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被吓得一哆嗦,看清对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小小姐淋雨受寒,这会儿正发着热呢。”
魏霖骁踏上马车,伸手探了一下姚南栀的额头,滚烫的额头灼得他没有皱紧,原本血色浅淡的唇,这会儿抿紧之后显得更加苍白无情。
他伸手将人打横抱在怀里,目光落在姚南栀的脸上,冷声中带着一丝急切吩咐着。
“你下去撑伞。”
翠翠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下车撑起一把大伞,由于她身高矮,想要遮住魏霖骁和姚南栀,就不由得踮起了脚。
魏霖骁确认姚南栀不会被雨淋到,这才抱着人走下马车,周围的将士也都在雨棚下避雨休息,驿站面积不大,住不下几万人。
只能在外面扎营,这会儿正下着雨,大家又赶路很是疲劳,于是魏霖骁安排人撑起了雨棚,让人马暂且避雨休息一会儿。
等着驿站煮好了姜汤大家都喝几碗,再开始安排扎营的事儿。
于是几万人,就看着魏霖骁冷着一脸,抱着那个小公子疾步匆匆进了客栈,离得近的人甚至看到姚南公子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待人走过去,周围几个士兵凑在一起闲聊。
“难怪世子不顾流言蜚语,也非要和姚南公子在一起,这模样就算是女人都比不过啊。”
“也不知道世子这样带着他大摇大摆回京,王爷会是什么态度。”
“嗐,还能是什么态度,打断腿都是轻的,整不好姚南公子的小命都不好说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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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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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灵通的不仅仅是魏王府,京中流言蜚语虽然没有传到明面上,但陛下知道了太子就不可能不知道。
太子知道了,姚太傅又怎么会不知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了。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突然就好男风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有些回不过来神,从第一次见到魏霖骁开始,那些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小公子们从十三四开始,家里都会给安排通房丫头伺候着,像王侯皇室子弟更是如此。
曾经他听到过一丝消息,王妃也给魏霖骁安排过,但对方直接拒绝了,甚至为此还和王妃闹过一场。
从那之后他更是越发不近女色,宫中有宴会,偶有胆子大的女郎会主动凑过去,但无一例外,都会被魏霖骁的冷脸吓跑。
想到这些,姚太傅脸色煞白,呼吸也变得有些错乱,眼神里都是隐忍不解的怒气。
“臭小子,怎么就……怎么就不喜欢女人了呢,这可要我的南栀如何是好啊。”
自从姚南栀离家出走去找魏霖骁后,这段时间里,姚太傅都已经逐渐接受这个现实了,既然孩子喜欢,那小子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应该不会是邢安之流。
嫁过去府里还有自己的大女儿帮着照拂,想通之后姚太傅甚是开心了几日,甚至后悔当初那样强硬的态度,导致姚南栀离家出走,也不知道这一去要吃多少苦。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难受,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魏霖骁竟然好男风!
这个决不能忍,想到前几日王妃还去他们家,有意无意提起了两个孩子的婚事,态度格外的热切,恨不能趁着两个孩子还没有回来,就把婚事定下来。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说破大天,这婚事他都不会同意,决不能让姚南栀嫁过去,受这样的委屈。
越想越生气,姚太傅更是气红了脸,起身请了半日假回家去了,太子看着他气的胡子都在发抖,甚是担忧他的身体。
“老师还需多保重,这事儿倒也不急,等着南栀回来再和她好好说说,实在不行到时就让父皇给南栀赐婚,孤听闻张家大公子就不错。”
这话算是说到了姚太傅心坎里,他脸色好看了几许,拱手一礼。
“多谢太子,等南栀回京臣再做商议,若……还得劳烦太子和陛下说说。”
“老师放心,倒时有需要的时候,只管和孤说。”
回到家里,姚太傅把他知道的事儿和老妻说了,姚老夫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自从上次王妃来过之后,她都开始暗暗给姚南栀准备嫁妆和嫁衣了,却不想兜头一盆冷水下来,人也懵了。
她想得比姚太傅还细,怔愣之后直接红了眼圈。
“我可怜的南栀啊,这一去不知吃了多少苦,若在看着世子和那侍从卿卿我我的,她得多伤心啊,身边也没有个亲人说说话,这些苦都压在心底。”
说到这里哭的都开始抽气,只是想想她都心疼的不行,姚太傅听她这样一说,再想想那些传言,眼圈也不由得红了。
“我是造了什么孽啊,让我的孩子们一个两个的都让情所伤。”
京中这事儿瞒不住,王妃这两日也都知道了,去书房和魏王商谈了一番,出来的时候一脸愁容。
“快去备份厚礼,咱们去姚府一趟,这婚事必须得赶紧定下来,不然……”
不然这京中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嫁给她儿子了,想到这里王妃眼圈也会有些红。
“只是苦了南栀那孩子,等她过了门,我必待她比亲生的还要亲,再姚家什么样,来咱们王府还是什么样,叮嘱底下的人,都给敬着她,谁敢招她生气,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只是这一趟,不仅她带去的厚礼,就连人都没有进门,看着姚家紧闭的大门,显然也是知道了魏霖骁的事情。
王妃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岁,神情恹恹的回到马车里,“回去吧,活该那臭小子娶不到媳妇,活该!反正又不是我娶媳妇!”
