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驸马他小叔——咎书【完结】
时间:2024-03-29 17:18:24

  和各家各户的女眷打交道,实则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元康的眼睛刚好,嘉善明日一出现,必然会处在风口浪尖上。
  如果展岳休息,嘉善与他同去,走的时候也能有理由,提早告辞。
  展岳道:“明日不进宫,但我要去都督府。”
  “不过,”展岳抬头,目光清亮地说,“我明天下衙以后,可以去接你。”
  两人成婚以后,还没有成双成对地出现在外人面前过。这让许多想对他们的婚姻窥视一二的人,都没机会看个分明。
  明日秦王妃做东,京里的世族和皇亲贵戚们,基本都会去。
  展岳是不介意,在众人面前,给足嘉善脸面的。
  嘉善明白他的想法,心里已经觉得温暖了,嘴上却笑着道:“算了,那样太招摇。你既要去都督府,就和都督府的同仁们好生相处,别因为我误了事儿。”
  “等下一次,我们做东的时候,再给所有人都好好瞧瞧,我的好驸马。”嘉善温柔地,捧起展岳的脸说。
  嘉善的黑眸含笑,她红唇半弯着。因为刚刚喝了香蕾饮的缘故,她的脸蛋,娇艳粉嫩地如同海棠花瓣。
  展岳的喉咙不自觉有些发紧,他半抬起手臂,直接抱抱起嘉善的双腿,将她慢慢扛到了床榻上。
  “公主,”展岳用一种异样的语气,贴在她耳侧开口说,“你看,每次都是你先招我的。”
  他俯下身去,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红嫩的两腮,直勾勾地看着嘉善说:“知道吗,昨晚你抱着我,让我无法抽身的时候。我就想着,今天一定要多咬你两口。”
  嘉善的骨架小,原本脸上是没什么肉的。
  不知道是不是嫁过来以后,逐渐“心宽体胖”了。这几日,脸蛋明显地在发福,尤其是两颊边,饱满得像是一颗刚掉下枝头的红苹果。
  被展岳这样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嘉善“嘶”了声,轻声问:“你是壬戌年生的,属狗的嘛?”
  展岳不吭气,只是直接用行动说明了一切,他埋头咬上她的唇,一手还翩然自若地褪下了两人的衣襟。
  他用手背蹭了一下她的脸,见她浑身发烫,便用冰凉的嘴唇为她送去了慰藉。
  “明日你还要去赴宴,我们速战速决,”展岳二五八万似的一开口,“好不好?”
  他嘴上说着“速战速决”,却还是折腾到了将近子时才消停。
  事后,嘉善像是一只,被万恶的主人,撸遍了全身毛的猫一般懒散躺在床上。她肚皮上盖着棉被,心里想着:展砚清这个人,就是擅长说假话,看她下次还信不信他。
  公主府里是一片新婚燕尔,耳鬓厮磨的缠绵。
  傅府里的气氛,自嘉善和展岳走了以后,却无端变得沉重了些许。
  西北的局势刻不容缓,再耽误一天都可能出事儿。安定侯也不能在京里待久了,傅骁两日后,就要随安定侯启程。
  宋氏为他收拾好了包袱行李,见傅骁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她轻轻走上前去,张嘴说:“你下午,都和砚清聊了些什么?”
