到听到姚南栀哈哈的笑声，她才反应过来。
“臭丫头，你又来打趣我！”
“我只是见不得你一边说着肉香，一边又哭唧唧说小羊好可爱舍不得杀。”
其实姚南栀也见不得小羊被杀，可她吃肉的时候不会去想，放羊的时候也不会想着吃它们。
反正她不会放弃吃羊肉的，羊肉那么香为什么不吃羊肉呀~
比起其余的人，姚南栀对于这边的情况更加熟悉，一过来她就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儿，刚想栅栏有些歪斜，而不远处应该有两棵小手臂粗细的小树，可现在已经没了。
她没有急着打开羊圈，而是去找看守牛羊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儿？”
其中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士兵，看了一眼身边的兄弟，眼神里有询问也有责怪。
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士兵站出来，支支吾吾说道：“昨晚，昨晚死了一匹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