王妃带着哭腔,赌气似的嚷了几句,马车已经逐渐走远……
谣言中的始作俑者们,也没有多好过,房间里珠儿生了一个炭盆,将那些湿了衣服烤干,姚南栀这会儿畏寒,被子盖少了冷的直哆嗦。
盖多了又有些压的呼吸不畅,驿站里的被褥不及家中的蚕丝被,轻薄又暖和,这里的被褥不知几年的棉花了,又硬又重,盖在身上其实并不暖和。
队伍里有军医跟随,魏霖骁将人请来,一番诊治后老军医拿出来几味药。
“这些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热让她喝下去,发发汗就好了。”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小病,两碗姜汤下肚,蒙上被子睡一晚就能好,只是这小公子看着格外娇弱些,他才拿出这药。
反正煎药喝药的又不是他,眼前这些人不嫌麻烦,那就熬些药喝喝好的快些。
翠翠谨遵医捧着药去后厨熬药,珠儿帮姚南栀掖了掖被子,伸手进去一探,被子里除了姚南栀烫手,没有一点热乎气。
她不由的皱了皱眉,“这被窝都不暖和,一会儿喝完药要怎么捂汗啊。”
魏霖骁皱眉看了一眼姚南栀,人现在被烧的昏昏沉沉,一双俊秀娥眉蹙着,即便是睡梦里人也不安稳。
“我去问问官驿中有没有汤婆子。”
炭盆可以再生两个,屋子里也能暖和些,只是炭盆烟气大,姚南栀刚才咳了两声,显然嗓子有些不舒服。
所以他没有想着再烧碳,只能在被窝里放两个汤婆子。
直到汤药熬好魏霖骁也没有找到汤婆子,顶着一张满是寒霜的脸,魏霖骁站在床边看着翠翠将药喂了下去。
“都这么久了,被子里还是冷的,不能再烧一个炭盆吧。”
一碗汤药喝下肚,姚南栀眉头松开了一些,热乎乎的药在肚子多少给她暖了一下。
只是远远不足以发汗的地步,魏霖骁冷着一张脸上前一步,不等翠翠等人拒绝,他手伸进了被子里,果然里面冰冷一片。
收回手,他垂眸看着昏睡的人,冷静平淡的开口,“你们也喝碗姜汤休息一下,半个时辰后煮碗粥送过来。”
翠翠看着他,欲言又止坐在床边端着药碗没有动,珠儿看看魏霖骁又看看翠翠,犹豫了会儿,她走过去伸手拽起翠翠。
“那就有劳世子帮着照看一下小小姐啦。”
说完她拽着人就跑,出门口,翠翠一脸不悦的甩开她的手。
“你这是作甚,小小姐这会儿身子不适,怎么能让世子守在那边受累。”
从入了姚府开始,珠儿事事都听翠翠的,今日却鲜少有些不耐烦,她嗤笑一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走到翠翠身边凑近她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收起来你那些防人之心吧,若是真有什么事儿,在军营就有了,那会儿他们不也是孤男寡女的,再说……”
说道这里,珠儿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戳破这层窗户纸,她总觉得翠翠有时候把事情想得太好了。
“再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出京的事儿不是秘密,老爷和老夫人追寻咱们的时候,动静小不了,都知道小小姐去边关找世子了,女儿家的名声也算是毁了,若不嫁给世子,只怕这京中也没有好人家,轻易会登门提亲。”
这个问题翠翠不是没有想过,但她知道小小姐是清白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里。
此刻这自欺欺人的窗户纸,被珠儿无情的戳破,翠翠脸色煞白,眼神里多了不少的悔恨,最后自嘲一笑。
“幸好,幸好世子是个值得托付的。”
像是看清了,也像是认命似的,翠翠没有再纠结两人共处一室的事儿,和珠儿一起去后厨喝姜汤,再回去休息一下。
屋里,魏霖骁等人离开后,俯身凑近姚南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南栀?”他抬起头轻声在她耳边唤着,沉睡的人依旧没有反应,殷红的小嘴变得有些苍白,不停地蠕动着,像是在说着什么。
他低头侧耳凑过去,听到如蚊蝇般细小的声音,“冷,好冷,骁哥哥我好冷。”
原本魏霖骁还有些犹豫,闻言他目光一怔,接着站起身来,扯开腰封衣带,褪去了自己的上衣。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将人揽入怀中,用他的体温暖着她。
像是感觉到热源,姚南栀下意识的往前凑了凑,额头抵在他的锁骨处,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魏霖骁低沉的笑声打在她的耳边,“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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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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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南栀感觉自己变成了戏文里的孙悟空,一会儿身在寒冰地狱,一会儿身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
梦里也是光怪陆离,就在火眼金睛即将练成之时,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入目一片蜜色的肌肤,虽然大部分都被被褥遮盖。
可入目的那方寸之地,俨然能看出对方虬峦的肌肉,和诱人的沟壑轮廓,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若说现实这有些不真实,若说是梦又过于真实,她鼻息间甚至还能嗅到熟悉的味道,那是骁哥哥身上独有的松柏淡雅清香。
她回想着,隐约记得她在马车,翠翠搂着她哄她入睡……所以现在是个梦?!