  傅骁缓慢地抬起头,淡道:“我没与他说那事儿。”
  傅骁的面容清癯,只有手上的薄茧,才能透露出他是一个习武之人。他低头,抿了口茶喝:“砚清姓展,又刚尚主,好日子已在眼前。傅家的事,没道理再牵连他。”
  宋氏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末了,也只是叹出了一口长气。
  她年过三十,保养得远不如宫中的那些贵人,面容虽不显老,但是鬓角处,已生了几根银丝。
  宋氏唇角紧绷着,她声气弱了些:“我知道。”
  “砚清现在成家立业,你是放得下心了。”宋氏的神色平和,语态里却显示哀愁之意,她道,“可亭哥儿还小,也没能有个弟弟妹妹与他作伴。”
  “此去西北,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宋氏动容道,“我和亭哥儿都等你回来。”
  十几载夫妻,傅骁和宋氏一向感情得当。
  宋氏又是于傅家危难时嫁过来的,傅骁向来尊重她,听她这样讲,傅骁面有愧色,他拉着宋氏的手说:“是我对不住你。”
  “别说对不住。”宋氏不以为意,她以一指,轻掩上傅骁的唇,“我只盼你平安。”
  宋氏顿了顿,沉默良久后,她方慢吞吞地开口说:“关于安定侯,你调查归一方面,可切勿不要打草惊蛇。”
  她倚在傅骁的肩头,温言道,“爹的事,究竟与他有没有干系,也不是一个人,一句话能说清的。”
  “最重要是珍重自身。”宋氏抬头望着他,目光恳切,“答应我,即便查出了什么,也别轻举妄动。先传书信回来,好吗?”
  宋氏的嗓音和善而低柔,饶是傅骁一身傲骨磷磷,此刻也炼成了绕指柔。
  他点头,将宋氏温柔地蜷在自己的臂弯里,不住道:“好。我答应你。”
  得了傅骁这句话,宋氏终于眼角微弯,她靠在傅骁的怀中,安静地睡下了。
  月色有多美,夜色就有多浓稠。
  皎洁的月华,隐在星辰云彩背后,更显得漆黑的夜空,深邃而苍茫。都道“拨开云雾见青天”,只是这青天,究竟何时才能见。
  傅骁微低下头,他的指节,紧攥地有些泛白。
  那些先人的荣光,还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吗?
  傅骁的视线,昏昏沉沉地望向了远方。
第074章
  翌日一早, 嘉善与展岳几乎是同一时辰起床的。
  嘉善早上才刚醒,就察觉到下腹处有些感觉不太对,她连忙换了丹翠进来。展岳见她脸色异样,走上前关怀地问:“怎么了, 不舒服?”
  嘉善咬着唇答:“没有。”
  她总不好和展岳说, 她只是来月信了。
  展岳见她有事儿不肯和自己说, 脸色便不是太好。直到看见丹翠和素玉两人,扶着嘉善去了盥洗室,展岳才好像领会贯通了一点儿。
  嘉善的月信来得准时, 可来月信的滋味儿, 每每都不大好受,早上时只将就着喝了一碗鸡丝粥。
  展岳看她面色苍白, 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不由低沉开口说:“若是不舒服, 就别去赴宴了。”
  “安心在府上歇息, 好不好?”展岳握住了嘉善的手。
  果然,嘉善的双手也很冰凉。
  展岳有一个好处,每次在有关嘉善自己的事情上, 几乎不会一意孤行地替她下决定,而是先征求她的意见。
  这总能让嘉善享受到被尊重、被重视的感觉。
  嘉善想了想, 叹口气说:“还是去罢。贴子都收了下来, 若是爽约,太不给秦王妃脸面了,大不了,以身体不适为由, 早些回府就是。”
  展岳听她这样讲,知道嘉善是不会轻易改主意, 只好抿嘴点头道:“那我下了衙去接你。”
  “不许再推辞。”展岳抬眸,一字字地说。
  嘉善笑着道:“好,我不推辞。”
  “你是为我好,难道我不晓得吗?”嘉善举眸微笑,亲昵地帮他剥了一个鸡蛋,“快去都督府吧,再耽搁就要迟到了。”
  展岳直接就着她的指尖,一口咬掉了半个鸡蛋。咽下去以后,他方眉目舒展,低声嘱咐道:“那你多穿些,仔细着凉。”
  嘉善嫌他嗦,推搡了展岳一把,他才愿意走。
  展岳离开以后,嘉善也吩咐素玉给自己梳妆,她换上了一件桃花云雾的烟罗衫,勃颈处隐隐显现出一点儿白皙的肌肤来。
  相比起一个月前的青涩,如今,她身量窈窕,反倒多了股半妩媚的风韵。
  她毕竟已经从一个未出阁的少女,长成新婚少妇了。
  唯一可惜的是,离做母亲,似乎还有很远很远一段路。
  嘉善摸着自己冰凉的衣裳,喟叹着想。
  秦|王|府于京郊处有座梨园,这时节梨花大开,再衬着别的花骨朵,好如万千粉蝶飞舞,很有些姿态风采。
  嘉善不是第一个到的,秦王妃于京中素有贤名。秦王又是今上的唯一同胞兄弟,即便秦|王|府一行人想低调都不行。
  嘉善到梨园的时候,与秦王结姻亲的长卫侯夫人,已经先行到了。嘉善前头的一副车架上,正好坐着德宁长公主。
  嘉善与德宁长公主前后脚下了马车。
  德宁长公主与章和帝和秦王都是一母同胞,同为当年的顺妃所出。德宁长公主还最为居长,是长公主里的第一人,她出来应酬得少,也只有秦王妃这样的人物撒贴,方才能请得动她。
  因为皇后的缘故,德宁长公主和嘉善的感情一直比较寡淡,再有之前,章和帝曾起过与德宁长公主亲上加亲的念头。
  如今德宁与嘉善一见面,互瞧着都有些尴尬。好在都是人精,纵使心里不自在,面儿上也没露出风来。
  嘉善是晚辈,便先笑一笑,福身做礼道:“姑姑。”
  德宁长公主对她点头,见嘉善是一个人来的,随口问了句:“驸马没陪你一道吗?”
  嘉善抿嘴笑说:“他一早赶去了五军都督府,下了衙才能回。”
  德宁长公主本也只是礼貌性地征问一句,遂只点了头。两人一边说着无聊的闲话家常,一边一起进了园子。
  梨园里头,秦王妃正在和长卫侯夫人与忠义伯夫人说话,见到德宁长公主与嘉善联袂而来,三人起身,各自屈膝做礼。
  秦王妃脸上挂着温雅的笑意,忙让身旁的侍女请她们在锦杌上坐下,嘴里笑道:“一直盼着你们到,我与皇姐,真是许久未见了。”
  德宁长公主与她笑笑,忠义伯夫人便接嘴儿道:“长公主是贵客,平常人请都请不到。我这也是自陛下的寿宴以后,首次见到长公主。”
  “还有大公主。”忠义伯夫人笑道,“大公主新婚以后,好像还是头回出来走动。”
  忠义伯夫人是个健谈的,她家已逝的老伯爷和老夫人,在先帝面前很有些面子,因此,她与德宁长公主、与秦王妃都比较熟稔,也开得起玩笑。
  淑娴之后,就是要嫁到她们府上去。
  即将要尚主了,虽然尚的是个庶公主,但是在旁人看来,这也是她们府上与皇家亲近的意思。
  所以,忠义伯夫人这些时日出来行走时,多有些志得意满。在她看来,即便来日的储位之争再激烈,那也是牵连不到公主的。
  无论新任的帝王是谁,为了自己颜面好看,也不会去对公主动手。而只要尚了主,她儿子这辈子的富贵,就是板上钉钉了。
  为了这事儿,忠义伯夫人眼角眉梢都有自得之意,说起话来,也不落人后头。
  前一世,淑娴嫁的不是忠义伯府,嘉善和忠义伯夫人并没怎么打过交道。在赵佑成登基以后,嘉善的公主府也就门庭冷落了,忠义伯府原就与她不算亲近,自然没雪上加霜。
  听忠义伯夫人开口,嘉善弯着眼笑说:“我出嫁的时候,是佑棋皇兄背我上的轿,为了这个,我也得赴王妃的约呢。”
  嘉善这话,是给秦王妃脸面。哪知秦王妃听了,却并没表露出过多的喜悦来,或许是练厚了脸皮,她已经学会宠辱不惊了。