有了这个认知,姚南栀眼睛瞪得滴流圆,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她微微仰起头,进入目光里的景象更加诱人了。
她看到一颗正在滚动的喉结,立体到带着些许锋利的线条,她一脸痴汉笑,继续看过去。
棱角分明的下颌角,带着一种锐利冷肃的下巴,离得太近她看的仔细,甚至还能看到那下巴上还有不明显的青色,那是胡茬残留的痕迹。
她没有见过更没有摸过这样的胡茬,有些好奇的想要摸摸,反正这是在她的梦里,做什么都可以,更不会有人知道。
她手指在被子里一动,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里多了些慌乱和茫然的神色,像是要确认自己的猜测似的,被子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那弧度并非停止,而是还不断的移动着。
最后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似的,弧度停在了一个地方,在那里细细的游走着。
姚南栀水灵灵的眼睛逐渐瞪大,眼神里多了些愉悦的神色,嘴角勾起藏不住的笑意。
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似的,她甚至笑出了一口小银牙,手指在那肚脐周围不断的游走着,犹豫太开心,甚至都没有发下,掌心之下那人呼吸都变了节奏。
她在对方腹部游玩一圈,一脸意犹未尽,二手毫不客气的向上游走,她目光落在被被子半遮半掩的肌□□壑上,一双眼睛更是亮着耀眼的光芒。
掌下之人早已全身紧绷,但她心思都在那隆起之处,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变化,就在她指间和一颗小豆豆不期而遇的时候,头顶传来一身闷哼声。
吓得姚南栀停下了动作,纤细的中指指尖刚好按在那豆豆上忘记移开,接着对方身子抖了一下,低沉的笑声带着讶异和无奈响起。
“姚南栀,这一病你倒是出息了。”完成含笑的声音低沉暗哑,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了姚南栀的心上。
让她身上酥酥麻麻的,刚才还算是正常的脸色,这会儿红了一个透,但想着这里是个梦,她又胆子大了起来。
她听得出,她梦里这个人就是骁哥哥,她开心的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脸。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明明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的人,可不管她看多少次,总觉得这人俊美无涛,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哼,明明是你自己来我梦里的,和我可没有关系呀。”
她才不承认,是她因为太喜欢,又因表明心意之后太开心,才将人拉入了梦里。
说完和男人对视了一眼,见对方挑眉含笑看着她,姚南栀撇撇嘴没放在心上,她目光再次落在他的下巴上。
刚才她就想试试会是什么手感,确定这是在自己的梦里,她更是理直气壮,指尖轻轻揉了一下那颗被她挑逗过的小豆豆,抬起手摸在对方的下巴上。
入手像是摸了一只刺猬,扎手的很,她嫌弃的皱皱眉,手飞快的收了起来,想起之前游览过的风景,她又意犹未尽的去找那颗被抛弃的小豆豆。
手刚放上去,“梦里”的男人突然动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倒也没有推开她,只是将她的手更用力的按在他的胸前,让她的手指无法蹂.躏那小豆豆。
“姚南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魏霖骁彻底被她气笑了。
被阻碍不能动作,明明那豆豆就在掌下,却不可以把玩,姚南栀十分不悦,听到男人的话,她一脸不屑,嗤笑一声。
听听,果然不是真的骁哥哥,骁哥哥很少会这样叫她,他总是会温柔的叫自己“南栀”,哪里想梦里这个人,连名带姓的这么严肃陌生。
她不悦的呵斥他,“你快松手,我要再玩一会儿。”要是一会儿她醒了,可就没有得玩了,这么难得机会,她舍不得放手。
“玩?”魏霖骁被她气的低笑起来,在不易察觉的深处,带着微微薄怒。
“你这不是在玩,你这是在非礼我。”他认真的告诉她问题的严重性。
姚南栀心想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只是这是她的梦,她在梦里非礼一下对方怎么了?梦里难道还要被道德约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