  秦王妃道:“便是大公主最知道疼人,难怪陛下从不舍得你受分毫委屈。”
  秦王妃一句无心之谈,不由让在座几人,皆想到嘉善成亲时的规模了。其实公主大婚,张灯结彩都是少不了的,但是展岳得了赐婚圣旨以后,同时升任了五军断事官,仕途更加光明。
  他一人身兼都指挥使和五军都督府的两大要职,这却是在本朝少见,也可从中窥得章和帝对嘉善的喜爱。
  德宁长公主听了这话,只是笑笑,并不答。忠义伯夫人,却拾起茶盏抿了一口。
  都要尚主,忠义伯夫人难保不会将自己儿子的前程与展岳去对比,结果当然令人失望。
  忠义伯夫人忍不住抬首,打量了一眼嘉善,嘉善正因秦王妃这句话失了神,见忠义伯夫人望过来,便有模有样地对她一笑。倒让忠义伯夫人有些许赧然,又从善如流地移开了视线。
  几人说着话,剩下的人也陆续到了。
  因为是单单的女眷聚会,规矩少些,就有夫人,带着自家还未出嫁的云英少女。只是嘉善没有想到,冯婉华竟然也会随着冯夫人来。
  冯大人已在京中落脚,父皇有意提拔他,听说前几日,已将他调至刑部,做了刑部右侍郎。
  这就算是一只脚踏入了内阁。
  冯家虽在湖广经营得多,可在京里也有根基。
  冯婉华又是位还未定亲的,冯大人大概是早就想到了,自己有朝一日会调回京,所以没为她在湖广寻摸一名夫婿。此次秦王妃宴请,冯夫人便顺势带着冯婉华来赴了宴,心里多半还是存着,要为她寻亲的念头。
  冯婉华说话文静,行事大方,冯大人又是风头正盛的时候。秦王妃便顺着夸了几句,点头微笑道:“早听说湖广冯氏是书香世第,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将我家姑娘都比了下去。”
  冯夫人满脸微笑,哪里敢应,谦虚地道:“王妃抬举。这孩子性子闷,处久了,您就要觉得无聊了。”
  秦王妃呵呵地笑道:“闷点好,姑娘家太活泼,难免要被人说不矜持。”
  秦王妃素来会讲话,冯夫人即便长着几张嘴,也不好再推脱什么,没得让人觉得矫情。
  冯夫人便道:“是王妃抬爱。”
  秦王妃笑盈盈地望了冯婉华一眼,又招手,示意各家夫人身旁,几个未出嫁的姑娘过来。
  “我们嘴碎,你们姑娘家又与我们说不到一处去,”秦王妃的话语体贴,她笑道,“让璎珞领着你们去后头的楚湘园玩儿吧。”
  “免得跟着听唠叨。”秦王妃面上的笑容和气,她徐徐开口说。
  璎珞是秦王妃的次女,今年十二,长得与秦王妃有几分相像。听到母妃吩咐,她便大方地起身说:“你们都随我来,楚湘园里有果子吃,还可以放风筝。”
  几个女孩儿都乖顺地跟着赵璎珞去了,唯独冯婉华还一动不动地腻在冯夫人跟前。见众人的视线望向自己,她便起身,轻声说:“王妃恕罪。”
  “我娘头风的毛病,昨晚犯了,片刻离不得人。”冯婉华道,“我陪娘一起坐一会儿,可以吗?”
  秦王妃怎么会说不可以,她脸上有重重笑意:“自然好。”
  “只是,早该与我说一声的,”秦王妃面上温和,她差着身旁的侍女道,“环儿,你领冯夫人,去内室里歇一歇。”
  冯夫人忙道:“不劳王妃了,没有您想得那样严重。不过是这孩子紧张,老是大惊小怪。”
  说着说着,冯夫人还微嗔了冯婉华一眼,惹得秦王妃忍俊不禁:“可见是个孝顺孩子,你该惜福才是。”
  这话,却也说到了冯夫人的心坎上,冯夫人不由平和地应了声“是”。
  这一来一往,众人对冯婉华的印象不自然就加深了一些。
  嘉善却漫不经心地以眼风扫了过去,她低头喝了口茶,又若有所思地望了眼秦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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